“王妃,宮裏傳來口信,說是太後娘娘許久不曾見你,宣人招你入宮。”府上的小廝稟告道。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眼見著已經在晉王府躲了近二十天,這伍朔漠能停留到時間也越來越短,結果我又得出府了,太後可是個大靠山,這個大腿我可是不敢得罪。


    收拾了片刻,我便啟程了。


    太後宮裏難得出乎意料的冷清,要麽是我趕上了人少的時候,要麽就是在……故意支開別人等我。


    規規矩矩行了個禮後,我才落座,太後笑的不見絲毫異樣:“聽說這幾日你都在晉王府足不出戶?”


    我點頭應和,太後繼續說道:“這可不行,你現在都是晉王妃了,平時應該多出來走動走動,這一府主母可不能拘與自己後院,要與其他府裏的夫人多多走動才是。”


    我笑了笑迴應:“臣妾記下了。”


    看我明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太後又皺眉開口:“你別不當迴事,前些時日接風宴上闌兒鬧出那種動靜,你也該留個心了。夫妻過日子,什麽感情恩情都會慢慢淡去的,所以把屬於你的權力牢牢握在手中才是長久。”


    我一愣,看到太後嚴肅的臉上卻是真真切切的教導,一瞬間有點兒像華夫人了。


    後宮最忌心思外漏,可太後曆經無數宮鬥後,還能這麽露骨的對我坦誠想法,看來是真的將我當成自己人了。


    鼻子一酸,若是我真的心係仲夜闌,說不定我會認真聽從她的話。


    正在我糾結著要不要賭一把說出我的心思,看看太後會不會站在我這邊時,太後又開了口:“那日的丫鬟是叫牧遙是吧?她……你要如何處置?”


    猶豫了一下,現在風險太大,我還是不敢輕易賭:“王爺喜歡,那我當然是要順他心意。”


    太後歎了口氣。語氣加重了幾分:“這晉王府你也該好好管管了,要不然隨便一個丫鬟都敢爬主子的床了。”


    “牧遙不是那樣的人。”我下意識的開口。


    牧遙的女主光環我可是知道的,以太後的性情,日後二人一接觸,太後定然不會討厭她,所以我現在還是多為她說些話,免得她以為我曾在太後麵前給她上眼藥水。


    迎著太後不讚同的目光,我還是開口:“太後娘娘還不知情,但是據我所知牧遙從未主動勾引過王爺,日後有機會母後和牧遙見上一麵,就不會有現在這種想法了。”


    太後雖不再說牧遙,但還是略帶驚訝的開口:“你現在的性子怎麽變得如此……綿軟?”


    這不是綿軟好欺負,隻是已知結局,不願去爭罷了。


    見我低頭不語,太後以為我是在委屈,又開口:“你之前為闌兒差點丟了性命,他這次也是太沒有分寸了,你可是他風風光光娶進來的,於情於理他都不該這樣,若你不好開口,我便去提點他一下。”


    “母後。”我抬起頭,勾了勾嘴角,“我是如何嫁給王爺,您不是也清楚嗎?”


    太後雖然知道華淺嫁給仲夜闌的真相,隻是見之前的仲夜闌一意孤行,也就從未開口說過,卻不想現在被我這般直白的說出來,她臉上也染上了幾分尬色。


    “你這孩子別顧左言右,我和你說的是那個丫鬟的事。”


    我目光炯炯的開口:“母後,我想討個旨意。”


    “何事?”太後眯了眯眼。


    “想請母後下旨封牧遙為晉王……側妃。”


    太後盯著我開口:“你此話可是真心?”


    我毫不閃躲迴道:“是的。”


    僵持許久,終究是太後服了軟:“那我便應了你心意,晚些時候我給皇上說一聲,明日派個公公去宣旨。”


    “多謝母後。”我起來跪下行禮,帶著真情實意。


    太後雖不知我打的什麽主意,但還是願意如我所願,看來這些時日我的努力沒有白費,太後終於對我已是少了許多猜忌。


    離開了皇宮,不過剛行駛一刻鍾,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攔車:“前麵的可是晉王妃?”


    果然還是躲不過,這個伍朔漠也太過執著了吧。


    攔下正欲趕人的華戎舟,我挑開車簾,對著車外馬匹上的伍朔漠開口:“不知大皇子是有何貴幹?”


    伍朔漠騎馬又走近了幾步,開口:“晉王妃可是好生忙碌,我都遞了數次拜帖,也不見王妃應約。”


    “大皇子說笑了,我隻是一介後院婦人,和大皇子相約於理不合,大皇子有事可直接去尋晉王。”我不卑不亢的迴答,說罷就放下車簾,不欲和他多言。


    然後他卻伸手拉住了車簾,附身靠近了些開口:“你我自然是有話說的,比如聊聊晉王府的那個……丫鬟。”


    這個伍朔漠也太執著了吧,他憑什麽就認定我一定會和他合作,就因為之前華淺與牧遙有過節嗎?


    “我不懂大皇子的意思,哪個丫鬟?”我故意裝糊塗。


    伍朔漠歪了歪頭,絲毫不在意我的冷漠,挑了挑眉開口:“牧遙。”


    “原來皇子說的是她呀。”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大皇子還不知道吧,下個月她就要成為晉王府的……側妃了。”


    看著伍朔漠陡然變得暗沉的臉,我還是笑臉盈盈。


    “王妃可真是大度。”伍朔漠開口,帶著濃濃的嘲諷。


    我也被他激出了幾分氣性,不合作就翻臉,這是什麽人呀。


    “大皇子與其在我這裏浪費時間和心機,不如多放些注意力在別人身上,畢竟選擇權可是在……她手裏,若是她心裏有你,又怎會讓你獨自費盡心思?”


    伍朔漠瞳孔一縮:“你知道什麽?”


    他和牧遙一直都是私下偷偷來往的,所以隻當他人都不知曉他們之間的事情。


    “不是大皇子在洗塵宴上開口討要牧遙嗎?若真的對她上了心,就該問問她的心意,不然一個人再怎麽努力都是徒勞的。”我半真半假的開口。


    在伍朔漠還在發愣之時,我又開口:“大皇子不妨認真想想我的話,若是下個月還在京城,歡迎你到時候來參加晉王府的婚宴,今日我就先告辭了。”


    伸手拉下伍朔漠手中的車簾,我低聲對華戎舟說:“走吧。”


    華戎舟點頭應和,揚起了馬鞭,伍朔漠這次沒有再開口阻攔。


    真希望他能早日明白這個道理,愛情裏一個人的努力隻是無用功罷了,他隻是個男三,所以早日清醒,也能早日脫離苦海。


    第二日,宮裏果然來了人宣旨。


    宣旨的公公前腳離開,仲夜闌就迴頭看向我。


    我昨日進了宮,今天就來了旨意,所以顯而易見和我有關,不過我也壓根沒想過瞞他。


    “你這是什麽意思?”仲夜闌看著我,目光存疑。


    我毫不畏懼的抬頭迎上:“順了王爺心意罷了,王爺怎麽還不滿意呢?”


    我覺得我此時笑的定是如同一個反派,所以仲夜闌才一瞬間雙目噴火。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他伸手緊緊捏住我的手腕,把我扯到他身邊,瞪著我開口。


    “王爺可是覺得側妃委屈了牧遙?”我仍是做出一副大度知禮的模樣,“那不如……我這個王妃的位置讓給她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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