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頑微訝,卻並不感到奇怪,擁有時間力量的她應該能做到這點。


    李頑道:“對,因為那個交易,我才會施舍空輪給你。”


    公孫蘭歌鄙屑地道:“那是因為你蠢,你笨,你太天真,造就一個強大敵人是好事嗎?”


    李頑笑道:“我不在意你會強大,我自信會永遠強過你。”


    公孫蘭歌沉默一會,又道:“我也曾極力想去未來看看,可是我們的未來都是一片模糊,就象你我現在一樣,已是模糊了界限。”


    李頑笑道:“你這麽關心我們的未來做什麽,在我看來未來的一切不要知曉才好,這般生命才會豐富多彩,前進的道路上擁有無窮的樂趣。”


    公孫蘭歌道:“空輪讓我有這個渴望,雖然心裏為此忐忑,卻是止不住地想要去知曉。”


    李頑理解公孫蘭歌,擁有了能預知未來的能力,欲望就會升騰,極想知曉自己未來會如何。看來施舍給她空輪,還讓她為此心裏有了負擔,迫切的欲望也是成為她的心魔。


    李頑道:“人一旦有了欲念,就會滋生遏製不住的欲望,我不是你的敵人,它才是你最強大之敵。”


    公孫蘭歌忽然停下來,嬌麵繃緊,美目蘊著怒氣。


    李頑也是停下,笑道:“呦,還來氣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公孫蘭歌道:“你是我恨之入骨仇敵,這就想化去我對你的仇恨嗎?”


    李頑淡聲道:“久遠的事,你還要去記住嗎?若這心魔還埋在你的心中,我無所謂你會怎麽想,待你自認為強大,就來找我一戰。”


    公孫蘭歌麵色恢複平靜,一聲不發飛去,卻是這一路再也不與李頑交談。


    女人就是他奶奶的奇怪動物,猶以公孫蘭歌為最,李頑感到自己越來越不能理解她,說犯脾氣,還就敢衝自己犯上了,這麽多年就忘記老子的暴脾氣了?


    李頑也是沒睬她,兩人雖然並排飛著,卻是誰都能看出他們中間似有一層氣牆,隔絕了身體,仿同陌路人。


    火德宮其實蠻遠的,飛了五月才飛至,待望到那高矗宮殿時,一股無形氣勢宣泄過來。


    李頑停下身望向遠處,心知又有一個天禽或天獸升天了,其實它們終究會升天而去,卻是心裏沒著落,這才想著進攻天城尋找機緣。在它們的認知中,天城是個福地,人族氣運也旺,這才造成天人升天的多,隻要殺盡人類,剝奪剩下天人的福運,它們的升天機會就更多。


    要說這雖然是禽獸道理,卻是在另一方麵來說,它們是在認同蓬勃發展,極為富有智慧的人族。日後升入仙界以人類居多,修成神也以人類居多,人才是億萬生靈中最有靈氣的。


    從火德宮升起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火德天人,還有天盅天人,另外是一個俊美天人,應該是地極天人。


    李頑遠遠望見這裏,就驚呆了,他緊緊盯著天盅天人,這人的容貌在記憶中永遠忘不了,豈不就是陸展,現在已是仙界的魔蠱仙尊。


    應該不會認錯,他……他竟然也是遠古神之一,現在還沒有魔氣,又是為何會最終入魔,成為?


    這般說來,袁佩珊或許也是遠古神之一,原本以為他們都會低一級,原來是遠古神啊!袁佩珊的前世魔神影是由天人升天至神界,卻是轉世之身隨著自己穿越至她的前世升天的時代,還真有趣的很。


    陸雪敢於介入兩個遠古神之間的戰鬥,實力真是不弱,想一想也是正常,她可是古韻怡的守護神,神力非常強大。


    而那地極天人,李頑望之也是眼熟,好象……與土望極很是相像。如此說來,這位在神界創建了土神天,土望極就是他的後代。


    火德一眼就望見李頑,微微詫異,道:“原本以為你會被幽冥雲卷至更加遙遠的地方,卻是這麽快又見麵了。”


    李頑飛過來,笑道:“幽冥雲能在附近拋下你,我自然也不會被卷的更遠。”


    李頑早從搏劍瓊口中得知幽冥雲是什麽,這其實是遊蕩於方外大陸的奇異力量,是真正無敵的存在,誰也不知它是什麽,卻是它不僅能卷的生靈至無數萬裏外,也有著攝走靈魂的詭奇。幸運者隻是為卷走拋下,不幸者就會靈魂消失,剩下屍身拋棄,顯然火德和他很幸運。


    幽冥雲極少會出現世間,但凡出現,沒有生靈能抗衡,包括天之幸子們。


    天盅盯著李頑,有些意外,沉鬱的目光中蘊含著一絲驚喜。


    李頑看著天盅,內心深深戒備著,這可是自己的宿敵,萬萬沒想到會在遠古時代又相遇了,這就是宿命嗎?


    隻是,現在的天盅有些奇怪,似乎身體虛影重啊?


    火德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天盅,又看了看李頑,這兩位似乎一見麵就有些異常?


    火德大笑道:“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天盅天人,這位是地極天人,而這位小兄弟叫做李頑,是野外出生,身擁奇異的力量……”


    又是看向公孫蘭歌,道:“李頑,給我們介紹一下,她是誰吧!”


    李頑點頭道:“她叫公孫蘭歌,與我一樣是野外出生。”


    火德訝異,看著公孫蘭歌,這野外竟然還有人類嗎?


    此時,天盅笑道:“說來也巧,我的天盅宮中也有三個野外之人,名叫唐正氣,宗無叩和謝米紅。”


    李頑風輕雲淡地點頭,道:“我從沒見過那三人。”


    公孫蘭歌不由地瞥一眼李頑,內心感到詫異,卻是冰心慧質的她感到蹊蹺,也是不動於色。


    地極在旁微詫,道:“現在的野外能生存這麽多人嗎?我的地極宮中也有一女子,叫做豐一雯,說是生活在野外,張口閉口就是她預知後世之事,我見她有些奇特,這才一直收留在宮中。”


    天盅微笑道:“倒也巧了,地極,我倒是願意見見這女子呢!”


    李頑道:“火德,這四人既然都是野外之人,我也是很感興趣,不如一起請到火德宮中,讓我們見見麵如何?”


    天盅道:“想見還不容易,你隨我去見就是,正好經過地極宮,便一起在天盅宮中聚一聚。”


    李頑微笑道:“我難得來至火德宮中,想在這裏陪火德說說話,暫時哪裏都不想去的。”


    天盅目中閃過一絲陰光,笑道:“好,你若現在不願去,我不勉強。”


    又轉向火德,道:“我迴宮了,記得來我宮中相聚,帶上他們。”


    火德點點頭,目光略有深沉。


    天盅又對地極笑道:“你怎麽說,就直接去我宮中唄!”


    地極笑道:“還是到我宮中小酌一下,再去你那裏不遲。”


    天盅點頭道:“也好。”


    天盅天人和地極天人並肩飛去,李頑的麵色陡地陰沉無比,麵上露出艱難之色。


    火德看向李頑,道:“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


    李頑道:“火德,我需要你幫忙,我現在說的話,你一定要相信,那天盅天人想要殺我,我的弟弟就在他的手中。”


    火德沉吟一下,道:“其實……他這次來邀約我們前往商議抗禦城外的天禽和天獸,我就感到不對勁,他不僅是想殺你,也許還在算計著我們幾個天人。”


    “啊?”這點倒是李頑沒想到,這陸展……天盅天人已是如此喪心病狂了嗎?


    火德道:“這天盅一直是天人中的異類之一,修煉的種力大法極為殘忍,每年都要殘害數以萬計強者,增強他的力量。我等天人念他是同類,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相對億兆計的普通人類,這不過是大海中的一道浪花,沒必要為此與他翻臉。卻是他越來越邪性,心魔越來越重,讓我們有時也深感不安。最近鴻若升天,已是為我們感知到,他就突然跑來說邀約我們商議抗禦城外的天禽和天獸,這很是反常……我懷疑他是想讓我們前去加以謀害,再運用種力大法借我們的力量升天。以往他是不敢做的,現在天人隻剩下四位,也是給了他的膽量。”


    李頑道:“既然如此,你們一起殺了他算了。”


    火德搖頭道:“在他沒露出利齒之前,我沒法勸他們與我一起動手,而且……火曲一直與我敵對,他是不穩定因素,也不會信我。”


    李頑皺眉道:“我就不信你們三個天人前去,他一個人能謀害得了。”


    火德道:“若是在外麵,我們三人誰也不懼他,可是那天盅宮本身就是一件奇寶所化,在他施力下,我們會有很大危險,不過……我倒想去闖一闖,雖然有危險,隻要他暴露出真麵目,我有法子化解的。”


    李頑立時向他白眼,道:“有法子化解,這不就行了,這口粗氣喘的夠長。”


    火德笑道:“雖然如此,還是有危險因素的,我隻是說的詳細些而已。”


    李頑看了看公孫蘭歌,道:“救出我弟弟,我和她會助你升天,如何?”


    火德一訝,隨即大喜,問道:“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李頑笑道:“當然是真的,鴻若升天就是靠我們聯手施力助她的,我不需要騙你。”


    火德更是大喜,卻是轉眼間又眉頭深皺,歎了口氣。


    李頑訝異,問道:“助你升天還不好嗎?為啥又愁眉苦臉的?”


    火德目蘊哀傷,道:“我若升天,天城的人類怎麽辦,雖然氣罩足以抵禦住那些天禽和天獸的攻擊,可是……世上的事沒有萬全,禍福難測啊!”


    李頑很想告訴他,天之幸子們最終都要升天,還有人類日後繁衍的更多,卻是張了張口,還未出聲,就聽公孫蘭歌道:“天機不可泄露太多,不然會有厄運的,你對那搏劍瓊說了,已是在命運中形成一道厄運枷鎖,會對你造成危害。”


    李頑的嘴張開,就又閉上了,問道:“我該信你嗎?”


    公孫蘭歌淡聲道:“我隨你信不信,但我沒有騙你。”


    李頑尋思著,公孫蘭歌沒必要騙自己,難道真的因此會有一道厄運纏身嗎?


    公孫蘭歌又道:“既然已知你的弟弟在哪裏,我看你最好先去尋魚絲柳,這才是萬全


    之策,別忘記壽命有限,特別是你的弟弟。”


    李頑心裏一緊,這倒是非常緊急的,便問火德:“什麽時候去天盅宮?”


    火德道:“約定三月後去,到那裏要有……以你們的飛程需要一年的時間。”


    李頑道:“我要外去尋個人,不知何時能尋到,拖五年行不行?”


    火德點頭道:“沒問題,我不去,天盅也不能拿我怎麽樣,我就拖五年再去。”


    李頑笑了笑,又聽公孫蘭歌道:“我們還要尋那座山的,拖十年吧!”


    火德目有異色,疑惑問道:“你們搞什麽鬼?”


    李頑道:“她就是碎嘴,不過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還沒看地圖呢!”


    當即取出繪製的兩幅地圖,細細尋索起來,公孫蘭歌也是在旁與他一起尋找,隻有火德一頭霧水地在旁看著。


    過了一會,李頑指著地圖上一座活靈活現的山,並不是太確定地道:“你看看,這座山有些象啊!”


    公孫蘭歌搖頭道:“你的眼力太差,明顯不是的,兩頭太尖了。”


    李頑嘟噥一句:“我隻是說有些象,也沒說就是啊!”


    又是不住眼的尋索,地圖上的小山無數,便是他們的眼力想一下子尋找到都很難,更何況還不一定就在這天城,或者四周呢!若是實在找不到,那隻有去別處繪製地圖再搜尋了。


    李頑又指著一座形似萬壽山的小山,道:“你看看,這座小山好象啊!”


    公孫蘭歌看了一下,搖頭道:“還是不對,萬壽山山體比較圓,這小山相對窄。”


    李頑就不服氣了,道:“時間長久了,大地都會變形,更何況是一座山了。”


    公孫蘭歌道:“蠢材,萬壽山在時間禁製中,怎麽會變形,這點常理都不懂嗎?”


    好吧!李頑承認她說的有理,不能去強詞奪理,不然自己就真蠢了。


    火德在旁聽的納悶不已,什麽萬壽山?什麽時間禁製?有些玄乎啊!


    又尋了好久,公孫蘭歌目注一點,麵現出笑容,指著那處道:“一定是這座千機山。”


    李頑循著她手指看去,雖然在地圖中小山標示的很小,卻是整體形狀已為繪製出,果然與記憶中的萬壽山一模一樣。


    火德看著那小山,道:“在雷公宮旁邊的小山,距離有些遠啊!”


    李頑和公孫蘭歌都看到這座小山旁有座宮殿,上麵標示雷公宮,確然很遙遠,飛程需要兩年,已是在天城的另一端。


    公孫蘭歌道:“現在趕緊去吧!盡快尋到魚絲柳,我們活命的機會才會更大。”


    火德沉聲道:“我不知你們要做什麽,既然關係到生命……李頑,我便在此等你,不管到什麽時候,等你來了再動身去天盅宮。”


    李頑對火德頗為感激,這個遠古神真夠意思,為神很不錯。


    李頑飛速而去,為了趕時間,也不怕驚世駭俗了,取出鸞輦飛去。


    火德在後呆呆望著,道:“那是什麽?速度好快,已是能比得上我的速度了。”


    公孫蘭歌秉持著天機不可泄露,不然會遭受厄運,閉著嘴沒有迴應。


    李頑飛至進天城的偏僻地方,又是鑽地而去,一直到出了城外。


    聽著遠方的嗷吼聲,這天禽和天獸也不嫌累,一日日地吼個什麽勁啊!


    現在就是要尋魚絲柳了,可是她在哪裏,又要如何尋到她呢?


    突然,濕潤大力宣泄而來,李頑心知又有一個天禽或天獸升天。暗下感到奇怪,是不是平常都是這麽頻繁的升天,若是如此,它們還緊張什麽啊!


    天城裏,火德盤坐在一處,皺眉望向天空,自語:“很奇怪啊!現在升天的頻率似乎加快了,這是為何?”


    而另一處,天盅和地極正坐在地極宮裏飲酒,也是同時望天,目露不解。


    地極笑道:“天盅,最近天之幸子們相繼升天,速度大大加快,你說我們是不是也要到時限了?”


    天盅看了看隨侍在旁的一個嬌豔女道者,道:“也許吧!地極,我對這豐一雯很是看中,不如就送給我吧!”


    地極點頭道:“也好,就送給你,我煩透了她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豐一雯垂著頭,沒人看清她的臉色,已是有些發黑,眉心中隱隱約約有道黑線,雙目閃爍著點點黑光。


    李頑在尋找魚絲柳,他的鼻子沒那麽靈,卻也不賴,能隱隱嗅到她殘留的一絲氣息,隻是超過十日就會為自然之氣遮蓋住。


    而魚絲柳此時在一個鳥身人麵的天禽邊上,目泛憂絲,道:“句芒祖神,您不要再去費心攻擊天城了,您相信我,日後您一定會升天的。如此大耗力量攻下天城,或許會折了您的神運,木神天還要靠您去創建啊!”


    句芒尖細眼珠瞥了瞥魚絲柳,這個古怪生靈,要不是她展示了木的本體,差點把她當做人給殺了。卻是說的話古怪,遮遮掩掩地不說來曆,拚命地勸自己,也是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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