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輦飛過一處,李頑正在吸天地精華修煉,不聞不問輦外事。


    而在這處的下方,正有一清麗脫俗女子,正是公孫蘭歌,她手撫一棵古老白須樹,歎息道:“你的壽命竟然有一億年,曆經如此多年歲月還是未能成精,你知道是為何?”


    古老白須樹搖了搖樹身,似乎在說不知,它也在疑惑著。


    公孫蘭歌道:“你是極為特殊的存在,擁有前世人體,可是前世碌碌無為,混吃等死,死後靈魂竟是成為樹靈,化為種子栽種於此。冥冥中你為前世的平庸拖累,今世就要更長久的時間才能修成精怪,這是注定的,不可更改。”


    古老白須樹抖了幾下,從樹身處流下長長樹汁,這是在傷心,哀歎自己的不幸。


    公孫蘭歌道:“我來此就是為了你,你我有緣,我會助你修成精怪之身,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必須要割舍前世之靈給我,你願意嗎?”


    古老白須樹的樹葉簌簌作響,似乎很愉快,同意了交換。


    公孫蘭歌點頭,手按進樹身中,奇異力量注入其中。古老白須樹漸漸變形,化出人的身體,依然是白發白須的模樣。


    公孫蘭歌收迴了手,掌心中有著靈光閃爍,為她融入自己的軀體。


    瞬間,她的力量暴漲,由道嬰境中階升至高階。


    白須樹精怪向著公孫蘭歌跪拜,道:“多謝尊駕讓我修成精怪!”


    公孫蘭歌扶起了他,微笑道:“不用謝我,我們是各取所需,互相助力!你的前世本性尚存,對你日後修煉進境尚有阻礙,無苟且,道為大,張揚自己也沒什麽不好,至少會獲得天地認可,知曉你之存在,會反饋給你更多好處。”


    白須樹精怪受教,道:“多謝尊駕指點,我必銘記於心!”


    公孫蘭歌得償所願,很是滿意,飛向下一個目的地。她就是如此奔波,尋找她的氣運契機,才會這麽短時間內就成為道嬰境的嬰聖。


    她不知曉,所飛去的方向與李頑一致,李頑自然也是不知。兩人一前一後,相距頗為遙遠,都不知對方所在。


    一日後,魚絲柳操控船輦從此處飛過,瞥了一眼下方興奮地在林海中亂竄的白須樹精怪,微微一笑,也不知這等小精怪這麽興奮做什麽!


    她目視前方,自語:“是你的氣味,好不容易讓我嗅到追躡而來,這次我一定要追上你,好好羞辱與你!”


    無定宗管轄地域,最大的城池叫做豐城,其內隻有豐族獨霸整座城池。在久遠前,這裏還生活著別的家族,如今已成為豐族的奴隸,世世代代受著奴役。


    這一日,在豐城某處,數百萬上人對峙在一起,兩方領帥者各是化嬰境高階境界,是為一個俊美男人和一嬌媚女人。


    俊美男嬰聖坐在十萬倍速船輦中,獨坐一張五彩斑斕的獸皮鋪著的雲座上,身邊有一個美豔道者女奴。


    道者女奴喂了一口酒,他抬眼凝目前方,笑問:“豐一雯,今日的賭注是什麽?”


    他的對麵是另一座十萬倍速船輦,其上坐著嬌媚女嬰聖,身後站著兩個男奴,俱是初道境高階道者。其中一個道者男奴長相異常地俊美,另外一個道者男奴身材魁梧,卻是麵目平淡無奇,但自有一份淵渟嶽峙的神態。


    嬌媚女嬰聖豐一雯輕啟櫻唇,道:“豐萬絕,不如就以誰輸,誰就在萬壽山上一月做賭注如何?”


    俊美男嬰聖豐萬絕沉默一會,道:“豐一雯,沒必要賭這麽大吧!”


    豐一雯咯咯嬌笑,道:“我們已經鬥了五次,這一次總要來個大點賭注,刺激一下吧!”


    豐萬絕搖頭道:“這不是刺激,而是會喪命的!”


    豐一雯微笑道:“你就說吧!願不願意賭?”


    豐萬絕思忖良久,目凝豐一雯,問道:“你認為自己必勝?”


    豐一雯道:“我們一直是半斤八兩,各有勝負,這一次,我也沒有絕對的勝算。”


    豐萬絕歎道:“你這個瘋子,瘋女人……好,我就陪你賭一場。”


    兩個領帥者達成一致,對峙的數百萬上人遊動著,列為兩座陣法,衝殺向前,相撞在一起。這就是兩支軍隊,還是強者的軍隊,互相廝殺,殺的血流成河。


    豐萬絕和豐一雯也是有幾萬歲了,做為豐族的兩大絕頂奇才,他們深為其族掌權者看好未來,有意培養成無定宗新一代掌權者。無定宗老祖宗豐泰和也是豐族的老祖宗,他的兒子豐鼎盛和孫子豐華昌就是著重培養出來的,這豐萬絕和豐一雯也是他的直係後代中佼佼者。


    豐萬絕和豐一雯同一輩分,特別豐一雯就是豐華昌的親孫女,兩人互不相讓,從小爭鬥至今,有次鬥戰之下差點雙雙俱亡。


    為此,豐華昌下了命令,兩人不得再鬥戰,互不服氣的兩人隻好以這類方式來爭出勝負。


    這類戰爭方式極為的殘酷,但隻是他們的一個遊戲,對於他們來說,那些奴隸死的再多,鮮血染


    滿大地,也隻是生活中的調味品,增加了一絲色彩樂趣而已。


    有些人漠視生命已經司空見慣,認為尊重才是奢侈,隻有冷血無情,心弦都不會撥動一下。眾多生命的亡去,隻是當做微不足道一件小事,就象流水逝去,時光荏苒般稀鬆平常。


    豐萬絕和豐一雯就是如此,任上人們殺的慘絕人寰,屍身如篩雨般掉落,天空大地染滿了血紅,也是無動於衷,隻關心這場戰爭的勝負。


    在廣袤的豐城,億兆人口,渣子一般的下賤豬狗太多,這些奴隸死了就死了,還有無數奴隸供他們揮霍生命。隻要提供一些靈石,隻需幾百近千年,又有無數上人奴隸被造就出來,供他們娛樂殘殺,就如野草為焚燒一片,很快又會重新長出來。


    上人奴隸越殺越少,最後隻剩下幾萬人,都是殺紅了眼,在拚死力戰,他們知曉隻有在這戰場上活下去,殺絕對方,才能蒙得主人恩惠,繼續苟活下去。


    最後時刻,豐萬絕和豐一雯也是緊張注視著,這次賭鬥不僅是顏麵的問題,還關係到他們自己的生命。萬壽山是個恐怖的地方,雖然占地麵積不大,卻是進入者百活其一,便是界尊都不例外。


    最後,隻剩下兩個上人奴隸,各為一方,已是瘋狂,互拚一掌後,俱是殞命。


    這般結果是誰也沒料到的,豐萬絕和豐一雯呆滯,竟然是不分勝負,分屬他們的上人奴隸都已死絕,這也沒法再戰一場了啊!


    豐萬絕望向豐一雯身後的兩個道者男奴,道:“這太過奇巧,既然上人奴隸都已死絕,我們是不是要以別的方式分出勝負?”


    豐一雯遲疑一下,道:“你這是想占便宜嗎?隻是……你舍得讓謝米紅生死戰?”


    豐萬絕看向身邊那美麗道者女奴,目中有所不舍,微微遲疑。


    豐一雯美目一轉,嬌笑道:“看你也不舍得,就不要沒腦子地提議了。”


    豐萬絕冷笑道:“就算我舍得,你又能舍得宗無叩送死嗎?”


    豐一雯迴頭看一眼那俊美的道者男奴,笑道:“為何會舍不得,一個卑賤奴隸,我早已玩厭了,不過他的力量還弱,我不會派他出戰。”


    道者男奴宗無叩垂著頭,麵無表情,臉部微微抽搐一下。


    豐萬絕沉吟一下,道:“豐一雯,謝米紅是初道境高階資深境界,你的那兩個幸運奴隸宗無叩和唐正氣不過是初道境高階境界,說來確是我在占便宜,那你說該如何分出勝負?”


    豐一雯笑道:“這次必須要分出勝負,隻要你舍得謝米紅出戰,我會派出唐正氣出戰。”


    豐萬絕沉默,他真的舍不得謝米紅出戰,對上宗無叩還行,但是那個唐正氣,卻是生死難料。


    他還記得兩千多年前,第五次賭鬥時,對方隻剩下唐正氣一人,己方卻還有數十聚道境資深上人奴隸,在如此殘酷的戰鬥中,那個可惡奴隸依然能戰誌不減,奇跡般地活著。


    最後,唐正氣在戰場上升級至初道境,奮力連殺所剩的十幾個上人奴隸,渾身浴血站著,就象不屈的戰神。


    這個可惡奴隸身體中蘊含可怕的爆發力,堅韌不拔,短短時間裏竟然升至初道境高階的境界,可謂是妖孽了。要知道下賤的奴隸隻配以靈石修煉,而唐正氣作為活著的勝者,隻能獲得賞賜極品靈石,就是這般兩千年能修至初道境高階,潛力不可謂不雄厚。


    謝米紅自從在第二次賭鬥中存活,他就寵幸了她,日常夜久以來,對這女奴已是有了深深眷念,自然舍不得讓她出去麵對未知深淺的唐正氣。


    豐萬絕笑道:“我會派出謝米紅戰宗無叩,如何?”


    豐一雯冷笑道:“你當我傻嗎?隻能戰唐正氣,不然沒得談。”


    這一說,兩方陷入沉默中,談不攏了嗎!


    好一會後,豐一雯問道:“豐萬絕,你對萬壽山感興趣嗎?”


    豐萬絕皺了皺眉頭,問道:“你什麽意思?”


    豐一雯道:“我有個提議,我們一起入萬壽山,誰先出來,就算誰贏,以後輸者就永遠認輸,如何?”


    豐萬絕震驚望著豐一雯,道:“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


    豐一雯悠悠地道:“華昌老祖不允許我們之間戰鬥,你我賭鬥六次,各分勝負,還是各不服誰,不如就一次性地分出勝負,不是挺好的嗎!”


    豐萬絕搖頭道:“我不會陪你去送死……”


    豐一雯美目中閃爍著瘋狂,道:“你難道就不想在萬壽山獲得天大好處?要知道華昌老祖的天逐定就是在其內獲得,我們或許也有機緣得到此類極品靈寶呢!華昌老祖敢做的事,我們難道就畏懼地不敢去做嗎?”


    豐萬絕還是搖頭,道:“別以為我不知曉,華昌老祖隻是誤入其中,僥幸脫身出來。”


    豐一雯道:“別管是不是誤入,總之我們兩人身為豐族最有希望入主無定宗的弟子,還能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嗎?”


    豐萬絕


    繼續搖頭,道:“這不是膽量的問題,而是去求死了。”


    豐一雯鄙屑地道:“你就直接承認不如我吧!”


    豐萬絕瞪大眼珠望著她,怒道:“我怎麽會不如你,從小至今,我就沒有落與你之下。”


    豐一雯冷笑道:“我敢瘋狂,你敢嗎?”


    空間沉寂一下,隻有血腥味飄散在這處空間內,也刺激了豐萬絕的兇性。


    豐萬絕目中也閃爍著瘋狂,道:“好,我們就入萬壽山,分出勝負。”


    豐一雯玉手輕輕地敲打著雲座扶手,麵上現出一絲詭異神情,不為人知地笑了一下。


    她的身後唐正氣沉穩站著,朝對麵謝米紅望去,她也是恰好望來,兩人都是同時移開目光。


    宗無叩還是垂首,目中閃過一絲狠辣,麵部又是不由自主抽動一下。


    萬壽山位於豐城東麵,此山極為地詭異,雖然占地麵積隻有一千裏方圓,山高萬丈,卻是一個禁忌所在。進去之人無論你多麽強大,都會為禁製,難以飛行,難以脫身,逐漸衰老。


    按照人間界的說法,就是入山萬壽至,已做黃泉鬼。


    普通人類進去就老死,擁有靈體的強者也會逐漸衰老,好運才能脫身,氣運不好,隻能死在內裏。


    相傳古時曾有個升仙境界尊欲要摧毀此山,卻是與別的強者一般,大力擊去如泥牛入海,不知所蹤,反而在此後厄運連連,死於對敵之手。


    據說,那些曾幸運出來之人,有幾個獲得了好處,就象豐華昌在此山中得到天逐定極品靈寶。也因此傳聞中,此山內有寶藏,有緣者得之,但也要能活命出來才行,強者們對此山是又懼又愛。


    萬壽山很有名,又不出名,它的詭譎恐怖,許多強者都是知曉,但是它占地太小,又不被標注與地圖中。


    十萬倍速船輦隻要二十日就能飛至萬壽山,豐萬絕和豐一雯飄立山外,遙望這座看似平平無奇,其實可怕聲名在外的奇山。


    豐一雯微笑道:“進去吧!”


    豐萬絕有些怵怕地望了望萬壽山,皺眉看向豐一雯身後的宗無叩和唐正氣,問道:“他們也要進去嗎?”


    豐一雯看了看豐萬絕身後的謝米紅,笑道:“你不是也準備帶她進去嗎!”


    豐萬絕冷笑一聲,道:“其內很是詭譎,會遇到難以想象的事,你可要準備好了,不要迷陷其內,衰老至死啊!”


    豐一雯笑道:“你也要有心理準備,不要先我出來哦!”


    豐萬絕沉著臉道:“廢話別多說,我們進去吧!”


    兩人率領奴隸,向著萬壽山落去,唐正氣和謝米紅都是麵無表情,宗無叩麵露畏懼,卻是不得不順從主人。


    一落入山中,場景急劇變幻,竟是處身與一座小鎮中。小鎮不大,與方外下界的小鎮相比微縮許多,到處都呈現頹敗,肮髒街道,破舊房屋,竟然還有蜘蛛網遍布。


    其中有些蒼老的人,步履艱難地走著,也有壯年人,大多兩鬢蒼白,就象遊魂似地漫步。


    見到這五人進來,這些人同時看來,都是搖頭歎息,又有人貪圖內裏好處,進來送死了。


    同時,五人也是感到有股怪力侵蝕著自己,使得他們都有種頹廢感,精氣神極度衰弱。


    豐萬絕試著擊出一掌,卻是軟綿綿地,隻能在地上擊出一個坑。果如傳聞中一般,這裏無法施出大力,想殺個人都難。


    有個老人走過來,歎問:“你們怎麽也進來了啊?”


    豐萬絕和豐一雯看著這滿麵雞皮疙瘩老人,都是詫異起來,這人竟然是豐族的一個權勢者,已是世界境中階境界的豐無度。


    好久未見,原來他竟是來了萬壽山,可能已在其中度過一百年了吧!


    豐萬絕驚聲問道:“三爺爺,你怎麽會在此?”


    豐無度歎道:“還不是豐華昌鬧的,他在此獲得天逐定,誰不知曉啊!我思索很久,想來此碰碰運氣,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卻是深陷在此一百年,無法出去了。”


    豐一雯妙目一閃,道:“爺爺當初隻是誤入這裏,憑著機緣脫困,不然也無法出去的。”


    豐無度道:“我知道,隻是那所謂的機緣月芽花怎麽也尋不到啊!豐一雯,你可聽他說過,這月芽花生長在何處嗎?”


    豐一雯搖頭道:“爺爺說過他在其內跌下一座山崖,就發現了月芽花,可是具體山崖在哪裏,出去後就詭奇地記憶模糊,再也想不起來了。”


    豐無度渾濁的目中閃過一絲陰毒,問道:“你和豐萬絕為何來此?也是想獲得好處嗎?”


    豐一雯道:“你知道我和他一直看對方不服氣,我才提議來此,若是誰先出去,誰就是最終的勝利者。”


    豐無度歎道:“糊塗,你們糊塗啊!豈能意氣用事,來此犯險呢!你們都是我族的絕代奇才,要培養成無定宗的強權人物,若是葬身於此,豈不是我族的巨大損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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