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戰天一愣一愣地,可是它認為這是忽悠,我那麽高貴的血統,怎麽會還有誰能主宰自己,這是對它的天大侮辱。


    神戰天暴吼:“胡說,你是哪裏來的小神,竟敢對我無禮,侮辱於我,這就是滔天作惡。”


    羲陽曜日見張牙舞爪的神戰天怒極,雄厚地大笑,道:“神戰天,用你那愚蠢腦子想一想,我會無緣無故與你說這個,為此侮辱你嗎?我給你起名神戰天,是因為你曾是公認的戰神,一個敢於向天宣戰,還他奶奶地沒死,徹頭徹尾的瘋神,我會去激怒一個沒腦子的瘋神嗎?這是事實,而你被規則抹去了記憶,無法再記憶起哥哥……”


    說此,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柔和光芒,照射這片神地,所有的神獸都沐浴在其中,感到特別地舒適,包括齜牙咧嘴,暴怒難休,欲要戰鬥的神戰天。神戰天於此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氣息,似乎自己曾經在這光芒中度過一段時間,為此有著莫名的親切感。


    神戰天發怔,這熟悉的感覺發自內心,讓它從所未有地感受到溫暖,腦海深處某個記憶似要為激出,卻是任它怎麽去想,也是無法想出什麽,為此苦惱,痛苦。


    它不知的是,此時它的虎淚不由自主流下,虎目迷惘,為失去什麽而傷痛。


    殘暴的虎神宿竟然也會流淚,痛苦的眼神充滿了無助,這讓億萬神獸都是吃驚,慌亂著咆哮起來。


    神戰天在喧天的咆哮聲中醒過來,再望向羲陽曜日,虎目中有著困惑,似乎這個半裸神親切了許多,卻是莫名的傷意還是充斥在心中。


    羲陽曜日歎道:“你流淚了,這是因為你的心中在懷念未知的溫暖,在那裏你是哥哥眼中頑皮的存在,而在這裏你是所有神眼中暴虐的化身,我會想法讓你恢複記憶,雖然這很難,我也不知能不能做到。”


    神戰天消斂虐氣,虎目深注羲陽曜日好長時間,才道:“我不知應不應該信你,但是我確實想知道失去的那段記憶,我曾經是誰,過來吧!在我的雄渾戰氣下,沒有神能發現你的蹤跡。”


    羲陽曜日微笑著飛過去,道:“應該是在你的獨一無二騷氣下,會很好地遮掩我的氣息……”


    極遠方,太陽神從沉睡中醒來,疑惑地道:“為何會不見了,這個異類去了哪裏?”


    半響後,它又發出沉悶的聲音:“實在是可惡啊!這就象鑽入我身體中的異靈,讓我惡心地想吐,到底是誰收走了我的子孫,你又在哪裏?漠視我的神威,必須要接受懲罰,我一定要尋出你……”


    太陽神發怒,不得了,它要冒著有違天和的危險,做那違背規則之事。它的光芒猛地鼎盛起來,無數已經升起的太陽隨之暴烈起來,熊熊燃燒著,本已沉落的太陽也是升起,懸掛著,釋放巨大的活力。它這是要子孫們代它搜尋,陽力傾灑無數區域,不放過每一個已知的角落。


    這就亂了,不論神界的某些區域,仙界和下界的全部區域,太陽懸掛在空中,不再降落,還更加地熾熱。


    無數弱神叫苦不迭,不知這神秘強大的遠古太陽神發什麽瘋,自己還未修出太陽,必須要受它的掣肘。


    仙界的仙都是驚訝仙界太陽的異變,雖然依舊是金光萬道,卻是不再降落與月亮並懸天空,這絕對不正常。


    下界無數人類更是受難,強者還好些,人間界的普通人類經受著暴曬,連高山上的雪都已化盡,特別是本就溫度高的地域,大批人類為此死亡。


    這是方外的災難,隻是因為太陽神的任性,已是一團亂的規則目前還無力去限製它。


    在大日焚穀,火之靈氣更加地暴虐,火精靈的誕生數猛增,許多道者承受不起,艱難地苦熬著。要知道這裏有十個太陽照耀,雖然都是力量弱小,但是它們照射的區域更加地集中,這就造成這裏急劇升溫,便是道者都難以忍受。


    李頑現在反而成為福星,隻要他經過的地方,會大大削弱空氣的暴熱,間接成了道者們的救星。隻是這種情況不知會持續到什麽時候,要是一直這般,便是他也無能為力。


    強者們發現不妙,卻是無法再出去,因為大日焚穀兩年後就會關閉,直待百年滿才能傳送出去。


    三年後,大日焚穀的土地處處是巨大裂縫,形成一道道深深狹溝,很深的地下水源早已為蒸發,根本不可能有一絲水氣,空間燥熱無比。已有力量弱的道者死亡,便是力量弱的嬰聖都感到了不妙,這巨大的熔爐遲早會把所有人烤化。


    十年後,更多道者熱死,嬰聖們也是岌岌可危,惶惶不可終日。


    李頑所經之處,有時會看到一些道者被曬得枯幹的身軀,更多強者消瘦無神地在運力抗禦。根本無法修煉了,這已是超出他們身體的承受能力,再吸納火之靈氣,會爆體而亡的,隻能排出身體裏的熱力。


    溫度實在太高,便是李頑都有時會感到恍惚,要不時地吸體內的燥熱之


    氣進玄薇世界,以緩解暴烈的熱氣。


    李頑經常望向天空始終不落的十個小太陽,發出一聲歎,到底是太陽神的子孫,由它身體裏分出去,那也是神子,絕非凡俗之軀能抗衡的。


    在某處,杜雪菲身體內的水分大量蒸發,讓她沒有往昔的模樣,已是枯瘦無形。她的夫君孫忠謀盤坐當地,同樣枯瘦,兩個眼窩深陷的象癟進去一般,肌膚龜裂的醜陋無比。


    他們與這裏的道者一樣,都是身無片縷,如此的高溫下,衣服早已為烤化,便是換了一身,不久也會化為灰飛,不如就這般吧!


    一聲慘叫傳來,道者們勉強睜開眼睛,望著一個初道境高階師妹倒斃,她的身邊站著一個化嬰境初階嬰聖,正是師叔薛華宇。薛華宇滿麵悲滄,伸出手抓起這具軀體,用力吸納其內的道力,雙目流出慘紅的淚水。


    而在這處小區域,倒斃數千具瘦如枯骨的屍身,體內精氣俱無,有的已是焦黑成一團,縮成隻有嬰兒大小。


    杜雪菲和孫忠謀對視一眼,無神的目光中都是絕望,隨著嬰聖們也是越來越抗不住熱力,那幾個弱小嬰聖吸完乾坤袋中的資源,隻有靠吸納更弱者的道力,以望生存更久。


    雖然吸不了多少道力,總歸能讓他們抗禦更長時間,這是存活下去的希望。


    初道境的道者快吸完,快輪到他們這些中道境道者,而他們都是無力逃亡,再說又能逃哪裏去,還不都是一個死。


    為了自己能存活,人類往往會做出禽獸之事,道德為此淪喪,生命更加低賤。


    生存從來都是件艱難的事,黑暗的困惑,扭曲的掙紮,無望的卑微,草薺的苦澀。


    兩個月後,一個中道境初階道者發出一聲悶哼,被擊斃。


    孫忠謀望向那處,費勝奇師叔滿麵猙獰站在那裏,毫無感情地吸著道力。


    在這煉獄中,這個曾經公認的老好人,也是露出隱藏的兇惡利齒,再也不維護一直以來麵善忠厚的形象。


    孫忠謀內心裏歎息,看向麵目全非的妻子,死亡還是要來了。


    又是一月後,數十中道境初階道者喪生,費勝奇的兇殘目光終於望向孫忠謀。他晃晃悠悠起身,向著孫忠謀走去,這幹枯的身體對於他來說就是能維持一段時間的甘泉。


    杜雪菲睜開眼睛,幹癟的眼睛看著,流露出深深地悲哀,她無力阻止,隻能眼看著夫君欲被吸成人幹。孫忠謀也是看向她,目光輕柔,這是在安慰她,也是在訣別。


    忽然,四下裏出現數十嬰聖,望之精氣神要相對好的多,遲緩地飛行殺來。他們是這裏的獵食者,為了生存四處獵殺,以望能活的更久。


    雷風宗僅餘二十多嬰聖警覺,搖晃著站起身迎戰,兩方交戰起來,力量都是軟弱,隻能施出一小部分。殺來的嬰聖不僅數量多,還更強大些,很快就屠盡雷風宗所有嬰聖,如一群餓狼吸著他們身體裏的道力。


    隨後,這些嬰聖的目光望向數量更多的道者們,舔著裂開的嘴唇,殺向這群無助下,恐懼萬分的小綿羊。


    先殺力量強的,再殺力量弱的,殺完這裏後,他們又會遊獵別處,尋找新的獵物。


    弱肉強食,強者生存,這到哪裏都是一個至理。


    杜雪菲和孫忠謀緊緊抱在一起,死已是難免,夫妻同命,就死在一起吧!


    慘嚎聲聲,道者們紛紛死去,至最後,僅餘他們這一對。


    一個嬰聖飛來,獰笑著伸出了手,要把他們的生命扼殺。


    杜雪菲徹底絕望,抱著夫君的幹枯身體,彼此能感受到內心的恐懼。


    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強猛吸力,四周火之靈氣一空,瞬間變得清涼起來。隻是太陽的光線持續照射下來,使得這裏很快又燥熱難耐,溫度節節上升。


    嬰聖們遲滯,茫然地望向四周,卻是什麽也見不到,納悶這強大吸力從何而來。


    杜雪菲本是絕望的雙目突然爆射出希望神采,她猜到這很可能是怎麽迴事,難道他也在大日焚穀?


    她用盡最後力量,高聲喊道:“李頑,我在這裏,快來救我們……”


    嬰聖們聽到叫喊聲,都是發出沉悶的笑聲,雖然有些疑惑這名字耳熟,卻是現在誰還能救這對苦命鴛鴦啊!


    眼看嬰聖們要對苦命鴛鴦下手,遠處傳來一聲暴喝:“你們這群跳梁小醜,人性完全喪失,都給我死吧!”


    隨之,強猛吸力再度傳來,嬰聖們恐懼著,如風箏在空中亂舞,很快被吸向更遠方,淒厲的叫聲終至不聞。


    孫忠謀驚呆地望著這一切,隨後就望見一個身穿素服,腳踏三節神劍,身材魁梧,目若朗星嬰聖疾飛而來。


    這就是那個傳聞中兇殘暴戾的煞星嗎?


    自己的妻子一直喜歡著他,從沒有在心中抹去他的背影,上次靠著他的聲望救了自己,現在應該是本身駕到,又救


    了自己一次,孫忠謀的心中說不出什麽滋味。


    李頑隨手一拂,一道靈氣灌入孫忠謀和杜雪菲的身體,使得他們的身體一陣清靈,又似充蘊著強大的力量。


    李頑看著站起身,逐漸恢複圓潤身體的杜雪菲,笑道:“雪菲道者,好久不見。”


    杜雪菲笑道:“我叫杜雪菲,你救了我們,看來你是我命中注定的福星。來至方外後,我已是有了伴侶,他是我的夫君孫忠謀。”


    李頑看向孫忠謀,向他點了點頭,有些訝異他的眼睛裏有防範之意。


    與杜雪菲聊了一會,眼見她和孫忠謀身體恢複正常,穿好了衣服,道:“杜雪菲,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現在就送你迴去。”


    杜雪菲暗歎一聲,道:“我們不可能再存活在大日焚穀裏,若是可能,我願意迴去。”


    轉向莫名所以的孫忠謀,道:“夫君,隨我迴故鄉吧!”


    孫忠謀詫異地問道:“迴去?是迴你曾提及的眾域天下嗎?你所說那麽遙遠,我們無法出大日焚穀,又如何去呢?”


    杜雪菲道:“是迴眾域天下,李頑既然這麽說,他必然會有辦法讓我們去。”


    孫忠謀看向李頑,沉默一會,問道:“我如何才能相信你?”


    李頑皺了皺眉,道:“我不需要你相信,若你不是杜雪菲的夫君,我會漠視你,隨你自生自滅。”


    孫忠謀又是沉默一下,道:“恕我無禮,這是有原因的,雪菲心中一直有你,我不想失去她。”


    杜雪菲急聲道:“夫君,你這是想什麽呢!我愛你之心是真的!”


    孫忠謀有些哀傷地道:“雪菲,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那時你為我所救,那段日子裏,你在昏迷中一直在說‘為什麽找不到你,你到底在哪裏?’從那時起我便知曉你的心中一定有個男人。後來,我以為是你的前一個夫君,可又覺得不對,你尋找的人一定還活著,卻是不知是誰!我怕你離開我,一直不敢問你,為此心中很受折磨,難受的很,直到那日你對我說出喜歡他的話,我才知道你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他。”


    杜雪菲驚訝,昏迷中的事,她是不會知道的,沒想到夫君早已是知曉自己喜歡上另外一個男人了!


    杜雪菲步向前,輕撫孫忠謀的麵龐,柔聲道:“我痛失所有親人,是你給予我真摯的愛,讓我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感受到了溫暖。我早已暗中發誓,就認你為夫君,愛你永遠。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隨我去我的故鄉,我們在那裏平靜生活永遠,好嗎?”


    孫忠謀癡癡看著她,淚水止不住地流,用力點了點頭。


    李頑在旁忽生感慨,憂心的心念折磨這個男人很久,其實隻要敞開來說了,許多事都能得到圓滿解決,何必自擾呢!


    送兩人進去時,杜雪菲看向他的眼神,略有癡迷,又有戚戚,又讓他心中暗歎。


    他知曉杜雪菲雖然還是對自己有著癡心,卻始終如一愛著孫忠謀,女人的心都是複雜的吧!


    不管如何,他從內心裏真心祝福他們能幸福美滿生活,並贈與不少極品靈晶,相信他們得此助力,力量會越來越強。


    大日焚穀裏已是愈演愈烈,許多嬰聖化為獵殺者,為了生存,拋棄作為人最基本的道德,獵殺四處。經常能聽到弱者的淒慘叫聲,在更強者麵前,他們成為可憐的獵物,隻是為了他們身體裏蘊含的道力。


    一個道嬰境高階嬰聖屠滅自己門內所有強者,赤紅著眼睛四處尋找獵物,幾年來,就靠著這,讓他支撐下來。他並不滿足,若想在日後數十年活下去,必須去尋找更多的獵物。


    尋來尋去,終於望見一堆枯瘦嶙峋道者,他發出嘶啞的吼聲,向那裏撲去。


    不久後,蘊滿道力的他精力充沛,又是可以延續幾月的生命。


    他在這裏盤坐,苦挨著日子,待到精氣神再度衰弱時,又會化為惡魔,去尋找更多的獵物。


    可是,他終究運氣不好,一個道嬰境高階資深嬰聖飛過,擊殺了他,吸了他的道力。


    這個嬰聖本是一副慈眉善目,現在卻如惡鬼般扭曲著麵目,向另一處尋去。


    嬰聖飛了許久,到處是失去道力,枯萎的殘骸,無法再找到一個活生生的人。


    嬰聖很是失望,至少在他搜尋的區域,強者們不是為暴曬而死,就是死於更強大者手中。他感到自己的精力在逐漸流失,熱力肆虐在身體內,幾乎要爆裂。


    難道自己也要死了?他盤坐在地,拚命維持著生命,很是悲哀絕望地想著。


    忽然,眼目中出現一個女子,款款向他走來。這是一個道嬰境初階嬰聖,還沒有死,吸了她的道力,還能讓自己維持兩個月的生命。


    女子長相狐媚豔麗,本是他喜歡的那類型女人,卻是現在的他根本沒那個心思,隻想著取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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