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小凝飛過來,疑惑問道:“望極,你怎麽知曉這個?”


    土望極微微一呆,笑道:“我知道的事情多啦!我曾遊曆許多地方,見識多嗎!”


    柯小凝沒懷疑什麽,見識廣,在哪裏聽說這些很正常。隻是李頑看著土望極在笑,你那麽愛顯擺,總有一日會難以自圓其說的。


    過了一會後,柯小凝道:“李頑,付冰冰也是升至界道境,聽說去了霓虹界。”


    付冰冰?李頑腦子裏出現一張冷冰冰美麗麵孔,一千多年了,再次聽聞這個女人的消息,要不是柯小凝提起,已是忘卻了她。


    李頑隨意問道:“她去霓虹界做什麽?”


    柯小凝道:“她曾說過,吹雪宗定要被你所滅,她去霓虹界是想尋找其宗老祖宗常華天。”


    李頑冷笑道:“便是那常華天迴來又如何,還不是要成為我的拳下幽魂。”


    柯小凝歎道:“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說,你現在四處滅大勢力,最終的後果是會引來更強大界尊對你無休止的追殺,因為你已經破壞了大界秩序,這不會為那些強大者所允許。你或許不怕常華天,但是超大界中的升仙境界尊很多,若是被他們盯上,你以後的兇險事多著呢!”


    李頑道:“無妨,有誰來殺我,隻要我沒死,我就會殺迴去,來的越多,我殺的越狠,我倒要看看誰還敢與我作對。”


    柯小凝愣愣地看著他,不知說什麽好,不愧是煞星,這股狠勁就讓人心怵。董飛翔和樂夏雲也是呆呆看著他,心中有著懼意,這煞星是真不能惹啊!


    土望極大笑道:“李頑,你是越來越有趣了,我會看著你走下去,希望你不會早早隕落,不然這世間豈不是太無聊了。”


    李頑朝他白眼,這貨還是沒脫離神的思維,你先把自己顧好再說,以為還是以往那強大神,可以在高度俯視螻蟻們的所行所為嗎?


    “轟隆……”暴響聲不絕於耳,一段段河水為高達萬丈土牆堵住,許多強者忙碌著,大力吸起河水,用可以裝物體的寶物盛裝水,運往遙遠的海洋。


    周玉萱望著這一切,道:“我們這般做是不是太笨了,東南方這麽大,什麽時間能完成啊!”


    萬昔蓉道:“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這麽搞了。”


    周玉萱道:“要是李頑在這裏就好了,他的吸力可是強絕,還能無限地消化河水。”


    萬昔蓉笑道:“你就別老是想著女婿,他已是千年沒有消息,誰也不知他在哪裏啊!而且他願不願意幫這個忙都難說!”


    又是望向遠處,問道:“那是雅麗和念寒她們來了嗎?”


    周玉萱凝目望去,不久點頭道:“她們來了……”


    風雅麗和柳念寒來此,向著萬昔蓉和周玉萱見禮,欲加入忙碌大軍中。


    周玉萱拉住風雅麗,問道:“雅麗,那李頑有沒有與你聯係?”


    風雅麗神色一黯,道:“沒有,也不知死哪裏去了!”


    周玉萱道:“千年前就聽聞有殺頑同盟欲殺他,他……會不會出事了?”


    風雅麗嬌嗔道:“娘,別瞎說,他一向氣運很強,怎麽可能會出事呢!”


    周玉萱道:“我不是為你關心他嗎!好嗎!你去做事,我不多話了!”


    見風雅麗飛走,萬昔蓉笑道:“你對這個自認的女婿還就上心呢!”


    周玉萱道:“我是為雅麗上心,這孩子難得有看中的男人,或許能嫁人了。”


    萬昔蓉道:“你呀!就是沒事瞎操心,現在女強者未有夫君的太多,你就讓雅麗潛心修煉多好!你的子孫後代那麽多,也不虞沒有後的。”


    周玉萱歎道:“我也是有原因的……”


    萬昔蓉訝異問道:“這還有別的原因嗎?”


    周玉萱搖了搖頭,沒有說出來,思緒卻迴至一千多年前。


    那年那日,風雅麗獨坐鳳獨山上,目有幽思,呆呆凝望某處。


    周玉萱飛來,問道:“雅麗,你這次迴來就神不守舍,往常大大咧咧的勁哪裏去了?”


    風雅麗幽幽地道:“娘,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周玉萱笑道:“這不是好事嗎!我寶貝女兒也有意中人了,誰有這麽大福氣啊?”


    風雅麗搖頭,道:“是我沒福氣,他……他對我沒有感覺的。”


    周玉萱怒道:“是誰?我的雅麗玉色天然,美貌絕倫,是誰對你沒有感覺?”


    風雅麗習慣了娘親對自己的赤裸裸誇讚,做父母的就喜歡把兒女誇上天,不管美醜,都能誇成一朵花。


    風雅麗道:“您不知道,他的幾個妻子比我還美,而且……都是真正的神!”


    周玉萱呆在那裏,隨即失笑道:“雅麗,你就別唬娘了,這世上哪有神啊!”


    風雅麗道:“這是我親眼所見……”


    風雅麗說出見到過楚飛櫻,師雨柔和遊清月的情形,最後道:“不知怎麽迴事,我見到那個叫做楚飛櫻的


    女神,就有一種熟悉感,似乎……她對我有著很強吸引力,她……她是神界鳳巢的鳳神,可能我升至界道境時,觸動了她的隱秘力量,這才現出神影。”


    周玉萱神色變幻不定,遲疑一下,道:“雅麗,我不知這是不是你們的幻覺,隻是……娘曾與你說過,曾夢到過一片火焰般的羽毛,極為地神異,煥發著五彩奇光,後來就生下了你。你的力量很是奇異,每次掌印人身,都會留下一個燃燒火焰的鳳凰印記,鳳咒九天大法是無法做到的,娘一直覺得很是奇異,或許就與那夢中的羽毛有關。如果這世上真有神,那麽你可能承受過神的印記,甚可能就是鳳凰神的印記。”


    風雅麗沉默一會,道:“娘,我也這般想過,難道我與楚飛櫻有很深的因緣?”


    周玉萱道:“很有可能,你獲得的是神力,或許……就是她的力量。”


    風雅麗很是落寞,道:“娘,這麽說來,我是真配不上李頑,畢竟她是他的妻子,而我隻不過……傳承了她的一點神力而已,根本不夠資格的。”


    周玉萱搖頭,道:“雅麗,情緣不能以這個而定,你去爭取他的心,神又能如何,他若心中有你,你在他的心中也是女神。”


    風雅麗淒然地道:“他若有心愛我,早已會愛上我,他隻是把我當成好友看待,對我好,隻是因為他注重友情,對每一個朋友都是那麽好!”


    周玉萱暗歎一聲,很是不滿李頑讓女兒傷心,卻是明白這愛情是勉強不得的。


    思緒迴歸,周玉萱望著遠處,暗道:“雅麗,我希望你能得到李頑的心,這一千多年來,已經見證了他的神奇,我相信他會是你升仙成神的捷徑!”


    突然間,空中電閃雷鳴,大雨滂沱而下,天空瞬間黑暗。一陣陣有些尖銳細碎的聲音似從遙遠之處傳來,吟聲悠長綿延,似乎在訴說著什麽。


    本是忙碌的強者們俱皆抬頭望向無盡的暗黑,劃過無數閃電的耀芒,有些心恐,不知為何會有這異象。


    北龍宗和南鳳宗的四大留守界尊聚在一起,俱是麵色有些蒼白,他們擔心這是天之憤怒,因為他們強力破壞思泉界大自然麵貌的原因。


    無數高高壘砌的土堆,徹底改變了思泉界東南方地貌,失去了自然原態。這隻是一隅的改變,本來老天不應該動怒,卻是這冥冥之中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呢!


    極遠處,鸞輦上,李頑五人望著天空上陰雲密布,無數豆大雨珠砸落,閃電如小蛇般亂竄,霹雷沉悶之極,那道道吟聲讓人如身體內竄入小老鼠般難受,都是麵色深沉。


    樂夏雲驚恐地問道:“這是老天在發火怨怪嗎?”


    李頑搖頭,道:“不是,那……老天的聲音不是這般如病痛般的呻吟。”


    土望極就奇怪了,問道:“你聽過老天的聲音?”


    李頑笑了笑,老天不就是規則嗎!它的聲音自己豈能沒聽過!


    李頑道:“我曾聽到過數迴,它的聲音應該很威嚴,沒有任何情感,而這聲音似乎是病入膏肓,被壓製很久的憤怒譴責之聲,似乎是在突破某種限製。”


    土望極深深凝視李頑,柯小凝並不相信,道:“能聽到老天聲音,真是不可思議,你又是如何,又在哪裏聽到的呢?”


    李頑道:“這就不便說了,我這一生的終極目標就是鬥它,毀滅它。”


    四界尊驚駭地看著他,他是開玩笑,還是開玩笑?


    土望極大笑,目光卻異常地深邃,道:“李頑,你越來越囂狂,狂至無邊了。”


    李頑微微一笑,目中是鬥誌昂揚,目光前所未有明亮,他對規則的恨意早已轉化為鬥意。他不是開玩笑,這方外無論神仙妖魔,人鬼異靈,最強大的就是規則,也是他欲抗爭的終極之敵。


    鸞輦猛地一抖,原來是空間裏突起颶風,風雨雷電全部來齊,天昏地暗,再有那低沉細碎的吟聲繚繞在耳畔,真給人世界末日的感覺。


    柯小凝目視輦外,擔憂地道:“不知怎麽的,我總有種心驚肉跳感覺,似乎要出什麽事了。”


    土望極道:“小凝,別擔心,隻不過是天象異變而已。”


    柯小凝點頭道:“希望是如此吧!”


    李頑凝注下方,是一座座萬丈高土壘,間隔段的河水已經被取空,那兩宗的效率很高,隻不過這東南角很廣闊,想要全部取空,需要很長時間才行。


    忽然,吟聲轉為吼叫聲,大地開始異變,起了層疊浪波,萬丈高的土壘如多米諾骨牌效應,一個接一個轟然倒塌,地裂山搖,無數人類居住地處於毀滅中。


    李頑停下鸞輦,目望一處,那是思泉河的一段,本已被取空了的河水,因為大雨沉降,又充斥著一米多高的水。那裏的水不斷翻湧著,沸騰著,冒出土黃色的微弱光芒,水芒一跳一跳的,似乎有什麽要跳出來一般。


    李頑疑惑問道:“這思泉河下是有什麽東西嗎?”


    董飛翔道:“沒聽說過這個傳聞,思泉河


    底下就是泥土吧!”


    李頑看向土望極,見他麵色凝重,死死盯著下方,道:“有一種怵心的感應吧!”


    土望極看向他,微微詫異,問道:“你真的能感知出來?”


    李頑點頭道:“一下一下的,節奏感很強,若是持續感知,一定會震爆心髒。”


    土望極搖頭歎道:“你真是個怪胎,一次次顛覆我對你的認知,你準備如何做?”


    李頑苦聲道:“這麽強大,我能如何做,避開它唄!”


    土望極道:“看來隻有這般了,這思泉界東南方看來要毀於旦夕之間了啊!”


    李頑沉聲道:“依我看,不僅是東南方,或許思泉界都能毀滅。”


    樂夏雲恐聲問道:“是什麽東西能毀滅整個思泉界?”


    李頑道:“地底極深處的某個生靈怪物,或許思泉界內隻有我和土望極能感知到它的存在,真的沒有這個傳聞嗎?”


    樂夏雲緊張地俏臉煞白,道:“沒有,絕對沒有,這般怪異的天象是第一次出現。”


    土望極道:“這就沒辦法了,它如此的強大,我想……便是仙都難以降服,尚好它……似乎被禁製在地底深處,不然這方外下界都將毀滅。我就奇怪了,下界怎麽會允許這類怪物存在,這完全不符合常規啊!”


    李頑冷笑道:“那所謂的老天看著強大,其實能尋找到漏洞,它的思維不能以常理論之。”


    土望極看著李頑,苦笑道:“還是你牛,似乎對它的了解比我還多。”


    董飛翔滿麵恐色,道:“該如何是好,難道眼看著那什麽毀滅思泉界?”


    李頑道:“我有個猜測,或許是北龍宗和南鳳宗此次大規模運思泉河的水,激怒恢複一定意識的它,現在隻有……停止這般作為,才可能解救思泉界吧!”


    土望極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如此看來要趕緊去阻止,不然它的力量會讓思泉界成為可怕的死境。”


    李頑想到思泉界億兆人類,若毀滅,該有多少人喪生,神色為此極其凝重,操控鸞輦飛去。


    在遙遠處,魚絲柳闖入這異變的天象中,為此大為驚詫。同樣是真神下凡的她也是感知到了地底深處的古怪,船輦飛的高高,小心翼翼,納悶這地域為何如此奇異。


    雖然她曾經是神,但在還沒迴至神界,力量尚弱的情況下,她必須對強大者有著敬畏之心。


    尊重畏懼強大,不等於屈辱,這是對生命的負責。內心不強大,蔑視自己的能力,這才是絕望的滋生。


    魚絲柳懂得這個道理,才會委身與賞晶樓,任由人間界強者驅使,在自身沒有更強大之前,她會敬畏所有比她強大的生靈。隻是她從不會認為自己沒有能力,曾經是真神,讓她的內心無比強大,堅信自己終歸還會把那些曾經強大的人類當做螻蟻看待。


    風化一並不敬畏未知的強大,他隻對已知的強大深深畏懼,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此時正掃視四處,麵現冷酷之意。他很反感做什麽會被異常打擾,心中感覺不好,惱怒現在天地的異象。


    在他的催促下,北龍宗的強者們加速忙碌,罔顧地上人類的安危,隻要他們這些強大者沒事就好。


    席漢東驚悚地望著許多地方大地沉陷,人類恐懼地哀嚎聲不停傳來,道:“風化一師兄,我感覺情況不對,死的人太多了,我們是不是要停下來查查究竟?”


    風化一道:“無妨,死一些人沒有什麽,我們沒時間去顧及他們的生死,現在最要緊是找出思泉河異變的原因。”


    此時,席向明飛來,道:“風化一師伯,三叔,華宇皇朝全麵淪陷,那裏已成巨大水汪,別的地方也是地裂處處,死的人太多了,我們不能再繼續下去,救救底下的人類吧!”


    風化一淡聲道:“死一些人沒有什麽,天象異變,很是反常,很可能是要探出思泉河異變的原因。”


    席漢東皺眉道:“風化一師兄,真的很不對勁,現在地動山搖,天象紊亂,這似乎是大兇即將出世之兆啊!”


    風化一笑道:“思泉界也有大兇嗎?師弟,你我也有幾十萬年的壽命,經曆過的事還少嗎?就不要自己嚇自己吧……”


    話至此,就聽席向明驚恐叫道:“快看,那是什麽?”


    風化一和席漢東望去,隻見遠處地底極為巨大的模糊長線條彎曲而起,突然斷裂,一個更為龐大的巨首伸出來,張開一道閃著血光的大口,鋪天蓋地向一座小城探去。


    轉眼間,那座小城為一口吞下,已是沒影,隻留下一個似無邊無際的窪地。


    從笑雨城就可知曉小城有多遼闊,乘坐一百倍速船輦要飛許多年才能出來,可是那巨口卻能一口吞下,可見有多大了。


    風化一和席漢東齊齊抽口涼氣,他們雖然有幾擊毀滅小城的力量,但是一口吞掉小城,超乎想象的龐大,很恐怖了。


    席漢東冷肅著臉,道:“我可以確定,這就是大兇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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