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來至謝紅光和姬元盈開的美食攤,這是李頑的提議,他也不知為什麽,就想再次來這裏。


    姬元盈見到李頑,沉臉道:“你又來做什麽?”


    李頑笑道:“我來看看你們,照顧你們的生意啊!”


    謝紅光輕聲道:“都坐吧!元盈,把兩張桌子拚一下。”


    李頑笑道:“老板娘見到我心情就不好,還是不勞煩她了,我來拚。”


    姬元盈一直冷著臉,目光卻複雜地不停看向李頑,端上他們要的酒菜,重重放在桌子上,轉身離去。


    席向明低聲道:“你也知這美人見你不痛快,為何還要來這家呢?”


    李頑看了看那邊,搖頭道:“不知道,這二十年間,我們不都憑著自己的念頭去做,誰又能知道是怎麽迴事啊!”


    周國峰點頭道:“是啊!有時許多東西,許多事,明明就沒遇上過,沒經曆過,但就是知道是什麽,該怎麽去做。”


    忽聽風雅麗的聲音傳來:“該怎麽做,就去怎麽做,想那麽多幹什麽!”


    風雅麗一來,就大馬金刀坐下,叫了份酒菜,看向李頑,道:“我想通了,不再去想那麽多彎彎繞繞,我要對你說……我很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就直說。”


    此處空間靜了一下,李頑也木怔住,不知怎麽迴應。


    風雅麗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個男人,心裏怎麽想,就怎麽說。”


    李頑對她還真沒有喜歡之意,但也絕不討厭,道:“好,那我告訴你,我對你沒有感覺,但並不討厭你。”


    風雅麗眼眶一紅,端起一杯酒喝下,道:“好,我知道了。”


    隨後,風雅麗不再說話,一直喝了很多,才突然哭著走了。


    場麵一直處於微妙氛圍中,除了那還是在呆呆望天的東無求,包括李頑都比較沉默。


    待見到風雅麗醉意熏熏,哭泣著離去,柳念寒怨怪地看一眼李頑,追了上去。


    又沉默了一會,周國峰道:“李頑,你不該這麽拒絕她。”


    李頑喝下一杯酒,道:“我對她就沒有感覺,那我要怎麽說?”


    席向明道:“你拒絕的時候,就不能委婉點嗎?”


    李頑道:“她那脾氣誰不知道,多說一句話,她都嫌你囉嗦,我需要繞著彎說嗎!”


    席向明和周國峰都是籲歎,李頑說的沒錯,風雅麗脾氣不好,也沒有耐心,可能這般拒絕才是最好的方式。


    席向明和周國峰喝多了,兩人互相摟著肩,搖搖晃晃地走了。


    李頑也是感到暈沉,站起身來,見東無求還在發呆,直接拉起了他,道:“自己迴去吧!我沒空陪你望天。”


    東無求口中念叨著:“天空陰沉,透著慘紅,似有暴雨,或會降下幾日時間,這可不是個吉兆啊!”


    見東無求神神叨叨地走去,李頑望天,陰霾密布,一抹淒慘紅暈隱在其中,使得整個天空看起來很是邪異。


    忽然,謝紅光道:“你還是決定向著秦純一嗎?


    ”


    李頑點頭,堅定地道:“既然做下決定,我就不會去改變。”


    看著李頑大步而去,謝紅光輕歎一聲,姬元盈目色更深,也是愈加迷茫。


    李頑迴去後,就被騰秀薇拉住,仔細地端詳他的臉。


    李頑笑問:“娘,這又是怎麽了?”


    騰秀薇歎道:“你與他真的不象,頑兒,娘……娘記憶中還有一個女兒,叫做上官天心,你一定要幫我尋到她。”


    李頑不以為意,也許娘又是記錯了,哪裏會多出一個女兒,隻是敷衍的答應,醉意之下,倒頭就睡。


    卻是楚飛櫻和遊清月都是驚訝起來,遊清月道:“怪不得,怪不得在這夢魘中,他會與她成為母子,原來那騰秀薇是書神宿曾在人間界的娘啊!”


    楚飛櫻點頭道:“這就是因緣,不管在哪裏,都是有著牽扯的,就如你我,必然會進入他的夢中,誰也無法去斷掉這個因緣。”


    遊清月笑道:“如此說,你也完全相信了。”


    楚飛櫻道:“我雖然相信了,但是畢竟沒有他的記憶,他若想讓我認為夫君,不修成神豈能行。”


    遊清月緩緩搖頭,道:“那豈是那麽容易的事,人類便是升仙都異常艱難,更何況是成神了。按照他現在的修煉狀況來看也是快極,隻要不夭折,或許真有那麽一線機會升仙,隻是成神之道崎嶇難行之極,便是最終成功,也是極為遙遠的時間了。”


    楚飛櫻堅定道:“不管到什麽時候,我也會等他。”


    遊清月見楚飛櫻麵色堅決,話語不容置疑,暗道:“我會與你一般,一直等到那個時候,看這邪物會怎麽個情況,能不能去恢複那塵封的記憶!”


    第二日,李頑就被騰秀薇拉起來,她哭著道:“我又想起來了,你不是我的兒子啊!”


    李頑一驚,娘怎麽變得瘋瘋癲癲起來了,見她哭的傷心,忙摟住她安慰:“娘,別哭了,我是您的兒子,永遠是您的兒子。”


    騰秀薇淚眼婆娑地看著李頑,道:“我記起來我有個女兒上官天心,你和她是夫妻,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隻是我早已把你當做親生兒子看待……”


    李頑笑道:“怎麽會呢!娘,我從與你在一起,就是您的兒子,您一定是記錯了。”


    騰秀薇搖頭道:“我們從最初在一起,你就這麽大,從來沒有小時候,這還不能說明原因嗎?”


    李頑怔住,這不僅是他一直以來的困惑,想必也是所有人的困惑,都知長大成人,可是所有人都是直接成人,從沒有小的時候,這又是怎麽迴事?


    騰秀薇摸著李頑的麵龐,又是流淚道:“我多麽希望你是我生下來的,可是你卻是我的女婿,記起來的時候,我真的很失意的!”


    李頑已是心中完全亂了,不知該怎麽安慰,隻覺現在有人來安慰自己才好,讓自己明白到底是為什麽!


    李頑走了出去,沒有意外地東無求在自家房頂望天發呆,他有些木然地上去,坐在他身邊望天發呆,想著以往種種茫惑,想去


    尋找一個突破口。


    如此一起望了半日,東無求道:“李頑,這天道無形,該做何解?”


    李頑道:“天道,不僅無形,還有無情,無心,無妄,無名,無終,你問我何解,我隻能告訴你,無解。隻有以道為樂,以道為意,再去超道,你才會發現,天道無天命,自然順非常。”


    東無求道:“既然天道無終,又如何去超越?”


    李頑道:“天物必極,有極必反,既是無終,便會有終。”


    東無求道:“道之力,化嬰及為初,道嬰及為滿,為何還要有道之界?”


    李頑道:“圓滿如明鏡,照之顯渺小,止境如弱水,隻取三千瓢。”


    東無求微微思索,道:“我該怎麽去悟道?”


    李頑道:“纖塵不動,水底無痕,淨遠磨難,皆入凡意,悟道以心,閑看花開,靜待花落,何處無道,何處不能悟道。”


    東無求道:“我之道雖然明白,卻總是難以觸摸,這是為何?”


    李頑道:“你之道既然明了,自有你去悟解,天無左右,大道泛泛,道果萬象,廣元以因,若誤其角,難鑽其尖。”


    東無求沉默半響,是在思考,是在明悟,眼睛越來越明亮。


    他突然起身向李頑恭施一禮,道:“原來如此,大道無極,隻取三千瓢,便是誤我之道境,我應順其自然,靜心去悟道,解道,取那萬象道果,再去超越。這是迷惑我很久的問題,多謝你給我解惑,讓我明白真正道路該怎麽走。”


    話完,東無求忽然消失在當地,已是不見了人影。


    李頑懵了半響,才清醒過來,卻是對自己如此說道迷惑,為何會如此迷失地就脫口而出,自己又能去懂得多少?


    東無求又去哪裏了,他難道是神仙,怎麽就突然變沒了呢?


    此時那兩女神正在極力思索,顯然李頑之語,也給了她們很大的啟發。


    李頑驚訝之下,下了屋頂,隻見騰秀薇又撲了過來,抱緊他,道:“我完全記起來了,你就是李頑,你我身處在奇異之地,這裏的人都忘記了曾經的自己,我們或許都在夢中。”


    夢?李頑心中猛震,似乎很久遠的記憶在複蘇中。


    他好象曾經經曆過這類奇異的夢境,夢中雖然有著記憶,卻也是變化的很,有時會化作另外一個自己。


    突然之間,李頑輕輕推開騰秀薇,微笑道:“騰秀薇,我們應該真在夢中,這個夢很奇怪,讓你我成為母子,相伴二十年。”


    騰秀薇呆呆看著他,忽然流淚道:“你記起來了,那我不是瘋了,我真怕自己是發瘋,有了幻覺。”


    李頑用衣袖給她擦去眼淚,道:“你沒瘋,我也沒瘋,既然我們都已清醒,那麽就想著該怎麽出去這個夢境吧!”


    騰秀薇展顏笑道:“是,我們也該出去了……隻是我還真有些舍不得,我們母子可是相依為命,我喚你頑兒二十年,你喚我娘二十年,已有習慣之感,要不以後我們再繼續這麽稱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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