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上人一番說來,聽得韻怡上人異常驚訝,最後舒了口氣,點頭道:“原來是如此,那倒是好辦了,雖然以後麵對還會尷尬,卻至少沒違背了正常的倫理……”


    又是急道:“李頑本就是因此本心崩潰,我們要趕緊尋到他,告知他,才能恢複他的本心,從走火入魔中恢複過來啊!”


    倩倩上人點頭道:“我本想告知他的,卻是沒尋到機會……我們還是去找他吧!”


    兩女上人又是飛去,也不知李頑在哪裏,隻有亂找一氣了。


    李頑一刻不停地飛了兩日夜,他的入魔越來越重,癡呆的分身脫離本體,呆呆地向他看了一眼,逃遁而去。


    又飛了兩日夜,無奈的分身脫離本體,向他搖了搖頭,也是逃遁而去。


    在遙遠的大墨宗地域,沈傲珊,遊清月和唐君雅看著羞澀的分身,都覺有些怪異。這分身似乎總在轉圈,腳踩著地麵,一拔一拔的,也不知在幹什麽!不過,羞澀分身沒離開,還是跟著她們,她們雖覺得怪,也很快習慣了它這般做,不再放在心上,繼續遊曆。


    李頑此時的情況已是非常嚴重,目光無神,神情癡呆,頭發順滑下來,隨風飄揚。他無力再飛行,降落下去,便一直這般茫然地走著。


    他現在比玉玉真者那時的情況還好一點,至少他懂得避讓,遇到路上狂趕的馬車,他就會避讓一邊,等馬車疾馳而過,才繼續無神地走著。不知走了多久,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汙濁,臉上落了一層灰,頭發更是亂糟糟,卷成了窩。


    走進一座城池時,他的衣服被路上的樹枝勾破,已是有些襤褸,臉上更是一團汙,幾乎看不清本來的麵目。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氣勢而言,消斂的就如普通人,看之就是個流浪的乞丐。


    路過一間包子鋪,裏麵熱騰騰地包子冒著香氣,他停下來隻是看著,不出聲。


    這包子鋪老板見他滿身汙垢站在鋪前,就是厭惡,揮手道:“滾開,別擋著我們做生意。”


    李頑沒離開,還是看著堆起來的蒸籠,目光略有呆癡。


    包子鋪老板見他不動,就罵罵咧咧地道:“哪裏來的臭乞丐,再不滾開,老子揍你。”


    說著,就卷起衣袖,氣勢洶洶地欲上前揍李頑。


    包子鋪老板娘忙拉住了他,道:“這是個落難之人,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說著,拿起兩個包子,過去後塞給李頑,道:“拿著吃吧!別再站我們的門口,擋著做生意。”


    李頑拿著兩個包子,木然,向著未知遠方走去。


    不久,包子鋪老板忽然叫道:“孩他娘,你什麽時候收了一錠金子?”


    包子鋪老板娘忙從內裏出來,見著那錠金子,奇怪地道:“沒有啊!再說哪有用這麽多錢買包子的,是不是誰遺落在這裏的,方才有人來買包子嗎?”


    包子鋪老板搖頭道:“這錠金子是放在這裏的板上,不會有人在這裏遺落下金子,方才也是沒人來買包子。”


    包子鋪老板娘忽然驚聲道:“隻有那個乞丐曾經站在門口……難道是他?”


    包子鋪老板震驚地張著嘴,道:“不會吧?”


    這對夫妻呆呆望著乞丐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言語……


    李頑吃了兩個包子,繼續茫然走著,走出這座城池,走向荒野,不知年月日,不知疲倦。


    兩月後,李頑穿越了幾座城池,來至一個小宗門的宗地不遠處躺下。


    現在已是大雪飄飛,漫天飛舞,地上積起了厚厚一層雪。


    李頑身著單衣,在雪地裏凍得全身顫抖,嘴唇發紫,卻也不去運力抗禦嚴寒。以他的力量而言,就是本身的自然抗禦力都能抗住這酷冷,他卻是撤去所有力量,強行讓自己身處冰寒中,大八字躺在那裏,任由飄雪覆蓋住他大半個身體。


    “咦?”一個少年從那宗地出來,望向李頑那處,問道:“那是什麽人?”


    看守門口的一個弟子笑道:“是個乞丐,一見到下雪就躺在那裏,不言不動,任由雪覆沒他。”


    少年點了點頭,好奇地過去,撥開最上層雪,推了推李頑,問道:“你死了沒有?”


    本是閉目的李頑,睜開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


    少年笑道:“你這人真怪,大冷天地躺在這裏,是想尋死嗎?”


    李頑還是沒出聲,隻是呆愣愣看著少年,雙目無神。


    少年有所悟,點頭道:“你是餓倒的吧!”


    說著,從乾坤袋中取出一隻燒雞和一瓶燒酒,遞給李頑道:“拿著吃,不夠我還有,酒也喝了,暖暖身子。”


    李頑接過燒雞,一口一口吃著,吃完後,又咕嚕嚕喝下整瓶燒酒,再是呆愣愣看著少年。


    少年微笑問道:“吃飽了沒有?”


    李頑點點頭,目光無神,略有呆癡。


    少年笑道:“我以為你聾啞,原來能聽人言啊!”


    尋思了一下,道:“看你也是可憐,便至我小方宗去做雜役,也能每月得些散銀養活自己,不必在外流浪乞討度日。”


    李頑不出聲,少年搖了搖頭,道:“跟我走吧!”


    李頑爬起身,便隨他走去,進了小方宗內。


    自此後,李頑便成為小方宗的雜役,雖然沒有施出力量,卻是身體強橫,力大的很,苦活重活都能幹得了。有他在,小方宗的雜役輕快多了,什麽事都喚他去做,他們樂得偷懶。


    李頑也知曉了那少年的姓名,他叫南不破,是為小方宗的宗主兒子,已有役氣四重的境界。小方宗的宗主名叫方雪梅,是為焚法境後期的強者,獨自創立了此宗,也存在五十餘年了。而小方宗不過弟子上百,便是雜役也隻有三十幾個,可謂特小的宗門。要不是方雪梅宗主力量尚強一些,這等小宗門是沒必要存在,早被淘汰了。


    南不破來看了李頑一次,見他力氣很大,幹活賣力,也是滿意,至少不是混吃等死的無用之人。隻是李頑從不開口說話,又力大如牛,為其他雜役起名叫啞


    牛。


    “啞牛,把這堆柴火劈了。”


    “啞牛,這是王三爺的食盒,你給送去吧!”


    “啞牛,水缸裏的水怎麽沒了,你去挑來,我趕著做飯。看你隻有把力氣,卻學不會做飯,真是沒用。”


    “啞牛,這是我給那小翠姑娘準備的吃食,你替我送給她,自己別偷吃啊!”


    “啞牛,這宗裏又是一堆落葉,你都給掃了。”


    ……


    雜役們使喚的上癮,什麽都要他去做,他不作聲,不作氣,也都給做了。


    這日,又有個雜役使喚他去給南不破送飯,他默不作聲,拎起食盒就走。


    到了南不破房間外敲門,得到允許進了內裏,看見那方雪梅宗主也在,她和南不破都愁雲慘霧坐在那裏。


    方雪梅無視他的存在,看也不看一眼,南不破倒是和顏悅色要他在外,離的遠些,等一會,再把食盒取迴去。


    李頑便出了外麵,站在門外發呆,他的耳力好,內裏的說話聲傳進了他的耳裏。


    南不破道:“娘,您確定要如此做嗎?”


    方雪梅歎聲道:“不這麽做,那又該怎麽辦呢!”


    南不破恨聲道:“那小烈宗實在是欺人太甚,最近也是越來越猖狂,烈如火這老東西平日裏就會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現在竟是欺負到我宗頭上了。”


    方雪梅道:“他也隻是焚法境後期,還不是靠上了薛已真者,才會如此胡作非為,視我等小宗門如無物。傳聞那薛已真者自從魔巢之戰迴來後,就性情大變,變得極為暴躁,這半年來,觸怒他的人都被他殺了,我們惹不起啊!”


    南不破沉默一會,道:“可是……您就甘心委身於他,受他百般淩辱嗎?”


    又是沉寂一會,方雪梅才道:“娘確實沒有辦法,創立這份基業五十餘年,我投入了那麽多精力,小方宗才躋身於小宗門之列,若是拒絕了他,不僅我的心血白費,便是你我都要喪命在那薛已真者之手的!”


    南不破氣恨,突然把桌上食盒都給推掉地上,恨聲道:“可恨我現在實力太弱,不能給娘分憂……”


    內裏又是一片沉寂,不久,方雪梅大聲道:“那個誰,進來收走食盒。”


    李頑木然進來,隻見食盒掉地,內裏食物灑了一地。他蹲下來收拾著,就聽方雪梅疑惑地道:“這雜役看著年紀不大,似乎身擁一種力量啊!”


    南不破道:“他叫啞牛,半年前在宗外餓倒,為我救進宗裏做了雜役。聽說他力氣很大,又不說話,可能是啞巴,那裏的雜役便喚他啞牛。”


    方雪梅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直待李頑出去,才與自己的兒子繼續商議該怎麽辦才好。


    小方宗的宗主方雪梅要嫁給小烈宗的宗主烈如火,這本是件喜事,卻是宗內弟子都知曉這是被逼迫著嫁的,都沒什麽喜意,個個怒氣滿懷,也沒處去宣泄。


    李頑則是不聞外麵事,隻做自己的事,繼續做啞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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