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之前這些鄉巴佬要是敢如此指控他們,韓小龍他們早就對他們張牙舞爪了,但這一刻,聽著他們的紛紛指控,看著程總隊長那威嚴而肅殺的表情,韓小龍他們隻感到兩腿發軟,身上冒冷汗。


    此一時彼一時,他們當然知道,這一刻,案件再也不是他們說了算,而是眼前這位程總隊長。


    “程總隊長,您別聽他們亂說,我們之間真的隻是誤會,我們做的也是正當生意”麵對眾人的紛紛指責,韓小龍再也沒辦法保持冷靜,一邊抹著額頭的冷汗,一邊連連無力地辯解著,做著掙紮。


    “是不是誤會,是不是正當生意,等調查之後自然就明白了。”程總隊長曾經可是雲嶺省第一辦案高手,雖然這些年位居高位,很少再親力親為地辦案,但這點小案子又如何難得倒他,又如何瞞得過他的火眼金睛,見韓小龍無力辯解,臉色一沉,冷冷打斷道。


    說完,程總隊長又對身後帶來的人道:“叫人過來帶他們去警車上錄口供。”


    “是程總隊!”迴答程總隊長是一位警銜跟邢誌一樣的警官。


    這位警官領命之後,很快又來了好幾位全副武裝,神色冷峻的警察,然後在那位警官的指揮下,帶著韓小龍等人離開了機場。


    韓小龍等人被帶走之後,程總隊長本是嚴肅的表情露出了一絲親切的微笑,問道:“我是省公安廳刑偵總隊的程文力,請問你們中哪位是夏明鵬先生和蔣肖娟女士?”


    程總隊長這麽一問,大家下意識都向夏明鵬夫婦投去了目光,心裏都暗暗震驚不已。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程總隊長原來是省公安廳刑偵總隊的一把手。


    見大家目光都投向夏明鵬夫婦,程總隊長哪還不知道他們就是夏明鵬兩口子,心裏雖然驚訝與他們的普通,但還是急忙上前,客氣地衝夏明鵬伸出了雙手。


    沒辦法,連省委書記都急匆匆從省會趕往東珠市,並且親自嚴嚴交代他一定要認真辦理這個案子,不管這個案子涉及到誰都要一辦到底,哪怕是市委書記都照辦不誤。他程總隊長肩膀上也不過就一個四角星花,哪有膽子在這兩位能把省委書記驚動成那樣子的農民前擺架子啊!


    “夏先生,您好,為了能把案子調查清楚,恐怕要打擾你們了。”程總隊長雙手握著夏明鵬的手,客氣地說道。


    “程總隊長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的,為了這個案子麻煩你親自跑一趟,倒是辛苦你了。”夏明鵬雖然隻是個農民,但怎麽說也是有個活神仙的兒子,也是有修為在身,見過仙家洞府的人,麵對程總隊長倒還不至於驚慌,雙手同樣熱情地跟程總隊長握了握,客氣地迴道。


    程總隊長見夏明鵬區區一個農民麵對自己不卑不亢,心裏倒是越發不敢小視他,同時也越發驚疑他究竟是什麽人,為何黃書記對他如此重視。當然程總隊長也隻是心裏有些驚疑和好奇而已,到了他這樣的位置,他還是知道什麽事情自己可以追問和知道,什麽事情自己不該追問和知道的。


    “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們職責所在。”程總隊長連連謙虛道。


    謙虛過後,接下來自然就是做些筆錄。


    之前在店裏林所長帶警察剛過去時,旅遊團中除了小張其餘人幾乎是屁都不敢放一個,眼睜睜地看著夏明鵬夫婦被警察帶走,如今卻是不同了,恨不得把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倒給警察同誌,尤其那個李阿姨更是說得唾沫橫飛,隻把給她做筆錄的警察不時地抹臉,好像這無比寬敞的機場大廳熱得不行似的。


    在程總隊長這邊在對旅遊團等人進行筆錄時,同時還在進行的有對玉琪翡翠玉石店的調查,不僅裏麵的員工分別被帶去詢問,店裏的許多翡翠玉石,還有上麵的牌價全都作為證據被封了起來,當然有關上次對玉琪翡翠玉石店欺詐客人的新聞報道也被省廳的人給翻了出來。


    很快,有關今早在店裏發生的案子便完全水落石出了,所有的結果都證實了玉琪翡翠玉石店確實有欺騙客人的行為,查證了南環派出所林所長還有新平區公安局邢局長在這些事件中充當了保護傘的犯罪事實,當然還有夏明鵬夫婦在店裏以及在派出所裏所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這個案子需要省公安廳的幹警過來才破案,並不是說這個案子複雜,其實這個案子很簡單。真正複雜的是人的地位和關係。東珠市局的人調查,終究還是自家人調查自家人,又有在東珠市經營多年,擁有很廣人脈的魯超在背後活動走關係,這個案子要想調查出真相自然有些困難。但魯超的能力終究有限,還無法影響到省公安廳的人,更別說省委書記都為這個案子親自從省會趕去東珠市,又親自召見省公安廳領導下達命令,省廳的人自然是盡全力破案,不敢有絲毫怠慢,更不敢在這上麵徇私枉法。


    這點從為了這麽點小案子,連副廳級的刑偵總隊總隊長都親自出動做調查就不難看出。


    案子雖小,但有時候卻牽動了許多。


    夏明鵬這個案子就是如此,當韓小龍他們被省廳的人帶走時,他們就徹底慌了,在還沒被帶上警車正式做筆錄前,紛紛向各自背後的人求援。


    韓小龍求援的對象自然是魯超,而邢誌局長求援的對象是新平區的區委書記以及市裏的一位副市長,這兩人都是他邢誌的靠山。至於林所長,級別實在太低了,省廳刑偵總隊長一出現,他基本上就斷了求援的心思,隻能寄希望韓小龍和邢誌身上,希望他們能找到強援。


    江湖人一般都比較講究義氣,韓小龍既是魯超的小弟,又是他情人的哥哥,魯超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管,接了韓小龍的求援信息之後,便開始大力找人活動。而邢誌怎麽說也是區公安局局長,副處級幹部,對於區委書記和副市長而言還是一得力幹將,況且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可以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也是不能坐視不管。


    官場就是一個巨大的網,到了區委書記,副市長這等級別,自然在省裏也都人,也有跟省廳領導直接有關係的,不少人把招唿都打到了省廳領導那裏。隻可惜他們不知道這個案子是省委書記親自下達的命令,省廳的人又哪敢賣麵子給那些人,甚至省委書記還特意提過,這個案子誰打招唿都要給他記下來。


    郝岩書記在高速出口接到了黃書記的車子,不過黃書記卻根本沒下車,車子便徑直往市區開去,慌得郝岩書記急忙上車追去。


    因為這次是為夏雲傑父母親而來的,又是匆匆而來,黃培浩除了通知東珠市市委書記和市長知曉卻是不願意驚動其他人,所以他沒去市委大樓,而是直接進了市政府招待所。


    當然省委書記大駕光臨東珠市,東珠市官場上的其他市領導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不過黃書記既然不想見他們,他們自然也不敢貿然來拜見。


    先被黃書記接見的是郝岩書記。


    見黃書記臉色陰沉沉地坐在椅子上,仿若隨時都會打雷下雨,郝岩書記心情格外的忐忑不安。


    “案子調查得怎麽樣了?”黃書記問道。


    見黃書記一開口就問案子的事情,郝岩書記心裏難免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市局的調查結果一五一十地轉述給了黃書記,見黃書記的臉色似乎越發陰沉,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和指示,郝岩的心也越發忐忑不安起來,汗水控製不住從額頭一點一滴地冒了出來。


    許久郝岩才忍不住再度小心翼翼地道:“書記,那店老板還有幾位辦案的人員,如今特意趕往機場,準備向當事人賠禮道歉,您看這件事”


    “這件事等等再說吧。”黃書記沒等郝岩把話說完,直接擺手打斷了他,然後轉而問起東珠市市委工作情況。


    郝岩自然不知道黃書記早已經兵分兩路,直接動用了省廳的人進行調查,此時正在等那邊的調查結果,他見黃書記轉而問起東珠市市委工作情況,吃不準黃書記的想法,隻好把今年市委的工作一一向黃書記做了匯報。


    黃書記依舊是一副陰沉沉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不過按郝岩多年的為官經驗來看,多半卻是不滿意。


    聽完了郝岩的匯報之後,黃書記又讓秘書把市長叫來,跟他也進行了一番交談,似乎他已經漸漸忘了夏明鵬那個案子。


    正當郝岩認為那件事已經揭過去,黃書記的秘書拿著電話走到他的身邊,低聲道:“書記,程文力同誌的電話。”


    黃書記點點頭,然後麵無表情地接過電話,道:“事情調查得怎麽樣?”


    程文力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對黃培浩進行了匯報,包括韓小龍的幕後老板是港商魯超,包括在這期間哪些人出麵說了話,當然還包括夏明鵬夫婦在店裏以及在派出所裏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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