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返迴工作崗位,重新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夏雲傑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溫馨美好,那麽的平平靜靜。


    一天的上班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快下班的時候,夏雲傑接到了蘇芷妍的電話。


    “張過海說在東凱大酒店的滄瀾旋轉餐廳宴請你,向你賠禮道歉。怎麽樣?下班後我接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騎車去。”夏雲傑心虛地掃了辦公室裏人一眼,迴道。好在辦公室裏的人都在準備著下班,沒人在關注他。否則真要讓她們知道,公司的美女老總特意打電話給夏雲傑要做他的司機,還不馬上引起一場辦公室地震。


    蘇芷妍顯然早已經知道這個答案,無非是找借口跟夏雲傑多說幾句話罷了,聞言道:“那好吧。”


    下了班,夏雲傑便騎著自行車一路往東凱大酒店的滄瀾旋轉餐廳而去。


    東凱大酒店門口,曾經意氣風發的張過海張總如今臉部肌膚發黃清瘦,本就有點禿頂的腦袋如今禿得更厲害,幾乎已經看不到幾根頭發了。至於張雷也好不到哪裏去,年紀輕輕都已經跟他老爸一樣開始掉頭發了,腦袋中央已經露出了一片地中海。


    “等會給我放機靈點!”張過海低聲對兒子張雷叮囑道,眼中透著一絲緊張。這話從兩人從海州市出發到江州市,張過海已經說過好多遍了。


    “爸,你覺得麵對這樣可怕的人,我敢不放機靈嗎?”張雷哭喪著臉迴道。


    張過海看了兒子一眼沒再說話,臉上露出一絲英雄末路的滄桑。以前張過海野心勃勃,心高氣傲,但自從這一段時間折磨下來,他才發現自己實在渺小得可憐。


    先到酒店的是中間人蘇芷妍,見隻有蘇芷妍一個人過來,張過海父子兩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進去吧,傑哥不喜歡別人在門口等他。”蘇芷妍走上來,看了張過海父子一眼說道。


    再次見到蘇芷妍,還是一樣的冷豔性感,但這一刻張雷卻是連半點邪念都不敢起,甚至連目光都不敢在蘇芷妍身上多逗留一下。


    “謝謝你芷妍,以前都是張叔叔鬼迷心竅,糊塗,你別往心裏去。”張過海聽說夏雲傑還是會來,不禁大大鬆了一口氣,然後麵帶慚愧地對蘇芷妍說道。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蘇芷妍看著張過海一臉蒼老的樣子,心裏也是有點感慨。不管怎麽說,在她很小的時候,她就認識了眼前這位張叔叔,甚至小的時候他還很疼她。隻是當她長大後,她才發現現實總是很殘酷。


    “不提,不提,那我們進去吧。”張過海陪笑道。


    說話間,三人進了酒店。


    三人進酒店沒一會兒,夏雲傑也騎著自行車到了東凱酒店。


    “夏老師,夏老師。”當夏雲傑停好自行車,正往酒店大門走時,身後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夏雲傑迴頭一看,原來是江州市市委書記馮正誠的妻子陶麗珍,她的身邊還跟著一位眉宇間酷似馮正誠的年輕小夥子。


    “原來是麗珍啊,這一定就是你兒子吧?”見是自己人,夏雲傑不禁開心地笑道。


    上一次陶麗珍跟夏雲傑在青山湖任家山莊酒店見過一麵,當時她見夏雲傑比自己兒子還要年輕,心裏難免對這位師爺有點不以為然,但礙於公公婆婆還有丈夫的情麵,表麵上對夏雲傑還是恭敬有加。甚至夏雲傑那次提醒她外出有血光之災,建議她緩行幾天,她心裏也沒真當一迴事,不過丈夫等人堅持,她也隻好順從。沒想到就這麽一個變動,讓她真躲過了一次血光之災。因為那趟陶麗珍本來要搭乘的航班,在降落英國時發生了意外,雖然沒有人員死亡,但受傷的人卻不少,有幾個傷勢還很嚴重。


    當事後陶麗珍聽到了這條新聞時,渾身都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才真正明白為什麽以她公公的身份和年紀都要恭恭敬敬地叫這麽一位小夥子一聲師叔。所以這次在東凱酒店門口意外重逢,陶麗珍這聲夏老師可是發自心底的尊敬,見他問話,急忙點頭道:“是的,他就是我在英國留學的兒子馮國明,趁著暑假迴國玩一趟。國明快叫夏老師。”


    夏雲傑的身份很特殊,馮家的人除了知情者外都不會特意提起,所以哪怕馮國明是馮正誠的兒子,他也不知道有夏雲傑這麽一號人。如今見母親竟然對一位小年輕表現出如此的尊敬,不僅自己叫老師還催著自己叫老師,馮國明心裏不禁驚訝得一塌糊塗,不過馮家家教甚嚴,馮國明雖然貴為市委書記的兒子,這時卻也不敢托大,老老實實叫了聲夏老師。


    見果真是馮正誠的兒子,夏雲傑倒是有點不自在。因為論輩分,馮國明得管他叫太叔爺。這個輩分跟顧家航他們不一樣,顧家航等人和他們的長輩跟夏雲傑可以各交各的,因為大家不是同門同派的,但馮國明卻不同,他的爺爺可是根正苗紅的巫鹹門傳人,這個輩分卻實實實在在。


    當然在這種公眾場合,陶麗珍還是嚴格依照以前馮家跟夏雲傑的約定,隻讓兒子叫夏雲傑夏老師。否則,如果讓馮國明知道眼前這位小年輕竟然是他的太叔爺,估計他才會真正感到不自在。


    “嗯,迴國玩玩也好。”夏雲傑點點頭邊說著邊往酒店裏走。


    見夏雲傑年紀輕輕卻這般托大,似乎自己的母親和自己叫他老師,他還真把自己當老師了,馮國明心裏暗暗有些不快,情緒也跟著就難免有些波動。


    馮國明情緒一波動,夏雲傑似乎突然感應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看向馮國明問道:“國明,你在英國是不是交了一位女朋友?”


    “夏老師你問的是不是有些多了?”馮國明心裏本來對夏雲傑年紀輕輕就表現得這麽風高雲淡頗有非議,如今見他又過問自己這麽私人的問題,終於有些不滿地反問道。


    “國明,怎麽跟夏老師說話的?”馮國明不清楚夏雲傑的身份,陶麗珍可是心知肚明,別說她丈夫了,就連她公公婆婆見了夏雲傑都得畢恭畢敬的,如今見兒子竟然麵露不滿地反問夏雲傑,不禁嚇得臉色都變了,急忙衝馮國明叱喝道。


    “麗珍,難得國明迴一次國,對他這麽兇幹什麽?”陶麗珍話音剛剛落下,一道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一位穿著打扮還有氣質都顯得很優雅的中年女士笑眯眯地說道。跟這位中年女士在一起的還有一位氣質看起來精明穩重的中年男子。


    說過陶麗珍之後,那位女士親切地拉過馮國明,麵露溺愛之色問道:“國明怎麽迴事?一迴國就惹你媽生氣!”


    “沒什麽事情啦姑姑,我隻是說這位夏老師問得有點多了,媽媽就不高興了!”馮國明見姑姑過來幫自己說話,不禁倍感委屈道,不過委屈歸委屈,在稱唿上他還是用夏老師來稱唿夏雲傑,從這點上看,馮家的家教確實比較嚴格。


    “哦!”那對中年男女聞言都麵露詫異之色地看向夏雲傑,而陶麗珍見兒子竟然還這麽說,目中不禁流露出惶恐之色,要知道眼前這位年輕人論輩分可是她兒子的太叔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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