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裏奧見斯科拉支支吾吾半天連句話都講不利索,又發現夏雲傑的身後還站著那兩位彪壯的保鏢,久混江湖的他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滿身的肥肉都控製不住地抖了一下,臉色煞那間陰沉了下來,雙眼陰厲地注視著斯科拉,冷聲道:“斯科拉,忘了跟你說一聲,夏先生是我馬裏奧最尊貴的客人,希望你之前沒有對夏先生做過什麽不禮貌的舉動?”


    馬裏奧這話一出口,斯科拉頓時汗如雨下,兩腿抖得越發厲害,嘴巴這時為了保命倒是突然間變得利索起來:“對不起,馬裏奧先生,我不知道夏先生是您的客人,剛才在言語上發生過一點衝突,我向您和他鄭重道歉!”


    說著斯科拉向馬裏奧和夏雲傑深深鞠了一躬,鞠躬時鼻尖上掛著一顆豆大的汗滴,在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那光芒刺得楊肖玫和趙姐差點都無法睜開眼睛。


    她們做夢也沒想到,隻因為馬裏奧一句話,世界級奢侈品牌的設計總監,世界級設計大師,剛才還一副吃定楊肖玫,還牛逼哄哄說自己跟許多好萊塢大牌導演都是朋友的斯科拉先生,大庭廣眾之下毫不猶豫就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不過讓她們更想不到,更吃驚的卻是在後麵。那位馬裏奧先生見果然被自己說中,滿身的肥肉控製不住地再次抖了一下,目光兇狠地瞪了斯科拉一眼,然後轉向了夏雲傑。當他轉向夏雲傑時,他的目光明顯透著一絲恐慌。


    馬裏奧沒理由不恐慌,因為他就是古琪公司的幕後老板,換句話說斯科拉就是他的人。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夏雲傑除了是一位神奇的東方神仙,還是約瑟夫口中來自地獄的惡魔。馬裏奧和約瑟夫都不敢想象,一旦惹得這位看似清秀優雅的中國年輕人生氣會是一種如何可怕的結果。


    “對不起,夏先生,關於這件事”馬裏奧就像斯科拉一樣,鼻尖掛著一顆晶瑩的汗滴,麵帶驚惶地向夏雲傑道歉。


    黑手黨在意大利是一個無處不在的地下組織,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普通老百姓中都有黑手黨的身影,甚至一直有傳聞說意大利總理貝裏斯科尼都跟黑手黨有“染”,而黑手黨的傳奇教父唐?維托在整個十九世紀末,西西裏島人奉他如神,所到之處,萬人空巷,畢恭畢敬,甚至他敢跟當時意大利的獨裁者墨索裏尼叫板戰鬥,雖然最後鋃鐺入獄,卻是雖敗猶榮,而二戰美英聯軍登陸西西裏島時,美英聯軍都要跟黑手黨合作作戰。不管這一切是不是有所誇大其詞,但從這些傳聞不難看出,黑手黨已經成了意大利生活文化中的一部分,有時候他們也會被認為是意大利的第二政府,甚至有時候第二政府能比真正的政府更有效地解決問題。


    馬裏奧就是意大利“第二政府”十一巨頭之一,在意大利雖然不敢說隻手遮天,但卻絕對是意大利權力榜排名很靠前的強勢人物。隻不過他跟那些政治人物不一樣,他們的權力暴露在公眾的麵前,而馬裏奧的權力卻是隱藏在黑暗中,這也讓他在權力運用上少了許多束縛。


    關於這點,在露台上就餐的其他人包括楊肖玫、趙姐可能都不知道,也不認識他,但斯科拉和他的兩位保鏢卻是隱隱知道一些,尤其斯科拉也算是有一定層次的人了,他知道的更多一些。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就是這樣一位權力榜上靠前的強勢大人物,此時竟然因為斯科拉的不敬之舉當麵向一位中國小年輕道歉,而且態度還是如此誠惶誠恐。


    一時間,馬裏奧的舉動看得斯科拉和他兩位保鏢個個都是四肢冰涼,渾身冒冷汗,尤其斯科拉想起自己剛才竟然還敢叫保鏢帶夏雲傑見識一下古羅馬“角鬥”,上下牙齒都忍不住咯吱咯吱地打起顫來。


    “沒想到斯科拉竟然也是你的人,看來馬裏奧先生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啊。不過我卻討厭跟你有緣分,因為你的人破壞了我今晚的好心情,也傷害了我這位朋友的尊嚴。”不過更讓斯科拉等人想不到和害怕的是,就算馬裏奧在意大利是如此尊貴的人當麵向夏雲傑道歉,對方竟然還是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馬裏奧,並表達了跟他相遇的不滿和厭惡。


    夏雲傑這個舉動在斯科拉等人看來,不是喪心病狂那就是他可怕到了極點!而看馬裏奧誠惶誠恐的表現,後者的可能性顯然更大。


    可這怎麽可能?但不管可能不可能,斯科拉知道自己這迴死定了!


    果然雖然夏雲傑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馬裏奧,馬裏奧不僅一點都不生氣,反倒越發戰兢起來,陪著客氣道:“尊貴的夏先生我為斯科拉的冒犯向您和您的朋友鄭重道歉,而斯科拉先生也必會為今晚的無禮而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斯科拉先生似乎跟你一樣很喜歡床上運動,那就讓他在床上呆著吧。”夏雲傑見馬裏奧這樣說,倒也懶得自己出手,淡淡道。


    “夏先生您真是一位仁慈的紳士!”馬裏奧見夏雲傑肯親自下判書,便知道這件事算是過去了,不禁大大鬆了一口氣道。


    相對於平息夏雲傑這樣一位可怕人物的怒氣,斯科拉的下半生在床上渡過不過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見夏雲傑之前說的話轉眼成真,楊肖玫和趙姐不禁全都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尤其後者,不敢置信的同時更是害怕得要命,剛才她的態度可也很差啊。要知道斯科拉可是意大利上流社會的人物,如今卻也不過隻需要他的一句話,而自己則不過隻是身處異國他鄉的小女子而已,人家真要想對自己做些什麽,那還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嗎?


    當楊肖玫和趙姐震驚得一塌糊塗時,斯科拉幾乎已經被嚇得全身癱瘓,再也顧不得這裏是大庭廣眾,歇斯底裏地道:“馬裏奧先生,您不能這麽對我,您不能這麽對我,我隻是”


    不過沒等斯科拉把話說完,約瑟夫已經走上來,就像好朋友一樣一把摟住了斯科拉的肩膀,但他的另外一隻手卻早已經握著一把手槍,黑漆漆的槍口在衣服的遮掩下頂在了斯科拉的腰部。


    “如果你還想以後有機會說話,那麽現在你給我乖乖閉上嘴巴,跟我出去。”約瑟夫低聲說道。


    露台上,音樂悠揚,客人們都各自喝酒聊天,並沒有辦法發現約瑟夫的舉動。但楊肖玫和趙姐就在邊上,卻又哪裏聽不見約瑟夫威脅的話?甚至不經意間她們還隱隱看到了衣服遮掩下微微露出的黑漆漆槍管。


    頓時,楊肖玫和趙姐都嚇得捂住了嘴巴,嬌軀顫抖個不停,眼珠子瞪得跟金魚眼一樣。


    她們這輩子又哪曾見過這等場麵!


    當楊肖玫和趙姐驚得渾身顫抖之際,斯科拉在冰冷冷的槍口頂住的情況下,終於像泄了氣的皮球,佝著身子,拖著無力和顫抖的雙腿跟著約瑟夫往外走去,這時他哪還有半點剛才高高在上吃定了楊肖玫的意氣風發,哪還有半點時尚大師的氣質,這時候他不過就是個可憐的小老頭。


    看著斯科拉那老邁的背影在約瑟夫強壯身體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可憐時,夏雲傑心裏倒是忍不住起了一絲憐憫,暗暗捫心自問,我最近是不是變得殘酷無情了一些?


    但一想起斯科拉這個外國老頭子竟然敢潛規則中國女人,而且還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舞伴,夏雲傑卻又感到格外的不爽。


    “夏先生,要,要不還是算了吧?其實這種事情,在我們這個圈子是很平常的。”當夏雲傑心情有些矛盾時,楊肖玫小心翼翼地說道。


    夏雲傑聞言詫異地看了楊肖玫一眼,隨即眼中浮起一絲欣賞和笑意,點點頭道:“這件事你才是當事人,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放這個老家夥一馬吧。不過卻也不能白白放了他。”


    說著夏雲傑轉向馬裏奧道:“既然我這位朋友說情,那就讓斯科拉迴來吧。”


    說完夏雲傑衝楊肖玫笑笑道:“楊小姐,現在我們可以坐下來一起喝幾杯了嗎?”


    “當,當然可以。”楊肖玫見自己一開口,夏雲傑就放過斯科拉,又見他再度邀請自己喝幾杯,不禁大是受寵若驚,慌忙點頭道,一顆芳心不爭氣地跳個不停。


    “夏先生,對不起,我,我”趙姐見夏雲傑邀請楊肖玫一起喝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當然更害怕的還是夏雲傑會像之前對待斯科拉一樣叫人對付她。


    “放心,我不會跟你算賬,不過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夏雲傑見趙姐看著自己支支吾吾,前後判若兩人,微微皺了下眉頭,麵帶厭惡之色道。


    “謝謝夏先生,您和肖玫慢慢聊,我馬上迴房間,迴房間。”趙姐見夏雲傑這樣說,懸在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慌忙道。


    當趙姐慌忙離去時,夏雲傑已經帶著楊肖玫迴到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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