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局長,請你記住,今晚是特殊行動,屬於國家機密,讓你的人全部管好自己的嘴巴!”雲龍區公安分局門口,瞿衛國冷冷丟下一句話,然後衝馮正誠點點頭,接著便坐上他改裝過的“騰輝”座駕,走了。


    至於羅至剛等與案人員自然也全都被帶走。


    黑夜中,看著三輛黑色酷似帕薩特的“輝騰”車如幽靈般消失在街上,一陣風吹來,葉洪波情不自禁裹緊身上的衣服。他知道羅至剛他們完了,遇上這班人,就算他屁股下麵有一點點屎,他們都能查得一清二楚,更別說他媽的,他竟然還支持兒子和手下陷害那個夏老師!


    一想起夏老師,葉洪波又忍不住伸手把衣服扯緊了一些。


    直覺告訴葉洪波,那個年輕人絕不是什麽京城的太子爺,而是比太子爺還要恐怖的存在,否則以瞿主任的身份,又何需這幫緊張和謙虛?要知道就算在京城他也是一位大人物呀!


    “馮書記,您看現在”葉洪波很快就收拾起了心緒,小心翼翼地向馮正誠請示道。


    他知道,今晚馮書記的心情肯定很不好。


    “一切按瞿主任吩咐的,這件事嚴格保密,誰也不能泄露出去。雲龍區公安分局這邊,直接從市局裏派個人過來暫時負責,就郭建政吧。”馮正誠聞言麵無表情道。


    郭建政,江州市公安局紀檢組副組長,以鐵麵無私聞名江州市公安局。


    見馮書記指名道姓要原先負責市局紀律檢查,並且還以鐵麵無私聞名的副組長郭建政調任雲龍區公安分局,葉洪波心裏不禁一緊,他知道,這件事還遠沒有完,市委書記是要徹底肅清雲龍區公安分局中的敗類。


    “市局也是一樣,今晚這件事要引起高度重視,要馬上開展紀律檢查,隻要發現一起,不管是誰全部要嚴肅處理!否則要是再發生類似的消息,並傳到夏老師的耳中,別說你,就算我也要直接打道迴府!”果然馮正誠那邊剛指名道姓點了郭建政的將,接著又馬上命令葉洪波要在局裏開展紀律檢查。


    聽到最後一句話,葉洪波心髒再次忍不住一顫,急忙立正道:“是!”


    馮正誠看了葉洪波一眼,然後再次把目光投向黑夜。


    馮正誠的心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麽沉重,並不僅僅因為這件事涉及到了叔爺,而是因為這件事涉及到叔爺,讓他更深刻地體會到為官若不心懷社稷心懷百姓,若踐踏法律,將比普通罪犯還要可怕無數倍,因為他們手中還擁有著普通老百姓所沒有的官權。


    而他身為江州市的最高行政長官,他應該怎麽做?應該怎麽以身作則帶好這個隊伍?


    “馮書記,那個夏老師究竟是”見馮正誠站在夜風中沉默不語,葉洪波終於忍不住內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過葉洪波話還沒講完就看到馮正誠扭頭冷冷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不懂什麽叫國家機密嗎?”


    “是!我明白。”葉洪波心髒再次顫抖了一下,再不敢追問。


    “秦嵐是怎麽一迴事?她現在在省廳怎麽樣?”馮正誠見葉洪波沒再追問,這才扭頭,目眺遠方,沉聲問道。


    秦嵐隻是市公安局普通副局長,並不是常務副局長,馮正誠雖然知道她這個人,也認識她。但畢竟他這個市委書記要管的人很多,若沒有特殊情況卻不會特別去關心一個局的副局長。不過秦嵐被調到省公安廳他還是知道的,因為這件事是需要他這位市委書記批準的。


    當然若不是因為夏雲傑今天提起秦嵐,馮正誠今天也不會特意問秦嵐的事情。


    “本來秦嵐是調到省廳的,但聽說前幾天秦嵐又被調到了省委黨史研究室。”見馮正誠問起秦嵐,葉洪波臉色微變道,心髒也跟著忍不住緊張得跳動起來。因為他想起了夏雲傑剛才跟羅至剛談話時提到了秦嵐,顯然秦嵐是他的人!而現在,很明顯省裏有人在對付打壓秦嵐,否則她堂堂一個市公安局副局長怎麽會被調到省委黨史研究室呢?


    夏老師的人啊,是可以隨便打壓的嗎?


    “秦嵐原來不是分管刑事案件的副局長嗎?怎麽會被調到省委黨史研究室?這不是瞎胡鬧嗎?”果然馮正誠聞言臉色大變,甚至目中燃起了一團怒火。


    馮正誠雖然沒有深入了解過秦嵐這個人,但也知道她的能力不錯。隻是省廳要人,他卻不得不放他走,如今倒好,竟然把公安局一位得力幹將給弄到省委黨史辦公室?這不明擺著打擊打壓嗎?更何況這個秦嵐還明顯是叔爺認識的朋友!


    “好像,好像聽說秦嵐得罪了省委組織部的人,也有可能是受韓升東事件影響。”葉洪波不是很肯定道。


    韓升東便是最近出事的高官。


    “胡鬧,韓升東的事情跟秦嵐有什麽關係?她隻是個地方上公安局副局長,難道還能參與到那個層次的事情裏麵嗎?”馮正誠聞言訓斥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聽說現在風聲對西嶺省副省長秦亦臻不是很有利,所以我想可能是”葉洪波說道。


    秦嵐以前是他的副手,葉洪波對她的背景自然深入了解過,知道她的二叔有些分量,是西嶺省的副省長。當然西嶺省的副省長管不到江州市的官員,到了葉洪波這個層次倒也沒必要因為秦嵐二叔的身份就特別對待秦嵐。當然稍微另眼相看一些總還是有的。所以有關西嶺省副省長秦亦臻的事情,葉洪波還是比較關注的。


    “是嗎?省廳裏你熟悉,這件事你給我好好打聽打聽,尤其是秦嵐的工作調動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馮正誠聞言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吩咐道。隻是說這話時,眼中流露出沉思之色。


    他不知道秦嵐跟他叔爺究竟是什麽關係,關係又深到什麽程度。但不管怎麽說,既然叔爺特意提到了秦嵐,秦嵐現在又受到打壓,而且秦嵐以前還是江州市的官員,不管從哪一點出發,馮正誠都需要查個清楚。


    “好的,我會盡快查清楚。”葉洪波肅然道。


    迴到徳雅小區出租房,因為沈麗緹明天有航班,已經早早上床睡覺了。


    夏雲傑衝了個澡,然後把自己扔到床上,雙臂枕著腦袋望著天花板發呆。


    今晚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掠過,讓他心情感覺格外的沉重和悲哀。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隻是一名酒吧服務生,如果他不是一名巫師,如果他不認識馮正誠等人,等待著他的將會是什麽?


    當然現在因為他不是一名酒吧服務生,所以一切結果都改變了,羅至剛等人也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一定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但夏雲傑心情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了,而是沉重和悲哀,同時也越發警惕起來。


    像羅至剛這樣的敗類,還有像他,像馮正誠等人製服他,但如果換成他自己呢?以他的能力,一旦墮落,一旦放縱起來,這個世界又有幾個人能製得住他?


    想到這裏,夏雲傑不禁暗暗感激他師父安排他打工的英明決定,如果沒有這段特殊而平凡的經曆,如果他一開始就運用超能力,一開始就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世人,他就沒辦法體會小人物的辛酸,就會從一開始迷失了自己。


    所以,夏雲傑更堅定了打工的決心,所以這也意味著,他得重新返迴到那個人山人海的人才市場。


    想到打工,想到人才市場,夏雲傑下意識地摸了下口袋,口袋裏不多不少剛好剩下一百塊錢。


    夏雲傑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自嘲的苦笑,差不多兩個月前,他在人才市場外麵意外碰到程娉,他口袋裏就揣著一百塊錢,沒想到在酒吧打工差不多兩個月,到頭來他口袋裏依舊隻有一百塊錢。


    一切又好像迴到了起點。


    “該死的羅大偉,本來老子過兩天就發工資了呀!”夏雲傑再次摸了摸口袋,不禁有些鬱悶地罵起了羅大偉。


    現在他在邵麗紅的心中可是超級大人物,況且為了他的事情,今晚酒吧的生意也被搞砸了,他又怎麽好意思開口向邵麗紅索要工資?而他不開口,邵麗紅會給他結算工資嗎?


    顯然可能性很小很小,要知道他現在可是連市委書記都要敬畏有加的人,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邵麗紅已經知道了,她好意思或者她有膽子拿那點小錢給他發工資嗎?


    鬱悶地罵了一陣羅大偉等人之後,夏雲傑起身拿出了那個據說傳自巫鹹門開山鼻祖巫鹹的古樸龜殼。


    剛才在車上雖然大致在心中推算了一番,奈何關於秦嵐的信息知道的太少,所以推算出來的事情有限。有了這龜殼相助,夏雲傑便能推算出更多有關秦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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