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傑雖然預感到了光頭強要發一大筆橫財,卻不知道他發財的日子會在今天,更不知道數字是這麽的巨大。此時的夏雲傑正像前兩天一樣,一個人靜靜站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等待著顧客結賬起身,然後悄然上前收拾。有時夏雲傑還會下意識地朝秦嵐曾經坐過的那個位置看過去。秦嵐曾經說過會還他的錢和衣服,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夏雲傑卻沒有看到她的人,也沒有接到她的電話。


    這倒不是說夏雲傑有多心疼那一百塊錢和衣服,隻是他心裏似乎有些想再見到她。她是第一位被他看過身子的女人,是那麽的性感,那麽的誘人!讓夏雲傑不經意間總會想起,那高高的山峰,那白嫩的神秘之處,當然還有她那張冷酷而漂亮的臉蛋。


    不過直到酒吧打烊,夏雲傑也沒見到秦嵐的出現。


    不過隻是一百塊錢和一件破衣服,或許她早已經忘了這件事,或許她不出現也好,省得見了麵雙方尷尬。夏雲傑和程娉等人有說有笑往出口走去,心裏暗暗想著,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以後或許再也見不到秦嵐,內心深處總有那麽一絲淡淡的失落。


    “阿傑,昨天借走你自行車的人,應該還你自行車了吧?”出了門口,一直跟烏雨琪等人有說有笑的張小俊突然扭頭問夏雲傑。


    眾人聞言臉上都露出一絲不自然的表情,尤其程娉臉上更是微微浮起了一絲慍色。任誰都知道,這年頭自行車被偷了就不可能迴來,夏雲傑昨天說的話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大家笑過也就是了。可現在,張小俊竟然還真當這麽一迴事提出來,就未免有些過頭了。


    “還了,你看這不就是我的自行車嗎?”夏雲傑聞言卻笑笑,然後把自行車推了過來。


    “阿傑,這真的是你昨天騎的那輛自行車耶!你是怎麽把車子找到的?”程娉倒是認得夏雲傑的自行車,見狀,不禁吃驚地叫了起來。


    “是他們自己主動還的。”夏雲傑很淡然地迴道。


    眾人聞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全都笑了起來,他們當然認為夏雲傑是在開玩笑,這年頭哪有偷車賊自己把車子還迴來的道理。隻有張小俊見夏雲傑果然把車子給找了迴來,臉色有些不好看,幹笑了幾聲便很無趣地去開車子。


    張小俊見張小俊無趣的離去,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笑著衝眾人揮揮手,然後騎上自行車一路朝徳雅小區騎去。


    淩晨兩點,空闊的馬路除了不時有汽車飛馳而過,幾乎看不到什麽行人。


    徳雅小區隔楠山路有些遠,需要經過十多個路口,好幾條街道。


    夏雲傑獨自一人自由自在,不緊不慢地騎著車子,風迎麵吹來,終於有了一絲夏日難得的涼意。


    再過三個路口就能看到徳雅小區時,突然摩托車馬達的轟鳴聲在夏雲傑的身後響起,由遠而近,刺眼的燈光把馬路照耀地明亮如晝。


    夏雲傑趕緊往邊上靠了靠,一輛輛炫酷的摩托車已經像龍卷風一樣,唿嘯著從他身上疾馳而過。


    夏雲傑看著轉眼遠去的摩托車,還有坐在摩托車後麵女人們在半空中揮舞著的bra,不禁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就是這般充滿了戲劇和諷刺味道,有些人為了生活忙碌到半夜,有些人卻因為生活無聊而半夜三更出來尋找刺激。


    繼續不緊不慢地騎著車子,當經過建明路,也就是昨天酒吧老板邵麗紅出事的那條路時,夏雲傑遠遠地再度看到了那群半夜三更出來飆車的年輕人。


    那群年輕人怪叫著,把摩托車開得歪歪扭扭,車燈也在路上亂照亂閃。借著燈光,夏雲傑看到了三個驚慌失措的女子背影。


    夏雲傑臉色不禁一寒,腳猛地一踩自行車踏板,頓時自行車便如箭一般朝遠處射去。


    不過幾個唿吸,夏雲傑已經追上了那群人,並唿地從摩托車中間穿過去,然後唰地一下,一個橫掃,攔在了馬路中間。


    “停車!你們想幹什麽?”夏雲傑厲聲喝道。


    夏雲傑的突然出現和喝聲,讓那些正怪叫著追擊三位女子的年輕人猛地刹車,空闊而安靜的大街上頓時響起陣陣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


    當那些年輕人猛地刹車時,三個驚慌失措的女子也扭過了頭,看著夏雲傑獨自一人屹立街頭,麵對一群飛車黨,不禁失聲叫了起來:“阿傑!”


    原來那三個女子都是bluenight酒吧的員工,其中兩位正是烏雨琪和劉珂,還有一位名字叫徐佳,跟夏雲傑一樣也是酒吧服務生。


    三人不僅是同事關係,還是合租關係,平時下班都是一起結伴坐公交車迴家。因為人多,雖然是淩晨卻也不會覺得不安全,也從來沒發生過什麽意外,沒想到今日下車卻剛巧遇到了一群出來尋刺激的飛車黨。


    這一群飛車黨有八個男子,其中五人車上都載有女人,剛好還缺了三個女人。車子經過時,發現她們三人,又見她們穿著性感,人也漂亮,就停下來要她們跟他們一起玩耍。


    烏雨琪三人自然不肯,轉身便走,沒想到他們卻開車來追。


    夏雲傑這時也發現原來被追的三人竟然是自己的同事,迴頭衝烏雨琪等三人點點頭道:“不用怕,一切有我在。”


    夏雲傑不說還好,這一說,那些年輕人全都哄堂大笑了起來。


    “我草小子,要英雄救美,你也要看看形勢呀!”一位留著莫西幹發型的小年輕朝夏雲傑豎了下中指,滿臉鄙視地戲虐道。


    眾人聞言再度哄堂大笑,而坐在“莫西幹”後麵的女子,更是故意衝夏雲傑揮舞著手中的bra,嗲聲嗲氣地叫道:“傑哥哥快來救救我,他,他把人家的bra都給扯下來了!”,卻是她見剛才烏雨琪等人叫夏雲傑阿傑,便故意叫夏雲傑傑哥哥。


    “哈哈!”笑聲再次迴蕩在空闊的大街上。


    “很好笑嗎?”夏雲傑的聲音突然陰冷冷地響了起來。


    笑聲嘎然而止,飛車黨們個個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玩味地看著夏雲傑。


    “媽的!還真把自己當英雄了!”“莫西幹”轉了轉把手,把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弄得轟轟作響,還算有點英俊的臉衝夏雲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


    其餘人見狀都哈哈笑著發動了摩托車,一時間摩托車的發動機就像戰鬥機飛過低空一樣轟隆作響,不要說正麵麵對這麽一群鋼鐵巨物,讓人毛孔悚然,就單單聽聲音都會嚇得人渾身冒冷汗。


    “你,你們要幹什麽?”烏雨琪等三人見夏雲傑依舊巍然不動地屹立在馬路中間,心裏雖然佩服他的勇氣,但卻知道他這個舉動無非是自取滅亡的傻瓜行為,個個遠遠躲在夏雲傑的身後,顫抖著嘴唇叫道。


    她們實在害怕這幫無法無天的家夥會開著摩托車衝上來。


    “幹什麽?剛才不是已經跟你們說清楚了嗎?跟哥們玩一把!”“莫西幹”翹起嘴角,一副吃定了她們的表情說道。


    烏雨琪三人見飛車黨們舊話重提,個個嚇得差點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其中烏雨琪膽子算是稍微大一些,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了bulenight酒吧“罩場子”的老大鄭誌華,急忙抬出華哥的名號道:“大哥有話好說,我們是跟華哥混的,還請賣華哥一個麵子。”


    夏雲傑剛入酒吧工作,不知道酒吧除了必要的保安人員之外,一般情況下還需要有“罩場子”的人。說句通俗一點,“罩場子”的人也就是收保護費的混混。保安人員是酒吧用來解決普通人的糾紛,比如有些人喝酒鬧事,一般保安人員出馬就能解決。但有些混子無賴,地痞流氓故意鬧事,恐怕就要“罩場子”的人出馬了。夏雲傑本已經準備主動出手,見烏雨琪突然提到什麽華哥,心裏不禁有些好奇,幹脆便再等一等。


    “華哥?什麽狗屁華哥,老子沒聽過!”“莫西幹”聞言撇了下嘴巴不屑道,好像他就是江州市的黑道老大,其餘道上混的人全都是名不經傳的小羅羅。


    “就是華虎堂大哥鄭誌華華哥!”烏雨琪聞言不禁急了,脫口道。


    “我呸,就他也配稱華哥。你打個電話問問看,他小子見了我羅大偉得叫什麽?”“莫西幹”也就是自稱為羅大偉的小年輕聞言越發不屑地道。


    烏雨琪三人見抬出向來在她們麵前牛逼哄哄,看起來很罩得住的華哥也沒用,不禁嚇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看著前麵一群打扮得古怪前衛的飛車黨們,嘴唇抖呀抖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我不管那個華哥得叫你什麽,現在如果你們識趣的話馬上滾蛋,這件事就這樣算了,我也懶得替你們老子管教你們這群人渣。但如果你們非要糾纏不清,可就別怪”夏雲傑見羅大偉氣焰越發的囂張,終於再也懶得兜圈子,以比羅大偉更囂張的語氣說道。


    不過夏雲傑的話還沒說完,烏雨琪三人就已經嚇得差點魂飛九天了,慌忙打斷道:“偉哥,偉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阿傑他剛學校畢業不懂事,這樣我,我們三人就陪你們玩一”


    說到後麵烏雨琪三人連眼淚都流了下來,心裏既是感激夏雲傑挺身而出,又恨不得衝他踹幾腳。本來如果夏雲傑不亂說話,指不定還有一線希望,如今別說希望已經徹底沒了,還指不定他們會因為此事玩出什麽花樣來。


    “我草!老子看他不是不懂事,而是想找死!”羅大偉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被人當麵罵過人渣,更別說什麽管教了,還沒等烏雨琪三人話講完,早已經氣得轟隆隆猛加油門朝夏雲傑衝了過去。


    烏雨琪三人見摩托車正麵對著夏雲傑衝過來,嚇得“啊”地一聲尖叫了起來,兩腿更是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睛連看都不敢看前方。


    夏雲傑見摩托車正麵衝過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看著摩托車轉眼衝到時,身子微微往邊上一閃,手早已經舉重若輕地拎起了自行車,然後對著羅大偉就掃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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