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該怎麽辦?他該怎麽對待秦昭?


    歐陽東坐在一地碎玻璃碴和瓷片的包房裏手指無意識地在短短的頭裏慢慢劃拉著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小姑娘才是今天晚上最大的麻煩而且他剛才怒不可遏時還給了她一記耳光……


    他已經留手了可他也知道自己手腳上的力氣。她該不會有什麽吧?


    這小姑娘怎麽就會幹下這傻到家的事情?!


    歐陽東清楚他從來就對秦昭沒多少好感這大半是因為秦昭從來就沒給他幾分好顏色的緣故一小半是因為這家夥說話太硌人;要不是因為她是殷老師的女兒是殷老師一輩子的心血和希望他才懶得搭理這個心高氣傲且不明事理的家夥哩。可這事他還不能不管!在歐陽東這個孤兒心裏心地善良待人熱誠的殷老師就象他母親一樣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女兒走上歧路。他簡直不能想象要是有朝一日殷老師知道今晚的事她會傷心成什麽樣……


    歐陽東就鬧不明白為什麽鳳凰窩裏會飛出一隻草雞來?


    這事該怎麽樣處理才好?


    自己那一巴掌下去一定在秦昭臉上留下了痕跡學校是肯定不能迴了家也不能迴可她又能去哪裏?自己那裏也不行更不能上賓館飯店開房間……可總不能讓她一直待在茶樓裏吧總得找出個地方讓她呆上一晚上好歹也要等臉上那幾道手指印消褪才行。可這時節自己到哪裏去給她找個清淨地?葉強那裏也不行!知道這事的人越少越好秦昭以後還要做人……


    一腦門煩惱事的歐陽東牙關咬得喀吧響倆拳頭攥得指關節都泛白恨不得再把那兩個不是人的狗東西抓迴來再揍一頓。


    茶樓的兩個服務員拿著掃帚手帕在包房的門口探頭探腦地張望了好幾迴就看見歐陽東木著臉陷在沙裏一言不兩眼呆滯地死盯著某處地方除了偶爾眨眨眼皮半天都沒挪動一下。這個兇神還在她們便不敢進來收拾劉胖子也和她們打過招唿她們要是敢把這裏生的事情透露出去一星半點馬上就卷鋪蓋滾蛋。但是這一片狼籍的包間也得清理呀要不一會再有客人來看見這情景的話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兩個服務員左右為難時劉源走到樓上。


    打個手勢讓兩個不知所措的員工離開劉源掩上門坐在歐陽東旁邊什麽也沒說隻是摸出煙盒來遞給歐陽東一支又幫他點上火自己也燃起一支煙長長地籲出一口淡淡的煙氣才說道:“知道北太平小區吧?四號院三棟一單元三樓五號那是我一朋友的家。我剛才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另尋地方住幾晚上你就帶那小姑娘去她那裏吧。這是那裏的大門鑰匙。”他說著便從褲兜裏掏出兩把鑰匙擱在沙上“這是車鑰匙。地勘大隊院子裏有一輛紅色奧托車尾號是七七六你就開它過去。還有”他又拿出一個漲鼓鼓的信封“這裏是八千塊要是不夠我再去給你轉借。”


    看著手裏的物件又看看劉源那胖乎乎的圓臉歐陽東突然就覺得嗓子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多好的朋友啊!


    “那我就先過去了。”歐陽東點點頭。


    他沒再和劉源說什麽什麽話都無法表達他對劉源由衷的感激……


    *******************


    秦昭是被歐陽東拽著從後門離開茶樓的又被他硬塞進一輛車裏在昏暗的路燈下在車流如織的街道上她根本不知道他會把自己拉到哪裏去她也不在意他會把自己拉到哪裏去更不想知道這段痛苦經曆的終點是什麽地方。


    臉頰上一直就是火辣辣的小車每每顛簸一下從耳朵到下頜就會象針紮一樣酸麻刺痛。可秦昭不在乎這些她甚至覺得這種痛苦對她而言甚至是一種異樣的享受隻有它才能讓自己從無邊無際的內心煎熬中暫時掙紮著迴到現實可現實比心靈的痛苦更教人難以忍受她又寧可讓自己繼續沉浸在麻木的內心混沌中。


    她現在不敢審視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要是允許時光倒流要是她能夠再一次重新選擇她一定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


    是的這是件傻事一件傻得不能再傻的傻事。


    ……她已經不太記得歐陽東突然出現之前的事――在無法承受的痛苦降臨時人們總有辦法對付它忘卻就是最好的選擇――隻記得滿臉紫脹的歐陽東就象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把那兩個男人揍得滿臉開花。她慶幸自己自己並沒有真正踏出那一步可緊接著她又一次陷入萬念俱焚痛不欲生的境地:解救她的人竟然是歐陽東!


    在他麵前她羞愧得恨不能立刻就死去!


    或者隻有死才能洗刷自己吧……


    除了那半截話和一記沉重的耳光歐陽東再沒對她說什麽做什麽。她就象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一般任隨他指揮擺布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上車、下車、上樓梯、進屋子、坐下……在內心的煎熬中秦昭等待著歐陽東對她的最終裁決。


    在劉源女友家的客廳裏歐陽東就坐在秦昭斜對麵用茶幾上的塑料打火機笨拙地給自己點起今天晚上的第二支香煙。深深地吸進去讓嗆人的煙草氣息在肺裏滾走一轉再慢慢地從鼻子裏冒出來。


    這事的尾還麻煩著哩。


    讓大街上的冷風一吹歐陽東那顆被怒火灼燒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不該生的事情已經生了現在再怎樣責罵秦昭都沒有益處自己還是好好想想怎麽樣安撫她吧。憑他對秦昭的那點了解這秉性剛烈的女孩未必不會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隔著大團的煙霧歐陽東瞟了一眼秦昭她一邊臉高高腫起麵色蒼白嘴唇淤黑兩隻大大的眼睛看上去迷惘又絕望……


    此時此刻麵對著秦昭歐陽東一時也想不出該說點什麽他隻咬著煙卷一麵漫無目的地打量著客廳一麵飛快地思索著該如何打破屋子裏的沉寂。


    “小昭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直到歐陽東說第三遍秦昭才把目光轉向他。她一直沉湎在內心深處的痛楚中周圍的一切事物對她來說完全都不存在她在為自己愚蠢的錯誤決定而深深自責同時也在為自己的不幸而哀傷當這些痛楚在她那不夠成熟的心靈裏糾纏時她不能不想到她那含辛茹苦的媽媽……這讓她的悲傷和羞愧愈加地猛烈就象幾把尖刀同時在她心頭刺著挖著剜著……


    透過模模糊糊的雙眼她還能瞥見坐在一旁抽煙的歐陽東。


    不知道這個家夥會怎樣對自己!想起過去自己對他說過的那些尖酸刻薄話秦昭更加覺得前途渺茫。不過她現在已經別無選擇隻能無奈地坐在這裏等著他的落隻要他能答應不把這事說出去隻要他能幫自己把今天晚上的事情隱瞞過自己苦命的母親隨便他怎麽樣都行……


    隻要他不告訴媽媽……


    “小昭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歐陽東低垂著眼簾拖慢了聲音努力做出一副最真誠的架勢。


    秦昭沒說話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


    這家夥到底想做什麽?她心理充滿了警惕。不過原本的悲傷和羞愧在這一時卻淡了不少。他該不會是真的想那個什麽吧?!想到那即將到來的可怕事情一股涼氣從她頭頂轉眼就彌漫到她的腳下脊背上也滲出一層冷汗。原本就僵直的脖子現在就象灌了鉛一般沉重她連挪動下身體的力氣都沒有。


    “我馬上就要轉會去武漢風雅了大概下周就要去新俱樂部報到”歐陽東能察覺到她在聽就徑直說下去“如果中途沒什麽事的話我大約一年隻能迴來一兩次而且每次的時間都不會太長。你知道我在這裏買了套房子”他把房子的情況細細說了一遍末了說道“那幾個房客租房子都交了幾千的押金要是他們不續租了就得有個人幫我退還他們押金;要是他們還願意租下去也要有人幫我和他們簽租房協議收取房租。我思來想去我在省城裏也沒什麽熟人就你和你媽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想把這事就托給你或者殷老師――不管有沒有人住都幫我多看顧幾眼:每個月還得按時交水電費哩。”


    秦昭一顆高高懸起的心總算放下一些眼神也活泛了一點。她眨著眼睛思考著歐陽東這一席話的真假。


    客廳裏又一次安靜下來。


    歐陽東是再也想不出什麽好法子來了。他隻能哀歎自己年輕閱曆不夠要是他再多一些社會經驗再多懂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或者就能跨過眼前這道坎也幫著秦昭渡過眼前的難關可他確實是想不出什麽好言語來勸慰她她一聲不吭一言不地坐在那裏他也隻好陪著她傻坐著。他現在隻期盼著一件事自己千萬別染上煙癮!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他已經抽掉四支煙了。


    當歐陽東又一次摸起打火機順溜地點燃第七支煙時秦昭終於開口了。


    “……你真的要去武漢?”


    歐陽東一口煙全嗆在喉嚨裏彎腰控背咳了好幾聲才迷瞪著淚水汪汪的倆眼使勁點點頭“是、是的……就等星期一摘牌會後武漢那邊來人和陶然隊簽合同了要是一切順利下周我就得去武漢報到。”她該不會讓自己迴去把那份意向性的協議書拿出來吧?自己還能拿這事開玩笑?


    “……一去就得一年?”


    歐陽東悄悄用手背抹去眼角因為劇烈咳嗽而湧出來的淚花一邊埋頭眨眼一邊把燃著的大半支香煙使勁摁熄在煙灰缸裏就抬臉笑著說道:“也許一年兩年也許三年五年說不定我就在那邊成家了也省得你媽媽老惦記著這事一天到晚就跟批商品似的給我介紹對象。”看秦昭驀然豎起的眉毛他也覺得自己這話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就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低下頭去。


    又是一陣難熬的寂靜。


    “你”歐陽東艱難地咽下口唾沫慢慢組織著言辭“我走之前會把房租合同給你你每個月十號左右去幫我看看那房子填填煤氣水電表什麽的再給你留一張卡――或者你就去辦一張信用卡或者儲蓄卡我按月把那些雜七雜八的費用轉給你。”後麵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麽說不過最後他還是決定把它直白地說出來“你的同學那裏我已經和她談好了今天的事情她一定會忘記的。我隻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把大學讀完不要因為別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你得永遠記得一件事情你是你媽媽最大的希望是她所有理想的寄托。至於學校裏的學雜費你不用擔心一切都有我。”


    ……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歐陽東沒說話。


    自己為什麽這樣做?很簡單因為你是殷老師的女兒這一點就足夠了。


    **************


    一直到星期天晚上秦昭臉上的淤腫也沒有完全消褪兩人隻好在劉源女友的家中呆著不過兩人也沒說上幾句話秦昭還在為自己那傻事而羞愧自責除了吃飯和必要的活動便整天躲在程姐女兒的房間裏不出來;歐陽東也懶得做飯好在轉過兩條街便有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雞腿雞翅麵包麵條什麽都有他自己每每出去大吃一頓迴來時便順道給秦昭帶一份快餐剩下的時間便看看電視翻翻報紙無聊地打著時間。


    這期間屋子裏的電話響了好多次兩人都沒理會管他找誰哩反正不會是找他們的。殷老師也給秦昭打了一次傳唿秦昭便拿了歐陽東的手機迴的電話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葉強也給歐陽東來過兩次電話倒也沒什麽急事隻是他坐在鋪子裏無聊找人胡亂聊幾句天罷了。到後來歐陽東的手機也沒了電他便把秦昭的傳唿號碼告訴葉強隻說這兩天要是有什麽要緊事打這個傳唿就可以找到自己。


    試探著和葉強聊過幾句歐陽東突然覺得自己有幾分對不起劉源他還在心裏懷疑過劉胖子會不會把事情告訴給葉強現在看來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幾天劉胖子壓根就沒和葉強聯係過。其實歐陽東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劉源再沒和任何人提起過即便是找他女友借房子時他也沒說自己借房子的理由;他那位通情達理的女友也從來沒問過到底是怎麽迴事她相信劉源劉源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現在歐陽東總算知道劉源那位神秘的女友是誰了。在秦昭暫住的那間房間裏他看見了她女兒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是粟琴。劉源新近來往的女友就是粟琴的媽媽。


    看著粟琴的照片歐陽東心裏突然想起很久前他讀過的一詩詩的題目叫做《生活》內容卻隻有一個字:


    ――網!


    是啊很多時候生活真的就象是一張網縱橫交錯紛繁複雜……


    ************************


    十二月二十一日星期一。


    今天是足協規定的甲a各俱樂部轉會摘牌交易日上午九點半中央電視台體育頻道將對今年摘牌大會的全部過程進行現場直播所以歐陽東早早地就坐在電視機前焦急地等待著那決定自己命運的一刻。


    武漢風雅的嚴總昨天下午還從北京托葉強給他帶過話讓歐陽東盡管放心風雅已經和前麵三家俱樂部挨個談妥他們都表示絕不會在武漢風雅和歐陽東之間橫插一杠子。當然他們對一個標價就近百萬的甲b球員也沒多少興趣即便這個球員曾經在國家隊呆過十來天;他們都有自己私下裏搞定的人選哩前兩三輪寶貴的摘牌機會要抓緊時間把這些人劃拉到自己的俱樂部。


    “……我們在第一輪就會把你摘下來。對風雅來說你是我們明年聯賽中最重要的一顆棋子是我們俱樂部的希望所在。”


    歐陽東不知道這是不是嚴總經理的原話。聽到這番話他很感動也很感激風雅俱樂部的信任他暗自下了決心等他去了武漢他一定會用最好的狀態來報答俱樂部。你們不會失望的!雖然甲a甲b水平有很大區別但是歐陽東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適應甲a的氛圍而且他還會改掉以前訓練懶散的老毛病爭取在場上場下都不辜負俱樂部的信任與培養……


    摘牌大會不但吸引了全國幾十家甲級足球俱樂部也吸引來大批記者並不算寬敞的會議室裏滿滿騰騰的全是人連座椅兩邊的過道裏也擠滿手拿相機和攝象機的球記們在主持人幾次大聲要求大家安靜後亂哄哄的會場才漸漸平靜下來。


    足協仿效美國nba摘牌製的轉會大會總算在一片別有用心的誇獎與罵娘聲中開始了。


    正如嚴總經理承諾的那樣第一順位和第二順位的兩家俱樂部立刻就摘下他們追求多日的球員那兩人的名字歐陽東在報紙電視上經常看見也是準國腳級的人物。當排第三位的北京長城準備報出他們的目標時一個足協官員匆匆地擠過人群把一張紙條遞給那位主持人。


    出了什麽事?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起來因為沒有花絮可報道而顯得無聊的文字記者們更是瞪大了倆眼望著一臉難堪的主持人。喲嗬!看來這一趟沒白跑瞧那主持人的臉色這中間一定有什麽可挖掘的好題材!


    在和那個官員低聲商量好幾句後主持人清清嗓子無奈地說道:“對不起因為工作人員的失誤今年的轉會球員並不是大家所知道的二百七十六名而是”他頓了頓“是二百八十三人有七名球員的轉會申請被俱樂部批準也在足協備了案但是他們的名字被疏忽的工作人員漏下了。”他揮揮手裏的紙條麵無表情地念出那七個球員的名字。


    會場裏驀然一片肅靜誰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急忙間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麽樣反應。


    “足協是幹什麽吃的?!”排在第一位的那家俱樂部的總經理第一個跳出來他在座位上挺直了腰板指著台上的兩個人怒吼“這陳是怎麽一迴事?!這周廣至又是怎麽一迴事?!這七個人怎麽可能被漏掉!”當著眾多媒體的麵怒火中燒的總經理再也顧不得體麵撥開人群直奔到主持人麵前就象潑婦罵街一般跳著腳罵道“這七個人裏有兩個國腳四個國青怎麽可能會被漏掉?!是不是你們足協在搗鬼?!”


    電視鏡頭迅急轉向那位主持人坐在電視機前的歐陽東能清楚地看見他腦門上那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麵對質問和攝象機他緊緊地抿著嘴唇嚅囁半天才吐出一句話:“這確實是工作人員的疏忽……”


    “那我們剛才的摘牌不算!”


    這位總經理的話立刻得到另一家俱樂部官員的唿應。他們剛剛才摘下一個球員可麵對這份平地裏冒出的新名單他們忽然就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更多的甲a俱樂部卻齊聲反對!


    場麵立刻混亂起來。記者們興奮地擁來擠去把手裏的相機按得喀嚓喀嚓直響坐在後排的甲b各俱樂部的老總們卻笑眯眯地遞煙說話看熱鬧。好!有意思!反正明天才輪到他們摘牌反正這些才上榜的當紅大牌們也不可能去他們那二流聯賽求展今天這場麵就當看猴戲吧。坐在最後一排的方讚昊甚至和一旁廣西漓江俱樂部老總賭起小東道賭那個指著足協官員鼻子跳起腳罵的甲a老總會不會象他在聯賽裏那樣把那主持人當裁判追著打……


    一直鬧騰了十幾分鍾會場裏才再次安靜下來在大多數甲a俱樂部的堅持下摘牌會繼續進行。那兩個俱樂部也沒再滋事他們隻敢把槍口對準足協可不敢和那麽多家俱樂部對著幹――得罪足協了不起也就罰點錢可要是惹了眾怒幾家俱樂部聯手的話隨隨便便就能把自己給踢出甲a的圈子。


    武漢風雅的主教練舉起手來清清楚楚地吐出幾個字:


    “二百七十九號周廣至。”


    歐陽東一下就懵了。


    這是怎麽一迴事?不是早就說好第一輪就把自己摘下來麽怎麽他們臨時變卦了?他們為什麽突然摘掉才上榜的周廣至而不摘自己?是不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又有了什麽他和葉強都不知道的變故?……


    不會是被人耍了吧?不可能啊!簽意向協議時武漢風雅就給了十萬的簽字費身為經紀人的葉強都收到三萬武漢人再有錢也不會這樣拋灑吧?


    諸般思緒在他腦海裏紛擾往複他甚至沒注意到秦昭手裏捏著傳唿機走到他麵前。


    傳唿是葉強打來的他也在看電視這莫名其妙的事情讓他摸不著頭腦他趕忙和歐陽東聯係看他這裏是不是收到什麽消息。


    “沒有。什麽消息都沒有。我現在連手機都沒開能收到什麽消息。”歐陽東隻覺得全身乏力疲憊地對著話筒道“再看看吧不知道嚴總他們在搞什麽鬼。”說著就掛了電話。他現在真是不想再說什麽。


    很快葉強就再掛過來一個傳唿。武漢的嚴總已經打電話給葉強解釋了這件事周廣至是現役國腳又是武漢人在武漢和湖北全省乃至兩湖地區都有很高的人氣風雅需要這個球員來增強俱樂部在中南地區的影響力;當然周廣至的水平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也是甲a賽場上排得上號的前鋒。俱樂部最初並不知道他今年也上榜可既然有機會得到他風雅也不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所以一是要請歐陽東諒解俱樂部的苦衷二哩也讓歐陽東放心第二輪摘牌時無論如何風雅俱樂部都一定會把歐陽東攬入他們的懷抱歐陽東對明年的風雅來說至關重要雲雲……


    歐陽東耐著性子聽葉強轉述完胡亂說了兩句應承話就掛上電話。


    秦昭狐疑地望著塌在沙裏的歐陽東。這幾天他都沒有刮臉下巴頦和上唇冒出許多長短不一的胡須再加上他這時表情凝重憂心忡忡看上去就愈加地潦倒。她把兩條長腿蜷縮起來半跪半倚在沙裏裝作照鏡子其實卻在偷偷地打量著這個很熟悉的男人。不她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熟悉他至少她現在就搞不清楚他心裏在想什麽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深邃黑幽幽的就象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水潭……


    當青島鳳凰摘牌過後這第一輪就隻剩下三家俱樂部重慶展望、大連長風和陝西瑞慶祥。好了現在沒事了重慶展望和陝西瑞慶祥摘牌會前就一再聲明他們就是來湊數的他們今年不轉出球員也不想轉進球員;至於大連長風榜上那個天價後衛就是他們想要的人雖然眼饞那個後衛的人不少可是二百六十萬的轉會費就把所有有想法的俱樂部全部哄退了。


    歐陽東長長籲了一口氣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放下來這時他才現自己手裏的啤酒罐早就被他捏得七扭八拐變了形。


    主持人宣布下一位摘牌的俱樂部是重慶展望時會場裏就響起幾聲輕笑。誰都知道展望隊現在最需要的不是買人而是賣人他們俱樂部光現役國腳就有七名按展望老總曾經說過一句玩笑話他們那裏連板凳都坐不上的隊員也至少混過國少隊。再說現在榜上也沒兩個當紅大牌了按財大氣粗的展望人一向的風格不是大牌他們基本上看都懶得看一眼所以哩主持人宣布讓他們摘牌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


    就在主持人準備宣布下一名摘牌的俱樂部時展望的老總卻揚起手清晰地用地地道道的北京話說道:


    “四十三號歐陽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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