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騰達的體量擺在那，很容易就融到三十億。
阻止了千度控股諾米典評的企圖。
千度這一迴，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能達成目的，還暴露了對諾米典評的野心，更是搞得兩家的合作出現裂痕。
真真是一地雞毛。
反倒是騰達這邊，完成薇眾銀行股權交割之後，資金鏈總算是稍稍得到緩解，通過在股市的迴購，也逐漸穩定了股價。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
4月8日，星期一。
張碩來到江夏，準備出席萇茳存儲成立大會暨江夏半導體基地成立大會。
規格很高，盛況空前。
不僅是江夏知府，荊楚行省總督、巡撫，甚至京師都安排了一位內閣成員出席，發表重要講話，肯定了江夏半導體基地的重大意義。
可見重視程度。
作為萌芽集團董事長兼ceo，同時也是推動萇茳存儲成立的幕後大boss，張碩也有幸上台講話，卻是言簡意賅，盡可能的不出風頭。
隻在最後說了一句——
“我相信，萇茳存儲在各方大力支持下，一定能夠取得巨大成功，因為華夏行，華夏人行，華夏的企業家行！！！”
“嘩啦啦！！！”
話音剛落，台下便響起了熱烈掌聲，成為這一場大會的有效注腳。
年輕的張碩。
不知不覺，也早已站上了一個更高更大的舞台。
………
萇茳存儲成立消息，很快就傳到網上，再次引發熱議。
“祝賀萇茳存儲揚帆起航！”
“我嘞個去，萌芽又搞出大動靜了，可真能折騰！”
“如果這都算折騰，那我希望萌芽多折騰一下。”
“是啊，看樣子，萌芽是鐵了心投身高端製造業了，哎，就很棒！”
“江夏這次是真有福了。”
“還好吧，稻穗集團總部一開始就設在江夏，肯定是早有預謀的。”
“萌王真是老奸巨猾！”
“啥老奸巨猾，這叫少年老成！”
“照這麽一個趨勢，三巨頭別說追上萌芽了，能看到萌芽的背影就算贏。”
“可別提三巨頭了，萌芽早就跟他們不在一個層次了。”
“誰說不是呢。”
“阿狸、千度怎麽樣不清楚，騰達最近是麻煩纏身，股價跌跌不休，據說資金鏈都快斷了，正在四處借債呢。”
“真的假的，這麽勁爆嗎？”
“應該是真的，我一朋友就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
“騰達這迴是真的山窮水盡了。”
“那倒不至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就算不死，那也是傷筋動骨，我還聽說，騰達內部已經啟動裁員程序，要一口氣裁撤15%左右的員工，以節省開支。”
“那這麽說，騰達缺錢是真的了。”
“哼，活該！！”
“對比一下騰達跟萌芽的境遇，屬實讓人唏噓！”
“這很正常，一代新人換舊人，騰達吃盡了上一個時代的紅利，卻沒想到，在移動互聯網時代遭遇了萌芽這個強勁對手。”
“騰達，可不就是又一個諾基亞嗎？”
“將騰達跟諾基亞對比，總感覺是在侮辱諾基亞，諾基亞就算再不行，那十幾萬件專利可不是虛的，騰達有什麽，十億icq賬號嗎？”
“照這麽一說，騰達未來前景堪憂啊？”
“那可不？”
或許是唿應網友的吐槽，晚上，網上就流傳了一篇雄文——
《騰達沒有未來！》
文章提到，在遊戲、社交接連敗給萌芽之後，騰達已經失去了賴以存續的根基，未來一片灰暗，隻會越來越走下坡路。
後麵還列舉了一長串的數據分析。
一夜之間，這篇文章就傳遍了全網，成為全網熱議的焦點。
然後第二天。
股市剛一開閘，好不容易迴調了一點的騰達股價，就又蹭蹭蹭往下跳水。
更糟糕的是。
也不知道是哪位手眼通天的存在，竟然爆出了騰達最大股東的減持計劃。
消息一出，騰達股價當天下跌了12%。
創下單日最大跌幅！
騰達，這個互聯網三巨頭之一，仿佛一夜之間，就被無數好事者從王座上一腳踢下來，搞得是灰頭土臉。
準確說，是頭破血流。
………
騰達大廈。
辦公室的氣氛，凝重到讓人窒息。
原本以為之前股價連著三天大跳水，已經是騰達最為灰暗的時刻，哪成想到，他們還沒從坑裏爬出來呢，就又遭到狠狠一擊。
如果不是二爺足夠堅強，估摸這會兒已經垮掉了。
“查到是誰，泄露了減持消息嗎？”
二爺語氣難得陰沉。
“這個，很難查。”
陸建有些為難，“網上爆出的消息，並沒有拿出實質性的證據，可能是消息泄露，也可能隻是一種臆測，恰好被說中了。”
“那就趕緊澄清。”二爺眉頭鎖的更緊了。
“也，也不太好澄清。”
不等二爺發飆，陸建趕緊解釋：“因為不確定，爆料人是否掌握的實質性的證據。如果我們這邊澄清，對方再放出證據，那……”
後麵的事不用陸建說，在場的也都知道會是怎麽一個後果。
那簡直就是暴擊！
所以這事就成了薛定諤的貓，怎麽做都充滿不確定性。
“那就先控告爆料人，堵住對方的嘴。”二爺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告是可以告。”
陸建抬頭，小心看了二爺一眼，小聲說道：“爆料人是香江的一家媒體，如果沒有確鑿證據，很難告贏。”
這種事情，是最難舉證的。
“……”
二爺隻感覺胸膛裏有一座火山，即將噴發。
“那，寫《騰達沒有未來！》的那個作者呢，也不能告嗎？”
不做點什麽，總感覺很憋屈。
“這篇文章最早是在薇信公眾號發表的，在我們的公關部門跟作者取得聯係之後，對方已經在第一時間刪除了原文。”
“而且，文章的內容雖然有誇大的成分，但並不構成誹謗。”
為了這事。
陸建還專門諮詢了法務部門，結果很失望。
“汀！！！”
二爺心中的火山已經快要壓不住了，陰沉沉說道：“這件事，跟薇信，跟萌芽有沒有關係？不管怎麽說，都是在薇信公眾號出現的。”
可以看得出，對於萌芽，二爺是有一股無名邪火的。
這也難怪。
前番騰達股價三連地，誘因就全都來自萌芽。
這一迴，又是萌芽集團跟江夏的合作，刺激到了廣大吃瓜的網友，最終卻讓騰達遭受了池魚之災。
哪怕說萌芽不是故意的，也很難壓住這股邪火。
“呃，這個也很難界定。”
陸建都要哭了，“薇信作為一個平台，隻負有部分監管職責，並不需要對公眾號上的文章承擔連帶責任。”
相比icq、微聊這些，薇信在審核這一塊，簡直就是行業典範了。
實在是無可指摘。
“怎麽就很難界定？文章標題就帶上了我們公司的名字，還這麽具有攻擊性，薇信難道不該在第一時間予以下架嗎？”二爺終於是壓製不住火氣了。
“呃，這個……”
陸建一下就卡殼了，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因為這實在是有些無理取鬧，那，互聯網上的文章浩如煙海，帶上騰達名字的多了去了，難道還都能下架不成？
要真這麽做，那阿狸、千度等各家公司是不是也這麽處理。
那互聯網行業相關的評論都得消失。
不，是任何帶公司名稱的相關文章，基本都得下架。
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別的不說，僅是在icq訂閱號上，每天跟萌芽相關的文章就不下百篇。
騰達自個兒也沒下架啊。
“先不說這個了。”
許是讀懂了陸建的表情，二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關於這次危機，要怎麽應對，有什麽法子嗎？”
“眼下隻討論了兩條應對措施。”陸建卻是早有準備。
“說說看！”
二爺神情稍緩，但還是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第一條，還是從股市繼續迴購，以提振市場信心。”
越是這種時候，騰達就越要舍得下血本，如果連騰達自身都放棄治療，那後果就更加的不堪設想。
很可能就一瀉千裏了。
“投資部門分析過，眼下的股價波動，更多的是散戶恐慌性質的拋售所至，並不能真實地反應騰達的實際價值。”
這倒也是實話，騰達就算再差，也不至於這樣。
“現在以低價迴購股票，等到將來股價迴暖再拋出，從長遠看，我們其實是獲利的，可謂是一舉兩得。”
低買高賣，本來就是上市公司從股市套利的方式之一。
“另外，騰達股價接連出現震蕩，國際資本下場攪局的態勢，已經是越來越明顯，我們絕不能讓對方得逞。”
股市同樣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處處都是刀光劍影。
“錢呢，錢從哪裏來？”二爺關心問。
“已經跟蘋銨聯係了，對方願意提供一筆五十億的短期無抵押貸款。”騰達在濱海城經營了十幾年，人脈關係還是很深厚的。
關鍵時刻，總能找到搭把手的。
就這一點而言，哪怕是如今的萌芽，跟騰達都無法相媲美。
“很好！”
二爺也是稍稍鬆了口氣，又問：“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措施，就是提前公布icq極簡版，既是對那篇文章的一次迴擊，也是穩定股民對我們的信心。”
陸建給出的答案，隻能算是中規中矩。
並沒有任何的驚喜。
二爺倒沒有指責什麽，也沒辦法指責什麽，而是看向一旁的礽魚，問：“icq極簡版，多久能上線？”
“至少一個月。”
本身這項工作就錯綜複雜，光是內部協調就能要人命。
“不，你隻有十天的時間。”
二爺直接就砍掉了三分之二的工期，不等礽魚反駁，繼續說道：“我可以授權給你，必要的時候，可以重新組建一個開發團隊。”
“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礽魚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說不得又要連續奮戰了，大不了就在公司住了。
隻要熬不死，就往死裏熬。
騰達眼前的境遇，也沒有他討價還價的餘地。
“那麽…”
處理了最緊急的事情，二爺拿目光看向兩位愛將，“除了這兩條，還有什麽更好的應對措施嗎？”
陸建的建議，隻治標不治本。
陸建、礽魚兩人同時沉默，他們要是真有辦法，也不會憋到現在了。
不得不承認的是。
網上那篇文章雖然有嘩眾取寵的嫌疑，但在大的麵上，其實是說的大差不差的，不然，也不會在網上引起這麽大的轟動。
繼而影響到騰達的股價。
麵對橫空出世的萌芽，騰達已經失去了未來！
“算了，你們先下去了。”
二爺顯然也是讀懂了這令人難堪的沉默，心中的火山轟然倒塌，化作漫天的火山灰，隻剩下宛如深淵一般的疲憊。
人也似乎一下蒼老了許多。
………
第二天上午，騰達就忙不迭地召開新聞發布會，公布了救市措施。
奈何反響平平。
“就這？不還是擺脫不了對icq的依賴嗎？”
“樓上這就有點太過苛刻了，除了icq，騰達還有什麽拿得出手嗎？”
“所謂的極簡版，怎麽好像是在對標薇信？”
“自信點，把好像去掉，就是在全麵對標薇信。”
“那既然是這樣，我直接用薇信不好嗎？為什麽還要多下一個極簡版呢？”
“說的就是，反正我現在的社交網絡已經全部轉移到薇信，icq都多久沒用了，難得登陸一次，也沒幾條消息。”
“騰達，是真的沒有未來了。”
“就很不可思議，去年的騰達還很風光，怎麽一轉眼，就急轉直下，成為要被時代拋棄的存在呢？”
“互聯網行業就是這樣，風雲變幻，沒有誰能一直獲勝。”
“二爺自己不也說過，騰達隨時可能倒在明天嗎？一語成讖了屬於是。”
“騰達就算是度過眼下的危機，未來很大概率也是躺平了。”
“還得是萌王牛嗶，以一己之力肢解了騰達。”
“可別給萌王招黑了，這是騰達自身在研發上投入不夠，過度依賴icq，跟萌芽有什麽關係？就算沒有萌芽，也有其他公司完成這一步。”
“說的就是！”
“三巨頭中，千度已經掉隊，騰達也即將變得平庸，就隻剩下阿狸風光依舊，跳出怪圈，也是不得不佩服。”
“未必吧？”有人就不服。
“阿狸的電商業務也並非一枝獨秀，外有亞馬孫，內有萌芽支持的驚冬，騰達支持的巨美優品，可都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別忘了，還有拚夕夕這匹電商黑馬！”
“對，還有拚夕夕，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作為臨湘人，反正我在家庭群裏，已經不下十次看到長輩發的拚夕夕鏈接了。”
“照這麽說，萌芽是以一己之力，鎮壓了三巨頭？”
“不然怎麽說，萌王是商圈的天降猛男呢，當世也就這麽一位了。”
“愛了，愛了！”
而就在騰達忙著自救的時候，萌芽這艘大船還在前進。
4月10日。
青鳥互娛發布了一款新手遊《雷霆天下》，同時還加大了對《絕地求生》的宣傳力度，相關賽事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備當中。
據悉，六月份就將舉行一次《絕地求生》線下邀請賽。
也被網友戲稱為“吃雞大賽”。
眼見騰達陷入泥潭，其他公司也是不甘寂寞，紛紛對外公布大動作。
先是阿狸。
4月12日，阿狸高調舉行新聞發布會，宣布會同三通一達，正式組建笨鳥網絡，同時提出物聯網的概念，似乎又要引領一個時代的發展。
引來一片讚譽。
“還是阿狸高明，僅這一招，就將三通一達揉成一個整體，形成快遞行業的超級巨無霸，成為誰也無法挑戰的存在。”
“笨鳥網絡可不是簡單的組合，而是深度整合，代表行業的未來。”
“相比之下，驚冬、拚夕夕的做法，就顯得有些笨重了，費力不討好。”
“就是，我倒是希望說，華夏所有的快遞公司都能加入笨鳥網絡，這樣就能組建一個超級物聯網，誰都能跟著受益。”
現下的消費者還沒有遭到笨鳥網絡的毒打，自然也就看不穿這套把戲。
韭菜嘛！
總是要等到被收割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是韭菜。
在這之前，大抵都以為是天選之子，或是是目光高遠之輩呢。就像是一群農場裏的火雞，在被送上餐桌之前，都覺得很幸福。
還真以為，天上會掉餡餅呢！
“論四兩撥千斤，還得是阿狸，你大爺還是你大爺！”有人笑著誇讚。
“阿狸不愧是三巨頭中唯一的幸存者，還是有一些東西的。”
“之前不還有人唱衰阿狸嗎？現在沒人吱聲了？”
“參照騰達的悲慘遭遇，我都要懷疑，阿狸這一波是在自證清白了。”
“樓上人才，自證清白可還行？”
“應該沒這麽離譜，阿狸又還沒上市，不需要那麽在乎外界反應。”
“這你可就錯了。”
“阿狸赴漂亮國上市在即，為了獲得一個足夠高的發行價，在上市之前的這段時間裏，勢必是要持續造勢，將數據做的越亮眼越好。”
“好吧，是我孤陋寡聞了。”
總而言之，阿狸的這一波操作，算是裏子麵子都有了。
………
周末，濱海城。
受二叔邀請，張碩來到唐老院子做客。
顯然是有事要談。
“萌芽最近又是跟廬州合作，又是聯手江夏，把好產業都往外布局，濱海方麵，可以有些人不太高興了。”唐毅委婉提醒。
yy
濱海城也想打造一個半導體產業基地來著。
“不會吧？”
張碩卻很詫異，笑著解釋：“不止萌芽集團總部留在濱海城，還有萌芽旗下最核心的麥粒集團、青禾科技、沃土研究院，這還不滿足？”
可以說。
萌芽留在濱海城的，都是集團最核心的業務。
“誰叫萌芽動作頻頻，是人，都會眼紅的。”
唐毅悠然落子，“有時候，未必就要做什麽，關鍵是要做好溝通。”
“我懂了！”
張碩也是人精，一點就透，最近是跟濱海城互動不多。
這可不成。
人跟人之間，是需要經常聯絡感情的。
“知道就好。”
見張碩聽進去了，唐毅也就不再多多什麽，反倒是談起另外一件事，“關於笨鳥網絡，你怎麽看？這個物聯網，真是未來的發展大勢？”
看這架勢，唐毅似乎對此有些存疑。
“怎麽說呢，如果阿狸真舍得砸錢，加大倉儲物流建設，配合三通一達的投送能力，倒是勉強能組成一張物聯網。”
對於這個問題，張碩顯然是極有發言權的。
“怕就怕，阿狸又是在玩借雞生蛋的把戲，明著說要籌建物聯網，實質不過是通過這麽一種整合，借機拿走三通一達的快遞數據，再在內部做一個簡單的數據整合。既加深了對三通一達的控製，又獲取到最寶貴的數據資源。”
事實就是如此。
原時空，自打有了笨鳥網絡，消費者的體驗並沒有變好，反倒是三通一達徹底淪為了阿狸的傀儡、工具人。
到了後期，連品牌都快被笨鳥網絡給取代。
屬實有些杯具。
加上三通一達本就是草莽之輩，一個個也都不是任人欺負的主，阿狸能搭台唱戲，他們自然也能在台下玩弄自個兒的小心思。
偷工減料是常態。
加上彼此之間的競爭，最後就隻能是淪為一場比爛大賽了。
阿狸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原來是這樣。”
唐毅若有所思，“所以說，現代物流的關鍵，還是在倉儲？”
“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張碩到不好說的太過絕對，“準確說是現代倉儲，要融合智能機器人技術、人工智能、大數據、雲計算等各種尖端技術。”
這可不是他在吹牛。
青蜂物流不僅跟瓦力智造達成戰略合作，背後還有青雲數據，沃土研究院人工智能實驗室，萌芽集團數據中心等機構的鼎力支持。
科技含量可是一點都不低。
“事實上，萌芽已經就收購德班物流，基本達成一致，快的話，下周一就會正式簽署收購合同。”張碩順帶爆了一迴料。
“好小子！”
唐毅拿手指點了點張碩，一切盡在不言中。
阻止了千度控股諾米典評的企圖。
千度這一迴，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能達成目的，還暴露了對諾米典評的野心，更是搞得兩家的合作出現裂痕。
真真是一地雞毛。
反倒是騰達這邊，完成薇眾銀行股權交割之後，資金鏈總算是稍稍得到緩解，通過在股市的迴購，也逐漸穩定了股價。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
4月8日，星期一。
張碩來到江夏，準備出席萇茳存儲成立大會暨江夏半導體基地成立大會。
規格很高，盛況空前。
不僅是江夏知府，荊楚行省總督、巡撫，甚至京師都安排了一位內閣成員出席，發表重要講話，肯定了江夏半導體基地的重大意義。
可見重視程度。
作為萌芽集團董事長兼ceo，同時也是推動萇茳存儲成立的幕後大boss，張碩也有幸上台講話，卻是言簡意賅，盡可能的不出風頭。
隻在最後說了一句——
“我相信，萇茳存儲在各方大力支持下，一定能夠取得巨大成功，因為華夏行，華夏人行，華夏的企業家行！！！”
“嘩啦啦！！！”
話音剛落，台下便響起了熱烈掌聲，成為這一場大會的有效注腳。
年輕的張碩。
不知不覺，也早已站上了一個更高更大的舞台。
………
萇茳存儲成立消息，很快就傳到網上，再次引發熱議。
“祝賀萇茳存儲揚帆起航！”
“我嘞個去，萌芽又搞出大動靜了，可真能折騰！”
“如果這都算折騰，那我希望萌芽多折騰一下。”
“是啊，看樣子，萌芽是鐵了心投身高端製造業了，哎，就很棒！”
“江夏這次是真有福了。”
“還好吧，稻穗集團總部一開始就設在江夏，肯定是早有預謀的。”
“萌王真是老奸巨猾！”
“啥老奸巨猾，這叫少年老成！”
“照這麽一個趨勢，三巨頭別說追上萌芽了，能看到萌芽的背影就算贏。”
“可別提三巨頭了，萌芽早就跟他們不在一個層次了。”
“誰說不是呢。”
“阿狸、千度怎麽樣不清楚，騰達最近是麻煩纏身，股價跌跌不休，據說資金鏈都快斷了，正在四處借債呢。”
“真的假的，這麽勁爆嗎？”
“應該是真的，我一朋友就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
“騰達這迴是真的山窮水盡了。”
“那倒不至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就算不死，那也是傷筋動骨，我還聽說，騰達內部已經啟動裁員程序，要一口氣裁撤15%左右的員工，以節省開支。”
“那這麽說，騰達缺錢是真的了。”
“哼，活該！！”
“對比一下騰達跟萌芽的境遇，屬實讓人唏噓！”
“這很正常，一代新人換舊人，騰達吃盡了上一個時代的紅利，卻沒想到，在移動互聯網時代遭遇了萌芽這個強勁對手。”
“騰達，可不就是又一個諾基亞嗎？”
“將騰達跟諾基亞對比，總感覺是在侮辱諾基亞，諾基亞就算再不行，那十幾萬件專利可不是虛的，騰達有什麽，十億icq賬號嗎？”
“照這麽一說，騰達未來前景堪憂啊？”
“那可不？”
或許是唿應網友的吐槽，晚上，網上就流傳了一篇雄文——
《騰達沒有未來！》
文章提到，在遊戲、社交接連敗給萌芽之後，騰達已經失去了賴以存續的根基，未來一片灰暗，隻會越來越走下坡路。
後麵還列舉了一長串的數據分析。
一夜之間，這篇文章就傳遍了全網，成為全網熱議的焦點。
然後第二天。
股市剛一開閘，好不容易迴調了一點的騰達股價，就又蹭蹭蹭往下跳水。
更糟糕的是。
也不知道是哪位手眼通天的存在，竟然爆出了騰達最大股東的減持計劃。
消息一出，騰達股價當天下跌了12%。
創下單日最大跌幅！
騰達，這個互聯網三巨頭之一，仿佛一夜之間，就被無數好事者從王座上一腳踢下來，搞得是灰頭土臉。
準確說，是頭破血流。
………
騰達大廈。
辦公室的氣氛，凝重到讓人窒息。
原本以為之前股價連著三天大跳水，已經是騰達最為灰暗的時刻，哪成想到，他們還沒從坑裏爬出來呢，就又遭到狠狠一擊。
如果不是二爺足夠堅強，估摸這會兒已經垮掉了。
“查到是誰，泄露了減持消息嗎？”
二爺語氣難得陰沉。
“這個，很難查。”
陸建有些為難，“網上爆出的消息，並沒有拿出實質性的證據，可能是消息泄露，也可能隻是一種臆測，恰好被說中了。”
“那就趕緊澄清。”二爺眉頭鎖的更緊了。
“也，也不太好澄清。”
不等二爺發飆，陸建趕緊解釋：“因為不確定，爆料人是否掌握的實質性的證據。如果我們這邊澄清，對方再放出證據，那……”
後麵的事不用陸建說，在場的也都知道會是怎麽一個後果。
那簡直就是暴擊！
所以這事就成了薛定諤的貓，怎麽做都充滿不確定性。
“那就先控告爆料人，堵住對方的嘴。”二爺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告是可以告。”
陸建抬頭，小心看了二爺一眼，小聲說道：“爆料人是香江的一家媒體，如果沒有確鑿證據，很難告贏。”
這種事情，是最難舉證的。
“……”
二爺隻感覺胸膛裏有一座火山，即將噴發。
“那，寫《騰達沒有未來！》的那個作者呢，也不能告嗎？”
不做點什麽，總感覺很憋屈。
“這篇文章最早是在薇信公眾號發表的，在我們的公關部門跟作者取得聯係之後，對方已經在第一時間刪除了原文。”
“而且，文章的內容雖然有誇大的成分，但並不構成誹謗。”
為了這事。
陸建還專門諮詢了法務部門，結果很失望。
“汀！！！”
二爺心中的火山已經快要壓不住了，陰沉沉說道：“這件事，跟薇信，跟萌芽有沒有關係？不管怎麽說，都是在薇信公眾號出現的。”
可以看得出，對於萌芽，二爺是有一股無名邪火的。
這也難怪。
前番騰達股價三連地，誘因就全都來自萌芽。
這一迴，又是萌芽集團跟江夏的合作，刺激到了廣大吃瓜的網友，最終卻讓騰達遭受了池魚之災。
哪怕說萌芽不是故意的，也很難壓住這股邪火。
“呃，這個也很難界定。”
陸建都要哭了，“薇信作為一個平台，隻負有部分監管職責，並不需要對公眾號上的文章承擔連帶責任。”
相比icq、微聊這些，薇信在審核這一塊，簡直就是行業典範了。
實在是無可指摘。
“怎麽就很難界定？文章標題就帶上了我們公司的名字，還這麽具有攻擊性，薇信難道不該在第一時間予以下架嗎？”二爺終於是壓製不住火氣了。
“呃，這個……”
陸建一下就卡殼了，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因為這實在是有些無理取鬧，那，互聯網上的文章浩如煙海，帶上騰達名字的多了去了，難道還都能下架不成？
要真這麽做，那阿狸、千度等各家公司是不是也這麽處理。
那互聯網行業相關的評論都得消失。
不，是任何帶公司名稱的相關文章，基本都得下架。
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別的不說，僅是在icq訂閱號上，每天跟萌芽相關的文章就不下百篇。
騰達自個兒也沒下架啊。
“先不說這個了。”
許是讀懂了陸建的表情，二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關於這次危機，要怎麽應對，有什麽法子嗎？”
“眼下隻討論了兩條應對措施。”陸建卻是早有準備。
“說說看！”
二爺神情稍緩，但還是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第一條，還是從股市繼續迴購，以提振市場信心。”
越是這種時候，騰達就越要舍得下血本，如果連騰達自身都放棄治療，那後果就更加的不堪設想。
很可能就一瀉千裏了。
“投資部門分析過，眼下的股價波動，更多的是散戶恐慌性質的拋售所至，並不能真實地反應騰達的實際價值。”
這倒也是實話，騰達就算再差，也不至於這樣。
“現在以低價迴購股票，等到將來股價迴暖再拋出，從長遠看，我們其實是獲利的，可謂是一舉兩得。”
低買高賣，本來就是上市公司從股市套利的方式之一。
“另外，騰達股價接連出現震蕩，國際資本下場攪局的態勢，已經是越來越明顯，我們絕不能讓對方得逞。”
股市同樣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處處都是刀光劍影。
“錢呢，錢從哪裏來？”二爺關心問。
“已經跟蘋銨聯係了，對方願意提供一筆五十億的短期無抵押貸款。”騰達在濱海城經營了十幾年，人脈關係還是很深厚的。
關鍵時刻，總能找到搭把手的。
就這一點而言，哪怕是如今的萌芽，跟騰達都無法相媲美。
“很好！”
二爺也是稍稍鬆了口氣，又問：“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措施，就是提前公布icq極簡版，既是對那篇文章的一次迴擊，也是穩定股民對我們的信心。”
陸建給出的答案，隻能算是中規中矩。
並沒有任何的驚喜。
二爺倒沒有指責什麽，也沒辦法指責什麽，而是看向一旁的礽魚，問：“icq極簡版，多久能上線？”
“至少一個月。”
本身這項工作就錯綜複雜，光是內部協調就能要人命。
“不，你隻有十天的時間。”
二爺直接就砍掉了三分之二的工期，不等礽魚反駁，繼續說道：“我可以授權給你，必要的時候，可以重新組建一個開發團隊。”
“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礽魚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說不得又要連續奮戰了，大不了就在公司住了。
隻要熬不死，就往死裏熬。
騰達眼前的境遇，也沒有他討價還價的餘地。
“那麽…”
處理了最緊急的事情，二爺拿目光看向兩位愛將，“除了這兩條，還有什麽更好的應對措施嗎？”
陸建的建議，隻治標不治本。
陸建、礽魚兩人同時沉默，他們要是真有辦法，也不會憋到現在了。
不得不承認的是。
網上那篇文章雖然有嘩眾取寵的嫌疑，但在大的麵上，其實是說的大差不差的，不然，也不會在網上引起這麽大的轟動。
繼而影響到騰達的股價。
麵對橫空出世的萌芽，騰達已經失去了未來！
“算了，你們先下去了。”
二爺顯然也是讀懂了這令人難堪的沉默，心中的火山轟然倒塌，化作漫天的火山灰，隻剩下宛如深淵一般的疲憊。
人也似乎一下蒼老了許多。
………
第二天上午，騰達就忙不迭地召開新聞發布會，公布了救市措施。
奈何反響平平。
“就這？不還是擺脫不了對icq的依賴嗎？”
“樓上這就有點太過苛刻了，除了icq，騰達還有什麽拿得出手嗎？”
“所謂的極簡版，怎麽好像是在對標薇信？”
“自信點，把好像去掉，就是在全麵對標薇信。”
“那既然是這樣，我直接用薇信不好嗎？為什麽還要多下一個極簡版呢？”
“說的就是，反正我現在的社交網絡已經全部轉移到薇信，icq都多久沒用了，難得登陸一次，也沒幾條消息。”
“騰達，是真的沒有未來了。”
“就很不可思議，去年的騰達還很風光，怎麽一轉眼，就急轉直下，成為要被時代拋棄的存在呢？”
“互聯網行業就是這樣，風雲變幻，沒有誰能一直獲勝。”
“二爺自己不也說過，騰達隨時可能倒在明天嗎？一語成讖了屬於是。”
“騰達就算是度過眼下的危機，未來很大概率也是躺平了。”
“還得是萌王牛嗶，以一己之力肢解了騰達。”
“可別給萌王招黑了，這是騰達自身在研發上投入不夠，過度依賴icq，跟萌芽有什麽關係？就算沒有萌芽，也有其他公司完成這一步。”
“說的就是！”
“三巨頭中，千度已經掉隊，騰達也即將變得平庸，就隻剩下阿狸風光依舊，跳出怪圈，也是不得不佩服。”
“未必吧？”有人就不服。
“阿狸的電商業務也並非一枝獨秀，外有亞馬孫，內有萌芽支持的驚冬，騰達支持的巨美優品，可都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別忘了，還有拚夕夕這匹電商黑馬！”
“對，還有拚夕夕，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作為臨湘人，反正我在家庭群裏，已經不下十次看到長輩發的拚夕夕鏈接了。”
“照這麽說，萌芽是以一己之力，鎮壓了三巨頭？”
“不然怎麽說，萌王是商圈的天降猛男呢，當世也就這麽一位了。”
“愛了，愛了！”
而就在騰達忙著自救的時候，萌芽這艘大船還在前進。
4月10日。
青鳥互娛發布了一款新手遊《雷霆天下》，同時還加大了對《絕地求生》的宣傳力度，相關賽事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備當中。
據悉，六月份就將舉行一次《絕地求生》線下邀請賽。
也被網友戲稱為“吃雞大賽”。
眼見騰達陷入泥潭，其他公司也是不甘寂寞，紛紛對外公布大動作。
先是阿狸。
4月12日，阿狸高調舉行新聞發布會，宣布會同三通一達，正式組建笨鳥網絡，同時提出物聯網的概念，似乎又要引領一個時代的發展。
引來一片讚譽。
“還是阿狸高明，僅這一招，就將三通一達揉成一個整體，形成快遞行業的超級巨無霸，成為誰也無法挑戰的存在。”
“笨鳥網絡可不是簡單的組合，而是深度整合，代表行業的未來。”
“相比之下，驚冬、拚夕夕的做法，就顯得有些笨重了，費力不討好。”
“就是，我倒是希望說，華夏所有的快遞公司都能加入笨鳥網絡，這樣就能組建一個超級物聯網，誰都能跟著受益。”
現下的消費者還沒有遭到笨鳥網絡的毒打，自然也就看不穿這套把戲。
韭菜嘛！
總是要等到被收割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是韭菜。
在這之前，大抵都以為是天選之子，或是是目光高遠之輩呢。就像是一群農場裏的火雞，在被送上餐桌之前，都覺得很幸福。
還真以為，天上會掉餡餅呢！
“論四兩撥千斤，還得是阿狸，你大爺還是你大爺！”有人笑著誇讚。
“阿狸不愧是三巨頭中唯一的幸存者，還是有一些東西的。”
“之前不還有人唱衰阿狸嗎？現在沒人吱聲了？”
“參照騰達的悲慘遭遇，我都要懷疑，阿狸這一波是在自證清白了。”
“樓上人才，自證清白可還行？”
“應該沒這麽離譜，阿狸又還沒上市，不需要那麽在乎外界反應。”
“這你可就錯了。”
“阿狸赴漂亮國上市在即，為了獲得一個足夠高的發行價，在上市之前的這段時間裏，勢必是要持續造勢，將數據做的越亮眼越好。”
“好吧，是我孤陋寡聞了。”
總而言之，阿狸的這一波操作，算是裏子麵子都有了。
………
周末，濱海城。
受二叔邀請，張碩來到唐老院子做客。
顯然是有事要談。
“萌芽最近又是跟廬州合作，又是聯手江夏，把好產業都往外布局，濱海方麵，可以有些人不太高興了。”唐毅委婉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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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海城也想打造一個半導體產業基地來著。
“不會吧？”
張碩卻很詫異，笑著解釋：“不止萌芽集團總部留在濱海城，還有萌芽旗下最核心的麥粒集團、青禾科技、沃土研究院，這還不滿足？”
可以說。
萌芽留在濱海城的，都是集團最核心的業務。
“誰叫萌芽動作頻頻，是人，都會眼紅的。”
唐毅悠然落子，“有時候，未必就要做什麽，關鍵是要做好溝通。”
“我懂了！”
張碩也是人精，一點就透，最近是跟濱海城互動不多。
這可不成。
人跟人之間，是需要經常聯絡感情的。
“知道就好。”
見張碩聽進去了，唐毅也就不再多多什麽，反倒是談起另外一件事，“關於笨鳥網絡，你怎麽看？這個物聯網，真是未來的發展大勢？”
看這架勢，唐毅似乎對此有些存疑。
“怎麽說呢，如果阿狸真舍得砸錢，加大倉儲物流建設，配合三通一達的投送能力，倒是勉強能組成一張物聯網。”
對於這個問題，張碩顯然是極有發言權的。
“怕就怕，阿狸又是在玩借雞生蛋的把戲，明著說要籌建物聯網，實質不過是通過這麽一種整合，借機拿走三通一達的快遞數據，再在內部做一個簡單的數據整合。既加深了對三通一達的控製，又獲取到最寶貴的數據資源。”
事實就是如此。
原時空，自打有了笨鳥網絡，消費者的體驗並沒有變好，反倒是三通一達徹底淪為了阿狸的傀儡、工具人。
到了後期，連品牌都快被笨鳥網絡給取代。
屬實有些杯具。
加上三通一達本就是草莽之輩，一個個也都不是任人欺負的主，阿狸能搭台唱戲，他們自然也能在台下玩弄自個兒的小心思。
偷工減料是常態。
加上彼此之間的競爭，最後就隻能是淪為一場比爛大賽了。
阿狸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原來是這樣。”
唐毅若有所思，“所以說，現代物流的關鍵，還是在倉儲？”
“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張碩到不好說的太過絕對，“準確說是現代倉儲，要融合智能機器人技術、人工智能、大數據、雲計算等各種尖端技術。”
這可不是他在吹牛。
青蜂物流不僅跟瓦力智造達成戰略合作，背後還有青雲數據，沃土研究院人工智能實驗室，萌芽集團數據中心等機構的鼎力支持。
科技含量可是一點都不低。
“事實上，萌芽已經就收購德班物流，基本達成一致，快的話，下周一就會正式簽署收購合同。”張碩順帶爆了一迴料。
“好小子！”
唐毅拿手指點了點張碩，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