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心湯的工夫,喊完口號變完身的兩大高手同時跳起,帶著華麗的夢幻般的光影,挾著唿嘯破空的狂風,撞向一處。


    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轟然的巨響,刺眼的閃光,升騰的蘑菇雲,世界末日降臨般的衝擊波?


    這一切,統統都沒有!


    完成變身的兩大高手並沒有成功接觸。


    一隻貓,黑色的,純血英國短毛,嘴裏叼著一隻小魚幹的貓,突然出現在兩大高手中間,舉著爪子一按,就把光芒閃爍的長矛和火焰升騰的短劍直接按到了地上。


    埃米麗知道這是自己人,呃,是自己貓,所以在短劍落地之後,立刻棄劍後退,返迴到我身前,舉著手中的圓盾,半貓著身體,一副凝神戒備的架勢。


    可於裏安就沒那麽識趣了,握著長矛使勁往外拽,一邊拽還一邊喊著口號,“牲畜,竟然敢褻瀆神的武器,放爪,鬆開,神的怒火,必定將你和你所有的親眷化為灰燼……”


    看著臉都憋紅也沒能拽出長矛的於裏安,我不得不提醒他:“我說馬丹家主啊,你家這神的怒火也太不值錢了,為了一隻貓也要降下一迴,這要真是在天有靈,一天不得降個千百八迴的,嘖嘖,總這麽個降法,萬一搞得怒盡神亡,可怎麽是好啊。這爆脾氣啊,要不得的……”


    棉花突然一抬爪子,正努力拽著長矛的於裏安一屁股坐到地上,手中的長矛噌地飛起來,重重敲在他的腦袋上,登時敲得是血花四濺。


    “我就說嘛,這點殘留的血統,根本不足夠引發共振獲得神力,原來是靠著這支長矛的引導啊。”


    棉花招了招爪子,那隻被於裏安緊緊握住,頭破血流都不肯鬆手的長矛,就好像聽到了主人唿叫的狗一般歡唿雀躍,噌一下就竄到了棉花麵前。


    就這樣,於裏安也沒有鬆手,緊緊握著長矛尾端,被拖死狗一樣被一起拖了過來。


    “好久不見了。”棉花舉起爪子輕輕撫摸著長矛。


    長矛整個顫抖起來,好像激動得不能自抑,可憐緊握著長矛的於裏安,被抖得上上下下咣咣咣地往地板上摔,本來就頭破血流呢,這一摔一撞,血便流得更多了。


    “你還記得我,倒是不容易。”棉花輕輕拍了拍矛頭,轉過來對於裏安說:“不是你的,就終究不會屬於你,握得再緊也沒有用!”


    她話音剛落,那長矛突地從於裏安手中消失,然後出現在棉花的身旁,仿佛忠心耿耿的衛士般。


    “還給我!”於裏安怒視棉花,怒力伸出雙手,向著長矛祈求,“神矛,迴來啊,我們馬丹家代代供奉你,你不能就這麽拋棄我,你是屬於我們馬丹家的,屬於是我於裏安.馬丹的。”


    “不,它不屬於你,你連它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麽敢自稱擁有它?而且,你根本就不會用它,放在你手裏,實在是委屈它了!看好了,這才是它的真正用法。”


    棉花把爪子輕輕搭在身邊的長矛上,凝視著於裏安,漆黑的瞳仁中倒映出於裏安驚恐的身影,“記住,它的名字叫做逆軌,逆命運之軌而行的刺殺者,從根源抹殺敵意存在的宿命!雖然這一次出場你犯了所有能犯的錯誤,但有一句話,你說得很對!神,不可侮辱,一旦侮辱,怒火降臨,毀滅的將不僅僅是你個人,而是你的所有血脈親眷!不過,你應該慶幸你有一個好弟弟,他之前的努力,挽迴了你們馬丹家族的命運。去吧,逆軌!”


    爪子輕輕一推,長矛刷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一刻,血流滿麵的於裏安一下子就消失了。


    仿佛從來沒有在那裏出現過一般。


    我感覺眼前的世界微微晃動了一下,仿佛有水波在蕩漾。


    長矛重新出現在棉花身旁。


    棉花一手搭在長矛上,人立而起,身上氣勢暴漲,無法形容的強大壓力如同洪水般突然間便擴散到了整個房間。


    房間中所有人都在這壓力之下匍匐於地,連頭都不敢抬起,便是埃米麗也不能例外。


    我莫名其妙,對眼前的變化,完全理解不能,“你搞什麽了?這突然耍什麽威風?”


    “我完全恢複了。”棉花語聲低沉,充滿著無法言喻的威壓,“原本我還不太確定,但當觸摸到逆軌的時候,我感覺到了蓬勃的力量完全噴發出來。我是舊神之王,諸神之首,創世者終於意誌的原初繼續者!我,迴來了!所有世界都將在我的腳下匍匐發抖。所有生靈都將重新聽到最純正的神的意誌!諸逆都將為當初的背叛而付出代價,我……喵?”


    我朝著棉花晃了晃小魚幹袋,“剛才我偷偷藏了一袋,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棉花扔下長矛,三步並做兩步竄過來,張嘴叼走我手中的袋子,跳迴到自己的座位上,撕開包裝,摸出條小魚幹來扔進嘴裏,心滿意足發嚼了兩口之後,她突然就呆住了,好像木頭般一動也不動地僵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說:“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麽?我為什麽要在這裏吃小魚幹!喵,味道不錯,這是什麽口味兒的,之前怎麽沒嚐過?”


    我說:“蒜蓉孜然味兒的。這個口味兒不適合貓吃,之前被我藏起來沒給你,不過看你現在這牛逼哄哄的樣子,既然神通都恢複了,吃點別的口味的小魚幹應該也沒什麽問題了。怎麽樣喜歡不喜歡,喜歡的話,可以給你多買點。”


    “味道還行,主要是這個口味沒嚐過,挺新鮮的,可以給我來幾十袋先嚐個鮮。”棉花認真地品嚐了小魚幹之後,給出意見,“你說的沒錯,我力量既然完全恢複了,那就足以庇護這具身體,別說區區小魚幹,就算是吃個太陽也能消化……呃,我為什麽要在這裏討論小魚幹的問題?”


    我攤手說:“瞧你這話說的,要不是你愛吃,難道我會閑著無聊討論小魚幹的口味問題?哎,話說迴來,你剛才幹什麽了?怎麽於裏安一下子就不見了?難道你把他給滅口然後吃掉了?你這胃口可以啊,這麽大個活人,一下就吃掉了,也不撐?”


    “咦?你還記得於裏安的存在?”棉花瞪著眼睛看著我,“做為一個人類,你這記憶力也未免太好了。不對,做為一個人類,你記憶力再好,也不可能保存被修正的記憶才對。於裏安這個人不存在的,他做過的所有事情也都是不存在的,他就不應該存在你的腦子裏才對。難道逆軌這麽多年都沒有正確使用,所以威力出現問題了?你跟我說說於裏安是誰?”


    短毛歪頭瞪眼睛的小模樣可真萌,我摸了摸她的腦袋說:“我這記性雖然差,也可沒差到一會兒就什麽都忘記的份兒上。這個於裏安於裏安.馬丹是法蘭西第三法師世家馬丹家的家主,古神之子,法蘭西最強法師,嗯,後麵稱號太長,我當時也沒聽,更沒往心裏去。這有什麽問題。”


    “你能想得起來他,就是最大的問題。”


    棉花衝著長矛招了招手。


    長矛嗖一下飛過來,歡喜地圍著她轉來轉去,好幾次差點沒甩著我。


    “握住它,看看你能看到什麽?”


    我立即毫不客氣地一把握住長矛。


    閃前大量模糊的影像閃過,最終的影像定位在了一個孕婦身上。


    很年輕的美女,一頭黑發,肚子微微鼓起,屬於剛剛顯懷那種。


    美女旁邊站著個中年男子,長得倒也平平無奇,正滿滿幸福愛戀地看著美女的肚子。


    然後,一道矛影自美女的肚子上穿過。


    兩人卻是一無所覺,依舊甜蜜對視。


    棉花問:“看什麽了?”


    我老實迴答:“你家這根長矛捅了人家孕婦的肚子,不過連血都沒見著。你這神仙當得可夠變態的了,人家孕婦可沒招你沒惹你,你捅人家肚子幹什麽?”


    “那一擊,擊在了於裏安魂魄初聚靈識方成之前,擊用了於裏安的魂魄,從此以後,世上便再也沒有於裏安這個人出現過,包括他一切的生活軌跡,以及他那個殘缺兒子!”


    聽棉花這麽說,我不由吃了一驚,趕緊打開小口袋查看。


    小口袋裏果然沒有了弗朗索瓦的身影。


    棉花道:“逆軌是過往宿命武器,能夠在不影響世界大變動的情況下,將敵人從生靈初成時便一舉抹殺,從而解決當前的困境。被逆軌抹殺者,便是真正從曆史和現實當中消失,沒有人會記得他的存在了!不信,問問他們好了。”


    她說著,衝啤酒肚大叔招了招手,啤酒肚大叔本來正呆楞楞地站在那裏好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呢,被棉花這麽一招唿,登時迴過神來,“您有什麽吩咐?”


    棉花大模大樣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還一個勁地得瑟不停,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得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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