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戴著個大墨鏡,一副黑超特警的打扮,往那裏一站,手裏舉著個綠色的小本本,特跋扈的感覺,都不用扮,一下子就出來了。


    說實話我老佩服這些大熱天的穿著一身西裝還要打個領帶的家夥了,也不怕捂出痱子來。


    大家正忙著救死扶傷呢,突然冒出來一個家夥不讓救,自然是不服的。兩個在現場維持秩序的警察上去檢查他的證件,看完就立刻蔫了,招唿所有人放下手頭東西,從這裏撤出去。


    為什麽這麽聽話?


    人是太陰公司的,得到最高授權,全權處置這次突發災害。


    我趕緊一把抓住身邊一個要走的白大褂,用極其虛弱的聲音說:“醫生,先救救小白,求求你了……”


    白大褂一臉的不落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動不動扮死人的白癡女鬼,實在忍不住了,抬頭說:“就算要調查原因,至少也先讓我們把人救了吧,這兩個人的情況都不太好。”


    “你敢確定他們是人嗎?”黑墨鏡冷冷地說,“你根本就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這兩個人就在事件發生的中心地帶,要是正常人類早就屍骨不存了,可他們兩個不僅完整無缺,甚至還可能活著。這說明什麽?他們要麽不是人類,要麽不是正常人類!要麽是事件的製造者,要麽就是事件要對付的目標,沒有其它可能!你把這兩個家夥帶迴醫院,看起來好心的救死扶傷,可是如果他們兩個在醫院再搞這麽一迴,醫院裏得死傷多少人?你對得起醫院裏那些無辜的病患嗎?”


    白大褂被懟得氣勢一弱,卻又不甘心,弱弱地說:“可是,萬一他們是好人呢,就讓他們在這裏忍受痛苦死亡……”


    “他們不會死!”黑墨鏡說,“就算死了,也是我負責,用不著你操心。我是太陰公司海城分公司總經理錢立濤,你要是有門道可以打聽一下我的名字,這點小事兒我還得負得起責的!現在,請你立刻離開現場,不要妨礙我們進行調查!”


    呦,錢立濤啊,不就是黑小薇姐那貨嗎?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在錢立濤強大的氣場壓力下,現場的所有人都撤走了。


    一大群同樣不怕捂出痱子的黑西裝唿啦啦衝上來,封鎖現場,擺設儀器,忙得不亦樂乎。


    手頭沒啥事兒要做的錢立濤就走過來,先蹲到白癡女鬼身邊伸手去摸,摸了頭還要摸胸,我一看這不能忍啊,趕緊叫了一聲,“離她遠點,你這麽大一經理,怎麽還趁人之危啊!真要忍不住又沒錢,晚上去酒吧街撿屍,在這兒對著一身受重傷的真屍體下什麽手?難道你有特別愛好,不喜歡活的隻喜歡死了?哎呦,你這儀表堂堂的,真看不出不僅猥瑣還重口?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錢立濤就轉過身來,摘下墨鏡看著我,“精神頭不錯,剛才是裝的吧,說吧,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是太陰公司海城分公司……”


    我直接懟迴去,“行了,你不就是錢立濤嗎?一個小小的公司經理頭銜用不著這麽反反複複地往外報,多大個名頭似的。想拿名頭壓人,你去當美國總統啊,一報名,我是美國總統特沒譜,比你一破公司經理腕大多了不是。”


    錢立濤神情淡然地說:“知道我是誰就好,那就老實交待吧,就算你不交待我們也能查出來,到時候不管你是哪個組織派來的,不管你是哪個門派出來的,都必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要是你們有什麽陰謀詭計準備在海城搞事的話,我也必將挫敗你們的陰謀。”


    看不出這貨還挺有自信的。


    我往四周看了看,最近的一位都在上百米外呢,就小聲說:“那我就交待了啊,不過這事兒可不能讓別人知道,要不然你湊近點?”


    錢立濤傲然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你隨便大聲說好了。在場的都是我公司最可靠最忠誠的幹部!”


    “這樣啊,那就好。”我點了點頭,伸手進隨身的小口袋裏,摸到皮定均,把他的手表解下來,拿出來遞給錢立濤,大聲說:“皮定均托我給你捎句話……”


    四下裏正忙活著的所有太陰公司最忠誠最可靠的幹部們刷一下全都扭過頭來。


    現在海城甚至全世界最熱的頭條是啥?


    當然是皮定均失蹤,冠軍聯盟內戰一觸即發,全球法師界都有可能被卷入這場戰爭。


    現在有可能成為法師世界大戰導火索的皮定均突然托人捎句話,還是捎給向來與皮家和冠軍聯盟不對付的太陰公司分公司經理,這裏麵的陰謀氣息,簡直瞎子都能聞出來啊!


    錢立濤一臉糾結地看著我,很有可捂住我嘴的衝動。


    我趁他還沒有拿定主意動手,繼續大聲說:“皮定均讓我跟你說,之前你送給他煉功用的那個叫魏薇的身體有問題,做爐鼎不合適,真要用了會造成很大的傷害,所以很懷疑你跟他合作的誠意,認為你不是想幫他煉成秘法,而是想幫其他人害他,所以他現在躲起來了。如果你真心想幫他,就再給他找九個純陽體質的女孩兒做爐鼎煉功,還有煉完功之後的屍體也得你處理,務必不能讓人看出是他煉功製死的,這樣做影響他爭奪家主之位。對了,他還說了,你要是肯好好幫他辦事兒,魏薇的事情就算沒發生過。如果你還坑他,或者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他就把之前給你的那些錢啊還有辦的那些事兒啊,都向太陰公司上層舉報……”


    我說到爐鼎的時候,錢立濤就已經忍不住了,伸手來捂我的嘴。


    我趕緊往旁邊挪挪,躲過那手繼續說。


    錢立濤捂了幾次沒成功之後,終於怒了,從兜裏掏出個圓亮亮的小珠子猛得向我砸了過來。


    我抬手抓住珠子,“你想殺人滅口嗎?哈哈哈,皮定均早就料到了,所以他才讓我幫這個忙。知道我是誰不?看你也不知道!當然了,我也沒什麽名氣,你不知道我很正常,不過我小姨你不能不知道。我小姨是溫柔!”


    這句話是小聲說的,沒大聲讓別人聽到。


    本來錢立濤在不停地拿珠子砸我,當聽到溫柔的名字的時候,身子一震,終於不砸了。


    嗯,溫柔的名字還真好用呢,得趕緊趁她被公司解職之前多用幾次,反正不用白不用嘛。


    我抓了一把的小珠子,隻覺得拿在手裏涼涼的,相當舒服,卻不知道能派什麽用場。


    看錢立濤在那裏發呆,便撿了一顆珠子往旁邊地上一砸,就聽乓一聲脆響,珠子摔得粉碎,一股白煙冒出來,砸中的地麵登時凍了好大一塊冰坨出來。


    哎呦,冰係魔法啊!


    剛才錢立濤是背對著其它人,砸我的時候,動作幅度也不是很大,想來後麵那些正支楞著耳朵聽八卦的太陰公司職員都沒有看到這個。


    現在一看到冰坨,好多人的臉色就變了。


    我趕緊慘叫一聲,“啊,救命啊,錢立濤殺人滅口啦!啊,啊,他拿珠子砸我,啊,啊,他要把我凍死!”


    一邊叫一邊拿珠子往地上砸,啪啪地砸出好些個冰坨子來。


    錢立濤,“……”


    大抵是沒見過我這樣的,所以錢立濤很是震驚了一把,但短暫的呆滯之後,他立刻迴過神來,猛得站起身,衝後麵叫到,“李離,帶第一隊,把這兩個人控製起來,務必要保證他們的安全!方鐵,馬上向公司報告,我們在這裏發現了自稱知道皮定均下落的人。何挺……”


    “錢經理,你先別安排了。”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錢立濤。


    說話的是個禿頭大叔,長得圓圓胖胖,還挺著個看起來好像懷孕五六個月的大肚子。


    他本來是站在所有人最後麵,一直沒有往圈子裏進的,現在卻是一邊說話一邊擠了起來,冷冷地看著錢立濤,“錢經理,人家是指控你跟皮定均有勾結,你讓你的親信把人抓起來,還說什麽保證他們的安全,我怕迴頭他們兩個不是逃跑了從此沒了消息,就是莫名其妙地死在看守所裏吧!”


    錢立濤大怒:“曹秋同,你寧可相信這兩個來路不明的家夥,也要不相信我這個同事?他們分明是在這裏信口開河,想要製造機會逃跑!我怎麽可能跟皮家勾結,我跟皮家有仇,整個公司誰不知道?”


    “人總是會變的,你跟皮家有仇,那是上輩一輩兒的事情,跟你本人可沒什麽關係。”曹秋同冷笑道,“按照公司規定,你現在應該避嫌,等待公司調查結果出來!所以,錢經理你還是迴去休息吧,這裏用不著你了。”


    錢立濤怒道:“曹秋同,你想幹什麽?我才是太陰公司海城分公司的經理,你隻是副經理,沒有權力幹涉我的行為,你要是對我有意見,可以向上投訴,現在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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