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年輕的時候,沒什麽正事兒,娶了媳婦,卻早年患病,因為沒錢治,結果病死了。現在隻有一個女兒在嶺南上大學,我給您辦事兒,隻怕以後沒什麽機會再去看她了,可是她還年輕,才上大二,又是學醫的,上三年學之後,還有三年規培,這段時間還需要家裏支持生活費,我想要一百萬,給我女兒,讓她以後也好有個依靠……”


    呦,就老劉頭那窮餿樣兒,居然還有個女兒呢,這可真是太令人感到意外啦。


    不過,他這話我越聽越不對勁兒,趕緊擺手打斷他:“我說老劉啊,你先等會兒吧,我怎麽聽著你這不像許願倒像是交待遺囑呢?我是讓你去公司幫忙,周妙潔雖然有家裏的人脈,但終究年輕,需個老奸巨滑點的人去幫襯,不就這麽點事兒嘛,你至於搞得跟上刑場一樣嗎?你要真心不想去,那就直說不想去,我這人最民主啦,你不想去,我就換個人好了。正好古名拙的女兒在我那沒地方安排呢,讓她去也行。”


    “我想去,我真的自願想去。”老劉頭忙道,“可是我這人本事低微,沒什麽大能耐,這些天我在天庭酒店打聽了些消息,才知道現在的法師圈是風起雲湧啊。因為奇點大獎賽明年就要開幕了,所以各大組織全都在爭搶參賽資格。據說今年的奇點大獎賽有往屆都沒有出現過的特別獎品,所以現在爭搶的力度也比往年的時候要大得多。尤其是陰金,簡直快要搶紅眼了。我這麽冒冒失失地在天庭酒店賣陰金,簡直就是不知死活,要不是摸不清我的底細,估計早就有人過來開搶,哪還輪得到李克這種傻缺?我想啊,這種時候卷進法師圈的紛爭,給您辦事兒,風險必然是極大的,我得先安排好家裏,這樣才能毫無顧慮地去幫您辦事兒不是。”


    好吧,雖然說得一道一道的好像挺有道理,但還是很像交待遺言啊。


    不過老劉頭這人辦事兒算還靠譜,要是就這麽放他走了,我還真找不到比他更適合的人選,所以我也就不計較他交待後事這種小事兒啦。


    “行啊,不就一百萬美金嗎,沒問題。”我大大方方地說,“你的命可真貴,你可得千萬得值這麽多錢,別讓我覺得花了冤枉錢啊。”


    老劉頭,“其實我說的是一百萬人民幣……”


    你妹,之前不說清楚!


    不過咱現在逼格已經裝起來了,也不能因為小小幾百萬就反口吧,於是我就硬著頭皮說:“瞧你這話說的,還嫌你自己的命賣貴了,非得往賤了賣嗎?一百萬美金就一百萬美金,沒問題,現在看你還算值這個價格。”


    裝逼真費錢啊,以後絕對不能這麽裝了,要不然我掙這兩千多萬的美金真心不夠裝幾迴的。


    老劉頭登時熱淚盈眶了,“小葉法師,我,我以後一定好好幹,就算死了也不會出賣您的。”


    我這麽光明正大的人,有什麽怕出賣的?看他這麽激動,幹脆咱好人做到底得了。


    “這樣吧,現在左右也沒事兒,你打錢之前,想不想去見見你女兒,跟她說兩句話?”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多,辦啥都來得及。


    老劉頭說:“您讓我去嶺南一趟?這一來一迴得好幾天呢。”


    “不用,不就是看看嘛,我帶你過去得了。你女兒哪個學校的,把學校名告訴我。”


    “嶺南大學臨床醫學專業。”


    我點了點頭,對老劉頭說:“我要借的道兒你走不了,這樣啊,一會兒我會把你裝進口袋裏,等到地方的時候,再把你放出來,可能會有些不適,而且我那袋子裏裝的東西有點多,你忍一會兒啊。”


    得到老劉頭的同意之後,我便把他裝進小口袋,轉身鑽進鏡子,打開手機定上位,一步跨過去,就到了嶺南大學的校區。


    吸取在之前在廁所裏出來嚇倒兩個的經驗教訓,我這次選了個沒人的空房間,特意仔細觀察了又觀察,這才小心翼翼地從鏡子出去,然後趕緊先把老劉頭從袋子裏倒出來。


    老劉頭的臉色難看得跟死人一樣,看著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問:“那袋子裏裝的年輕人是皮定均吧。”


    靠,把皮定均還在袋子裏的事兒給忘記了,怎麽就又讓他給看到了呢。


    我幹笑道:“那個,我說這事兒純粹巧合,跟什麽陰謀詭計沒有一毛錢關係,你信不信?”


    “我信,你說沒有陰謀,那就是沒有陰謀。走吧我們去見我女兒。”


    老劉頭一臉悲壯,滿身都是風蕭蕭易水寒的氣勢,走路都有點拉風了,現在就差個victory那樣的史詩級bgm烘托一下氣氛,那就是妥妥荊柯級故事再現的感覺啦。


    這讓我說什麽好呢?


    我冤啊。


    做為一個純潔的沒有多少社會經驗的高中生二年級學生,簡稱高級中二少年,又不是天降名將,我能設計什麽陰謀詭計啊,就算想設計,我也沒那個腦子不是?


    可現在就算我想解釋,老劉頭也不聽,就那麽一個勁兒地悶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才想起給他女兒打電話。


    正好他女兒現在沒課,就約在宿舍樓底下見麵。


    我也不跟著湊熱鬧,到了宿舍樓附近,就遠遠停下,給老劉頭與女兒獨處的時間,趁著這個等待的工夫,給阿花發信息。


    “阿花,阿花,你說老劉頭是不是有病,自己腦補把自己給嚇到半死,就這小破膽兒,還出來當法師呢,這要是遇上個會作的鬼,那不得先把自己給嚇死了?”


    阿花迴複:“你可真是無知者無畏。換了我是老劉頭,看到這麽多事情,也要被嚇得半死啊。從老劉頭的角度看到的時候,是你借著賣陰金這麽一件事情,把海城皮家、冠軍聯盟、深海幫、青泉寺這些名動一方的大勢力玩弄於股掌之間,這要是沒有大圖謀才怪了。每屆奇點大獎賽前後,全球法師界都是腥風血雨,不知多少名噪一時的法師組織因此而覆滅,不知多少天下知名的法師死得連渣都不剩,老劉頭能不怕嗎?說老老實話,就算我知道你的底細,知道你這純粹是無意識作死搞出來的,我也很害怕啊。萬一這隻是你演出來的假象,其實你就是一步步地操縱棋局,準備搞個大新聞呢?”


    我無奈迴複:“你隻是條蛇,腦補這麽需要知識和想像力的行為不適合你,你就老實兒當好你寵物的角色,別搞杞人憂天啦。”


    跟阿花閑扯了一會兒,老劉頭就轉迴來啦,神情輕鬆了許多,對我說:“好了,小葉法師,我都交待完了,我們迴海城吧,我就這去上工。”


    我趕緊說:“別急啊,還有個事兒沒說呢。你之前說有個上千萬通兌值的大買賣,是什麽買賣,說來聽聽?我最近比較缺通兌值。”


    老劉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缺通兌值,你賣枚陰金不就有了,還需要幹什麽買賣?”


    “這陰金我雖然有,但賣一個就足夠啦,不能全都拿出來賣。”


    結果我這話一說,老劉頭就一臉“我早就知道你賣陰金是有陰謀”的表情。


    可我也不能說我這陰金是走私來的私幣,賣多了容易出事兒吧,這太影響之前的人設逼格啦。


    這人設塑起來不容易,也得時刻注意維護,一不小心崩塌,再想挽迴可就不容易啦。這是多少娛樂版明星血淋淋的教訓,咱得吸取不是。


    “這還是之前李克跟我說的。”老劉頭說,“法國波特爾家族出售黑玉果汁釀造技術和全套生產線,隻賣一個陰金。要是別人的話,沒有黑玉果,買了這技術也沒用,但是你不一樣啊,你有黑玉果,要是量大的話,完全可以買下這個技術,生產黑玉果汁來賣。波特爾家族以前在黑玉果供應充足的時候,一年也就隻釀一千瓶,每瓶可以炒到一千通兌值的價格,現在黑玉果供應這麽緊張,你要是能釀出來,一瓶一萬通兌值也不是沒有可能。黑玉果汁相對於黑玉果來說,更易於吸收,作用效果更強,也更易於攜帶和分量服用,極受各國頂層富豪的歡迎。而頂層富豪們又與各國的法師界關係密切,拿出足夠的通兌值不成問題。所以我當時就想著跟你說一說這個事兒。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圖謀的有多大,現在知道了,這種小生意也就無所謂啦。”


    李克不是去搶劫的嗎?怎麽還有閑心說一說搶劫的目的?難道還指望感動被搶劫對象主動交出陰金來不成?


    這老劉頭口氣也是夠大的了,一年一千萬通兌值的買賣,還說是小生意!當然了,這生意自然是沒法跟走私和強搶比,但架不住這是個長久營生不是?


    我立刻說:“蚊子腿肉也是肉,既然有這個機會,那當然得拿下啦,走,我們這就走去會會波爾特家那去。”


    老劉頭不由愕然,“現在就去?”


    我說:“瞧你這話說的,這才幾點鍾?離著吃晚飯還早呢,你又不是政府坐辦公室公務員老爺,現在就在想著下班偷懶啊,趕緊走吧,趕太陽落山之前,沒準兒能把這生意談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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