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麽牛?”宋保軍不由張大嘴巴。


    “好了,我們來試試便知。”


    宋保軍按照猥瑣人格的要求,打開水龍頭,沾了些水蘸濕眉毛。


    原來稍淡的眉毛顯得濃厚深重了許多,再緊抿嘴唇,略略眯起眼睛,專注地望著前方,頓時一股勃勃英氣在眉心呈現,刹那間好像換了一個人。


    一副金城武式濃眉大眼的俊朗表情,宋保軍險些看呆,他從未發現自己可以變成這樣。


    氣質,難道這就是氣質?


    猥瑣人格懶洋洋的說:“昨天你剛醒來在衛生間,我就告訴過你了。你的臉是超強兼容的係統,各種各樣的氣質是軟件。猥瑣,莊嚴,俊逸,還是英挺,自由自在,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變帥變醜存於一念之間,不用為幾個女人的一時廢話而挫傷積極性。她們不知道你有多強大,是因為你沒展現出來。”


    “我發誓我一定會泡到馬子的。”宋保軍的自信心瞬間爆表,接冷水抹一把臉,感覺清醒了許多,雄赳赳氣昂昂朝門外走去。


    操場空曠開闊,一眼可以看到遠處塑膠跑道上正在慢跑的三個廣播學院女生,青春靚麗的身影宛若綠葉叢中的鮮花十分惹眼。時不時會有一兩個男生壯著膽子用稍快的速度接近她們,搭上一兩句話再被拒絕,訕訕退下。


    前前後後跑了一圈,已有三五撥無聊男生上前試探,果然很受歡迎。這也說明了美女永遠都供不應求,僧多粥少。用猥瑣人格的話來表達就是:“狗多屎少”。


    宋保軍決定暫時不去自取其辱。自己不是鶴立雞群的那種高帥富,沒一輛寶馬停在跑道邊上,自然不可能讓女生留下深刻的印象。


    沿著跑道慢行,利用調整唿吸頻率恢複體力。同時腦子裏胡思亂想該如何應對今天龍涯和謝綺露即將到來的報複。


    昨天讓龍涯灰頭土臉了一陣,這家夥睚眥必報,必然不會放過自己。此外還有謝綺露,那女人生來養尊處優,被一個向來看不起的男生羞辱,想來也存了一肚子氣。


    那些人頭腦簡單,不過依仗錢財權勢孤立他人而已,也沒什麽特別的手段。


    一隻足球滴溜溜滾到宋保軍腳下。


    “嘿,同學,踢過來!”遠處球場上的幾個學生衝他叫道。


    宋保軍急忙抬起腳,不料眼睛和身體不太協調,一腳踢空,狠狠摔了個屁墩,樣子非常滑稽,皮球仍留在原處紋絲不動。


    那幾個學生見狀哈哈大笑,宋保軍麵紅耳赤,抓起足球朝他們拋了過去。


    最前邊的學生忍住笑道了聲謝,抬腳接住足球反身傳給隊友。


    遠遠還能聽到一句:“哈哈,真是弱雞,不知哪個係的菜鳥。”


    宋保軍悻悻道:“不就是二十二個人追著球傻跑的遊戲而已,得意什麽?有種來打魔鬼野獸世界,老子非把你們虐出屎不可。”不過離得遠了那些人也沒聽見他阿q式的抱怨。


    “老子的身體條件好得要死,誰敢嘲笑我?”


    被這麽一刺激,宋保軍存了爭強好勝之心,居然一路就這麽跑了起來。


    不一會兒,肺葉像火在燃燒,擠壓最後一絲氧氣。雙腿仿佛被滾水泡了五分鍾的方便麵,軟塌塌的幾乎將要走不動路。


    這就是一個宅男的身體,孱弱到如此地步。


    有時他想一次普普通通的晨練也要累得像狗一樣,不如以後天天賴床算了。


    但他又想一點點小小的挫折怎能後退?難道當“人生失敗者”當上癮了不成?千萬不能放棄。


    直到天色大亮,操場上晨練的人群逐漸散去,宋保軍覺得差不多了,才拖著疲憊到極點的身軀返迴宿舍。


    幾個舍友剛剛踏著準點的上課鈴起床,見宋保軍這副腎虛公子的模樣,都不免大吃一驚。譚慶凱揉揉眼睛問道:“阿軍,你睡覺時被龍涯拖到外麵去打了?”


    宋保軍用毛巾擦汗,從昨天的衣兜翻出“河水牌”香煙取一根在嘴裏,勉強應道:“睜大你那看人低的狗眼瞧瞧,老子是去晨練。知道什麽情景麽?穿緊身衣褲的廣播學院女生圍繞四周,活力四射的學姐邀我打羽毛球,嬌憨可愛的學妹求我幫她壓腿。可惜哪,老子始終不為外界誘惑……”


    譚慶凱在枕頭下摸出一本《晏子春秋》砸他臉上,嗤笑道:“麻煩你下次吹牛靠譜一些,我最討厭沒有任何事實依據的牛皮。”


    宋保軍正待反駁,電話鈴突然響起,是導師薑憶惠打來的。他深吸一口氣,趕緊按下接聽鍵。


    “喂,是宋保軍嗎?”一個甜甜糯糯的聲音,雖然硬是裝出嚴厲的語氣,卻掩飾不住那種江南的甜軟風味。


    “是我是我,請問薑老師有事嗎?”


    薑老師的聲音像是十二月的寒風:“嗯,宋保軍,你昨天故意攪亂課堂紀律,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鑒於此,我已上報學校教導處,你必須在八點半鍾之前到我辦公室一趟,好好交代你的問題。好,就這樣。”


    “什、什麽?交代問題?你沒搞錯吧?”宋保軍正要分辨幾句,對方已經掛斷,電話隻傳來嘟嘟嘟的盲音。


    譚慶凱臉上露出八卦的色彩:“阿軍,薑老師找你,莫非昨天課堂上你發揮出色終於引起冰山美人的注意,她見你才高八鬥,想約你在床上探討一番楚王洛神的情話?”


    “正是,騙騙大齡癡呆文學女青年的本事我還是有的。”宋保軍並不理會他的揶揄,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


    “你說薑老師是‘癡呆文婦’?”譚慶凱一下變得清醒無比。所謂“癡呆文婦”乃是一個精妙名詞,指的是文學女青年加小資產階級的結合體,看來用在薑老師身上非常合適。


    “我可什麽都沒說。”宋保軍看看時間,將近八點半鍾,早飯顧不上吃,衣服也沒來得及換,急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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