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武國的五品高手,雲缺並不擔心,單打獨鬥的話,以雲缺現在的修為殺五品並非難事。


    九夷城的城主,才是最危險的人物。


    三品高手一旦出現在天祈城,將是一場浩劫。


    到時候雲缺隻能去求風先生出手,用掉風先生曾經的承諾,否則別無他法。


    阜南王低聲道:


    “短期內,九夷城不會妄動。”


    雲缺也低聲道:“莫非嶽父大人當真有十萬鐵浮屠?”


    涼北川逃走之前放下狠話,九夷城之主會親自前來,而後阜南王以更加犀利的言辭還擊,說出了十萬鐵浮屠。


    單獨的鐵浮屠隻有七品左右的修為,可一旦匯聚到十萬之數,那就是一股恐怖的力量,三品高手也得忌憚三分。


    阜南王淡淡一笑,低聲道:


    “沒有,詐他而已,為了大晉安危,你要盡快想辦法弄到更多的黑鐵礦才行。”


    “今日小胥大喜之日,不談國事!”


    雲缺話鋒猛轉,忙不迭的朝著梅錢那邊走過去。


    鐵山國的黑鐵礦最多,關鍵雲缺不敢去啊,鐵山國女帝能把墨老害成那等淒慘模樣,誰去誰倒黴。


    “梅兄氣色不佳,是不是酒菜不對胃口,你想吃點什麽大可說出來,禦廚不會做,我親自給你炒兩盤!”雲缺道。


    梅錢正生悶氣呢,見雲缺走過來,立刻沒好氣的道:


    “我想吃王八蛋炒飯,你去炒兩盤。”


    王八蛋炒飯,天下第一名菜,流傳已久,空有其名無有其實,誰也沒吃過,倒不是難做,因為誰炒誰是王八蛋。


    “好辦,我叫瞎子去給你炒一鍋。”


    雲缺笑嗬嗬的坐在梅錢旁邊,道:“商量個事兒,讓你爺爺教教我法寶怎麽用,問問他老人家,武夫能不能用法寶。”


    梅錢冷笑一聲,道:


    “我爺爺說他死了,教不了你,想學也成,到陰間去找他,他肯定收你當徒弟。”


    “那麽小氣呢,我用冰塔法寶換你的護心鏡,如何。”雲缺道。


    “門兒都沒有,不換!”梅錢道。


    熱熱鬧鬧的酒宴一直持續到天黑。


    文官們不勝酒力,走了不少,武將們一個沒走,越喝越精神,大殿裏全是武夫們吆五喝六的聲音。


    雲缺起身朝著眾人拱手告辭。


    牧青瑤早已迴到新房,走了一個多時辰,不能讓自家娘子等久了不是。


    轉到後宮,雲缺誌得意滿的推開新房大門。


    屋子裏靜悄悄,幽香撲鼻。


    新娘子安靜的坐在一邊,蓋著紅蓋頭。


    雲缺搓了搓手,笑著揭開蓋頭,現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羞澀俏臉。


    牧青瑤抿著唇,垂著頭,很害羞的樣子。


    燭光下,紅顏如水,美得令人癡迷。


    雲缺伸手抬起眼前的俏臉,欣賞良久後,笑容忽然一冷,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


    “假扮我娘子很有趣,是麽。”


    雲缺冷聲道,眼中呈現出豎瞳。


    剛進屋就發現不對勁兒,這裏被幻術改造過,是一座無人的偏殿,並非婚房。


    眼前的紅顏瞬間改換了模樣,臉上出現一大塊難看的胎記。


    不是牧青瑤,而是永平公主朱靜姝!


    朱靜姝沒反抗,任憑被雲缺掐住脖子,似笑非笑的道:


    “大難臨頭還有心情洞房,平天王的興致真不錯,涼北川逃走,必定迴九夷城搬兵,城主一旦親臨,你們大晉等著滅國好了。”


    雲缺鬆開手,道:


    “阜南王手握十萬鐵浮屠,你們城主,可以來大晉試試。”


    朱靜姝的臉上恢複了淺淺笑意,道:


    “打造鐵浮屠需要黑鐵,我查過大晉的黑鐵礦,總共沒有幾座,十幾年的時間,大晉出產的黑鐵多說夠鍛造兩萬套黑鐵甲,以我估計,阜南王手裏的鐵浮屠至多兩萬,或許還不到,我猜得可對。”


    雲缺皺了皺眉。


    眼前這個永平公主,心機太深,連大晉有多少黑鐵礦都調查過,從而推算出鐵浮屠的數量。


    阜南王手裏的鐵浮屠,總共隻有一萬,朱靜姝幾乎猜對了。


    “卦卜得挺準,猜謎也厲害,你這種人最好早點弄死,否則後患無窮。”雲缺道。


    “生死對我而言沒什麽兩樣,我不在乎,反倒是你這位平天王,大婚之後,成家立業,你與大晉將徹底綁在一起,若九夷城主來臨,你要如何應對,如何保住你的娘子呢。”


    朱靜姝微笑著繼續道:


    “涼北川此人心智很高,今天他吃了大虧,也許一時想不起來,等他冷靜之後,一定會著手追查鐵浮屠的真正數量,阜南王這一招詐敵之法確實高明,但拖不了太久,如果大晉隻有一萬左右的鐵浮屠,涼北川一定還會來,到時候城主也會親臨天祈。”


    雲缺沉默不語。


    阜南王說過,短期內九夷人不會妄動。


    但這個短期究竟是多久,沒人知道。


    在大晉沒有出現三品強者坐鎮之前,九夷人隨時都有可能傾巢而出,將大晉徹底吞掉。


    沉吟良久,雲缺道:


    “你那個老鬼師尊,很喜歡偏門的功法是吧,他對神魂方麵的法門,有沒有興趣。”


    朱靜姝道:


    “當然有興趣,城主對神魂一道頗有研究,據說他元神很強,究竟強到什麽地步,我不知道,但神魂法門對他的吸引力,絕對極大。”


    雲缺點點頭,道:


    “那就好,我給你一份上古法門,你帶迴九夷城交給你師尊,這份法門我保證他沒見過,不過隻有前三層而已,第四層法門很特殊,是變化的圖案,需要感悟圖案中真正的意義才有機會修成,一旦修成此功法,即可勘破天地造化之力,衝進一品。”


    聽完雲缺的描述,朱靜姝的笑容僵住了瞬間,疑惑道:


    “一品契機?你若有如此珍貴的上古法門,何需送給城主,自己修煉多好。”


    雲缺道:


    “我沒說完呢,我隻有前三層,最後的第四層在鐵山國女帝尹寧眉手裏,九夷城主如果想要,他得去鐵山國尋找。”


    朱靜姝道:


    “禍水東引,辦法雖然不錯,但城主不是傻子,他修煉至今上百年,假功法一眼即可分辨,騙不了他。”


    雲缺笑了笑,道:


    “我知道假功法騙不過一位三品強者,所以我給你的,是真功法。”


    說罷雲缺將煉神術的前三層拿了出來,扔給朱靜姝。


    朱靜姝接過來,仔細觀看,越看神色越震驚。


    這位永平公主見識過很多功法,盡管無法完全確定,她覺得這份功法不像假物,很有可能是真品。


    給出煉神術,雲缺絲毫不心疼。


    第一層已經修煉完畢,第二層與第三層也完全記下,倒背如流,無需再看書籍。


    最重要的一點,雲缺根本信不過墨老!


    墨老留下的功法,極有可能是個天坑,雲缺可不想往裏跳,最好找個冤大頭先跳進去探探路。


    墨老陰險狡詐,雖然奪舍失敗,誰能保證他不會在煉神術上動手腳。


    一旦修完第二層與第三層,來個走火入魔,那才倒黴透頂。


    正好現在就有個冤大頭。


    雲缺打算讓九夷城的城主先去試水,看看煉神術有沒有隱藏著什麽陰謀詭計。


    如果九夷城城主修煉之後一切正常,那雲缺也就放心了,可以修煉。


    如果法門有問題,九夷城城主走火入魔,那隻能怪他自己倒黴,雲缺也算避免一次危機。


    況且煉神術的第四層在鐵山國,九夷城城主想要完整的法門,就得去找鐵山國女帝,到時候雙方必定有一場惡戰。


    九夷城與鐵山國鬥起來,大晉這邊就安全了。


    給出煉神術,正是一箭雙雕之計。


    反正雲缺什麽損失也沒有,早就記下了煉神術前三層,帶在身上占地方。


    如果是道門或者儒家修士,擁有一部上古法門肯定當做傳家寶,寧可身死道消也絕不會交給旁人,作為自己的獨家秘笈。


    但雲缺是武夫。


    修士們眼裏的寶貝功法,在武夫眼裏就是廢紙一張。


    雲缺根本不在乎上古法門會不會外傳,越多人修煉越好,大家都會煉神術,相當於誰都拿對方沒轍,互相抵消之下,最後拚的還是自身戰力。


    墨老做夢也沒想到,他認為的絕世法門,就這麽被雲缺隨手送人。


    其實雲缺最在意的,不是煉神術本身如何神異,而是煉神術最後記載的東西,也就是雲缺的體質問題。


    雲缺想要知道真相,就要去麵對鐵山國女帝,墨老的目的是借雲缺之手,除掉女帝。


    隻是墨老忽略了一點。


    雲缺的腦子與正常人不同,看待事物,往往會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一麵。


    在雲缺看來,隻要煉神術經手的人夠多,修成的人夠多,無需自己去看最後一頁到底寫了什麽,問就行了。


    再隱秘的奇聞,隻要知道的人多了,自然會流傳開來。


    朱靜姝的神色變得凝重下來,收起法門,道:


    “我即刻返迴邵武國,走一趟九夷城,將這部功法交給城主,希望我們能有坐山觀虎鬥的一天。”


    雲缺道:


    “功法的來曆,你自己編,九夷城之主與鐵山國女帝能否有一戰,看你表演了。”


    朱靜姝冷冷一笑,轉身離開。


    雲缺暗自低語:


    “坑已挖好,隻待一跳。”


    給九夷城城主挖的坑,是陽謀,而且是無解的陽謀。


    隻要對方看重煉神術,必定要去鬥一鬥鐵山國女帝。


    待其兩敗俱傷之際,便是雲缺坐收漁利之時,奪鐵山國黑鐵礦,據邵武國為己有!


    等永平公主走後,雲缺忽然反應過來,急匆匆趕往婚房。


    該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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