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龍之血脈沉默了數息,緩緩說道:“沒什麽,隻是本座多年沒與人說過話了而已。稟天賦者常有,喚醒者不常有啊!”


    “那您為何不覺醒呢?”褚明小心翼翼問道。


    “小輩,百年前一場惡戰中,本座被人暗算,傷及了根本,再無法開啟那重樓,隻能期望有朝一日,遇見喚醒者能助本座重現人間!”那個聲音說道。


    “晚輩願意幫忙!”褚明拱手道。


    “嗯。你所看到的這螺旋型交叉鏈接的密集網絡,我們上古龍族稱之為本源。”一滴血紅色能量突然從黑色的基因序列中飛出,沒入褚明識海,那個聲音繼續道,“本座賜給你一道本源印記,其中有部分龍族的奧秘。你若有機緣,能進入嘲風城泯龍堂,它會指引你真正掌握本源神術。”


    “當然,這道印記也是監察令,如果濫用本源術為非作歹,它也能讓你的本源立即碎裂!”


    龍脈的聲音遁去,褚明腦中嗡地一聲響後,恢複清明。


    本源碎裂?褚明知道,人體內基因無處不在,外至毛發體膚,內至氣血筋骨,因為有基因的存在才與其他生物存在不同。倘若基因特征消失,就算不死,也不能算是個人了。


    什麽叫為非作歹?褚明想起地球上有些瘋狂的科學家,超出倫理道德範圍地使用轉基因技術,製造出變種生物、基因毀滅武器等等。


    “上蒼證明,我本人也是抵製轉基因學派的一員,不敢觸碰那個開關!”


    褚明心中念道,退出了洞察狀態。


    趙護見褚明聊天興致不高,以為他還在為鐵匠死去而傷感,說了句“節哀”便轉向其他村民。


    就在所有人離開黑土斜坡後,那個落在地上的銅球原地打轉,似乎在掃視周圍的一切,然後它像螃蟹打洞把自己埋入泥沙一樣,飛快地沉降下去。


    與此同時,黑色靈柩中的墨子睜開雙目,眸中金光流動,至尊境界的修為完全爆發。


    機械屬性的至尊級神器“墨守成規”在他的操控下,微縮成一個光點,一路向北,在地麵以下向螭吻城的方向極速狂飆,而扁鵲丟下的那個銅球卻膨脹開來,變成一個黑色棺材替代品。


    銅球也是墨子製造的法器,喚作“鏡像擬態珠”可以從外觀上幻化成任何東西,無論大小。


    褚明等人尚未迴到小院,墨子已曆經千山萬水,跨越三城之遠,來到繁華似錦的螭吻主城。隻見秦國境內,車如流水馬如龍,有高樓摩天,有巨幕流轉,人民生活氣息詳和而安逸。


    “此地戰火不可及,天災不能至,沃土千裏,交通八達,果然國富民強!”


    墨子思忖,遠眺城的最北邊,一座山峰孤冷高絕真頂青雲,峰崖之上,有巍巍皇宮寂然矗立,森然景象與繁榮的城池格格不入。


    “像我這樣不請自來可不太好,惹惱了嬴政這老不死就麻煩了,也不知他在裏麵麽,我隻能偷偷混進去,但願他一切安好,我探明情況便走,最好神不知鬼不覺的。”


    墨子此刻已收起了“墨守成規”,著一身布衣,在螭吻城中漫步,看似觀看民情,悠閑散步。突然他注意到一家商鋪上用的是黑篷,邊角上繡著一隻白色老虎。


    他嘴角一揚,拐進店鋪當中。


    這是一個迴收、維修家用物品的門店,一名穿黑衣的夥計手握書卷,頭也不抬。


    “咳咳,良馬難乘,然可以任重致遠。”墨子敲敲走近夥計,口中吟道。


    “良才難令,然可以致君見尊。”夥計抬首,眼珠極亮,“原來是巨子秘使,請隨我來!”


    他起身拉開一麵書櫃,露出一條暗道,點燃燭火,引導墨子進入其中。


    拐過三條岔路,來到一間密室,一個白臉胖子正坐在那一手扇蒲扇,一手持機簧,盯著眼前的匣子,思慮將其插在何處。


    “上三右二,隱元歸中。”


    那個胖子如聞天籟,手上不由得照做


    “哢嗒!”隻見機簧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巧妙沒入匣口,發出清脆的聲響。胖子循著聲音望去,麵色激動。


    “巨子!”


    “靈虎掌堂,別來無恙。”墨子笑道。


    灝墨學院是明麵上的教學機構,對外招收學生,皆稱為墨徒。而墨神會則是在墨徒中經過層層考驗,遴選出資質上等墨者聚集的組織,遍布九城,以墨法除惡行善、造福一方。


    墨神會下又有隱龍堂、靈虎堂、巧雀堂和洛龜堂,分別接受執行暗殺、鍛造刀兵、搭構建築和設計圖紙的任務。這個不起眼的胖子就是靈虎掌堂白樂樂。


    “始皇最近可有駕臨內城?”墨子開門見山。


    “迴使者,上次見到始皇還是半年前祭典。”白樂樂迴憶道。


    “安排下,我想混進皇宮。”墨子直接說道。


    “您知道,始皇最忌生人,才把皇宮建在天涯山峰頂,難辦!”白樂樂麵露難色。


    “巨子,掌堂,聽說皇宮前日貼出皇榜,招募精壯勇丁當做待衛,在下認為可以混入其中!”這個店中看門的夥計姓顧名佑清,是白樂樂的弟子。


    “甚好,快去準備!”胖子哈哈一笑,立刻端上窖藏美酒,遞上好煙,又拿出幾件製造上出現難題的半成品法器,請教墨子。


    ……


    天人家庭院,花繁葉茂,蟲鳥互鳴。


    褚明斜靠在藤椅上,黃色風衣掛在一旁,睜隻眼閉隻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看著麵前站著一排少年。


    “下一個。”


    已經是第十個在他麵前走過的孩子了。


    褚明其實很努力地在看他們的基因組序列情況。天人家的每個孩子,都和天逸聞基因結構上看到一樣,在某處有條逸伸出來的片段,像一根古樹的枝丫,隱蘊著濃濃的生命力,隻欠一抹春風,便能盛開絢爛的花。


    偏偏褚明用盡自身的操控之法,從移、接、搖,到劈、捶、撞,統統不見有所反應,隻恨沒有一瓢水澆灌上去。


    那日為天逸聞療傷進展順利,是因為傷者根基雄厚,有磅礴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提供動力,此時這些孩童、少年大多沒有開始修行,少數的即便感知榮耀之氣,也方處於煉化期,根本沒有積聚的靈力。


    “再下一個!”


    褚明越看越快,幾乎一秒讀透一個。


    終於輪到了天玉珠,她施施然走到褚明跟前,為了讓他看得清楚,俏臉一紅,脫下天牛兒剛剛借她穿的罩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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