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可能是‘拉內利王國’先發出的邀請,可‘聖費爾南多帝國’也不可能幫別人打白工,‘拉內利王國’付出的代價,很可能就是整個伯爵領!”


    引狼入室?


    鳩占鵲巢?


    亞羅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亞羅的臉色陰沉了下去:“所以……你們都在用子民的性命培養絕望粉末?”


    雷德·拉內利心中一吃,暗叫不好,連忙辯解道:“拉內利王國主要出產‘死靈骨粉’,這種材料隻要子民正常繁衍,正常死亡,最後全都放到一個地方掩埋就可以了。”


    “還可能獲得亡靈花、夢境石、渾濁之吸、褐烏石等等許多材料。”


    死靈骨粉,亡靈係施法材料,也可以用來培育許多超凡植物,一種非常常見的超凡材料,收集過程有些麻煩,價格非常低廉。


    亡靈花,藥劑學材料,也可用作一些特殊種類的戲法,價格在三枚魔石左右,隻有長久培育的老墓地才會出現。


    夢境之石,特殊類,珍品,用處非常廣,價格高昂。


    渾濁之吸,大型城市才能提煉的特殊產物,可擾亂唿吸。


    褐烏石,類似中藥‘人中白’,不同點在於褐烏石需要擁有特定濃度的虛空能量,提煉過程不但髒,而且非常幸苦。


    雷德·拉內利舉的這些例子,除了價格便宜的死靈骨粉,另外材料的產量都遠遠趕不上子爵領的‘絕望粉末’。


    雷德·拉內利補充道:“大規模聚集的城市還能引來許多魔物,從這些魔物身上也能獲得許多寶貴的材料。”


    “我們根本不讚同科裏子爵的做法,那種方式會極大的損害我們長久的利益!”


    聽到這兩段話,亞羅心態逐漸恢複了清明,看著前方故作鎮定的青年,心中暗暗苦笑:“自己都不是聖人,哪還能要求別人都是?一雙眼睛隻看著別人,不就成聖母婊了?”


    拉內利家族或許有著不少私心,但從結果而論,他們卻又實實在在庇護了一方。


    話又說迴來了,即便真將他們全部殺了又能怎麽樣?


    終究不過轉手換一個相似的巫師家族……又或者幹脆沒人接手,任由妖魔在其中肆意縱橫。


    死靈骨粉、亡靈花不除,就會滋養更強大的亡靈。


    夢境能量不消耗,詭異世界就能借用夢境影響世間……


    此間種種,雖然是將凡人當做的提純、過濾虛空能量的器具,卻也算得上是互利互惠的好事。


    想到此,亞羅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雷德·拉內利,認真地交代道:“科裏子爵已經被我殺了,至於原因,我也不瞞你,就是因為看不慣他的做法。”


    “如果讓我發現,拉內利王國中還有類似殘暴的事情……”


    亞羅微微一頓,腦中閃過各樣威脅的話,很快就有了辦法。


    “……我不找其他人,就找你!”


    “月舞之曲,會在你的眼前綻放!”


    雷德·拉內利的嘴角忍不住抽搐:“這……算得上無妄之災嗎?”


    “不不,怎麽是無妄之災呢?這隻是對你由衷的一個提醒,”亞羅緩慢上翹,神態逐漸平和,“我不太喜歡看到同類被殘忍虐待的模樣,既然我們相距不遠,作為鄰居,我有義務提醒您避開一些危險。”


    “您是在威脅我。”


    “如果你認為是的話……那我也沒有更好的迴答。”


    “我不太明白……為什麽?”


    “為什麽?”亞羅嘴角的微笑沒有消失,可言語中卻透露著一股血腥味,“凡人國度的道德底線是法律,而我的道德底線——就是殺戮!”


    這句話,亞羅同時是對自己說的。


    如非必要,不要枉動殺戮。


    雷德·拉內利沉默了片刻,看了看亞羅,欲言又止。


    “有什麽問題嗎?我不會因為言語間的冒犯就胡亂出手。”


    雷德·拉內利踟躕了片刻,鼓起勇氣問道:“那……您麵對正式巫師,甚至麵對更強大的也是會如此嗎?”


    “當然不是,或許,我也能換一個提醒的方式。”


    亞羅迴答得非常坦然,也顯得更加的真誠。


    路見不平踩一踩,踩不平就試試換個方法,再不行就先記下,等變強大了再重新迴來。


    有平一寸的力量就平一寸,能平一尺就平一尺。


    “您這是……欺軟怕硬嗎?”


    亞羅搖了搖頭:“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發出聲音是危險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覺無力發光的,那就蜷伏於牆角……我不是非常高尚的人,但我願意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奉獻我的力量。”


    聽著亞羅的話,雷德·拉內利雙眸不由一亮,喃喃嘀咕著重複:“如果自覺無力發光的,那就蜷伏於牆角……”


    “月下舞者大人,這真是一首絕美的詩歌!”


    “任何一個詞語都不複雜、都不豔麗,卻反而直擊人的心底!”


    雷德·拉內利深吸了一口氣,好似的細細品味這段動人心弦的詩歌,心中的忐忑也不知不覺放下。


    他相信,隻要自己不犯傻,能說出這樣話的人,絕不會平白無故的出手。


    睜開眼,雷德·拉內利的神情顯得更加恭維:“月下舞者大人,我清理出了一處營地,不知是否有幸,能邀請您喝上一杯熱茶?”


    “哦?”


    亞羅有些詫異。


    沒想到,明明是在說威脅的話,雷德·拉內利反而坦誠了許多。


    是有自保的把握,還是認為他們家族的行事方法,不會觸碰道自己的底線?


    不管雷德·拉內利是如何想的,亞羅也不準備拒絕。


    “這是我的榮幸,”亞羅微笑著頷首,說了一番漂亮話,起身走向了小道。


    亞羅同樣想知道:


    雷德·拉內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聖費爾南多帝國的正式巫師會不會出現在這裏。


    伯爵領的威脅還有多久會被引爆,有沒有挽救的機會。


    還有——雷德·拉內利為什麽一直在說想要拜訪自己,拉內利巫師家族是不是有什麽計劃。


    不知不覺中,亞羅已經攪進了這個麻煩旋渦,他也想仔細了解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有,這個麻煩事,會不會與自己的通緝令發生化學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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