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湘眉飛色舞地說道:“將軍,末將聽聞這秦雲向來喜歡以小博大,鋌而走險。我等不如在這嘉陵關擺下大宴,邀他入席,到時候左右埋伏上刀斧手,再給他酒水中下蒙汗藥,趁其不備直接拿下。”


    “最重要的是,咱們可以抓活口,如此一來就能避免打殺皇子的罪責。”


    一旁的閻老三悶哼一聲:“他殺了將軍之子,咋的,就不準我等報仇啊?”


    廖湘:“糊塗,皇家相鬥,再怎麽鬥那也是家事,除非陛下下令,否則你我擅殺皇子,哪怕今日無人問罪你我,可將來未必不會有政敵以此攻奸我等!”


    閻老三:“那啥時候才能報仇?”


    廖湘眼中閃爍微光:“報仇有的是機會,但不是現在,如今天下人都看著咱。將軍,自打那鐵狼王擁兵自重反叛後,朝廷對咱的戒心可是一點兒都不少。”


    “這一次讓我等掉頭前往嘉陵關麵對那秦雲。”


    “將軍你想一想,無論我等勝敗,到頭來背鍋的一定是咱,打殺皇子,等過了這個風頭,朝廷一聲令下,我西北軍到時候處境何其尷尬?”


    周驥微微頷首:“廖湘說得不錯,我兒身死,但我不能帶著弟兄們走向絕路。隻要活捉這秦雲,到那時我等既能向新主子表明態度,又能像老主子交差。”


    “可問題是,我等怎麽讓秦雲來這嘉陵關赴宴?”


    廖湘笑道:“這就要看將軍能否放下身段兒了,我們大可這樣……”


    ……


    翌日有大早,秦雲從帳篷內撫腰而出。


    雖有九絕神花在身,但不得不說李黛玉真是個絕世大妖精,更何況旁邊還有一人,他總不好厚此薄彼。


    “王爺,今日我等便出發嗎?”


    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韓江雪披著一身雪白狐裘從帳中走出,為秦雲披上紫金披風。


    秦雲笑了笑:“不著急,此去京城不過一百五十裏,頂多兩日光景,我等大可慢慢前往。”


    韓江雪長長的眼睫毛微動,眼中光華閃爍,露出一絲狡黠。


    “王爺,又要直鉤釣魚了嗎?”


    秦雲抬手彈去其額前秀發上飄落的雪花笑了笑:“還是你懂本王!”


    “京城水深王八也多,與其冒冒失失闖進去冷不丁地被咬一口,不如就在這兒釣王八。”


    話音未落便有侍衛騎馬而來。


    “報!嘉陵關上將軍周驥攜部將求見王爺。”


    秦雲笑了笑:“你看,這王八不就自己跑出來了嗎?”


    “讓他在外麵等著,本王洗漱一番!”


    “諾!”


    ……


    營地外,周驥幾人在雪地中傻傻地等著。


    “這都半個時辰了,這秦雲是什麽意思?”


    閻老三悶哼一聲。


    廖湘:“畢竟是王爺,擺譜很正常。”


    一旁周驥黑著臉:“他恐怕不敢見本侯吧!”


    但話音未落,幾人便看見,一輛在雪地中無需馬匹拉動的馬車緩緩駛來。


    三人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尤其是廖湘:“傳聞這秦雲乃是雷神轉世,身懷異力,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閻老三目光一凝:“鐵馬非馬,能擋老子一刀否?”


    周驥看向廖湘:“軍師,怎麽辦?”


    廖湘撫須道:“將軍別慌,按計劃行事!”


    此時,秦雲車輛駛進,車頭冒著蒸汽,白飛揚正往爐子裏退柴火。


    秦雲笑著從車廂中走了出來,一臉歉意地說道:“久仰鎮北侯大名,小王這蒸汽車發動需要些時間,還請見諒,讓你久等,你不會怪罪本王吧?”


    周驥上前一步拱手道:“末將豈敢!”


    廖湘給閻老三使了個眼色,閻老三隨即遞上一個長方盒子。


    “王爺這是我家將軍送給王爺的禮物,此物乃是長生山百年老參,補氣益血。”


    秦雲笑看著周驥:“常言道無功不受祿,鎮北侯這是什麽意思?”


    周驥一撩裙甲單膝跪地拱手道:“周某人自知才疏學淺不是王爺對手,特來向王爺祈和。”


    秦雲眯著眼:“鎮北侯說笑了!”


    周驥一臉誠懇道:“王爺有所不知,小兒被人挑唆觸碰王爺禁忌,被王爺斬於瓊州。如今天下人都盼望著末將與王爺大打出手。”


    “我兒紈絝,這些年長於京城疏於管教,不認識真龍,但末將不傻,殿下軍功了得,實乃我大夏萬千軍士敬佩之人。”


    “末將知道,小兒之死怪不得王爺,而是要怪那群別有用心之人,末將不奢求王爺信任,但求這一參能讓王爺明白末將的心意。”


    秦雲卻是打量著眼前的西北漢子,軍中能被封侯者,又有幾人是蠢材?


    但他就這麽放下殺子之仇,秦雲是不信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皇帝老子派來守關之人,他會直接向自己投誠?


    除非皇帝老子確實昏聵了。


    韓衛龍可以說是朝廷和皇帝沒能料到,可這周驥納頭就拜,真當他秦雲渾身上下都是王霸之氣啊!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不過,秦雲卻不動聲色地迴道:“鎮北侯此言差矣,本王要是知道那是你兒子,說什麽也不會莽撞。”


    “說起來,是本王的錯,千不該萬不該衝動,你說得很對,都怪那群挑撥離間的賊人。”


    “秦征此獠,為了凝聚威望,居然指使秦山勾結倭人屠滅潮州,他派人教唆你兒子與本王交惡也是必然啊!”


    “不過侯爺放心,本王必定揪出幕後之人為你兒子報仇!”


    鎮北侯心中直罵娘,說得好聽,誰不知你秦人屠的威名,你怕是根本不在乎殺了誰!


    但此刻,他必須穩住秦雲,將他騙到關中。


    鎮北侯拱手道:“王爺此言,甚合我意!殺我兒的真正兇手是那幕後之人,我等絕不能讓對方奸計得逞。”


    “但老夫雖然明白,可那些跟著老夫出生入死的弟兄們不見得能明白,未防歹人繼續挑撥離間。”


    “末將懇請王爺登臨嘉陵關,告知末將的十萬將士,告訴天下人!”


    秦雲眉頭微皺,一旁的廖湘說道:“王爺,我家將軍誠意十足,隻身前來,就是希望和王爺化解這誤會。”


    “不瞞王爺,西北軍中,多是敬佩王爺的漢子,這一次很多人都想見見王爺!”


    秦雲看著三人,周驥絡腮胡老實巴交,這說話之人尖嘴猴腮形如軍師,另一人則讓秦雲想到了鐵浮屠看起來也很憨厚。


    若是尋常人麵對這組合,說不定就放下戒備,可秦雲常年遊走於刀尖之上,對於危險,他有種常人未有的直覺。


    這裏麵肯定有貓膩,但廖湘說得很對,比起趟過西北軍十萬將士的屍體,秦雲更想從他們找到支持者。


    這個誘惑,對於秦雲來說不可謂不大。


    廖湘見秦雲猶豫不決,最終祭出大招。


    “王爺若是擔心耽誤了入京的行程,我等大可大開嘉陵關門,王爺在門前與我家將軍吃酒拜別,也算是一樁美談。”


    秦雲心中暗忖,他想帶人過嘉陵關,還確實是個麻煩事兒。


    “好,那就走吧!”


    周驥眼前一亮拱手道:“那末將就先行一步前去安排,讓我這兩位副將陪王爺。”


    “可!”


    周驥策馬而去,一旁的廖湘便開始誇讚起秦雲的蒸汽機車來。


    “王爺這燒紅鐵馬,真是天工造物,居然燒柴火就能前行,這冬季一到還能取暖,可比那暖手爐舒服多了。”


    秦雲笑了笑:“喜歡?到時候送你一輛。”


    廖湘連連擺手:“末將哪有這福氣,這鐵馬定是貴重之物,非貴人不得乘。”


    秦雲:“那你就說錯了,在我瓊州此物一般都是用來運鹹魚的。聽你口音,是南方人吧?”


    廖湘點了點頭:“小人渝州人士。”


    秦雲:“家中可還有親人?”


    廖湘搖了搖頭:“小人是逃難來的,家中縱是有人怕是也化為枯骨。二十年前,那場水澇,可不僅僅讓落川百姓流離失所,我渝州也有遭災之人。”


    秦雲笑了笑:“那你迴渝州去過嗎?”


    廖湘:“也曾迴去過,已是物是人非!”


    秦雲搖頭歎息道:“可惜了,可惜你迴不去了!”


    廖湘心頭一沉,他畏畏縮縮地抬頭看向秦雲,卻發現此刻秦雲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秦雲悠悠地道:“你們將軍這套說辭,你教的吧!”


    廖湘隻覺腦海宛如被重擊一般,昏沉沉,卻是下意識的開口:“是我讓將軍這樣說的。”


    秦雲目光幽幽:“你們想幹嘛?”


    廖湘:“我們想用蒙汗藥藥翻……”


    一旁的閻老三鼓著眼:“廖老二,你瘋了?”


    廖湘恍惚迴神,再一看秦雲,隻覺背心冒汗,他剛才是怎麽了?


    怎麽不會不知不覺著了道兒。


    閻老三拔出長刀對準秦雲:“妖人,你對我二哥用了什麽妖邪之術。”


    廖湘迴唿過來,他曾在北境牧民口中聽說過長生山下的巫師薩滿,可在不知不覺間刺探他人心中的隱秘。


    這等奇術,秦雲一個正兒八經的皇子怎麽也會?


    廖湘大口大口喘氣努力平複心境,他不卑不亢地說道:“王爺果然高明,可王爺未免也太遲鈍了,前方已是嘉陵關。十萬大軍在此,王爺進還是退?”


    秦雲跳下車,負手上前直往嘉陵關而去。


    “那就要看看你們將軍有沒有那個膽子了!”


    閻老三拽過廖湘:“老二,你瘋了,你為何告訴他這些?”


    廖湘苦笑一聲:“老三,這一次我們怕是栽了,這位王爺比你我想象中的還要神秘。”


    閻老三:“怕什麽,咱們可是有十萬西北軍!”


    廖湘搖了搖頭:“你不懂,他既然敢隻身來,就無所畏懼,也難怪當初他幾乎以一己之力掃平鐵狼王。”


    閻老三冷哼一聲:“妖術罷了,我還不信,他能隻身滅了咱十萬大軍,他要真有那本事,我閻老三給他牽馬執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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