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在琉球並沒有滯留太久,一來,瓊州還有不少事務等著他去處理,二來,琉球的目前的情況隻適合作為備份基地。


    除了能夠提供原材料外,作用並不大,最起碼需要一年的時間來恢複民生。


    當然琉球將來必然是麵對扶桑的橋頭堡。


    扶桑染指大夏的野心早已刻在骨子裏,這一點不得不防。


    秦雲估計,德川家處理了內亂便會再一次將矛頭對準過來。


    所以,秦雲準備在琉球修建三個軍事基地,組建一支琉球水師,最少一萬人的配置。


    每個軍事基地,都配備一艘鐵甲艦。


    事實上,來琉球之前,魯斑就已經提出了新一代鐵甲艦的建造計劃。


    比起目前這三艘為了應急而建造的小號鐵甲艦來說,新一代的巡洋艦,其體積要媲美神龍大船的大小。


    艦隊再也不用擔心空間狹小而導致炮彈不足,無法支撐大戰了。


    其次是為遠航功能做準備。


    別看現在瓊州,鑄神,天工,三艘艦隊跑得快,實際上也就是短跑冠軍,炮彈都沒地方多放,燃料能放多少?


    這一次出琉球作戰,還得大船在後麵尾隨著提供補給。


    不然就扶桑艦隊那破木船,三艘鐵甲艦指定給他滅了。


    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秦雲從拿下闊葉島收服陳金之後,到攻打琉球滿打滿算不過兩個月左右的時間。


    兩個月能幹嘛?地裏的韭菜都不夠多漲一茬兒的。


    而有這三艘艦船,已經是瓊州造船廠拚命造出來的節奏。


    當然有大船,就有小船。


    按照工部的計劃,瓊州附近缺少一些小型的蒸汽快艇,用來巡邏防禦,這些王牧之來之前,魯斑一並寫在了奏折裏。


    秦雲苦笑一聲:“啥都想要!這魯瘋子,是著魔了不成?”


    王牧之笑道:“王爺,他說巨艦大炮才是鑄師的浪漫!”


    秦雲:“你以為本王不想要?你是戶部尚書兼左相,本王問你,咱們還有多少錢?”


    王牧之頓了頓:“赤字六千萬兩!”


    秦雲沒好氣地道:“你也知道是赤字?那錢不用還的嗎?就算不用還,咱瓊州老百姓不得吃飯穿衣過活了?”


    王牧之笑了笑,他其實心裏麵很清楚,王爺比誰都想要這些武器。


    他這是要逼他拿主意。


    王牧之隨即列出了計劃:“王爺,按照魯大師的設計,這新一代的巡洋艦開發與建造至少需要三千萬兩往上。不過,王爺如此以來也可以帶動瓊州本地的造船就業,為許多百姓提供工作。”


    “如今,我們已經將武器零件的生產訂單,交付給那些受錦衣衛監視的百姓手工製作。”


    “如,手榴彈的外殼,銅皮子彈,還有槍托等等。”


    “隻要越國有訂單,老百姓不愁吃不起飯。”


    秦雲沉聲道:“那本王問你,戰爭過後呢?你這樣弄,百姓形成了依賴,以後就變成了戰爭機器,遲早會變成軍工複合的軍國主義。打完吳國,打誰?”


    王牧之笑道:“王爺,中原九州,扶桑,南洋諸國,還有紅夷……”


    “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啊!”


    秦雲突然一愣,他想起了前世的一個段子。


    民間存在兩派,一派保守,一派激進。


    他自詡自己夠激進了,也就隻想打打琉球,幹幹小瀛洲,順便給那些小日子過得不錯的倭人一點兒教訓。


    好家夥,一個主內政的文臣,一個本該是勸他別勞民傷財的戶部尚書,一個名義上的保守派。


    此刻卻表現出,我這個保守派嫌棄你這個激進派不夠激進了是吧?


    秦雲笑著拍了拍王牧之肩膀。


    “你說得不錯,但我們也不能仗著有能力就欺辱他人。我瓊州賺錢,要站著掙錢。”


    “比如,控製南洋通往大夏以及扶桑的航道,讓他們繳納點兒過境稅不過分吧?”


    “再比如入股遠洋商會,給他們提供武力保護,護航服務,收點兒銀子不過分吧?”


    “還有遠洋需要的淡水,咱們把不容易變質的甘蔗酒,打包賣出去,還有方便麵,蔬菜水果罐頭,這些東西都能做出產業。”


    “咱們造槍,造炮隻是為了保護這些產業而已!”


    王牧之點了點頭:“明白,先施仁義再施武力。”


    秦雲笑了笑:“是這個道理!”


    王牧之道:“王爺,我來之前,有幾個紅夷人犯渾,被我關在了牢裏,這幾個人自稱傳教士,要來我大夏傳播福音。”


    “他們還說可以封王爺為上帝二子!”


    秦雲黑著臉:“在哪兒?”


    王牧之:“在天牢裏,每天和沈大人在那兒辨經呢。”


    秦雲:“行吧,迴去在收拾這群紅毛鬼。”


    秦雲突然想到了什麽:“有沒有見到過金發妞?”


    王牧之一頓:“王爺是說皮膚異常白皙的婦人,碧藍瞳孔那種?”


    秦雲微微頷首,還別說,這輩子還沒真見過西方麵孔。


    想當初他在老倫敦,和那群有著毛子後花園之稱的軍情五處妹子打交道時。


    那日子可叫一個快活……


    秦雲搖了搖頭,家裏麵還有一群等著他呢,想啥呢?


    但秦雲不知道的是,一旁的楊勇已經用小本本記好。


    金發美妞!


    ……


    三天後,瓊州港。


    百姓聽到凱旋的消息,自發的夾道歡迎。


    柳館館,周魅娘,江盈盈含情脈脈站在港口上。


    趙坤,以及鑄鐵嶺,鐵熊,鐵牛,鐵頭娃一家子也在現場。


    “王爺,恭喜凱旋!”


    柳館館上前盈盈一禮,秦雲握住她的手。


    “這些日子,你辛苦了,內府可有問題?”


    柳館館笑了笑:“一切井然有序!到是江妹妹害了喜。”


    秦雲一頓,隨即喜上眉梢。


    “什麽時候的事情?盈盈過來,讓本王瞧瞧。”


    江盈盈有些害羞地上前道:“臣妾也不知道,許是婆婆的湯藥有了效果。”


    秦雲牽著江盈盈的手,這一刻,他的心境有了些許變化,以前他有種遊戲人間的感覺,但現在江盈盈的肚子裏卻正在孕育著新生命。


    但秦雲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在那遙遠的北境,風雪之地的寒帳中,齊紅葉此時已經挺著了大肚子。


    齊等閑在一旁燒火抱怨道:“阿姐,你為何不願說出那負心人?”


    齊紅葉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露出母性的光輝。


    “這是長生天給的孩子,你就別問了。”


    “那幾位皇叔最近消停了沒?”


    齊等閑沉吟道:“今年的雪,比往年大了不知多少,凍死了許多牛羊,人畜。可想而知天狼部落的情況,那幾位皇叔壓力很大。”


    齊紅葉黛眉一皺,大齊作為從遊牧向農耕歸化的國家。


    國內實行兩種截然不同的政治軍事製度,如今的矛盾和撕裂已經大到肉眼可見。


    原本屬於皇族的幾位王,如今和天狼部落幾乎穿了一條褲子。


    那幾位王提議,放開河西走廊,給天狼部落一條南下劫掠的通道,但齊紅葉深刻明白,引狼入室易,趕狼出圈難。


    而且,大夏城防堅固,還有長城禦敵,北齊這些年雖然也在修,但北齊的條件終究比大夏差許多。


    “阿弟,父皇那裏你要多多規勸,放開通路,誰又能保證大齊不被進犯?”


    齊等閑道:“我說了又不算,而且父皇的意思是,明年合力攻夏!”


    齊紅葉歎了一口氣:“大夏看似是一棟風雨飄搖的破房子,平日裏他們內鬥,甚至掀窗,可一旦有人踹上幾腳,裏麵說不定就會蹦出幾個大漢來。”


    “當年狼煙戰場,我北齊吃的虧還少嗎?四十萬兒郎盡折鉤!”


    齊等閑冷哼一聲:“正是因為如此,大齊才要報仇,白軍神老了,大夏也絕不會再有第二個白軍神!”


    “阿姐,你好生待產,我隔段時間再來看你。”


    說完齊等閑轉身掀開毛皮裘簾,拿著長槍迎著風雪走了出去。


    齊紅葉搖了搖頭,她再一次對著肚子說道:“孩兒,為娘愧對於你!大夏和北齊終究是永不能化解的血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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