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秦雲承認,他慫了。


    理由是,琅阿大正提著一把殘月砍柴刀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秦雲隻好將喝得半醉微醺的小醫仙撇開,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紫嫣姑娘請自重!”


    小醫仙輕哼一聲:“切,有賊心沒賊膽!好了,本姑娘今日也喝得差不多了,秦雲你跟本姑娘來,本姑娘有話單獨給你說!”


    秦雲看向一旁的江盈盈,後者笑了笑:“去吧,紫嫣姑娘人很好!”


    秦雲自然不是在詢問江盈盈,他看著江盈盈,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秦雲跟上小醫仙,琅阿大正準備跟隨,卻被小醫仙擺手打發:“琅叔,我有重要的事與秦公子相談,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占便宜的!”


    秦雲頓時無語,這女流氓,都說酒後亂性,不會真想對他悄咪咪做點兒啥吧……


    小醫仙沒有理會琅阿大直接拽著秦雲來到院外。


    她臉色酒意一掃而空,小臉很是凝重地說道:“江姑娘的毒很深,我也無能為力!”


    秦雲如遭雷劈,但很快他又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還有多久時間?”


    小醫仙沉吟道:“長則半年,短則三個月!隻可惜,我師父去了海外,沒個三五載迴不來,唉……,就如你所言,人有天命,我盡力了!”


    秦雲對他拱了拱手:“謝謝!”


    這一拜小醫仙側過身沒有受,老氣橫秋地說道:“你不必謝我,我從江姑娘那兒聽了你們之間的故事,對於你來說,她也許隻是你人生中的過客,可你或許是她往後餘生的全部了!珍惜吧。”


    說完,還特意拍了拍秦雲的肩膀。


    小醫仙看著秦雲失魂落魄的表情,卻是捧腹大笑。


    “這麽容易上當受騙?”


    秦雲冷眼道:“這不好笑!”


    小醫仙似乎看出秦雲真的生氣了,她正色道:“按理說,蠱蟲之毒一旦深入心髒,便無藥可醫,但你別忘記了,她是怎麽給你治病的?如果你二人可以分擔毒性,那她便可以再多活一段時日,隻要撐個一年半載,我再寫信給我師父,到時候他老人家出手必萬無一失!”


    秦雲心頭一動:“此言為真?”


    小醫仙輕哼一聲:“你可以質疑我的酒品,卻不能質疑我的人品!”


    秦雲道:“那該怎麽做?”


    小醫仙美眸一動:“你先承諾,以後我隨時都有酒喝?”


    秦雲:“好,我答應你,隻要我在地方,你就不會缺酒。”


    小醫仙:“這還差不多!”


    說著,她招了招手,示意秦雲附耳傾聽,秦雲彎下腰,小醫仙踮起腳尖,發現還是夠不著,直接扯著耳朵窸窸窣窣的說道。


    秦雲一聽,一臉揶揄地看向小醫仙:“你真的是大夫?”


    小醫仙,俏臉一紅:“話本故事中都這麽寫的!”


    秦雲黑著臉:“好吧,我明白了!”


    ……


    是夜,秦雲敲響了江盈盈的房門。


    “誰啊?”


    秦雲手捧鮮花:“是我。”


    他不懂這個時代女子心中如何想,也隻能用自己所知的浪漫盡可能的對她好,一開門,百花的芬芳,讓江盈盈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好香啊!隻是為何還有酒的味道?”


    秦雲笑了笑:“灑了點兒驅蚊水,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江盈盈微微頷首,伸出手,任憑秦雲拉著她,二人一路前行,夜路上除了繁星點點,隻有蟬鳴。


    微風吹起泥土芬芳和青青的草香。


    “到了!”


    秦雲帶著江盈盈來到一處三葉草,草坪的空地上,那裏放在一張木案,一盞紅色燈籠。


    秦雲看著江盈盈:“盈盈……”


    江盈盈拉著秦雲坐下,打斷了他的話。


    “你想給我看煙火吧!我沒看過,確實想看。”


    秦雲表情一凝:“你怎麽知道?”


    江盈盈笑了笑:“無聊時看你寫給沈月的信,你說要帶她看煙火。你不用這樣的,也不用考慮給我名分,我知道此毒根本就無解,即便是小醫仙恐怕也無能為力!”


    秦雲心頭一沉:“你都知道?那你當初為何……”


    江盈盈笑著笑著眼淚從眸中緩緩流出,微光映照著她絕美的臉頰。


    “秦雲,其實我很後悔,我後悔沒聽婆婆的話!當年,婆婆因為一個男人瞎了眼,而我因為一個男人丟了命!但細細想來,又不曾後悔,因為這是心的決定,我不能違背它。”


    秦雲張了張嘴,卻是未曾說出話來。


    如果說對感情是因為沈月是意外,對柳館館是因為憐惜和情欲,對江盈盈,秦雲更多的是愧疚,以及那一絲絲的悸動。


    前世的特工生涯,其實讓秦雲對於愛這個字眼早已麻木了,他習慣了算計,習慣了爾虞我詐,可人活著終究要有一個情感錨點。


    秦雲摟著江盈盈輕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敢保證與你白頭偕老,因為我也不知道哪一天會死去,但我可以保證,你絕不會走在我前麵!”


    江盈盈抹幹淨眼淚,隨即錘了一拳秦雲,一副灑脫的模樣:“江湖兒女,打打殺殺,生死我早已看淡!來吧,讓我看看你準備給沈月的煙火有多麽驚豔!”


    秦雲笑了笑,女人啊,嘴上說著無所謂,其實心裏麵還是會吃味的。


    秦雲笑道:“這是為你準備的煙火!”


    秦雲掏槍朝天鳴槍,不多時一道道煙花衝天而起,江盈盈癡癡地看著天空。


    “好美!”


    秦雲反身看向江盈盈:“盈盈,嫁給我!”


    江盈盈別過頭去:“想得美,這點兒小把戲你就騙騙沈月那種傻丫頭,我啊,沒有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休想娶我!”


    江盈盈雖然這樣說,可她眼神中充滿了失落,誰知秦雲卻一把將其環抱起來。


    “雖然你不同意嫁給我,但可以洞房啊!”


    說著,秦雲把江盈盈抱到一個藥桶中,江盈盈猛然反應過來了。


    “你不要這樣,我那個不方便……”


    秦雲:“你騙不了我,十天前你已經說過,而且小醫仙給你號過脈了!”


    江盈盈此刻頓覺渾身酸軟酥麻,她突然想起了剛才那一束花。


    “你早有預謀?”


    秦雲:“我自然不可能看著你就這麽死去!”


    說完,卻是脫掉衣服和江盈盈一起泡入特製的大木桶中。


    山坡下,煙火還在放,楊勇和白飛揚二人玩得不亦樂乎,小醫仙則躡手躡腳準備爬上山坡,她躲在草叢中,一邊翻出帶圖話本,一邊頻頻點頭對照。


    “原來如此,是這樣的啊!”


    與此同時,距離藥王山下不遠處的農家小院中,沈月抬頭看向天空,那酷似火流星的繁花,讓她內心不由得一陣悸動。


    “沈月,該上路了!”


    龍婆冷眼看向藥王山的方向。


    沈月不舍地看向藥王山的方向,龍婆卻是直接將其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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