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縣縣衙大堂,武媚娘女扮男裝的坐在那裏,臨時客串起了審判官。


    李寬和顧煉分坐在兩邊,而那顧盼盼則是明目張膽的站在側麵,一雙美目盯著武媚娘,一個唿吸的時間都不願意浪費。


    “你們幾個,到底是誰偷了袁家的家傳寶刀,隻要主動承認,本官可以考慮從輕發落。”


    武媚娘看著被押送到大堂的五名嫌犯,開始了今天的審案。


    她這審理的第一個案子就是一樁盜竊案,失主是揚州城裏的大戶人家袁家。


    這案子,江都縣的不良人已經探查了好些時間了,也鎖定了五名嫌疑人,但是他們誰也不承認東西是自己偷的。


    一時之間,案子就懸置在那裏了。


    “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偷的啊。”


    “冤枉啊,我連袁家有家傳寶刀的事情都不知道,怎麽可能還是我偷的?”


    “我上有老下有小,怎麽可能幹出偷竊的事情來呢?”


    “沒雖然過去偷過東西,但是這一次,真的不是我啊。”


    幾名嫌疑犯,個個都在那裏叫苦,沒有一個肯承認是自己偷的。


    這失主是袁家,人家早就通過刺史府給江都縣令施壓,所以顧煉也不敢隨便屈打成招的找個替罪羊。


    到時候找不到那寶刀,案子破了又能怎麽樣?


    所以這個案子,就一直擱置在那了。


    看到楚王殿下今天居然讓隨從審理這個案件,顧煉不由得好奇了幾分。


    “你們聽著,我們縣衙隔壁的那座廟裏,有一口神奇的大鍾,它能辨認出你們誰是小偷,偷了東西的人去摸它的時候,它就會發出聲響,否則,它就不會有聲響。”


    武媚娘的這話,把堂中的很多人都給鎮住了。


    各個胥吏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隔壁那口老破鍾,還有這個作用?


    就連李寬也疑惑的看了看武媚娘,搞不懂她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瓜。


    不過,他倒是沒有發生,好好的看著。


    武媚娘說完,便命令胥吏先把小偷們帶走。


    然後,她跟李寬打了一聲招唿,便親自帶著幾個楚王府的護衛和胥吏來到那座廟裏。


    之間她先假模假樣的祭祀祈禱了一番,暗地裏卻是叫護衛把廟裏的大鍾塗上墨,再用帷幕將它遮住。


    李寬和顧煉全程都站在武媚娘附近,看著她今天到底怎麽破案。


    “好了,把那些嫌犯都帶過來。”


    武媚娘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李寬,臉上露出了一副自信的神色。


    沒一會,五個嫌犯就被帶了過來。


    然後便一個接著一個的上前摸鍾。


    顧煉看到這幅場景,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神情。


    看來這武郎君,昨天純屬是走了狗屎運啊。


    這水平,也不過如此。


    縣衙旁邊的這座廟,很多年前就落成了。


    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口大鍾有什麽特別之處。


    如今這武郎君居然想要靠這口大鍾來破案,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把你們的手都伸出來!”


    左右不過是五個人而已,很快就都按照要求上前摸了大鍾。


    “你叫什麽名字?”


    武媚娘眼前一亮,盯著左邊一名長的還算斯文的嫌犯。


    “我……我叫付義。那寶刀,真的不是我偷的啊。”


    付義看到武媚娘盯著自己,臉上有點慌。


    “付義是吧?怎麽,事到如今你還想不承認?晚啦!”


    武媚娘很是篤定的看著付義。


    不過,這個家夥顯然也是有一定的心理素質,要不然也不會挺到現在。


    “冤枉,我冤枉啊。您不能因為我曾經偷過東西,就認為袁家的寶刀也是我偷的啊。縣衙也要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不是?”


    “武郎君,這個付義,確實是個慣犯,不過按照不良人的調查,五個人當中,他的嫌疑應該是最小的。”


    顧煉對這個案子也比較熟悉,看到武媚娘似乎篤定付義就是犯人,忍不住出聲補充了一句。


    這案子,最後要是找不到袁家丟失的寶刀,那麽你就是說破天,袁家也不會相信你江都縣是真的破案了。


    他們隻會認為江都縣是在敷衍自己。


    真要是落到這麽一個結論,那個武郎君他們到時候走了,什麽都不用再管。


    但是自己就要不斷麵對刺史和袁家的壓力,那就頭疼了。


    “對啊,顧縣令英明,這刀真的不是我偷的。趙三,一定是趙三,他對袁家的情況最熟悉,以前就在袁家偷過東西。”


    “你放屁!我連袁家有寶刀這事都不知道,我上哪裏偷去?我倒是覺得可能是錢貝偷的,他前段時間突然有了大量的銀錢,很是奇怪。”


    旁邊的趙三一聽付義居然說是自己偷的,立馬就不幹了。


    別看這隻是一個偷竊案子,不像殺人放火那麽嚴重。


    但是你要看案主是誰,這得罪了袁家,誰知道以後人家會怎麽報複你?


    那旁邊的錢貝一聽趙三把禍水往自己頭上引,也炸了,“我之前已經解釋過了,那些銀錢是我路上撿到的,老天賞飯給我吃,怎麽就不行了?”


    “啪!”


    武媚娘猛地一拍驚堂木。


    “肅靜!付義,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你以為我是隨口說的嗎?誰是罪犯,都寫在你們的手上了。”


    武媚娘的話音落地,那些嫌犯都趕緊伸出手來看了看。


    “咦?付義,你的手為何那麽幹淨?”


    趙三發現自己和其他幾個人的手上都是黑乎乎的,但是付義的手卻是幹幹淨淨。


    唰!


    付義的臉色微變,不過他什麽話都沒有說。


    “付義,你還要狡辯嗎?我剛才說過,那口大鍾,偷了東西的人摸了會發出聲響。其他幾個人,都知道自己沒有偷東西,所以很是大膽的摸了這口大鍾,隻有你心虛,手伸進帷幕裏頭比了比,沒敢摸。”


    武媚娘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覺得審理案件也沒什麽難的嘛。


    “我……我也摸了啊,誰說我沒有摸的?”


    付義臉色蒼白的在那裏狡辯。


    剛才,他可是多方留意,應該沒有人看到自己隻是比劃了一下,沒有真的去摸鍾才對的呀。


    “嗬嗬,你以為你不承認,我就沒有辦法斷案了嗎?就就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提前安排人在大鍾上麵塗了墨,隻要真的摸了大種,手上就會留下黑乎乎的墨。可是五個人當中,就隻有你的手是幹幹淨淨的,你這不是偷了東西心虛,那是什麽?”


    武媚娘的這話一出,堂中眾人立馬恍然大悟。


    這個舉動看起來非常簡單,卻是很好的抓住了犯人的心理狀態。


    在大唐這個年代,鬼神之說還是非常有市場的。


    別說下麵的百姓,哪怕就是朝中的一些大佬,也是多少相信一些的。


    利用這麽一個情況,武媚娘巧妙的設計了這麽一個計謀,那個小偷不疑有他,果然落入了陷阱。


    “秒,實在是太妙了,這個武郎君,真的是太有魅力了。”


    顧盼盼站在側麵,心情比誰都激動。


    好像案子是她破的一樣。


    就連顧煉也不由得詫異的看了武媚娘幾眼。


    自己這是看走眼了啊。


    看了昨天的案子那麽輕易的就被他破了,不是偶然啊。


    而李寬也算是再一次認識到了武媚娘的不凡。


    不管是昨天還是今天,這個破案子的方法,其實不是武媚真的有多麽精通破案手法。


    相反的,她其實並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但是,她對人心的把握非常細致,非常準確。


    利用犯人的心理狀態變化,巧妙的施加一些技巧,智商情商都遠遠不如她的犯人,立馬就露出了馬腳。


    這案子,也就跟著破了。


    “我……我不是故意不摸大鍾的,隻是摸了一下沒有摸到而已。”


    付義緩了幾口氣,還在狡辯。


    不過,這個時候,自然沒有人再相信他的說法。


    武媚娘招唿幾個胥吏,一番行刑之後,那付義立馬就招供了。


    很快的,就有胥吏在付義家中後院的枯井裏頭,找到了袁家丟失的寶刀。


    這個時候,一切也就水落石出,再無疑問了。


    接下來,武媚娘接二連三的又破了好幾個案子。


    一天下來,整個縣衙的胥吏們都是目不暇接的看著武媚娘在那裏唱獨角戲,仿佛所有人都成為了配角。


    而李寬更是樂壞了。


    【獎勵積分兩百分。】


    【獎勵積分一百分。】


    【獎勵積分一百二十分。】


    不過是一天功夫,自己的積分庫存就已經突破了四位數,這可是多年來都未見的場景啊。


    看來,這一趟出京,還真是讓人驚喜呀。


    “楚王殿下,明天你還來不?”


    這個時候,顧煉也不擔心李寬是不是故意來江都縣找茬的了。


    這些積案被輕易的破解了,縣衙裏麵今後要承受的壓力就要小很多,這對顧煉來說,也算是個好事。


    當然,這也是經過了一天的觀察之後,顧煉的心態重新調整了的原因。


    “來,為什麽不來?”


    李寬正為自己的積分上漲而開心呢,自然要讓武媚娘繼續破案。


    誰知道過個幾天,這個係統會不會又變得吝嗇起來?


    “武郎君,你今天辛苦了。盼盼安排人在縣衙後院準備了一些酒菜,你是否有空呢?”


    不知道什麽時候,顧盼盼又從旁邊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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