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社會經驗豐富的黃小牛,雖然跟陸軍說話時很和氣,但是,他那雙深邃的小眼睛裏,透出的卻是對陸軍有些蔑視的光。


    畢竟,陸軍隻是個毛頭小夥子,既然是戚英的同學,肯定也是在讀高中,這樣的小屁孩,能翻出多大的浪?


    不過,陸軍顯露出來的鎮定和氣勢,還真讓黃小牛不敢小覷。


    但黃小牛覺得自己應付自如,心中暗暗很是得意,跟著陸軍兩人,來到了醫生辦公室,卻站在房門外,悄然向陸軍和戚英兩人觀察著。


    戚英的眼睛,已經哭成了兩個充滿了水的桃子,當然也已經六神無主,壓根就不知道遇到這樣的突發事件,應該怎麽辦。


    幸好,身邊有陸軍可以依靠,盡管跟陸軍也隻是恰恰剛剛有了肌膚之親,但女人遇到事情,就很容易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尤其是跟她有了親密關係的男人,這是天生的依賴性。


    因此,此時的戚英,隻是無助地挽住陸軍的胳膊,眼淚一直在流。


    陸軍非常鎮定地,詢問了一下醫生,盡管醫生所說出來的許多醫學上的術語,陸軍並不太明白,但還是很快就明白了,戚大海的右腿,恰巧砸在膝蓋處,造成了膝蓋上下兩方有骨頭,都屬於粉碎性骨折,而且膝蓋處的肌肉也被砸得非常厲害,按照醫生的建議,最好是截肢,要不然,恐怕接下來膝蓋及以下的組織會壞死,甚至會威脅到生命。


    當醫生說到截肢的時候,戚英已經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陸軍強有力的胳膊,用力地攬住戚英的肩膀,直接用手指按住了戚英的人中穴,戚英的睫毛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這才突然睜開了眼睛,第一句話就向則剛驚慌了一下的醫生問道:“醫生,你是說,我爸一定要截肢嗎?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醫生神色沉重地點點頭:“按照我以往的經驗,象這樣的病人,情況非常嚴重,截肢的話,我還能有把握不會感染,如果不截肢,病人將承受隨時會失去生命的危險。”


    “啊……”戚英臉色極其黯淡,仿佛瞬間就老了十幾歲。


    她悄聲嘟囔著:“我爸可是整個家庭的頂梁柱啊,他要是出了事……”眼淚啪嗒啪嗒,又掉了下來。


    陸軍在她耳邊,低聲而有力地說道:“戚英,你放心,我會盡一切力量,救治戚大叔,爭取讓他重新站起來。”


    那中年醫生,顯然也是經驗極其豐富的骨科醫生,一聽陸軍說出這種胡話,不由撇撇嘴,臉上滿是不屑:“站起來?嗬嗬,恐怕他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陸軍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怪他此時多嘴,怎麽就不能給戚英一點希望呢?


    陸軍攬住戚英的肩膀,以免她會隨時摔倒,然後定定地望向那個醫生:“戚大叔的傷情,由我來做主。醫生,我告訴你,必須采取目前市一院最好的治療手段,無論如何,要保住戚大叔的這條腿!”


    那醫生歎了口氣說:“這種情況,我遇到的多了,不是我們醫生圖省事,非要給傷者截肢,而是截肢的話,目前才是對病人的生命負責的最佳辦法。另外,病人的醫療費用已經不夠了……”


    說到這裏,這醫生攤攤手,滿臉無奈的神情:“醫院雖然說是救死扶傷的機構,可是,醫院也不是慈善機構啊,請你們也理解一下。”


    陸軍點頭:“還需要交多少錢?”


    那醫生稍微思索了一下說:“如果截肢的話,住院費用反而會少一些,大概還需要十二三萬的樣子。如果不截肢,後期的治療,隨時會出現意外,需要的費用就很難估量了,至少可能需要二十多萬吧。你們做家屬的,不能一味地感情用事,還是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你們要對病人的生命負責。我再說一遍,不截肢的話,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幾率,會威脅到病人的生命!你們可要考慮清楚。”


    戚英聽到需要這麽多的治療費用,頓時又搖搖欲倒,不斷地搖著頭,已經不知如何是好。


    陸軍堅定地說:“醫生,不用再說了,絕對不能截肢!這事我做主了!”


    醫生看著陸軍說:“你是病人家屬嗎?”


    陸軍頓時尷尬了一下:“我不是,她才是。不過,我是她的同學,這事我可以替她做主。”


    “同學?嗬嗬。”醫生顯然對於這個關係並不認可,“你做主?你負責治療費嗎?病人萬一有生命危險,你承擔得起嗎?我可告訴你,象這種治療,必須提前簽字,我們醫生也是本著對病人生命負責的態度。所以,你們還是認真考慮一下再做決定。”


    戚英雙目無神,嘟囔道:“哪裏去弄那麽多治療費啊……這可怎麽辦?”


    陸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安慰道:“放心,治療費我負責。”他看向醫生,“就這麽決定了,戚英,你來簽字。”


    “簽字?可是……”戚英無比地擔憂,“治療費用需要十幾二十萬哪!去哪裏弄那麽多錢啊。”


    陸軍皺眉說道:“你不相信我?”


    戚英立刻用力搖頭:“這倒不是,可是,錢太多了。”確實,此時的戚英,當然願意相信陸軍神通廣大,可是,陸軍的家庭條件,她也大概了解過,就是普通的農村家庭而已,十幾萬絕對不是輕易能拿出來的。


    在這一瞬間,戚英甚至想過,願意賣身救父的老戲碼,可一時之間,即便她願意賣掉自己,又怎麽能恰巧找到中意的買家?


    她緊緊挽住陸軍的胳膊,雖然知道陸軍也許隻是安慰她一下而已,但陸軍是她此時唯一的一棵救命稻草啊!


    陸軍說:“走,先去付治療費。”


    “啊?這……”戚英有些發傻了,但還是不由自主地,跟在陸軍的身邊,向著住院部的收費處走去,此時她的腦子,又是一片空白。


    黃小牛悄然離兩人遠遠的,去交治療費,可不是小數目,他非常清楚,戚大海的治療可是需要二十萬左右,他黃小牛確實負擔不起,也害怕被沾上。


    拿著那醫生開具的單據,陸軍來到收費處,遞過去:“交費。”


    裏麵問道:“交多少?刷卡還是現金?”


    陸軍說:“先交三十萬,刷卡。”


    戚英聽到這裏,腦子一暈,好半天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陸軍掏出錢包,抽出銀行卡遞過去,收費人員便開始刷卡,整個過程,雖然簡單,可是,對戚英來說,眼前上演的這一幕,簡直就象是虛幻得有些模糊:這是真的嗎?不會是真的吧?陸軍隨便一張銀行卡裏麵,竟會有三十萬?我的天哪!


    戚英稍微清醒些的時候,就是陸軍用手指在她眼前晃動了幾下的時候,陸軍仍然顯得有些虛幻的臉上,帶著笑容:“走了。”


    “啊?嗯嗯。”戚英的心情,此時激動萬分,這一瞬間,她就想到了許多:三十萬哪!這下子我欠他的太多了!我可怎麽還上這筆錢哪……


    【作者題外話】:第一章更新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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