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新的名字,開始有些不適合,總覺得怪怪的,像是在叫一個他並認識的人,每天聽餘安安在耳邊小風小風的叫他,漸漸也習慣了,他有名字,叫小風。


    前方依舊灌木叢生,深山裏看不見出路,隻能順著指南針的方向,一直往前走。


    又走了一整天,尋遍路途中也未見有水,之前帶的烤魚,兩人熱了吃下,餘安安拿出僅剩三分之一的水,倒在盒子裏一些遞給小風。


    小風看了眼,啞著嗓子說句:“不渴。”


    怎麽能不渴,他隻是明白水的重要性,因為餘安安一路上都在說,找水找水,一定要找水。


    待天黑下來,依舊沒找到水源。


    餘安安已經邁不開步,嚷著紮營休息。


    困頓乏累,倒下迷迷糊糊睡著了。次日早早便醒來,從帳篷裏爬出來,拿著盒子和盒蓋,兩人分頭采集露水。


    小風跟著她學,很快收集些露水倒進她的飯盒裏。


    陽光出來前,兩人收集了大半盒的水,餘安安舔了舔發幹的唇瓣,露出一抹喜悅,“半夢半醒間,渴得受不了,才想起露水。”


    小風黑眸閃爍,衝她點點頭,像似讚同她的話。


    手機電量不多,她隻能關機,每次到天黑紮營處,才開機試一試,可惜一直沒有信號。


    沒有食物,最後的壓縮餅幹被兩人均攤吃光。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前行,兩人配合默契,一個覓食,一個生火,翻山穿林,就這樣,時間飛速掠過,一走就是幾天。


    這天走在半路上,天空陰得厲害,灰蒙一片,有著濃重的霧氣。餘安安判斷,要下雨。


    她要趕在下雨前,找到一片可以支起帳篷的空地,可是雨水比預期來得要快,沒過一會兒,傾盆大雨忽然而至,砸在兩人的身上。


    兩人手忙腳亂支起帳篷,餘安安鑽了進去,小風站在外麵,沒動。


    她衝他招手:“進來啊。”


    小風依舊沒動,餘安安明白小風是記得她的話,帳篷是她的,他不能進來。


    無奈搖頭,跪坐起來,直接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拽了進來。


    原本就是單人帳篷,突然多了一個又高又結實的小風,帳篷裏空間瞬間狹小。


    她急忙拉上帳篷,雨水徹底隔絕,她往邊上躥了躥,兩人中間隔出一點距離。


    餘安安伸手抹著臉上的水,看向小風,他頭發已經被淋透,水正順著臉頰往下滴落,頭發長度遮住了臉,胡子又長出一些但不重。


    不過經過幾次洗澡刷牙之後,原本濃重的血腥氣味褪去,人也清爽起來,笑起來還十分養眼。


    除了,滿臉,毛糟糟的頭發。


    餘安安側著身子,手伸向他。


    小風微怔,身子沒動。


    她把他的頭發順在耳後,露出飽滿的額頭和臉頰,“頭發貼在臉上,多不舒服,這樣就好多了。”主要是,她看著舒服。總比一轉眼就看滿臉頭發亂糟糟的好看多了。


    雖然生存環境艱辛,但有個小帥哥在旁邊,還能賞心悅目。


    她盯著他的頭發看,小風身子沒動,餘光瞟著她,慢慢抬起手,擋住了臉。


    “嘿,怎麽著,不讓看?”


    小風慢吞吞把手落下,想了想,又慢吞吞把手伸向她。


    “不許動,我告訴你,男人不可以隨便碰女人,知道不?”餘安安順了順短發,別在耳後,哼哧著教訓小風。


    她可以碰他,他卻不可以碰她,一點也不公平。小風心裏悶悶的想,但還是非常聽話的把手收迴來,放到盤坐著的膝蓋上。


    “你那頭發……”餘安安話還未說完,頭發倆字剛一出來,小風急忙捂住頭發,不住搖頭。


    自從給他刮過胡子之後,餘安安就盯上他的頭發,可是小風拒絕再拒絕,拒絕不了就跑,反正她也追不上。


    餘安安從包裏拿出毛巾擦去臉上頭發上的雨水,衝鋒衣防水,裏麵沒濕,但外麵全是水。


    迴手脫下,放在一邊,裏麵一件棉質半袖t恤,裸著的胳膊感覺到一些涼意。


    小風的目光始終盯著帳篷損壞那一角,破了口子,大雨兇猛,順著口子灌進帳篷。


    他打開背包,拿出飯盒舉到那處接水。


    餘安安眸光一亮。


    很快飯盒接滿了水,拉開帳篷把水倒出去。


    小風接過,繼續舉著盒子接水。


    幾次下來,待接到有幾十毫升的時候,餘安安跪坐在他旁邊,拿過飯盒,直接飲用。


    小風怔怔看著她,雖然沒說話,但眼底的疑惑她看得出來。


    “無根之水,最是幹淨,頭幾次的水,衝刷掉樹木上的浮灰,這次就幹淨很多,外麵雨那麽大,一時半會找不到可以生火的樹葉,喝這個起碼不會生病或中毒。”


    雨勢一直不見停歇,餘安安感覺到涼意越來越甚,把衝鋒衣穿上,再看身邊的人,上身僅有幾塊可憐的布料。


    他還舉著盒子接水,避免帳篷內有積水,再者也可以留著保命。


    她早已看出小風在她潛移默化下,已經懂得一部分生活常識。


    “小風,給你披上吧。”她拿出披肩遞給他。


    餘安安替他舉著飯盒,小風把披肩搭在身上,繼續舉著盒子。


    過了會兒,由於身體內沒有食物支撐,熱量下降,再加上深山中大雨衝刷,餘安安便感覺越來越冷。


    她雙手抱臂鑽進睡袋,雨勢持久不歇,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她做了個夢,夢到媽媽,媽媽以為她死了,一直在哭。


    她想上前安慰,可是媽媽看不到她。


    急得她團團轉,一驚,就醒了。


    醒來時,外麵雨水聲小了很多,稀稀落落地砸在帳篷上,小風坐在帳篷一角,盒子接滿了水,瓶子已經裝滿放在角落。


    長長的一聲歎息,餘安安堅定信念,一定要活下去。


    抬手看了下時間,指針指向兩點二十七分。


    她翻了個身,微小的動靜,小風漆黑的眸子就轉了過來。


    裹著睡袋的餘安安,露出小腦袋,她緩了緩心情,衝他呲牙一笑。


    小風依舊麵無表情,抬手拉開帳篷,雨勢已停,樹葉上的存水還在往下滴。


    餘安安坐了起來,肚子空空如野,咕咕叫著。


    她揉了揉幹癟的小胃,小風看出她的動作,起身出走帳篷。


    餘安安跟著爬出帳篷,雨水衝唰過後的山林,空氣中飄著樹木與泥土混雜的清新味道。


    樹葉上的水滴在頭上,順著防水的衝鋒滑落。


    小風披著羊毛披肩,水滴上後,便滲進披肩裏,他摘下披肩放進帳篷,向叢林深處走去。


    兩人的角色一直如此,他找吃的,她生火,但眼下生火是甭想。


    她在帳篷四周兜轉,沒找到可用食材。


    小風迴來時,手掌心裏捧著幾顆圓圓的東西。


    餘安安小跑著奔了過去,“小風風棒棒噠,你居然找到了雞蛋。”


    見她笑了,小風把雞蛋放到她手心裏。


    “沒有雞嗎?”她歪著腦袋問他,有蛋,肯定有雞。


    小風搖了搖頭,他找到雞蛋時,等了很久,不見有雞,隻好返迴。


    餘安安小心翼翼的捧著七顆雞蛋坐迴帳篷,“這要怎麽吃。”


    小風從她手裏拿過一顆,姆指用力一按,啪的一聲輕響,蛋殼破開個小口,隨後把雞蛋遞向她。


    她沒生吃過雞蛋,接了過來,也是猶豫不決。


    他又按開一顆,去掉表皮的碎片,仰頭,幾口喝光雞蛋,可見他對這個吃法不陌生。


    餘安安蹙眉盯著雞蛋,最後深吸一口氣,屏住唿吸,一口氣把雞蛋喝光。


    腥味從味蕾蔓延至周身,不自覺的打了個激靈,雞蛋應該擱置的時間比較久,蛋黃有些散,不會是壞掉的吧。


    肚子餓,也顧不上那麽多,一人兩顆雞蛋,墊墊肚子。


    傍晚時分,又采集到剛剛冒頭的蘑菇,吃了幾顆可食用的充饑,天擦黑之前,小風又鑽進山林。


    小風迴來時,從黑暗中走來,寬肩窄腰,大長腿,單手拎著獵物,闊步前行。


    餘安安盤腿坐在帳篷裏傻樂,“特麽的,又man又帥又狂又野,好帶感,搞得老子真想為他瘋狂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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