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支持正版,謝謝。那將所有黑暗映為白晝的光芒卻意外的不灼眼。


    就那個帶來光芒的天使一樣,雖然隻是迴應她的祈禱,但卻意外的讓人感覺到了溫柔。


    阿娜絲塔西婭看著掌心中光羽,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她找來一個小手袋,然後將這片光羽裝入了手袋中,裝入手袋中後,那片羽毛的光暈也被完全掩蓋在了手袋之中。


    將這些做好後,她換好衣服讓女仆進來,去往二樓的客廳同斯圖爾特夫人以及塞德裏克一起用過餐後,她便帶上一本神話史詩集出門了。


    大概是今日阿娜絲塔西婭的心情明顯不太一樣,那位往常沉默的埃爾文先生居然少見的多打量了她一會兒。


    “埃爾文先生有話想對我說?”


    坐上馬車後,阿娜絲塔西婭並不忙著關上馬車門,反而對駕車的埃爾文發出了疑問。


    “並沒有。”


    那位往常嚴肅的管家先生照舊將頭上的禮帽壓低了幾分,然後轉過身駕車去了。不知是不是錯覺,阿娜絲塔西婭總覺得隱約在他唇邊看見了微笑的弧度。


    ·


    當天正午,阿娜絲塔西婭再次迴到了神學院。


    下午正好有是瑪格麗特的神話史詩講解課,重點講解第三紀元的聖戰。


    大概是因為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阿娜絲塔西婭感覺自己又對這一堂課重新燃起了興趣。


    大概真的因為興趣所在,下午瑪格麗特女士的那堂聖戰講解課,阿娜絲塔西婭聽得格外的認真,甚至還在自己往常用來亂寫亂畫打發時間的筆記本上記下了筆記。


    有些沒精神的卡瑞娜還好奇的看了看她的筆記,發現都是與天使長伽米爾相關的內容後,卡瑞娜還對她調侃道:


    “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天使長了吧?”


    然後她成功的收到了阿娜絲塔西婭的一張[冷漠]表情包。


    大概是因為阿娜絲塔西婭如今的表現太過出挑,又或者是卡瑞娜砸的那些錢的原因,瑪格麗特女士看她的目光格外的溫柔慈祥,甚至還破天荒的讚揚了她虔誠的態度。


    然而阿娜絲塔西婭並沒有感覺到榮幸,她隻感覺到了不自在。這種不自在不僅在於瑪格麗特女士的態度,更在於她今天同桌和前桌的狀態——卡瑞娜和克裏斯汀娜今天都不太對勁。


    她本以為傳聞中“病重”的克裏斯汀娜今天不會迴神學院,然而在看到她前桌那頭豔麗的紅發後,她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雖然克裏斯汀娜真的迴了神學院,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阿娜絲塔西婭覺得她今天的表現格外的不對勁。


    克裏斯汀娜今天太沉默安靜了,她一直低著頭在寫寫畫畫,既不轉過臉來嘲諷阿娜絲塔西婭她們,也不和同桌聊天,就連同桌主動想和她聊一聊她曾經感興趣的“暗夜貴族”,她也沒有搭理。


    ……太奇怪了。


    ·


    在自己家躲了幾天後,由於神學院的課程將近完成,克裏斯汀娜還是被她的母親——奧德裏奇夫人給逼了迴來。


    無法再找借口躲的克裏斯汀娜隻好帶上自己記錄了劇情的手帕,坐上了奧德裏奇夫人安排的馬車,被送迴了神學院。


    坐在馬車上時,克裏斯汀娜就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沒關係,沒關係的,隻要我低調不惹她們,不搶男人,應該就沒事!


    嚴格來說,在《血月戀歌》裏,克裏斯汀娜根本就算不上女配,她的角色隻是用來增進男女主感情,刺激女主,挑起女配相互撕逼的炮灰。


    真正算得上是女配的隻有那位身為血族女伯爵的卡瑞娜,還有那位同為王都三美人的……額,那位以純淨優雅為人設的女配叫什麽名字來著?


    克裏斯汀娜發現自己一時有些想不起來,沒辦法,東方人記西方人的名字本身就比較吃力,而《血月戀歌》那本書的作者不知道突發什麽奇想,給那一位女配起了個超過六個音節的名字,她看書時都是籠統略過的,反正知道這個長名字代表誰就行。可能這名字在西方背景並不算什麽。然而內在已經是東方人的克裏斯汀娜表示:她真的記不住那個名字啊……


    她隻記得是叫什麽娜什麽絲來著,還是什麽西婭?迴憶不起那位女配的名字,克裏斯汀娜便也不強求,直接用二號女配來代指。


    一號女配卡瑞娜為男主未婚妻,個性張揚,與二號女配以及克裏斯汀娜曾經同為王都三美人;三美之間並不能分出高下,正因為如此,這三美人相互之間的關係並不好。


    一號女配的人類經曆在小說裏都是一筆帶過的,畢竟小說是以女主角度來講述的。當女主被男主霸道的帶到血月之境裏後,她才再次見到了曾經的王都三美。可是彼一時此一時,再次見到的王都三美並不是女主愛得拉記憶裏那樣閃耀的模樣了。


    曾經因為自家權勢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克裏斯汀娜為愛以人類之身留在了男主身邊,並對男主糾纏不清,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一個勁的朝女主以及剩下的王都兩美挑釁。下場自然不言而喻,在一次嘲諷挑釁之中,被女伯爵給扭斷了脖子。


    在克裏斯汀娜分析看來,書中的克裏斯汀娜認不清自己的位置,轉換不了心態,或者說不願意接受地位的改變——畢竟曾經的王都三美中,她是權勢地位最高的那一個,而卡瑞娜是權勢地位最低的那一個。


    她要接受教訓,一定不要招惹那殘暴的女伯爵,因為書中沒有具體介紹女伯爵隱藏為人類時期的事,所以她還是有多遠離多遠吧。


    “哎……”


    看著手中記錄劇情的手帕,坐在馬車裏的克裏斯汀娜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王都三美的結局都不怎麽樣,但就克裏斯汀娜的出局最早。


    因為血族禁止互相殘殺,身為血族女伯爵的卡瑞娜被迫沉睡,明明血月之門都被完全打開了,血族重返人間。卡瑞娜女伯爵卻撈了個被逼進棺材裏沉睡的下場,這自然和男女主脫不開幹係,畢竟作為情敵,身為男主正牌未婚妻又同為血族伯爵的卡瑞娜可沒給女主愛得拉好果子吃,若不是忌憚男主,卡瑞娜早弄死女主無數迴了。但即使這樣,卡瑞娜也讓女主愛得拉在生死之間遊走了好幾迴。記仇又陰狠狡詐的男主自然是不會放過她的,所以在利用價值耗盡後,這個棺材女配一號卡瑞娜睡定了。據說還睡得並不安穩,男主用七根銀釘避開心髒把她釘在了棺材裏。


    女配二號,那位名字很長的小姐是在克裏斯汀娜之後出局的。雖然她的經曆確實有點慘,但這位女配完全可以說是白月光本光了,自帶兩個有名有姓的愛慕者。


    想到這裏,克裏斯汀娜不僅就感覺到了戲份上的差距。明明說好的王都三美平方秋色,愛慕者眾多,數量不分上下呢?克裏斯汀娜的戲份到結束都沒有見到那些所謂的愛慕者。


    在這一方麵,二號女配的待遇確實要稍微好了那麽一些。簡直差點比得上女主愛得拉有沒有?居然自帶兩配角!雖然這兩配角都隻是用來給男主當小弟的。


    比起原書的克裏斯汀娜,女配二號的經曆要負責得多。據說她當年一離開神學院就和自家的管家私奔了,對此克裏斯汀娜表示大概這就是異界版的瓊瑤真愛吧。然而和管家先生私奔沒兩年,那位管家先生被受傷的男主給咬了,因為偷渡人間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班底的男主咬了管家先生還不夠,直接就把那位管家先生也變成了他的後裔——當然沒有爵位,甚至於算不上是後裔,隻是用來使役的最低等血仆。恰好此刻那位二號女配小姐找來了,男主害怕暴露就把管家先生和二號女配一起帶走了。


    自此,管家先生和二號女配就在男主身邊常駐了,由於某些不可言說的原因,管家先生和二號女配逐漸生分了,很多事不願意二號女配小姐知道,也很多時候不願意再與二號女配親密的待在一起了。曾經豁出一切與管家先生私奔的二號女配小姐徹底失去了平常心,她與管家先生大吵了一架,徹底絕望之後轉而愛上了男主。


    對於這種騷操作,克裏斯汀娜也表示自己理解不能。


    二號女配愛上男主之後一改自己白月光女神的形象,總是對男主身邊的女主愛得拉冷嘲熱諷,譏諷愛得拉的出身,還給故意給男女主之間造成各種這樣那樣的誤會。這簡直可以說是惡毒女配本尊了。


    而男主忍受二號女配的原因在後來才透露,原來二號女配還有個玩德國骨科的弟弟,她的弟弟為了她的安全甘願被男主轉化使役,然後被派去執行一個據說很重要的計劃了。


    這位弟弟君大概是有幾分能力的,計劃很順利,男主才忍受了二號女配那麽久。當弟弟君的任務徹底完成後,男主毫不猶豫的把二號女配給吸幹了。


    二號女配死在了男主懷裏,當然這又給男女主之間造成了一場誤會,無愧於她“惡毒女配”的稱號,連死都能拿來再造成一場瓊瑤式誤會。


    克裏斯汀娜也是服了《血月戀歌》的作者了。


    他對她伸出了手。


    猶豫了幾秒後,阿娜絲塔西婭將手中的玫瑰放入了他那帶著白手套的掌心中。


    他們路過了王都大教堂前麵的廣場,廣場中央是一處水池。水池底部有許多的銀幣,這每一枚銀幣都承載著許願者的希望。


    埃爾文帶她來到了水池邊,她看著他帶著白手套的手一片一片的扯去手中玫瑰的花瓣,然後將它們全部棄在了水中。中央水池連接著王都外的那條河,這些還飄浮在水麵上的玫瑰花瓣明天也許就不會看見了。


    處理完玫瑰花後,埃爾文便在水池旁靜靜的站著了,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那雙灰紫色的眼眸映入了陽光,竟像是有些微光在其中流淌一般。


    [小姐,許個願吧。]


    他向她伸出了手,在他的掌心中,一枚銀幣靜靜的躺著。


    她接過了銀幣,然而卻沒有將其投入水中,她看著手中的銀幣,似是在自問:


    [我的願望?]


    她的願望是什麽?她自己都不清楚。


    但看著手中那枚銀幣,她最終還是將它投入了水池中,似模似樣的許了個願,埃爾文就站在她身邊看著她,什麽也沒問。


    大概許願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對未來的期許,所以莫名的,她感覺自己的心情又明朗了幾分。


    …………


    自那日散步後,阿娜絲塔西婭便感覺自己麵對埃爾文有了一種很難說清的心情。雖然他們依舊和曾經一樣沒有多少交流,但很多時候,她會不知不覺的以目光去尋找埃爾文,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埃爾文很忙碌,他有時候站在大廳安排其他仆人的工作,有時候拿著園藝剪在花園裏修剪著多餘的枝丫,還有的時候在馬車上準備駕車……


    偶爾他會注意到她的目光,然後隻是禮貌而平常的向她點點頭,沒有話語。從他那張宛若麵具一般的臉上,阿娜絲塔西婭看不出任何的脾氣。


    …………


    時間一天天過去,她與埃爾文之間似乎多了什麽,也似乎什麽也沒有。


    母親對花園不太滿意,便讓埃爾文重整花園,至於種什麽樣的花,都讓他自行決定。這是個大工程,至少阿娜絲塔西婭看見全天之中,埃爾文有大半天的時間都待在花園裏。


    因為她的房間陽台正對著花園,所以很多時候她都能在陽台那邊看見埃爾文。看見他換掉了常穿的黑色燕尾服,脫下了白手套,認認真真的侍弄花草。


    他偶爾也會抬一次頭,使那雙灰紫色的眼眸與她對上。每當這個時候,阿娜絲塔西婭便會默默的將目光移開幾分。


    …………


    花園重整完成後,阿娜絲塔西婭在陽台上向下觀望,便已經很少能夠捕捉到埃爾文的身影了。埃爾文重整後的花園還是一片蒼鬱的青色,花期未到,它們還未開花。


    阿娜絲塔西婭不知道埃爾文在花園裏種了什麽花,不過想來以他對母親的了解,大多會是鬱金香,百合,還有香石竹,火絨草之類花吧。


    漸漸的,阿娜絲塔西婭不再對花園投去過多的關注了,然而某天清晨拉開陽台的窗簾時,她才忽然發現花園裏的花都開了。


    正如她所想的那樣,埃爾文種了大片的三色堇和鬱金香,還有些許香石竹及火絨草作為點綴。然而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花。


    阿娜絲塔西婭窗台正對著的那個方向,能夠看見一大叢盛放的格拉斯玫瑰,埃爾文正好站在那片玫瑰之中,他拿著園藝剪低下頭正認真的修剪著玫瑰多餘的枝丫。


    大概時間太早了,還未到正式工作的時候,他雖然依舊是那身黑色的燕尾服,但是卻沒有戴那頂黑色的禮帽,頭發也沒有打發蠟向後疏去,隻是隨意的用緞帶係著,額前及鬢邊的碎發將他的臉修飾得柔和了幾分。


    他看上去比平常要年輕了幾分,或者說他本身的樣貌就不年長,隻是裝束的嚴謹使人感覺他的年齡偏長。


    埃爾文是個手中修剪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抬起臉看向了阿娜絲塔西婭的方向。他察覺到了她的目光。


    這一次阿娜絲塔西婭沒有移開目光,埃爾文也沒有,他隻是用緞帶將那些修剪下來的玫瑰紮成了花束,然後將那束花輕輕的放在了花園裝飾雕像的上麵。


    做完了這些後,阿娜絲塔西婭看見他的手抬起在頭上摸了摸,最後隻是撩了撩額前的碎發。阿娜絲塔西婭猜他肯定是想去拉頭上的帽子,可是他今天沒戴帽子,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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