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硯澤關上門的一瞬,喉嚨裏就湧出一股腥甜。


    他拿出手帕,連忙捂到自己唇上。


    那瓶紅色藥水注射進身體後,原來連碰女人的精力都沒有了。


    利少早就算計好了的吧!


    讓他隻能看著岑曦,卻沒辦法碰她。


    喬硯澤靠在牆邊,微微闔上眼斂,緊繃的下顎線條一時間緊繃得厲害。


    過了將近一分鍾,喬硯澤才直起身。


    他朝緊閉的大門看了一眼,垂在身側的雙手收緊,不再過多停留,大步離開。


    ……


    岑曦從地上站起來,坐到沙發上。


    他之前坐過的位置。


    上麵仿佛還殘留著他的氣息,他的溫度。


    她想不明白,迴到都城後,他態度為什麽若即若離的。


    甚至,今晚還說出了到此為止的話!


    岑曦將腦袋靠到沙發背上,長發拂到頰畔,擋住了她小臉上的神情。


    不能再去想了,越想,越抓心撓肺的。


    ……


    喬硯澤親自開車迴喬宅。


    他身體的情況,他找白夜看過。


    白夜說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碰上利少,他拿出來的都是看家本領,那種藥水,是犯罪集團特製的,除了利少和集團內部的人,就算是神醫,也難以研製出解藥。


    他命不久矣,何必再耽誤人家好姑娘?


    喬硯澤眼眶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他猛踩油門,加快車速。


    開到一個紅綠燈路口,車速太快,他沒能及時停下來。一個身影纖細的女人從馬路經過,車子險些撞到她。


    顯然,女人也被嚇了一跳。兩膝一軟,跌坐到了地上。


    喬硯澤雙手握著方向盤,腦袋放空了幾秒,反應過來,他推開車門,匆匆下車。


    被撞的女人,有著一頭很黑很直的長發,乍一眼看去,有幾分岑曦的影子。頭發遮擋住了臉,喬硯澤看不清她的樣子。


    她穿著一條齊膝長裙,摔到地上,白皙的膝蓋破了皮,出了血。


    從衣著上來看,是個樸素的人。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喬硯澤話沒說完,女人突然抬起頭,看到映入視線的那張臉,喬硯澤愣了幾秒。


    女人生了一張冷豔的臉,精致美麗的五官,線條漂亮的臉型,眼梢微微上挑,帶著天生的媚。


    喬硯澤和女人四目相對。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對視了許久。


    “清岩?”


    “硯澤哥?”


    “你怎麽在這裏?”


    “你怎麽在這裏?”


    兩人異口同聲。


    喬硯澤撫了下額,“你沒事吧?”


    女人臉色有些蒼白,她搖了搖頭,“我沒事,好巧,這麽晚了,居然能遇到你。”


    喬硯澤扶著女人從地上站起來,畢竟摔到了膝蓋,陡地站起來,她還是疼得吸了口冷氣。


    “我送你去醫院。”


    “硯澤哥,沒事的,一點小傷。”


    聽到清岩的話,喬硯澤皺了皺眉。


    清家以前和喬家是世交,他和清岩訂過娃娃親,清岩是清家的掌上明珠,磕一下碰一下都會讓清家二老疼上半天的。


    後來清家移民去了國外,這些年,一直沒有過聯係。他和小櫻在一起的時候,母親就常拿清岩和小櫻作比較。


    清岩雖是大家閨秀,但她知書達禮,為人謙遜,不驕不躁,比同齡女孩要成熟許多。


    那個時候,她戀上一個比她大十歲的男人,清家不同意,她便成了不婚主義。


    清岩堅持不去醫院,喬硯澤也不好勉強,替她打了輛出租車,待她離開後,他才上車。


    ……


    岑曦是在鬧鈴聲中醒過來的。


    昨晚失眠了許久才睡著。


    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她發了會兒呆。


    起床,洗漱,收拾好行李,她坐車前往機場。


    再一次飛往瑞士,她心中情緒複雜。


    漫長的飛行過後,岑曦到達目的地。


    到了機場,岑曦先去了酒店,第二天前往銀行。


    找到了姐姐所說的張經理,確認過身份後,張經理將一張存折以及保險箱鑰匙交給她。


    岑曦到保險箱看了一眼,裏麵的金銀首飾幾乎閃瞎她的眼。


    存折上的數字就已經足夠驚人,加上金銀首飾,姐姐可以算得上一個小富婆了。


    這些錢,都是姐姐冒著生命危險掙來的。她不會亂用。


    岑曦沒有動保險箱裏的東西,隻拿了存折。


    前往醫院,做了一係列檢查,醫生說她的左耳做手術的話,有望恢複。


    但任何手術都有風險。


    若是手術失敗,她將永遠變成一個聾子。


    岑曦才二十來歲,心裏不是不害怕。


    她朝醫生點了點頭,“確定手術。”


    醫生讓她簽了手術單,明天就可以做手術。


    走出醫生辦公室,岑曦看著人來人往的醫院,生病的人幾乎都有最親的人陪著,隻有她,形單影隻,走出醫院,陽光下她的影子顯得無比孤單落寞。


    人在最需要依靠的時候,總想有一個肩膀可以靠靠。


    ……


    一輛黑色轎車裏,後排坐著一個衣著精致考究的男人。


    男人的眼睛,一直盯著從醫院走出來的女人。


    她眼底裏的脆弱,孤單,都落入了他眼中。


    “少爺,既然你擔心岑小姐的手術,為什麽不陪著她呢?”前麵開車的大左不解的問道。


    喬硯澤修長削瘦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薄唇裏情緒不明的吐出,“為她好,就不能再給她希望了。”


    大左越發不明白了。


    為她好,不是要將她留在身邊細心嗬護嗎?


    ……


    第二天下午。


    岑曦手術的時間。


    她跟在護士身後進了手術室。


    幾乎在她進去的一瞬,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就出現了。


    他站在手術門口,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的守在那裏。


    手術室裏的岑曦,聽著護士的安排,躺到手術台上。


    兩隻素白的小手,不安的交握在身前。


    她睜著眼睛,看著還沒有打開的手術燈,緊張到血色褪盡的雙唇緊緊抿著。


    主治醫生走過來,看了一眼岑曦,語氣溫和的道,“別害怕,閉上眼睛,馬上要打麻藥了。”


    岑曦緩緩閉上眼睛。


    岑曦在手術室裏多久,喬硯澤就在外麵站了多久。


    直到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他才沉步離開。


    岑曦手術很成功,她已經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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