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說著,沈天一的經紀人突然走過來,“天一,剛剛《聽風》的劇組給我打電話,今晚有個研討會,讓你必須得出席。”


    沈天一眉頭微微一皺,“今天?”


    “嗯,我剛剛已經說過了,今天你有點事,但是對方強調了,今天必須去。”


    沈天一看了看腕表,時間才七點過一點。


    然後他低頭看向旁邊的錢真真,“真真,你一個人在這裏行嗎?”


    “沈大哥,我能行的,你有事先走吧。”


    “那好,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和錢真真辭行之後,沈天一又去一一和會場裏麵其他人辭行。


    沈天一離開之後,她身邊又被其他人占領,總之一整晚,她都沒有消停過。


    大概晚上九點,一直坐在角落沒有搭理人的顧衍站了起來,一步步朝著錢真真的方向走來。


    “可以走了嗎?”


    顧衍走到她身邊站定,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話。


    錢真真狐疑地抬頭看他,“顧衍,我剛剛不是和你說清楚了嗎?”


    “嗯,”他應了一聲,然後補充了一句,“我送你迴家。”


    錢真真的眉頭微微擰了一下,她說了那麽多,這個男人依舊我行我素的。


    “顧衍,我以為我剛剛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她糾結著組織語言,想要說得更清楚一些。


    顧衍卻開口道:“嗯,你說得很明白,但和我送你迴家並不衝突,畢竟現在很晚了。”


    其實錢真真覺得九點鍾並不晚,顧衍卻一意孤行,伸手抓著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顧衍,你鬆開我。”


    顧衍走到大門外,才停下腳步,迴頭看她,黑眸裏映射著她的影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別忘了我們是朋友,天晚了,我送你迴家難道也有錯?”


    錢真真一呆,顧衍說得沒錯,他幫過自己那麽多,而且迴國之後,這些人主動要她的藝人去試鏡,不都是他的功勞。


    壓製住心裏那些翻湧的情緒,她點了點頭,“要走,我也先得進去和他們道個別,直接離開不太禮貌。”


    顧衍聽完,這才鬆開她的手,“五分鍾,快去快迴。”


    他的眼神讓她心發慌,不敢再看,轉身就走。


    在裏麵磨磨蹭蹭地告別了五分鍾,錢真真才走了出來。


    她很想告訴顧衍說不用送了,她怕和他在一起久了,她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她走到顧衍身邊,“顧衍,其實真的不用你送的,我自己打個車就能直接迴去,免得你還要繞路。”


    顧衍看了她一眼,“走吧。”


    直接把她的拒絕給忽視了。


    錢真真深吸一口氣,好吧,他們至少還是朋友。


    邁步跟上顧衍的節奏,卻沒有注意到旁邊男人微微勾起的嘴角。


    上車之後,錢真真沒有說話,扭頭看著窗外。


    車子緩緩啟動,顧衍也沒有吭聲。


    興許是他坐在自己的旁邊,錢真真覺得空氣都變得灼熱,幹什麽都覺得不對勁,身體僵直得有些難受。


    “那些花你喜歡嗎?”


    “什麽花?”錢真真正在放空,突然聽到顧衍問話,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


    “我讓人送到你辦公室的花,難道沒收到?”


    “是你送的?”錢真真驚訝地微瞪著眼睛。


    不對呀!她明明看過卡片,是慕容川送的呀!


    “怎麽?你沒看卡片?”顧衍一邊開車,一邊扭頭看了她一眼。


    她是看了卡片的,不過好像就第一天看了,後來送去的花,她都沒看,分給了別人或者丟了。


    不等她迴答,顧衍又說道:“不喜歡玫瑰的話,就換一種花。”


    錢真真抿了抿嘴,“顧衍,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我們還是做朋友比較自在。”


    顧衍一腳刹車踩下去,車子停在了路邊,海風微微地吹來,揚起了錢真真的發絲。


    錢真真扭頭,和顧衍的視線撞在一起,她有些心虛地說道:“怎麽停下來了?”


    顧衍的目光定定地鎖住她,“真真,你說的我會努力去做,但是從我再次求婚開始,我就沒打算和你做普通朋友。”


    嗡……


    錢真真覺得腦子轉不動了,全都是顧衍那句“從我再次求婚開始,我就沒打算和你做普通朋友。”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車子停在她所住的小區外麵。


    “需要我送你上去嗎?”


    顧衍沒有緊逼她,還是給了她一定的空間。


    “不用了,謝謝你,那我走了。”


    錢真真打開安全帶,拉開車門,下車,一氣嗬成,一眨眼就進了小區。


    顧衍一直目送她進去,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很想送她上樓,順便去她租的房子裏坐坐,培養一下感情。


    但是這丫頭現在明顯還在排斥,他怕自己逼得太緊,會起反作用。


    沒關係,時間還長,前麵三十年都那麽過去了,他後麵還有大半輩子的時間和她慢慢耗。


    錢真真一口氣衝迴家,心還在胡亂地跳動。


    顧衍那話是什麽意思?


    他送自己花,還說不打算和自己做普通朋友,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可顧衍是個gay。


    這麽一想,她稍稍冷靜了一點,或許,他的意思隻是說想要自己嫁給他做同妻呢?


    她起身走向洗手間,打開了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澆了幾捧冷水,然後告訴自己要冷靜。


    錢真真,你不要胡思亂想,想得越多,陷得越深,最後痛苦的是你自己。


    上一段感情,你好不容易才走出來,難道又要去嚐試一遍那樣的痛苦嗎?


    心情逐漸平複下來,她告訴自己,顧衍隻是想娶自己,並不是對自己有什麽意思。


    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她洗完臉迴到客廳,立馬就拿出手機給薑珊、黃藝博以及楊曼琳打電話。


    接下來的試鏡有很多,但他們三個咖位不同,很多試鏡不能一起參與。


    安排好了工作,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洗完澡躺在床上,顧衍的臉,還有他專注的眼神再次浮現在腦海裏。


    她立馬抓起被子蓋在自己頭上,警告自己:錢真真,你一定不能找死!


    第二天早上起床,按著約定時間來到了公司,黃藝博已經在她辦公室等著了。


    “錢姐。”


    短短的時間,黃藝博已經接到了不少的電視劇,電影,還有廣告代言,綜藝節目。


    按這種速度發展下去,估計不出半年,他就能夠躋身一線小生的行列,所以黃藝博現在是打心裏服氣的。


    “你來得挺早的,薑珊和曼琳還沒來,那我先和你聊聊。”


    黃藝博拖開辦公桌對麵的椅子,“好的,錢姐。”


    錢真真也跟著坐下,將包裏的筆記本拿了出來,然後翻開說道:“今天我是想和你討論一下,你未來的發展道路。”


    “嗯,我聽,您說。”


    “是這樣的,我有兩套方案,至於最後怎麽決定,看你自己。”


    錢真真開始將為黃藝博打造的兩條發展路線告訴了他,一條就是先通過綜藝來提升名氣,還有一條就是實力低調派。


    現在的娛樂圈都需要一個人設,人設不能輕易改變,比如一個低調努力的人,就不能出現和她相悖的行為模式。


    而一個活躍的人,也沒辦法讓他去賣一個低調踏實的人設。


    黃藝博聽完,皺眉思索,沒有立馬吭聲。


    錢真真也沒有打攪他,低頭用筆在筆記本上記錄一些剛剛聊天時候靈感閃爍的點。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筆尖劃動紙張的聲音。


    突然地,房間門被人敲響。


    “進來。”錢真真頭也沒抬地說了一聲,她以為是薑珊和楊曼琳到了。


    接著有人推門進來,錢真真正要讓他們隨便坐,結果聞到一股花香。


    她立馬抬起頭來,看到這幾天熟得不能再熟的男人捧著一捧鮮花。


    “錢小姐,您的花。”他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


    錢真真看到了,今天不再是玫瑰,而是鬱金香和幾種顏色的薔薇。


    她的心像是被敲了一下,她知道這兩種花的花的花語。


    鬱金香代表了愛的誓言,永恆的愛,無盡的愛。


    而薔薇,也表達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意願。


    她冷冷地看著那捧鮮花,心裏咚咚亂跳個不停:顧衍,我明明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沒有愛情的婚姻我不要,你現在送這些花來又是什麽意思?


    黃藝博體貼地站起來,笑道:“錢姐,這花我幫你插起來。”


    等她迴過神來的時候,一束特別漂亮的花已經插在了花瓶裏麵。


    她想到了昨天說過的卡片,她站起身,從花束裏麵將卡片取了出來打開。


    上麵出現了一行飄逸的漢字:它們所表達的就是我想說的。


    錢真真臉有些熱,門外又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薑珊和楊曼琳都到了。


    “嗬,真真,最近走桃花運了,前段時間天天一捧玫瑰,現在又有人想和你求婚嗎?”楊曼琳打趣地道。


    咳……


    錢真真掩飾地咳嗽了一聲,直接生硬地轉開而來話題,“你們在旁邊稍微坐一下,我和藝博先把這裏說完。”


    說著,示意黃藝博重新坐下。


    黃藝博也已經思考好了,“錢姐,我覺得我還是選第二條路吧,我更喜歡潛心演戲。”


    黃藝博的年齡不大,但是人很沉穩,選第二條路,倒也沒有出乎錢真真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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