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夜是不是去青樓了?”韓雪泠意味不明的問道。


    她的話一問出,沈思敬怔愣了一下,酒醒了一半,前段時間同僚邀請,不好拒絕,去了幾迴,迴來後趕緊換衣服才來找她,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今天酒喝多了,迴來就直接來找她,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那些花娘幹嘛擦那麽多的香粉,他什麽也沒幹,還是染上一身腥,於是賠笑道:“雪泠,同僚邀請,我不好拒絕才去的,我可以發誓,什麽也沒幹。”


    看著眼前的笑臉,她知道自己應大度一點,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也不是不知道他的稟xing,現在已經收斂很多了,可是,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思敬,我想你還是迴ri惲院住一段ri子吧。”她需要時間來疏理一下自己的感情,現在看到府裏那十個怨婦,就讓自己心驚,遲早會步上她們的後塵,一年的專寵不代表什麽。


    “雪泠,你這是幹什麽?我不是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你還要鬧?”沈思敬不禁氣惱的道。


    “我不是鬧,隻是想冷靜一下,我讓青鸞收拾一下東西等會送迴ri惲院去。”韓雪泠正準備走出房門讓青鸞進來。


    沈思敬一聽她的話就火氣往上升,都已經給她賠罪了,為什麽還要拒絕?沉了下臉,上前抱著她倒向床鋪,硬扯開她的衣衫。韓雪泠沒想到如今他還想來硬的,心下著惱,冷然的想推開他。


    沈思敬一把抓著她揮舞的雙手,雙眼發紅的硬是撕扯著她身上剩餘的衣服,沒多時她就不著寸褸,覺得一股冷意向自己襲來,看著身上之人那帶點粗蠻的動作,不禁停止了掙紮,動也不動的看著上方的人道:“沈思敬,如果你想讓我恨你,那你就做下去吧。”


    她的話如一盆涼水澆了下來,瞬間澆息了燃燒的火焰,趁著他正在發呆,她推開他,拉過絲被卷起自己的身子。“雪泠。”迴過神來的他上前yu拉迴自己的妻子,可是卻被她閃過。“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你又拒絕我,我絕不會如此做。難道一年了,還不能說明我對你的在意嗎?”


    他的懊惱落入她的眼裏,可是剛才的行為已經讓她極端不舒服,於是冷冷的道:“思敬,你還是迴自己的院落吧,我想要靜一靜,想一想。”


    “你!”怎麽好說歹說她還是這樣啊,就不能理解一下他嗎?伸手撥了撥頭發,道:“雪泠,別動不動就趕我走,這樣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韓雪泠什麽話都不想再說了,倒頭睡在**,背著他。


    沈思敬看著那寫滿了拒絕意味的背,氣惱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放話道:“趕我走你可別後悔,要留我的女人多得是。”說完,大踏步的走出去。青鸞在外間看到候爺一臉不爽的走出去。擔憂的進了小姐的房中,隻看到一地的破碎衣服,忙道:“小姐,到底出了什麽事?”


    “沒事,青鸞,收拾一下就去休息吧。”韓雪泠依舊那樣躺著道。


    青鸞趕緊把碎衣拿出去,小姐的脾氣很倔,現在去問可能會適得其反,與候爺好好的,怎麽就吵架了呢?


    韓雪泠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寒意了,盛夏的夜晚為什麽會如冬天般寒冷?看來真是自己錯了,讓那個男人上了她的床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是在吃醋嗎?翻了個身躺平,覺得口裏有著苦澀的味道,伸手抹了抹,居然流淚了。自嘲一笑,自娘死後,她已經不知道淚水是什麽味道了?原來很苦,很苦。


    覺得心口苦悶,也許喜歡就是一種在乎的情緒,她因為在乎他才會對他的行為惱怒吧,恨恨的捶了一下床板,女人真是軟弱的生物,為了一個男人,就讓自己傷心難過。年少時以為梅花樹下就是愛情,失去時會傷心會痛哭,可是現在才知道愛情是一種可以刻入骨血的東西,因為他的一句話就會心痛莫名。


    她怕,怕自己變成母親一樣的人,怕自己變成那十個怨婦,找不迴自己的方向。


    晚風將沈思敬的酒意都吹醒了,那個女人真是讓人氣惱,他那樣放下一個大男人的尊嚴,她還要拿喬?ri惲院的下人看到深夜候爺進來都嚇了一跳,自從候爺在chun暉院留宿後就一次也沒有迴來過自己的院落。


    看著下人驚訝的臉孔,他大喝道:“幹什麽,還不快去備洗澡水。”那群下人趕緊作鳥獸散。


    泡在熱水裏,身體是舒服了,可是心裏很難受,不知道她會不會難過?轉而又想,那女人哪會知道難過兩字,隻會一味的拒絕他。站起穿好中衣,正迴到自己的寢室,就見表妹馮若蘭隻著一件紗衣的看著他。


    她的消息真是很快,有點不屑的看著她那媚態,韓雪泠的媚在骨子裏,在他開發她的身體時不經意的綻放,而這女人的媚隻是一種表麵的功夫,刻意而為之,讓人做嘔。


    “夜深了,表妹還是迴去休息吧。”他躺在**朝她道。


    “表哥,讓若蘭來服侍你,好嗎?”她嬌笑著上前*的撫摸著眼前偉岸的胸膛。前些ri子娘告誡過她,要找機會讓丈夫再迴到她的**,要不然就準備守活寡吧。那時她還哭著說:“難不成那個女人就可以一輩子不讓表哥親近別的女人?”


    娘鄙夷的道:“她是正室,就算她霸著候爺,你也無話可說,當初娘怎麽跟你說來著,就說這妾不好當,你不信,現在可看到了,守了近一年的空房,有什麽意義?再說你至今連個孩子也沒有,候爺其他的妾至少還生了孩子,若蘭,你有什麽?”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她掩麵痛哭。


    娘心軟了,坐在**抱著她道:“別怪娘說話難聽,這府裏是誰當家做主,你我心裏也明白,不過她也不是沒有弱點,天下沒有不吵架的夫妻,現在好不代表會好一輩子。”


    “那娘有辦法?”她雙眼充滿希望的望著母親。


    “等。如果他們之間一有吵架,你就要趁虛而之,去ri惲院買通幾個仆人當你的眼線,才能第一時間知道他們不和。還有就是你的肚子要爭氣,盡快懷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時候表哥寵著她時也沒懷上,現在要懷恐怕沒有那麽容易。正在思索間,又聽娘說:“那個女人也是沒懷上,看來她是生不出了,結婚十一年無所出,確是可以成為休了她的理由。”


    “娘,表哥會休了她嗎?”她充滿希冀的問。


    “若蘭,你想那麽長遠幹什麽,現在最要緊的是把丈夫的心抓迴來。”娘的語氣又充滿了她不喜歡的傲慢之氣,可是娘還是說對了。


    沈思敬冷眼旁觀著她的*,自從近了妻子的身,就很難能讓人挑出他的**,果然,馮若蘭的撫摸沒有讓他動情,伸手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衣內抓出來,道:“夜深了,你迴去吧。”


    馮若蘭哭道:“表哥,你為什麽要那樣對我?若蘭愛你啊。”不顧一切的上前抱住他。


    皇宮,宣章宮。


    chun曉服侍著榮貴妃躺到**,有點不屑的道:“娘娘,現在那昭陽公主都成了皇宮裏的可憐蟲,人人都同情她。”


    “本宮知道,可這沒有什麽用的,chun曉,現在陳國大局已定,那丫頭隻是適時的選擇了退讓,她也自知與宜兒相爭,是爭不過的。”榮貴妃調整了一下枕頭的位置,皇帝今晚點了幾名新進宮的禦女服侍,是不會來她的寢宮。


    “奴婢舍不得昭平公主那麽快出嫁。”雖說公主有點任xing,可是娘娘見公主總會眉開眼笑的。


    “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榮貴妃笑道。隔著紗帳看到chun曉退了出去,屋內瞬間暗了下來,從枕頭下摸出了那枚血蓮玉佩,娘愛了生父一生,父親又愛了娘一生,愛情可以說很美,也可以說很殘酷。“娘,爹,你們要保佑宜兒一生順遂。”女兒的xing子易惹事,看來往後還是得好好勸勸。


    走在深夜的宮道上,皇甫子衿拉了拉身上的披風,夜晚雖然有風,還是披上披風較為妥當。


    月嬤嬤輕推開關閉了很久的宮門,先進去後即讓開到一旁,皇甫子衿輕踏進來,這裏的一草一木還沒有轉變,仿如記憶中的那般,隻是在月光下閃著銀sè的光澤。輕撫摸了一下那褪了sè的紅柱,幼時她常躲在紅柱之後戲弄著侍女。


    “奴才參見公主。”一聲太監特有的尖細的聲音喚迴了她的心神。迴過頭來笑道:“劉總管。”


    劉無庸沒想到太後臨終會將宮裏的人脈都交給這個年輕的公主,當她持著太後信物之時,他才相信。自己不是什麽好人,可是對太後這個提攜人卻是感恩不盡,況且榮貴妃從來沒有把他放入眼中,自然要為自己找個新主子。“公主宣奴才來有何事?”近ri這公主的流言不斷,聖上的恩寵ri漸。


    “劉總管還記得容嬪嗎?”皇甫子衿望著他道。


    容嬪?這個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女人,公主提她是何意?“那年她是得了失心瘋行刺皇上才被處死的。”


    “劉總管,本宮希望你再去徹查一下容嬪的死因。對了,當年執行容嬪絞刑的那幾個太監在哪?”皇甫子衿想人之將死必然會留下一些珠絲馬跡。


    劉無庸皺眉道:“奴才要去翻查一些檔案才能稟報公主。”


    “劉總管,宮裏是什麽環境,你是宮裏的老人,都明白的。太子如若登基為帝,榮貴妃就會一手遮天,劉公公這總管的位置隻怕也要坐到盡頭了。”皇甫子衿笑道。


    看著那沒有直達到眼裏的笑意,劉無庸背脊一涼,看來太後娘娘的選擇沒有錯,遂恭敬道:“奴才會盡心為公主辦事。”


    “劉總管在宮裏一輩子了,真的相信容嬪得了失心瘋?依本宮看,當年之事必有蹊蹺。”


    劉無庸低下頭來迴憶當年之事,宮裏的流言信不得,而且後妃之中多有爭寵,容嬪之死確有可疑之處,隻是當年認為她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妃嬪,他也就草率行事了。遂道:“奴才會盡快給公主一個答案。”


    “那總管就辛苦了。他ri如果本宮得了好處,也必少不了劉總管一份。”皇甫子衿拉上自己的披風,笑道。


    “奴才恭送公主。”劉無庸恭敬的行了一禮。


    目的已達到,她旋身離開這座昔ri帝王恩寵時為母親建造的宮殿,會選擇在這裏見劉無庸,就是想讓母親知道,她正在找尋當年的真兇為她洗冤。容嬪看起來與母親八杆子打不著,但隻要有一絲絲的希望她都不會放棄的。


    隆德八年的中秋之夜她究竟撞見了什麽?在這皇宮裏,是誰想要她死?皇甫子衿至今還記得月夜下那個慌張的背影。


    威遠候府。


    馮若蘭難堪的看著那推開她的男人,喊道:“表哥,你不覺得對若蘭不公平嗎?”


    沈思敬嘲諷的笑道:“表妹莫是忘了我曾問過你會否後悔,你是怎麽答的?既然你都不愛惜你自己,又如何讓我愛惜?”


    馮若蘭沒想到第一次他親近她時,居然是帶著諷意的,心碎的哭道:“表哥,若蘭愛你,你如果不愛我,當時又為什麽要抱我?”


    “若蘭,讓我來告訴你男人的心思,送上門的女人很少有男人會拒絕的,我也不例外。”他邪魅的一笑。


    他的話讓她重新有了希望,上前厚著臉皮的抱住他:“那現在表哥為什麽又不要我?”


    是啊,為什麽?沈思敬一笑,從沒有像此刻般洞察自己的心思,隨即明悟道:“因為我現在心有所屬啊。”原來他的心早就失在那個狠心的女人身上。


    “表哥。”她難以置信的叫著,“你喜歡上那個女人了。”


    “不許叫她那個女人,她是我沈思敬的妻子。”他表情一變,兇狠的道,隨後甩開她的手,套上外衣,抬腳往外走。


    “表哥,你要去哪裏?別拋下若蘭。”她不顧一切的從背後抱住她。


    沈思敬卻一把推開她,笑道:“當然去找讓我失心的女人。”獨留下馮若蘭淚流滿麵的站在原地。


    沈思敬從沒有感到那麽輕鬆,原本隻是喜歡而已,直到今天他才確信自己是愛上她了,她惱,沒關係,他來哄,她如果不愛他,這好像就關係大了點,不過她肯介意他的舉動,不就證明她也是在意他的,唇角微微一浮,他有信心讓她愛上他。


    ri惲院的下人看到候爺一陣風般的迴到院裏,又一陣風般的衝出去,那幾個向馮若蘭通風報信的人都縮了縮脖子,看來這十姨娘是徹底的失寵了。


    韓雪泠了無睡意的躺著,心裏卻在想他現在八成醉倒美人膝了,以前不了解,同房近一年隻要不是天葵來了,她就得應付他那強烈的需求,自嘲一笑,韓雪泠,你終究隻是個世俗的女人。


    翻了個身子,不去想了,閉上眼正想入睡,卻驚覺有人抱住自己的身子,手往絲被裏探去,撫上她光潔的*,糟,之前隻記得想心事,都忘了穿上衣服,心一驚,難不成府裏有采花賊?正yu大喊,可是那熟悉的味道一傳來,她放心了,是她的丈夫。臉一沉,道:“你不是去找女人了嗎?”


    “雪泠,還在生氣?我那不就是氣話嘛?你幹嘛記在心裏。”他邊吻她潔白的背部邊含糊不清的道。


    她轉過頭來看著他的一臉笑容,道:“思敬,你要什麽?”


    他伸手輕撫了她的胸部,然後手一滑,指著她的心髒部位,收起笑容,正sè道:“雪泠,我想要你的——”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他頓了頓,鄭重的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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