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是深夜了,皇甫子佩好奇的看著車窗外的景sè,這一切對於她來說都十分新鮮,看著那些人來人往的街道,這就是市井小民的生活?


    皇甫子衿也像小妹妹一樣探頭看向窗外,雖不是第一次離宮了,可那次隨太後去淨水庵時,皇家出行自是要清理街道,並未曾見過熱鬧的街市。心思卻迴想到仍在宮裏的那一刻。


    快晚膳時,太後召他們兄妹三人前去用膳,太後的病體康複得不錯,雖仍服藥,可是已經可以按正常用飯了,想到這,心裏不禁有點冷笑,太後其實並沒有大病,可是為了梁王,卻不得不裝病。


    一看到他們到來,太後極度熱情的招唿他們落座,座上除了侍奉太後的皇後、威遠候夫人,自然還有梁王。


    梁王見到了哥哥,一臉的好奇,於是笑道:“這是成王吧?真是英雄出少年。”


    皇甫子皓並不認得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可是在這宮裏能上桌陪太後用膳,必不是一般的人。


    太後似乎看到了皇甫子皓的疑惑,遂帶點厭惡的說道:“這是梁王。”


    梁王?太後的親子?可是太後為什麽對待自己的兒子如此冷淡?再說他不是在封地嗎?什麽時候到了京城?雖說心中有疑問,可是現在不是能問的時候,於是上前恭敬的行禮問候道:“侄兒參見皇叔。”


    梁王似乎對太後的厭惡無動於衷,上前爽朗的扶起皇甫子皓,道:“都是自家叔侄,哪來那麽多禮數?”


    席間,太後與眾人說笑,惟獨沒有理睬梁王,梁王也隻是在一旁微笑著用膳,絲毫沒有受到冷落後氣忿的表情。


    太後笑道:“成王府在皇上下達旨意時就建好了,昭陽在哀家病重時極力的侍候哀家,真的是辛苦了。不如這樣吧,反正離花朝節還有兩ri,你們姐妹倆都隨成王出宮去成王府住上兩ri,如何?”


    皇甫兄妹三人沒想到有那麽好的事從天而降,忙謝恩道:“謝太後娘娘。”


    太後慈愛的看著他們,迴頭朝藍嬤嬤道:“藍嬤嬤,明兒個你去浣花閣向敬王妃傳哀家的旨意,就說是哀家做主放公主兩天假。”


    藍嬤嬤笑著應聲是。


    就這樣,她們都能隨哥哥出宮一趟,雖說隻有兩ri,不過也夠了。


    馬車抵達在一座王府的門口,皇甫子皓從馬上下來,親自打開車簾,把妹妹們都扶了下來。


    皇甫子衿一下馬車,就看到了王府朱紅sè的大門上的金sè門環在月sè下閃閃生輝,今晚月sè不錯,一抬頭也能隱隱約約的看到成王府三個燙金大字。


    一個身穿藍sè衣服仆人樣子的人走了出來,朝皇甫兄妹三人行禮道:“奴才是內務府撥來當成王府的管家,奴才名叫陳濟,見過成王爺、兩位公主。”


    每一個初開王府的王爺,內務府都會直接撥來一批下人,順便把主子在宮裏的物品都搬到王府去,這些幾乎已成定例了。


    皇甫子皓溫和的道:“陳管家勿需多禮,以後還有勞陳管家。”


    陳管家沒想到成王爺xing子如此溫和,一點主子的架子也沒有,當他被撥來這個府邸裏來時心裏還有點惴惴不安,不知成王的脾氣大不大?可看到是那麽溫和的主子,遂也綻開一抹笑道:“真是折煞奴才了,盡力侍候主子是奴才的本分。”


    皇甫兄妹三人在他的帶領下走進了成王府,成王府的建築還挺宏偉的,到處都透著一股新氣,紅漆鮮豔,而且鮮花也擺放得挺多。皇甫子衿看到那些盛開的鮮花,想到今年大旱,必有不少災民流離失所,他們身為上位者實不應大力浪費,正想出口讓陳管家把這花都撤下時,皇甫子皓就先開口了:“陳管家,以後王府裏不要擺那麽多的鮮花,有那個銀子擺鮮花,還不如多接濟一點災民。”他去了一趟衝州,那裏的景象讓他印象深刻。


    陳管家有片刻的怔愣,沒想到成王如此體恤下民,於是恭敬的道:“奴才謹記了,明兒個就命人把花撤下去,以後定不會再如此擺上鮮花。”


    “等這些花兒焉了之後,再撤去吧。”皇甫子衿道。


    陳管家又再度好奇的看著這位公主,初時他並不怎麽在意這兩位公主,看來現在要從新定論了,成王尚未成親,這公主自是有權在王府裏指手劃腳的,而且盛傳成王兄妹感情極好。


    “奴才謹遵公主的吩咐。”陳管家道。


    皇甫子佩好奇的打量著哥哥的府邸,比冷情閣大上不少,看來當王爺比當皇子好。


    深夜,皇甫子佩已唿唿大睡了,皇甫子衿卻沒有絲毫睡意,轉頭看到妹妹的睡顏在月sè下安然的樣子,內心深處有著一股*衝過。


    幫妹妹拉了拉被子,起身下了床,披上外衣,朝外走去,月sè下的王府一片祥和,那些下人幾乎都睡去了。循著記憶走到了哥哥的院落,朝裏走去,也許是換了地方睡不著的關係,她的哥哥也沒有歇下,正在月sè下用布擦著手中的寶劍。


    皇甫子皓感到有人正向他走來,遂迴頭一看是自家妹子,笑道:“衿兒還沒有入睡嗎?”


    “興許睡不慣床,了無睡意。”邊說也邊坐到了哥哥的旁邊。


    眼睛瞄了瞄,確定周圍的下人都去睡了,才慎重的再度開口道:“哥,不如我們進屋聊一會兒吧?”


    皇甫子皓看妹妹有話要說的樣子,臉sè也凝重了起來,其實他心裏也有很多問題,本想著找個時間與妹妹聊一下的,現在談也好。


    兄妹倆也不再在外坐著,而是起身往屋內走去。


    屋內比外麵要暗一些,可是有著些許月光的灑進,倒也能視物。皇甫子皓這間臥室沒有過多的裝飾,許是新王府也沒有來得及弄一些物品。


    沒有點上燈,就這樣坐在桌旁,皇甫子衿先開口道:“哥,知道太後與老靖遠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嗎?”


    皇甫子皓自不是傻瓜,梁王的臉一閃而過,隻因太後的態度,讓他內心裏不是十分確定自己想的對不對?於是試著說:“梁王?”


    皇甫子衿輕笑出來,她的哥哥果然不是呆子,竟也能觀察細致,於是就一五一十的把梁王進京前後的事說了出來,以及太後的病和自己的猜測。


    皇甫子皓越聽心越驚,有點失聲道:“那麽他們是想以我為幌子,實際上推舉的人是梁王。”


    “沒錯,如果不是在淨水庵的後門裏瞧見了梁王的背影,我也不敢做此猜測。如果哥在靖遠候府的支持下真能擊敗端王坐上皇位,隻會有兩個下場,一是被逼禪位於梁王,這還算是好的,另一個隻怕——”


    妹妹的話沒有說出口,皇甫子皓心裏也明白,那就是死。本以為能當一個太平王爺已是平生心願,卻沒想到此刻卻淪為別人利用的物品。冷汗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皇甫子衿自知這個消息太過聳動,哥哥一時難以消化,於是放寬心的道:“既然已知狐狸的打算,難不成我們會坐以待斃嗎?”


    “衿兒有好主意?”皇甫子皓帶點興奮的道。自己的妹妹有什麽本事,最清楚的莫過於他。


    “暫時沒有,不過如果必要,哥可能還要暫時出京避禍了。”皇甫子衿看著哥哥的表情,好笑著道。


    “衿兒說的有道理,不過出京也要尋著理由才能做。”皇甫子皓想想,妹妹的這個計策對於現在左右為難的時局來說是最好的了,既然鬥不過,那就躲吧。


    “哥迴來的一路上,必看到了泛京周圍的土地異常的幹涸,妹妹有一主意。淨水庵位於京郊附近,那裏的後山有一天然瀑布,衿兒曾爬上那座山上,從山頂看去,如果修水利工程能引那裏的水澆灌附近的千裏良田,雖不能完全解泛京的幹旱,可是就算杯水車薪,也能解一時之憂,也就少一點受災的百姓。”最後越說越感慨了。


    皇甫子皓一聽能引水暫緩旱情,自是萬分的注意,除了衝州的災情讓他動懷之外,更多的是幼年在冷情閣裏他也曾親自栽種過,自是知道農民靠天吃飯該有多難。於是道:“衿兒這主意甚好,我明兒個上朝就向父皇上書,現在是chun季,如果在一兩個月內抓緊時間修水利,可能還能趕得上農民栽種。”


    哥哥的興奮自是也感染到了皇甫子衿,不過她還是潑了一盆冷水:“且慢。”


    “為什麽?能早一天做就早一天。”皇甫子皓不明白的問。


    “此事哥不宜一個人上書,最好是能與端王溝通,讓端王來出頭,哥做附和的。”皇甫子衿道。


    皇甫子皓不甚明白的看著妹妹。


    頓了頓之後,皇甫子衿才又道:“端王是太子的有力人選,而且他的外公就是工部尚書,自個的外孫薦了主意,他必會極力的幫襯。更重要的是把風頭與功勞都讓與端王,能讓榮貴妃把注意力放到太後的身上,沒有注意到我們。而且還有個好處就是能與靖遠候府若即若離。”


    這一刻皇甫子皓不得不承認他的妹妹不再是小女孩了,與其說他是成王,不如說妹妹才是成王,不由得心裏不佩服,男兒也未必有她的心計之深。


    皇甫子衿有點好奇的看著哥哥,她臉上有什麽嗎?哥的臉sè有幾分不對,於是關心的問:“哥,怎麽了?”


    皇甫子皓笑道:“沒什麽,隻是衿兒真的長大了,不再是哥哥牽在手裏的小女孩。”


    皇甫子衿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我希望就算將來我七老八十了,哥還能牽著我的手,告訴我寒冬不再冷。”


    皇甫子皓想像到他老了的時候,拄著拐仗,牽著同樣要拄著拐仗的妹妹的畫麵,就不禁笑了出來。在這冰冷的世界一直都是他們兄妹三人互相取暖,才能繼續前行。


    翌ri,皇甫子衿從**爬起來的時候,皇甫子佩正睡得香甜,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公主,每到不用去浣花閣上課,就會賴在**舍不得起來。


    皇甫子衿有點壞心的捏著她的小鼻子喊道:“小懶豬,起床了。”


    “誰,誰在捏本宮的鼻子?看本宮不扒了她的皮。”皇甫子佩在睡夢中喊道。可是那隻捉弄她的手卻沒有停下,於是有點氣忿的睜開眼,一看卻是陌生的地方,姐姐正一臉好笑的看著她。於是她撒嬌道:“姐姐,有人膽敢捏著我的鼻子。”


    “是嗎?那佩兒認為是誰在捏著你的鼻子呢?”皇甫子衿開她玩笑的道。


    皇甫子佩不是傻瓜,一想就通,這屋裏就隻有她們倆,不是她的姐姐還會有誰?於是氣哇哇的大叫:“姐姐,你壞,是你,是你捏著佩兒的鼻子。”


    皇甫子衿好笑的一把把她拉了起來,拍拍她的小*道:“別鬧了,快點梳洗吧,不然王府裏的人該笑話有一個懶豬公主了。”其實她隻比佩兒年長三歲,可是長姐如母應該就是這種心情吧。


    皇甫子佩噘著嘴,跳下了床。皇甫子衿忙讓眾人進來服侍,這次出宮她沒帶半個宮裏的仆人,反正成王府也是有丫鬟的,也就湊和著用吧。


    用過早膳後,她帶著佩兒坐上陳管家準備的馬車,準備到城裏逛逛。其間皇甫子佩問道:“哥哥呢?我今兒個都沒有瞧見他。”


    “哥自是要去上早朝,難不成還學我們家的小懶豬睡大覺嗎?”皇甫子衿打趣道。


    “我不是小懶豬。”皇甫子佩不改幼時的習慣,依然如此的糾正姐姐的言論。


    大白天比夜晚要熱鬧,皇甫子佩透著車窗看向陌生的街道,那些賣菜的或是挑夫等她都極感興趣,從小生長在皇宮裏,她從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如此多姿多彩。


    皇甫子衿朝車夫吩咐了幾句,即坐迴車裏,看到小妹妹的眼中閃著驚奇的目光,自己也笑著搖搖頭。


    馬車停在一家米鋪的旁邊,皇甫子衿沒有走下馬車,而是掀開車簾,注視著前麵的米鋪。


    突然一個婦人拿著米袋來買米,進了鋪子後,問道:“小哥,這米現在賣到多少錢一鬥了。”


    “紀家娘子,你要是早點來,還是五吊錢一鬥的,可是隻是這一會兒的工夫,已漲了一吊錢了。”那個賣米的小廝說道。


    “啊?怎麽一會兒就漲了那麽多?”紀家娘子有點吃驚道。


    “你不知道嗎?現在老天都不下雨,今年的收成可能還差過去年,這米價也一天一個樣。”


    “天哪?這還讓人活不活,去年這米價才兩吊錢一鬥,可是今年卻一漲再漲。”紀家娘子真的感到無奈極了。


    “你還是趕快買吧,沒準等會掌櫃又來說要漲價了。”那小廝提醒道。大家都是討生活的人,能省還是省點吧,比不得達官貴人,他們不愁穿不愁吃。


    紀家娘子一聽他的話,也不遲疑趕緊拿出米袋,讓小廝給她量米,邊量還邊說:“唉,看來天天都得喝粥了,不然哪有多餘的錢買那麽多的米。”


    “你呀有粥喝就不錯了,聽我們掌櫃說,東家去收糧時,那些地方的人連粥也喝不上,土地都幹涸了,今年的糧價看來還要漲。”


    皇甫子衿在馬車上看著那家米鋪裏一個個來買米的人,那些人一聽到糧價又漲了,有罵老天的,也有罵娘的什麽都有,可是一副憂心的表情卻千人一麵。心情也越來越沉重。那個少年的話又在耳邊迴響:不過這天再不下雨,今年的糧價就會上漲,齊國那裏也是滴雨也沒有,看來今年隻有離國是不會鬧旱災了。


    看來今年會起戰事了,剛安靜了沒幾年的陳國邊界又逢多事之秋。


    皇甫子佩一迴頭看到自家姐姐專注的注視著前麵那家米鋪,有點好奇的也張望著,有什麽好看的嗎?隨著姐姐看了一會兒,她也覺得蠻有趣的,原來百姓之家買米是這樣的,難怪姐姐看得那麽入神。


    皇甫子衿看了一會兒後,吩咐外麵的車夫進來迴話,那車夫有點忐忑不安的掀起車簾,恭敬的看著公主。他隻是王府一個不起眼的小廝,今兒個陳管家讓他來給公主趕車,他還受寵若驚,公主啊,他這一輩子都沒見過身份那麽尊貴的人,而且那長相真是漂亮,不過不是他這等下等人可以觀看的,所以他都不敢抬頭看公主。


    “京裏最著名的米輔是哪家?”皇甫子衿問道。


    “稟公主,是麒麟米輔。”


    麒麟米輔?怎麽又是這麒麟二字,莫不是麒麟山莊的產業?皇甫子衿內心裏有點吃驚,不過迴想起藍嬤嬤曾說過麒麟山莊是天下第一商家,以布莊、米鋪最為出名。於是開口道:“那就到麒麟米輔去瞧瞧吧。”


    車夫也不敢遲疑,放下車簾,迴頭揚起馬鞭趕馬前行。


    皇甫子佩對於要去哪裏沒有意見,現在這京城大街哪兒對於她來說都是令人驚奇的。


    皇甫子衿一路都抿著唇沒有說話。馬車停在一處比剛剛那米鋪要大得多的店鋪前。皇甫子衿就掀起車簾瞧了起來,看到這家米鋪人來人往的,那些人都是大袋小袋的來買米,隻見到——


    “小哥,你這米還沒有漲價啊?還是賣五吊錢一鬥。”那個買米的人聲音裏充滿著歡喜。


    “是啊,掌櫃剛說今天不漲價,你要買就要快點了。”小廝勸說道。


    那人也不再遲疑,趕緊拿出米袋來,讓小廝為她裝米。


    看來這麒麟山莊的主人還有幾分良心,皇甫子衿想到。


    一輛馬車停在了麒麟米輔的麵前,小廝已是快速的上前去挑開車簾,讓主人下車。一個身穿白衣的翩翩佳公子從馬車上下來了,掌櫃也趕緊出來相迎:“少莊主,你來了。”


    “嗯,今兒個的米賣得怎麽樣?”那公子言道。


    “哎喲,不是我要說,今兒個買米的人都快擠破大門了,全京城的米鋪都漲價了,就隻有我們還賣五吊錢一鬥,少莊主,你看,我們是不是也漲價?”最後,語氣已是滿懷期待。


    “暫時就這樣賣吧。”那公子頗有良心的道。


    “哦。”掌櫃一臉的期待現在變成了苦瓜臉,少莊主也真是的,這樣賣要少賺多少錢啊?


    那公子目光隨處轉悠了一圈,卻與皇甫子衿的目光對上,皇甫子衿心一驚,是他?那個在淨水庵後山上萍水相逢的少年,還是那身白衣,他看到她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不過隨即臉上綻開了一抹笑容。


    皇甫子衿實在不想去搭理他,這人忒沒有禮貌了,剛想把車簾放下,吩咐車夫起車。那個公子就已近到眼前,那人端著一抹笑的看著她,笑道:“真是巧了,草民在此又見著公主了,難不成皇宮也缺米,公主是來買米的?”最後已是開起皇甫子衿的玩笑來。


    這個人,真是讓人生氣,皇甫子衿看著他那副無賴似的表情,有點氣不過,正想迴嘴,妹妹此時卻插嘴道:“你是誰?怎麽認識我姐姐?”


    那公子朝另一個有點小的女孩看去,隻一眼,心裏已有底了。最近京城人們談論最多的自是兩王的話題,一是梁王孝感動天,由封地迴京救母,薦神醫醫好太後;一是三皇子新近封成王,做為當今聖上的第二子,成王表現不俗。眼前這個小點的女孩必是成王的小妹皇八女昭仁公主。


    “我可不認識他,佩兒不要亂說話。”皇甫子衿冷下臉道,她與這種無賴似的人不相識。


    “公主說的話真是傷了草民的心,想你我曾有一麵之緣,公主怎的如此狠心。”那一臉的表情可以比得上唱戲的。


    皇甫子佩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這人真好玩。


    “要唱戲請到戲園子裏,我才沒空與你瞎忽悠,而且早已jing告過你,別公主公主的亂叫。”


    “他沒叫錯啊,姐姐是公主,要不然該叫姐姐什麽?他要不叫公主,那是要殺頭的。”小丫頭此時硬是攪了一棍。


    皇甫子衿心裏真是叫苦不已,妹妹什麽時候那麽喜歡與她唱對台了?迴頭卻見到那公子的臉上正揚起了傷心的表情,不過眼中的促狹之情卻被皇甫子衿看在眼裏。這人,真沒見過那麽不要臉的人。


    “不如兩位公主就到舍下一坐吧,也好讓草民的破屋蓬壁生輝。”那公子一臉的誠摯邀請。


    “不——”


    皇甫子衿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妹妹就一臉爽快的道:“好啊。”迴頭親熱的握著姐姐的手臂:“姐姐,不如我們去坐坐吧,佩兒還沒有到過民居呢。”


    “是啊,既然昭仁公主有此心,昭陽公主何不成全了昭仁公主的心願。”那公子又笑道。


    皇甫子衿真覺得自己居然被他快要激出火氣來,這人眼光真辣,僅僅兩麵之緣,他就知道她是昭陽公主,而她的妹妹是昭仁公主。不過也好,她就去瞧瞧這人到底是什麽人?


    於是牽著妹妹步下了馬車,即使心裏在冒火,仍沉穩的笑道:“那就打擾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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