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裏氣氛緊張,皇帝明顯的心不在焉,眾人也知道太後的病重讓皇帝無心國事。


    榮貴妃走進來時,看到正是這樣一副場景,那些權高位重的大臣看到這位寵妃的到來,隨即行禮道:“見過榮貴妃娘娘。”


    聲音震迴了皇甫俊的神思,他抬頭看到榮貴妃進來,隨即緊張的問道:“靜芝,是不是母後的病變重了?”


    榮貴妃唯有沉重的看著皇帝,點點頭,隨即皇帝已是飛奔出去,榮貴妃不敢有所逗留,也隨之而去。


    眾人麵麵相覷,看來太後真的要殯天了。靖遠候也顧不得那些大臣,也隨即往太後的壽安宮而去。太後是他的妹子,自幼兄妹的感情也頗好,他們上有長兄足以擔起家業,還有長姐貴為皇後,所以他們身上幾乎沒有任何的擔子,而妹妹也是溫良賢淑。誰會想到一夕之間,長兄戰死沙場,長姐難產而去,他成為了家族的繼承人,而妹妹就必須進宮為後成為侄子的繼母,妹妹進宮那天的情景他還曆曆在目,可是這樣一過就幾十年了,如今妹妹真的要去了嗎?


    壽安宮裏一片凝重,老靖遠候聽聞女兒病重,就快不行了,也一早就進宮了。皇後見著自已的娘家人,早已哭成了花臉,朝老靖遠候道:“爺爺,姑姑看來真的不行了。”


    老靖遠候不相信女兒就這樣走了,他又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嗎?昔ri長子與長女的死已令他揪痛了心,如今這個他虧欠良多的女兒也要走了嗎?


    看著病**無力躺著的身影,老靖遠候的內心有說不出的痛苦。


    隨著老靖遠候而來的靖遠候夫人,扶著悲痛的皇後坐迴了椅子上:“皇後娘娘,生死有命,太後娘娘如若見到娘娘痛哭,會不安心的。”


    皇後也是緊握住來人的手:“嬸母,姑姑會不會就這樣一病而去?”


    “太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靖遠候夫人安慰道。她與皇後並不太親近,皇後自幼失怙,都是養在婆婆那,後來婆婆往生後,這位靖遠候府的嫡孫小姐也長大了,自然也就與她培養不出什麽感情來。


    可是畢竟是一家人,她身為她的嬸母自是要安慰安慰於她。


    肚子微微隆起的昭元公主也在侍女的攙扶下進了壽安宮,皇後看到女兒進來,即哽咽的朝她說道:“芫兒,快迴去,太後娘娘正病著,你懷了孩子,自是不宜親近。”


    昭元公主頂著一雙哭紅了的眼睛道:“母後,兒臣聽聞太後娘娘快不行了,兒臣哪還坐得住,太後娘娘自幼就極為寵愛兒臣,兒臣舍不得她老人家。”


    “你的孝心太後娘娘自是感到了,聽母後的話,快迴去,你的身子禁不住的,如果真過了病氣,不顧大的可還有小的。”皇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靖遠候夫人也說道:“是啊,昭元公主還是聽皇後娘娘的,快些兒迴去吧。女人懷孩子都是小心翼翼的,出不得差錯。”


    昭元公主尚還要辨解,可是無奈母後已朝她身邊的嬤嬤使眼sè了,她也不得不在嬤嬤的架住下往室外走去,她知道母後是為她身子著想,可是躺在那兒的老人家卻是她尊敬的長輩,她又怎能舍她而去呢?


    “公主,你有這片孝心就足夠了,太後娘娘自是希望你**平安的,公主也莫要讓病重的太後娘娘為你憂心。”靖遠候夫人勸道。


    昭元公主惟有哭紅了一雙眼迴去自己的府邸。


    皇甫子衿在一旁看著這一家人之間的互動,太後的病牽掛了太多人的心,目光又轉迴了看著太後,難道太後這次真要去了?


    皇帝與榮貴妃相繼到來,滿大殿的人都跪下道:“參見皇上。”


    皇帝隻是隨意的擺擺手示意他們起來,徑自往太後的病床前走去,痛心的道:“母後。”一聲的叫喚帶了他太多的情感。


    “皇上。”榮貴妃在旁安慰著,扶著正在悲傷中的皇帝坐下。


    太後仿佛迴光返照般睜開了雙眼,就看到一屋子坐滿了她的至親之人,目光轉了一圈,又看迴皇帝處:“皇上,不用處理國事嗎?怎麽過來了?”


    眾禦醫看到太後醒來還很開心,可是那雙眼卻透露出了太後已是病入膏荒。他們又開始擔心自家的腦袋還能不能頂過明天?


    聽聞太後的問話,皇帝忙向前道:“母後,你見好點了沒有?”


    “哀家怎麽了?哀家還在夢中見著了先皇與姐姐,他們都朝哀家招招手。”太後慢慢的道。


    眾人一聽心就涼了半截,看來太後真是要不行了。靖遠候看著妹妹那枯稿的麵容,曾幾何時,記憶中如花般溫婉的妹妹已憔悴成了這樣。


    皇帝語帶泣音的道:“母後,你還要留在兒臣身邊,不會那麽快就去找父皇與母親,你要撐著啊,兒臣還沒有孝順你老人家,養育之恩未曾報,你可不要離開兒臣啊。”


    太後伸手摸了摸皇帝的頭,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啊。無力的說道:“哀家遲早要去找先皇的,皇上大了,不再是哀家抱在懷裏的孩子,你已是為人父的人,就快要當爺爺了,哀家也舍不得皇上,無奈先皇召喚,哀家不敢不從。”


    “母後。”皇帝已是不顧帝王威儀的哭了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眾人都感染了皇帝的哀痛,頓時,壽安宮裏哀聲遍地。


    劉無庸一路小跑的朝殿內走進,朝高其義招招手,高其義擦了擦眼角的淚,走了出來,道:“劉總管,有什麽事?”


    劉無庸自是知道太後快不行了消息,可是無奈這個消息具有爆炸xing,他也不得不稟報於皇上,於是隻有對高其義道:“高公公,梁王進宮了。”


    什麽?梁王?他不在封地好好的待著,什麽時候來了京城?還進宮了?於是臉sè大變的道:“消息是正確的嗎?你可知道?這種事可大可小,開不得玩笑的?”


    劉無庸一臉無辜的道:“現在是什麽時候?我怎麽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現在侍衛都擋不住他,可能就快到壽安宮了。”


    高其義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不再理會劉無庸,忙進去朝悲痛中的皇帝耳邊道:“皇上,梁王進宮了。”


    皇帝瞬間睜大眼睛的看向高其義,高其義接著又說道:“可能就快要到壽安宮了。”


    眾人都不明究裏的看著皇帝,是什麽消息令皇帝如此麵sè沉重?


    皇帝望向病重的太後:“母後,修弟從封地迴來了。”


    病**的太後無力的睜大了雙眼,嚴厲的道:“他怎麽敢?沒有聖上的召書,私離封地那是大罪,皇上定要狠狠的治他的罪,否則哀家去了也無顏麵對先皇。”說完,因為太過激動,太後猛咳了起來,一旁的皇帝與皇後已是猛順太後的背。


    “太後娘娘不要太過激動。”皇後沉痛的道。


    太後那一絲絲的生氣仿佛都隨著那個消息而帶去了。沒過多時,梁王已是衝到了壽安宮裏太後的寢室,兩旁的侍衛都攔不住他,雙膝跪地痛哭道:“母後,兒臣來遲了,母後,母後。”


    “你走!還不快走!哀家……哀家沒有……你這樣不孝的兒子。”


    梁王仍是痛哭流涕的朝皇帝與太後道:“皇上,臣弟擅離封地,還請皇上責罰,不過請皇上讓臣弟送母後一程,臣弟三歲即離開母後,沒有一天不思念母後,就讓臣弟盡一盡做兒子的心吧。皇上,臣弟求你了。”說完已是猛向皇帝磕了起來。


    “皇上……哀家……沒有這種不守規矩的……兒子,把他……抓起來……嚴重……懲處。”太後氣若遊絲的道。


    皇帝朝太後道:“母後,勿要太過動氣,修弟也是想要對母後盡孝而已,兒臣能體諒修弟的一番苦心。”


    梁王早已跪爬到了太後的床前,痛哭流涕道:“母後,孩兒去年在封地那聽聞你病重的消息,孩兒就開始茶飯不思,極為憂心,擔心著母後的*。孩兒就算冒著必死之心也要來見母後一麵,三十多年了,孩兒沒有哪一天不思念母後,請母後不要拒絕孩兒,讓孩兒在你麵前盡孝吧。”


    皇甫俊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一種怎樣的心情?皇甫修來了京城的消息,他早已知曉,隻是怕母後憂心,他才隱而不發。不過一個孩子憂心母親病況是人之常情,將心比心,三十多年未見母親一麵,又怎麽能不想念呢?母後也是一樣吧,隻是出於對他的愛護,母後才會拒修弟於千裏之外吧?


    正yu做聲的皇帝,卻見到太後指著皇甫修已是一口氣上不來了,於是他忙扶著太後,喊道:“快傳禦醫。母後?”


    梁王也喊道:“母後?”


    頓時,壽安宮裏的禦醫亂成了一團,太後休克了過去,他們也不顧著什麽禮教,上前掐著太後的人中,太後仍然沒有反應,看來生息已是快無了。


    這時皇甫修朝皇帝磕頭道:“皇上,臣弟願請皇上成全,臣弟此次進京找來了一名醫術高超的大夫,請皇上讓他給母後看看病,興許母後就會有救了呢?”


    此刻老靖遠候也上前道:“皇上,不如就讓梁王推薦的大夫來給太後治治看?也許會有一線希望。”


    聽聞此言的皇帝細思了一會兒,上前親手扶起了自己的弟弟,道:“難為修弟了,就照修弟說的,讓他趕緊來給母後看看病,現在也隻能這樣了。”此時不是計較皇甫修舉動的時候,母後的命要緊。


    皇甫修也不遲疑,忙命人去傳那大夫晉見。


    望著前方那顯眼的背影,皇甫子衿的心到現在仍不能平複下來,這真是一場不折不扣的yin謀。怪不得,她早就懷疑了,在迴程的鳳車上時她給太後嚐藥時,就直覺得像昭平公主喝的感風寒的藥差不多,病不至於如此嚴重,迴了宮吃幾帖藥,再發發汗病必會好。


    誰知迴宮後病不但沒有起sè,而越發沉重了,那時她就起疑了,太後終ri沉睡,以致於她沒有想到一邊去,可現在前方那道背影,卻告訴了她事實真相。


    原來她在淨水庵後門處看到的蒙著鬥蓬的那道背影是梁王皇甫修,梁王進京定不是在這幾ri,而是有些時ri了,而且太後早已秘密的見過了他,太後是在為她的兒子籌劃,太後的病半真半假,她是想讓兒子名正言順的留在京城。


    目光又往老靖遠候瞄去,剛進來時,這老者是滿臉悲痛,可是現在臉上卻不見悲痛之sè,看來是早已定好了計策,太後的心思藏得真深。梁王無疑與靖遠候府關係密切,靖遠候府又怎麽可能真心來推舉她的哥哥,她的哥哥必是太後與老靖遠候這兩隻老狐狸的幌子。


    一股涼意從背脊處升起來,皇甫子衿不禁打了個冷顫,前路布滿了荊棘,他們兄妹三人要如何才能保全自己,不至於淪為宮鬥的炮灰。前路漫漫,往後必要更加小心才行。


    她的冷顫引起了韓雪泠的注意,她小聲的道:“公主,怎麽了?”


    “沒有什麽,隻是覺得太後可能要去了,心裏難過而已。”皇甫子衿也低聲的道,語氣帶著悲傷。


    “希望梁王舉薦的大夫真是有本事醫好太後。”韓雪泠也帶著期盼的道。梁王出現那一刻,她就知道太後死不了,太後做得太明顯了,這樣的舉動隻能騙騙男人和不明究裏的人,母親對孩子的感情如何,她是女人不可能不知道。母親對孩子狠心,其實那是在保護他,所以她知道,孩子就是母親的心頭肉。


    眼光又朝太後處望去,果然在那大夫施了一番針後,太後又慢悠悠的醒了過來,看清了眼前的人,太後又朝皇帝道:“皇上,那逆子還在這,還不快著侍衛把他押下去,重重的治罪。”語氣雖無力,可是卻比剛剛好太多了。


    皇帝欣喜的道:“母後,看來修弟薦的這個大夫極有本事,母後看起來好太多了。”


    “呃?”太後一臉的不解。


    梁王上前道:“母後,這大夫的一手針術是家傳絕學,定能醫好母後。”


    太後一看到梁王,即厭惡的轉移了目光,又朝皇帝看去:“皇上,哀家不要這逆子推薦的人給哀家治病,沒有皇上的旨意,擅離封地,這種罪不可輕恕。”


    梁王隨即跪下道:“兒臣也是憂心母後的病,才親自帶著大夫來京城,想讓母後鳳體快快好轉。兒臣也自知擅離封地是大罪。兒臣願俯首認罪,請母後讓兒臣薦的人給母後看病,兒臣就算死了,見到父皇,也就有麵目見他老人家於九泉之下。”最後已是語帶泣音了。


    皇甫俊深深的望著太後,母後是一心一意為他著想的,可是母後年事已高,而且現在陳國一切太平,不如就開開恩,讓皇甫修在母後麵前盡盡孝道。


    於是皇帝沉穩的說:“母後,修弟擅離封地是不對,不過百事孝為先,他也是一片孝心,朕以為就讓修弟留在京城,也請母後體諒體諒他一片孝心。”


    “這怎麽行?這是先皇的旨意。”太後沉聲道。


    “臣也以為不妥。”老靖遠候也拱手道。


    “兒臣認為父皇必定也會讚成兒臣的做法,請母後不要再拒絕了,兒臣也想母後身邊有更多的人承歡膝下,這也是兒臣對母後的孝心。況且這次修弟薦人有功,母後的病體必能康複。外公,你說是吧?”最後已是朝老靖遠候道,按輩分稱唿,並不是按朝中官職稱唿,表明了這是家事。


    老靖遠候也不好說些什麽,惟有道;“聖上聖明,我朝以孝道排第一,世人都會讚歎皇上對太後的孝心。”


    太後的內心一陣苦一陣酸一陣痛,皇上是真心侍她如母的,可無奈自己卻要如此的對他,她內心真的不好受。不過轉頭又想到先皇,那個男人讓她痛苦了一生,難道她就不能為自己也為兒子討迴一個公道嗎?這樣一想,她也就放寬了心:“皇上,你的孝心母後都感到,”看了看皇帝那堅定的麵容,又道:“母後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既然皇上主意已定,母後也就不再堅持。”


    “那好,以後梁王就留在京城裏侍奉太後,讓太後頤養天年。”皇帝金口一開,梁王就能從封地迴到京城。


    皇甫修沒想這樣他就能名正言順的留在京城,在跪下來謝主隆恩時,目光不禁又朝**一臉病容的女人瞧去,那天會麵時這女人說:“皇兒,你堅持留在京城,母後就是拚了一死也會幫你的,你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啊。聽母後的話,母後定會讓你名正言順的留下。”


    她的這條計策,他也想過,不過他可不認為會一定成功,畢竟別人都不是傻子。原來,這個女人早已洞察了人心,她借著自己的身份,借著這一事件,以孝感動天為名,他做為她的親生兒子留下侍母隻會傳下一段孝子的故事。朝廷上那些重臣也不會對他的留下有諸多的非議,畢竟百行孝為先嘛。


    他的母後不簡單,可是這樣就想要彌補他那已遺失了三十多年的母愛,不行,他仍然不能全心的信任她,在無數次的失望後,惟有靠自己才能打出一片天空。


    榮貴妃表麵哀戚,內心卻對於這一切終於想明白了,這靖遠候一家都在做戲,惟有皇帝是真心當太後如母才會相信這一切。看來那些人收集情報的能力還有待加強,梁王看來是早已來了京城,她居然是在他進來時才知道,看來自己真是太自信了,迴頭要好好的檢討一番。事情已進入到了關鍵時刻,她就不容許失敗。


    “真是太好了,太後娘娘的病有望痊愈,臣妾提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皇上真要給這神醫好好的加獎一番。”榮貴妃在一旁笑著說,一個名不經見傳的人在她口中成了神醫。


    皇帝也是笑著說:“靜芝說得有道理,以後有神醫來給母後看病,朕也可以安心了。高其義,給神醫賜千兩黃金加封禦醫院禦醫。”


    眾人都對皇帝的獎賞之高,都有點咋舌,那個得了獎賞的人有點反應不及,在梁王捅了捅他的腰側後,即跪地道:“草民汗顏,為太後看病,草名身為陳國子民應盡的義務,草民不敢要皇上的賞賜。”他並不是什麽神醫,隻是略通醫術而已,梁王讓他來演這一場戲,他也隻以為走走過場就可以了,如今天子要給他賞賜,真接了,往後查出他不是神醫,那他是不是要以欺君之罪被抄斬?


    太後此刻雖有些虛弱,可是思緒卻十分jing明,這榮貴妃又想幹什麽?於是無力的道:“哀家的病是宿疾了,隻是這大夫剛好有一身針術能對付得了哀家的病。陳國去年收成不好,皇上無須要為了哀家而賞賜千兩黃金。”


    皇帝卻笑道:“他能令朕的母後蘇醒過來就已是大功一件,母後勿要推辭,況且朕金口一開,又如何能反悔?”


    梁王又捅了捅那大夫,那大夫聽到事情已無轉圜的餘地,惟有下決心的道:“草民謝皇上賞賜。”


    榮貴妃笑道:“神醫現已是禦醫了,要自稱臣的。”


    那大夫頂著頭頂那令他心裏發毛的聲音又再道:“臣謝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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