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子皓領著一隊人馬在黑夜沿著一條羊腸小道向山上走去,為了不驚擾到盜匪,他們並沒有點起火把,隻能憑著偵察兵的記憶往前走去。這幾天也不是沒有做準備功夫的,早前定了夜襲的計劃後,就偷偷派偵察兵偵察了數迴。


    山路陡峭,這條小路可能沒人留意,所以他們行動一直都沒有受到阻撓,皇甫子皓握緊手中的寶劍,心情有點期待,又有點緊張,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領兵做戰,自是大意不得。


    一隊兵馬小心翼翼的接近到了山寨的後方,看到那燈火通明的山寨後方的看樓上,依然設有看守的人,所以皇甫子皓吩咐全隊都不許輕舉妄動,等前方大軍開始攻擊時再出動。


    偵察兵伏在皇甫子皓的耳邊道:“三皇子,我來偵察了數次,這後方的守衛比起前方來說並不嚴密,可是也不鬆懈,可能他們知道朝廷的大軍前來圍剿,自是比以前防備得更嚴。不過他們沒有注意到後方有這一條小道可以上得來,所以並沒有布下太多的兵馬在此。”


    聞言的皇甫子皓自是朝那一隊巡羅的人馬看去,一隊十人,正以緊密的看守著下方的樹影憧憧。心卻在思量著,初時隻認為這可能是受災的災民組成的,可看這寨子的規模,這緊密的防守,必不是一般的災民,或正如朱都尉說的可能是謀反的人所組成的。他又想起了席間萬刺史說的,這群盜匪有個口號叫做“朝廷無能,能者居之。”看來確是犯上做亂無疑了。


    伏在下方靜止不動的等待最佳的攻擊時間,終於,在一個時辰後,前方傳來了攻擊聲,正是龐將軍與朱都尉正麵朝那匪寨發起了總攻。此時,皇甫子皓也朝後方低聲道:“前方將領已開始攻擊了,我們這群做為奇襲的隊伍也要不輸於前方將士。大家要緊密配合,迴頭給大家論功行賞。”


    一番話鼓舞了士氣,本來那些慣於做戰的老兵對於跟著一個毛頭小子,已諸多不滿了,難道就因為他是皇子,他們就要接受他的瞎指揮?可是一路的山路走來,他們這些粗人也感到吃不消,可卻沒見皇子有什麽喊苦的話語,仍是小心謹慎的前行,他們的心裏也就放下對他的成見,畢竟誰會想到一個在京裏嬌生慣養的皇子真能吃得起行軍打仗的苦。


    現在更是聽到了他的承諾,要論功行賞,自是摩拳擦掌,要有一番表現,當兵是為什麽?自是要出人頭地,讓家人過上好ri子。


    皇甫子皓看到這一群人士氣高昂,即率先趁那守衛放鬆時,悄然小心的摸到他的身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喀嚓了一聲,那守衛已是悄然死去了。這一幕直令那些平ri裏殺人如麻的隊員都傻眼了,沒想到皇子出手就這麽狠,而且完事後臉sè都沒有變。於是在這樣的帶頭示範下,那些隊員也開始朝底下的守衛悄然摸去,不動聲sè的就解決了。


    皇甫子皓知道關鍵是樓上的看守,如果把他解決了,他們這一隊人馬就會悄然的殺到對方的心髒去。於是他放輕步子,小心翼翼的朝樓上走去。


    樓上那兩個守衛現在正是放鬆的時候,其中一個道:“老黑,那些朝廷官員仍不死心還派大軍來,前一陣子那群兵都被大當家的打得哭爹喊娘的,如今也隻會被大當家的如切羅卜般的給宰了。”


    那名喚老黑的人接著說:“不就是嘛,現在還敢派大軍來,也不看看我們大當家的本事,憑那些無能的官員,如何是大當家的對手。”


    “大當家說了,這次勝了那官兵後,就要把那天擄到的美人兒給大夥兒嚐嚐鮮。”說完還嘿嘿的笑了起來,那聲音裏充滿了yin邪。


    老黑也邪惡的說:“那可是,那天我還偷偷打量了一下,那美得讓我的心都動了,要不是記得大當家說了要把她當成戰利品,真想當場就上了她。”


    “快說說,怎麽個美法?”


    “明知老子沒讀過多少書,怎麽會形容?不過比那畫上的美人還要美就是了。”


    “那可比明珠姑娘還要美?”那人還不死心的追問。


    “明珠姑娘是大當家的女人,你還怎麽敢肖想她,如果讓大當家知道了,還不拔了你的皮。”老黑自是一臉正義的教訓同伴,末了,又嘿嘿的笑道:“自是比明珠姑娘還要美,老子就沒見過那麽美的女人。”


    “嘿嘿”那人也跟著邪笑。片刻後,那人朝老黑道:“你緊著看點,我去拉泡尿再迴來。”


    “快去,快去,有什麽好緊張的,這後山就沒有路可以上來,那些官兵又如何會從那後山襲上來,都是明珠姑娘多疑,硬是讓老子在此看著。”


    “我去去就迴,你這話說給我聽聽就可以了,如果讓明珠姑娘知道,她姑nǎinǎi可是好惹的?連大當家在她麵前也得聳拉著腦袋,就怕她姑nǎinǎi發脾氣。”那人說完後朝樓下跑去。


    躲在暗處的皇甫子皓等的就是這一個機會,他早已從鞋子處把匕首拔了出來,握緊在手準備偷襲那人。看著手中的這把匕首,就想起了還在宮中的妹妹,這是衿兒在他出發前,放在他的鞋子處,說:“哥,這把匕首放在身上可以防身。”想起衿兒與佩兒,心中就有一股*流過。


    那人行經皇甫子皓的身邊時,並沒有留意有人在暗處,站在樓梯旁,低頭正要解開褲帶時,皇甫子皓趁他不在意,摸到他的身後,把匕首捅向了他的背後心口處,那人的嘴被皇甫子皓捂住,發不出聲來提醒同伴。


    皇甫子皓摸了摸他的鼻息,確定他已斷氣後,即把他拉到剛才的藏身處。又再悄然摸上那至高處。


    老黑等了良久,才聽到腳步聲傳來,正不滿的迴頭,想要教訓同伴一番。隨即看到一個長相英俊的少年,正錯愕間,一把匕首已插在心窩處,一口鮮血就這樣湧出了喉嚨,匕首抽出時,老黑就已斷氣的倒了下去,至死他都沒有弄明白,這個麵如冠玉的少年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皇甫子皓完成了任務後,擦幹了匕首上的血,把匕首插迴鞋子,冷然的轉身朝樓下走去。雖是初次殺人,可是皇甫子皓並沒有任何的心裏問題,他是陳國的皇子,保護陳國的子民,他義不容辭。


    樓下的守衛也盡數被解決掉了,為首的隊長正擔心著皇子的安危,忽而看到他安然無恙的從觀察樓上走下來,才放下了心口大石,上前道:“稟三皇子,那些小嘍羅都解決了。”


    “好,樓上的那兩個我已解決了,現在趁著他們仍未察覺,我們從後方殺進去。”皇甫子皓沉穩的說道。


    “是。”隊長應聲道。


    於是這一小隊的人馬即朝那寨子衝去,在後方的多是婦女老弱之輩,他們沒有想到會有人從那裏攻進來,正在驚惶失措,而那些留守的人,多是沒有提防就被處決了。


    皇甫子皓提著手中的蒼麟寶劍一路斬殺,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這座匪寨看來建成已有些時ri了,房屋建設得還頗為美觀,隻是趁著幹旱時節,挑動民心,再加上萬刺史又不是好官,所以才能在近年發展壯大,從而成為了衝州大患,這才引來了朝廷的圍繳。


    一路朝那些屋子前進,而那些婦女早就在一旁瑟瑟的發抖,這些婦女多數是被搶劫而來的,皇甫子皓下令不許砍殺,於是那些婦女都被官兵趕到了一處。


    看到其中一間房屋由大鎖鎖住,皇甫子皓覺得有些古怪,於是用蒼麟寶劍挑開了門鎖,推開門看進去,即看到一個美人正在恐懼的看著他。


    皇甫子皓也朝她看去,那個女子年歲不大,頭發雖有些淩亂,長相卻非常美麗,不是那種嫵媚之美,而是那種大家閨秀之美,一看即知出身良好,看來是被盜匪擄了來的。可會是老黑提及的那個要賞於眾匪的美人?


    那女子看到皇甫子皓走近,也一直往後退,小臉上滿是驚恐,可卻沒有淚水,此刻危險的時候仍能保有大家風範,可見平ri家教定是很好的。於是皇甫子皓道:“姑娘莫怕,我是朝廷前來剿匪的人,不是這裏的山匪。”


    那個女子聽說是朝廷裏的人,開始放下了些戒備,可仍還是沒有出聲,她朝皇甫子皓看去,這個人長相俊美,一身的尊貴之氣的確不是那些粗魯的盜匪可以比擬的。


    皇甫子皓看到那個女子並不說話,也不以為意,再道:“姑娘,放心的跟我到前麵去吧。”


    說完,禮貌的往前走去,那個女子看了看他,確定了他不是山匪,隨即跟在皇甫子皓的身後往前走。一路上這個女子仍不說話,不過一雙眼睛卻jing戒的瞄向了周圍,看到周圍的山匪都被製服了,而遠方傳來交戰的聲音,看來真是朝廷派來的人。


    皇甫子皓自是提著寶劍提防著,就怕還有漏網之魚,不過那些年輕力壯的山匪確是大部分都被製服了,看來龐將軍給他選的這一隊人馬都是jing兵。


    突然,一名男子從角落裏閃出,一把劍直指皇甫子皓,那名女子已嚇得“啊”叫了起來,皇甫子皓也jing醒的迴過頭來把那名女子拉到身後,一劍也迎了上去,兩把劍在空中相撞,發出了“碰”的一聲,蒼麟寶劍畢竟是貢品,匪徒的劍立刻斷成了兩截。


    那名匪徒看著斷劍有片刻的失神,不過一會兒後他又用著那把斷劍攻向皇甫子皓,並不死心的yu殺死這個帶頭夜襲的毛頭小子。


    皇甫子皓把那名有些呆了的女子推向一旁,迎了上去,兩人纏鬥了一會兒,皇甫子皓趁那名匪徒的胸門大開之際一劍刺到了他的胸口,一口鮮血就這樣的從那名匪徒的口中噴出,皇甫子皓麵無表情的抽迴長劍,插迴劍鞘。


    迴頭看到那名女子已是嚇得跌坐在地上,眼睛裏充滿驚恐,皇甫子皓請前道:“姑娘,別怕,那名山匪已死了。”伸出手去把她扶了起來。


    那名女子臉有點紅的抽迴了自己的手肘,男女授受不親。


    皇甫子皓也有點不好意思的道:“姑娘,是我失禮了。”


    帶著那名女子走進了婦女停留的地方,那個女子即上前朝那群婦女看去。隨即發現了自己要找的人。


    人群中有一個年齡與該名女子相仿的女孩與年老的嬤嬤也發現了這個長相美麗的女子,那個女孩即衝出人群,朝那個女子說道:“小姐,小姐,你沒事就好了,奴婢都擔心死了。”


    那個女子與那個女孩緊密的相抱,終於開口說話了:“小翠,你也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慶嬤嬤呢?”


    那年老的嬤嬤也上前來道:“小姐,都擔心死老奴了,真怕小姐有個三長兩短的,老奴如何向老太爺、老爺交差,將來到了yin間,又有何麵目見夫人於九泉之下。”


    那個女子緊握住慶嬤嬤的手,哭著說:“小翠、慶嬤嬤,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三人都哭成了一團,隨後,那個女子擦了擦眼淚,對正在與隊長說話的皇甫子皓道:“剛剛是小女子失禮了,多謝公子相救,小女子無以為報,惟有一拜答謝恩公。”


    看到她行大禮,皇甫子皓一臉的尷尬,上前扶不是,不扶也不是,隻好道:“小姐無須行此大禮,我隻是奉朝廷的旨意前來剿匪的。”


    那個女子聞言站了起來,雖不再言語,可眼裏的感激仍然存在。


    前方的戰事打得如火如荼,龐將軍雖是新進的將領,可是帶兵有方,他的士兵都驍勇善戰,再加上朱都尉也為了*之前幾次被這夥匪盜羞辱的怒氣。


    這夥匪盜多數本來就是一群災民組成的,本來占著衝山的地形才可以抗擊官兵的圍繳,此刻看到一麵倒的局麵,自是早已陣腳大亂,yu退迴後方,誰知後方早已被人偷襲了。


    “可惡,這群官兵將我們包了餃子。”大當家氣怒道。本來想著退迴山寨裏想辦法再與這夥官兵周旋的,誰知會像現在這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難道真要命喪於此?


    同樣身染鮮血的女子卻道:“大當家,看來此處要失守了,我們還是趕緊撤走吧。”


    “明珠,如果就這樣把這裏扔了,我有何麵目去見大小姐?”大當家還想做最後的抵抗。


    “呆子,你以為大小姐對於你這個匪寨有多大的期待?大小姐自是早已擬好了策略,隻是這次衝州大旱,借著天時地利才讓你去招募那群災民的,此刻既然不敵,那還不如保全xing命要緊。”明珠朝那大當家的吼道。


    “明珠姑娘說得是,大當家,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撤吧。”另一個男子殺了幾名官兵才來了這個地方與大當家還有明珠會合。


    “可是就算現在我們想撤,那要如何撤退?”有人嚷道。


    大當家沉默不語,隻有兩眼瞅著明珠。


    明珠美眸看著正在後退的山匪,那些災民看來隻好犧牲了,他們要逃,也帶不了那麽多人一起逃,不過養了他們那麽些時候,討迴一點利息也應該。遂迴頭狠聲道:“呆子,這裏的都是我們自己的人,當初建這山寨時就在地下密修了一條通往外麵的密道,當了幾年的大當家,連這個都不記得了。”


    大當家聽到明珠的提醒,才拍頭道:“還是你記xing好,我都快忘記了,那我們現在就進入那條秘道逃出去。”說完,帶頭正想往秘道的開口處走去。可他的動作卻被明珠給攔下了,明珠漾開一抹邪惡的微笑道:“我們就這樣走了嗎?當然不行,怎麽樣也得給那群官兵一點禮物才行。”


    眾人的動作都因她這句話而停下,都有點錯愕的看著她,他們都知道明珠心計多,而且為人心狠手辣,正是美人蛇的代表。


    大當家有點不解的道:“我們現在都不敵這群官兵,如何還能給他們製造麻煩?”


    “放火。”兩個字從那雙紅唇冒出。看到這一群呆子都不解,明珠有點氣憤道:“真是一群呆子,我們把建築點上了火,衝州已有好長時間未下過雨了,火隻要一點即刻就會蔓延,那群官兵如何來得及逃,就算逃得出去,也要損一層皮。”


    眾人一想,這果然是個好計策,今晚偏偏還起風了,火勢隻會越燒越旺。


    大當家似想到什麽,又道:“明珠,我們這個寨子就是因為有水才可以養活了那麽多人,那些官兵不會打水救火嗎?”


    聞言的明珠一抹詭異的笑道:“呆子,說你是呆子你還不信,早在先前時候,我察覺到事情不妙,早已命人把寨子裏的火油統統都投入水井之中,如果他們真打水來救火,那隻有火上加油的份。”


    一大群人都有點背脊發涼,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看到眾人還在傻站著,明珠喝道:“還不快動手,都不想活了,再遲我們就逃不掉了。”


    於是眾人即開始行動起來,個個都拿起了火把把他們所在的這一間屋子點上了火,還邊退邊點火。


    就快退到秘道前,明珠往那些已燒著了房屋看去,其實這計策是有漏洞的,雖然大火很容易點起,蔓延也夠快,可是衝山的麵積實在太大了。不過那些災民可不是那麽容易安撫的,如果被俘虜的他們為了活命拚命掙紮,到那時一亂起來,死的人隻會更多。


    “明珠,還不快走?”大當家催促道。


    轉頭朝裏麵跑去,嘴角還帶著一抹殘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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