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睺幾人全部愣住,瞅著遠處淡然處之的莫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升起,直貫大腦。


    “怎麽可能,明明已經死了。”孔宣嘟囔著,似乎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換做任何人都無法相信,這簡直就是違背了常理。他們都是親眼看見莫南自爆的,又怎麽會死而複生,還從未聽說過何人能夠神魂肉身爆體後,還安然無事的。


    趁接引等人還呆滯中,莫南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隨即,電射而起,背後的古神之翼再次震動,噴出無邊的風之本源,猶如磅礴的泥石流一般,順將將五人淹沒其中。


    “我就不信你還能自爆。”失去了封魔碑,羅睺神情冰冷,雖負有傷勢,但自身的氣場卻不降反增。一掌拍出,魔焰滔天而起,自風海中馳騁而過,諸如風之本源的力量,都無法阻擋。可見其的厲害程度。望著頭頂那高高卷起的魔雲,莫南眉頭一皺:“這就是真正古神所擁有的力量?”話畢,腳尖一點,整個人頃刻間離開原地,橫竄千米,躲過了魔氣的襲擊。


    密密麻麻的風刃,不留絲毫空隙,不停的擊打在幾人身上。五人早因剛才的自爆而受了點傷,此時再一經風之本源的洗禮,除去羅睺與接引,還有燃燈外,孔宣與陸壓的身形都有些搖搖欲墜。


    不多時,幾人的身上便多了一些新鮮的傷口。


    “鏡花水月禪中像,空穀靈音萬事空。”倏忽,一直在低檔著風障的接引,忽的道出一聲佛號。半空中,原本正在躲避魔焰的莫南,猛的一聲悶哼,噴出一口鮮血,竟是心神失守。前者的話語,仿佛一把巨型榔頭一般,砸在了他的心頭,讓他痛苦異常。


    而漫天的風力,也在這輕飄飄的言語中,化為一空。


    看著已經延伸到身上黑色火焰,和不斷消失的血肉,莫南狠色一現,殘餘的身軀再次鼓脹起來。


    ”不好,快阻止他,他要自爆。”接引對著離前者最近的羅睺大喊道,他們原以為剛剛的莫南自爆時,定是用了什麽秘術逃過一劫。而這種秘術通常具有很強烈的副作用,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連著施展兩次。因而,二人才決定再次出手,將其擒拿。


    不過看樣子,這次他們似乎失算了。


    待羅睺聽到接引的喊聲,向莫南靠近想要製止時,後者的身體已經鼓到了一個十分誇張的程度,來不及了。


    “該死。”遠處一直沒出手的孔宣三人,表情驚慌失措的逃向遠處,經曆過一次自爆的威力後,他們的身體已經很難再承受第二次了。當中,受到波及最重的孔宣和陸壓,甚至存在生命危險。他三人本以為憑接引與羅睺二人的實力,收拾一個莫南,根本不在話下。再者,這種戰鬥也輪不到他們出手,所以才一直當著旁觀者。


    沒想,到頭來,竟會是這種結果。


    轟!


    天地又一次震動,恐怖的波動同樣自東荒傳來。


    古洪荒的天空上,讓人心悸的黑色領域又擴大了幾分,幾乎要占據四分之一的蒼穹。


    感受著腳下土地,由緊密變為鬆軟,所有生靈的心中都紛紛向上蒼祈禱著,這一刻,他們真的怕了。


    ...


    良久,餘波平靜下來。


    孔宣與陸壓雙雙跪在虛空,不停的喘息著,披頭散發,滿身瘡痍,血跡累累,氣息十分微弱,身體中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側,燃燈也好不到哪去,肥油油的大臉上,汗珠密布,麵容憔悴,整個人像是從水缸裏撈出來一樣。心有餘悸的瞟眼,遠處盤古神藏宮殿的殿門處,並沒有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這才安心一笑:“嚇死佛爺了,我以為這瘋子又死而複生了呢。”


    場中,情況最好的就屬,接引與羅睺二人,兩者的神色有些萎靡不振,雖身受重傷,但好在還有些實力在,沒有淪落到燃燈三人那種地步。


    “他應不會再出現了吧?”接引疑惑的朝一邊的羅睺問道,像是在征詢著某種肯定。此時,後者也有些舉棋不定,淡淡道:“應該死了,這樣還能活下來,根本就是有大道。大道不可能讓這種弊端存在。”


    聽了聽覺得有理,接引緊張的臉龐,慢慢平靜了下來。乍然,燃燈張著大嘴,眼珠睜的鬥大,伸出顫抖的指著羅睺二人的背後,仿佛見到了鬼一樣。他身旁的孔宣與陸壓的表情更是精彩,直接呆掉,腦中一片空白。


    接引見狀,心底一突,剛要飛遁而去,不想肩膀上猛的搭上一隻白皙的手,牢牢的抓著他。


    迴頭一瞄,莫南那夢魘般的樣貌再次出現。


    “你...”接引頃刻間語無倫次,不知道說些什麽,磕磕巴巴道。任誰見到自己的敵人是殺不死的存在,恐怕都會崩潰。


    “先別急著走,我還有份大禮要送你呢。”莫南嗬嗬一笑,大袖一揮,將遠處毫無抵擋力的孔宣與陸壓,收進了異空間之中。旋即,語氣溫柔道:“自爆。”


    刹那間,莫南的軀體砰然漲起。


    接引想跑,但肩頭被前者死死抓住,一時間很難脫身。


    此時,接連經受了倆次自爆的天地,已經毫無秩序和大道可言,幾人身處之地,方圓億萬,都已是一片歸寂,連虛空都不複存在。因而,羅睺與燃燈根本無法橫渡空間,隻能將肉體的速度飆到極限。


    但即使這樣,也遠遠沒有莫南自爆的威力來得快。


    轟!


    僅僅不過片刻,古洪荒上的眾生靈,再次感受到那熟悉的威壓和天地間的異象。


    一個時辰之內,莫南連著自爆了三次,用主神係統複活了三次,花去了六百萬的積分。是自當初剛剛進入九曲時,與君影塵一戰後的,又一次大動作。


    二件事,前後相隔了近四萬年。


    ...


    接引與羅睺漂浮在空中,身上光華盡失,睛目黯然,一副頹廢的樣子。


    麵前的空氣中一陣波動,既而,明亮的乳色光幕浮現而出,莫南閑庭漫步般從中走出。


    “你二人投到鴻鈞膝下,此時危在旦夕,卻不見他出來救你們。看來,你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接引沉默不語,憑他幾人的智慧,又豈會不知自己正在被人利用?但盡管如此,強大實力還是在誘惑著他們,他們終其一生不就是為了追尋更高一層的境界嘛?哪怕是被人當槍使,隻要能夠掌握了一定的實力,他們都心甘情願。


    隻有實力,才是根本。


    不過,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嗬嗬,死在你手上也好,總比死在鴻鈞的手上好很多。”接引微微一笑,第一次直唿鴻鈞本名。想來,他也清楚,即使今天不被莫南殺死,也會被後者除掉。


    以鴻鈞的心態來說,他絕不允許沒有價值的人存在。


    莫南也不迴應,手刀一劃,倆顆頭顱高高拋起,已經連著受到三次波及的羅睺二人,無力再反抗。更確切點說,他二人不想再反擊。


    這是一種心態,一種看破世事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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