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與藥菀倒是也沒有忘記自己手頭上這麻煩的燙手山芋。


    盡管菩苦在離開之前將如何祭煉這佛宗之物的術法傳授給了他們,但是也並不代表這玩意真有那麽好處理。


    在藥帝那略帶著幾分詫異的目光之下,藥菀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下意識地看向了蕭炎。


    蕭炎立刻會意,旋即從自己的納戒之中取出那赤金色的缽盂。


    失去了主人的控製,先前這通體赤金色的缽盂如今也隨之變成了一片沉寂的暗金色。


    若是細細打量,那暗金色的缽盂表麵之上,細密的紋路已然無法看清,但倘若是以指尖輕輕摩挲,便能夠感覺到其經文留存在上麵的凹凸不平感。


    “接下來要怎麽做?”


    看著那刺眼奪目的欲印在掌心之中閃爍,藥菀也的確感覺到了手中的欲印與這眼前缽盂似乎的確存在著某種意義上的聯係。


    說來也著實新奇,畢竟鬥氣大陸實在沒有像樣的靈器,像是蕭炎的天墓之碑,也是靠著對於上古煉器術略知一二的蕭玄方才得以煉製,藥菀對於這類事物的了解也著實不多。


    不過對於這煉器之法,她倒是還真有些興趣。


    “簡單,你以神念連接欲印,然後嚐試煉化這缽盂就好了。”


    “我來?”


    藥菀輕咦了一聲,引得藥帝頗為無語。


    “你要是實在不樂意,讓蕭炎煉化應該也沒有什麽問題。”


    藥帝歎了一口氣,對於藥菀這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反應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才好了。


    “真是在鬥氣大陸給你舒坦日子過久了,挑三揀四的,我們當初剛剛飛升沒多久可沒有像你這樣神器送上門都不要的。”


    麵對藥帝的一通輸出,藥菀不自覺地輕輕歎息了一聲,一邊搖了搖頭,不禁說道:“又不是故意浪費,但是在有可選性的情況下總歸可以選擇些自己用得習慣的靈器吧?”


    “我看你平日裏也不怎麽樣用你手頭上的神器啊,要不是我那一把火,你估計都不會把這神器拿出來吧?”


    藥帝下意識抬手,捏了捏藥菀的衣角,細細摩挲著藥菀的衣角,卻讓藥菀忍不住的一激靈,金色的眸子警惕地看著藥帝,忍不住說道:“你該不會又在鼓搗什麽亂七八糟的點子吧?”


    “胡思亂想的隻有你自己而已哦?”


    藥帝瞥了一眼藥菀,隨之鬆開了藥菀的衣角,倒是也讓她在不自覺中鬆了一口氣。


    隻是就在藥菀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她的手心裏也跟著不自覺地隨之一空。


    自不必說,藥帝一抬手,她手心裏的欲印也隨之被藥帝一把奪過。


    “我都還沒問這東西需要怎麽用呢……”


    藥菀不自覺地嘟了嘟嘴,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旋即說道。


    “既然你都用不到了,那不就沒必要知道了嗎?”


    藥帝不鹹不淡地迴應道,不過話雖如此,她倒是也沒真的要把藥菀攆走,隻是在二人麵前緩緩抬手,便等著他們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欲印之上,自然是打算就此將這欲印運用之法傳授給他們二人。


    “這大靈山的和尚倒是有些能耐,到底不愧是當初佛宗盛極一時的苦修一脈傳人,就不是極樂一脈那仨瓜倆棗可以碰瓷的。”


    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那如今乍一看暗淡無光的缽盂,藥帝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是在偶然間察覺到什麽一般,嘴角微微上揚,旋即說道。


    “有嗎?”


    藥菀不禁歪了歪腦袋,卻並沒有看出什麽端倪,下意識地說道。


    “哦,你應該還沒辦法感覺到呢。”


    藥帝看了一眼藥菀,隨之不鹹不淡地迴答道,惹得藥菀一陣牙癢癢。


    “畢竟這東西別的神異之處沒有,但好歹也是地至尊相關之物,人家會留下些心眼子不是很正常嗎?”


    “那豈不是說?”


    蕭炎心頭一驚,若是這樣說的話,他們的行動豈不是一直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


    “不必擔心,所以我才說那大靈山的和尚有些本事,他已經先行祭煉過一遍這缽盂了,所以這缽盂原主應該是沒辦法追溯氣息找上來了。”


    藥帝搖了搖頭,旋即說道。


    “……至尊之力,連地至尊的後手都能夠抹除?”


    藥菀卻是不禁輕咦了一聲,旋即下意識說道。


    “所以這不是才說這大靈山的和尚有本事嗎?”


    藥帝說道:“雖然同為佛宗傳承,明麵上也不分什麽高低貴賤,但極樂一脈也不過隻是佛宗之中的小道,無論是傳承規模,還是教眾人數,就算佛宗內部並不存在相互擠占彼此資源的行為,同樣不是苦修一脈還有其他大脈的對手。”


    “昔日佛宗之中還不隻有這兩脈?”


    蕭炎倒是多少聽出些別樣的味道來,不禁問道。


    “那是自然,如今散落大千世界之中的諸多傳承經由數萬年的交匯融合,或多或少都與佛宗昔日遺留傳承有些繼承關係。”


    藥帝笑道,嚴格說起來,她也算是佛宗的半個門人,對於佛宗,她自然會有些不同尋常的歸屬感。


    “而若是真要說起來的話嗎,昔日佛宗之中真正首屈一指的大脈還是菩提一脈……”


    “菩提一脈?”


    蕭炎與藥菀異口同聲地輕咦了一聲,對於菩提二字,他們可是一點也不陌生。


    “咳咳咳……不好意思,一下子扯遠了,還是繼續說迴這缽盂吧——”


    藥帝聞言,隨之一頓,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扯遠了,不禁搖了搖頭,下意識抬手輕咳了一聲,暫且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旋即開口道:“不過,要是這和尚就是不幫忙,倒是也不必擔心,我還不至於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蕭炎與藥菀不禁相互對視了一眼,心中不自覺地是湧現出了幾分好奇,總覺得藥帝有些話裏有話的意思在裏麵?


    不過見她不說,估計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吧?


    隻是很快,當一股不同尋常的勁氣隨之湧動了出來,那欲印所展現出的流光也漸漸將眼前的缽盂包裹了起來,仿佛是在轉眼之間洗去什麽印記一般。


    “接下來隻需要正常地煉化就好了。”


    半晌之後,藥帝輕輕拍了拍手,旋即說道。


    “這個就讓蕭炎來吧。”


    藥菀沒有半點留戀地說道,別的神器也就算了,這和尚用的飯碗是真不用了。


    “菀兒真的有那麽嫌棄嗎?”


    藥菀的反應不禁讓蕭炎略有些好奇,不禁問道。


    “我要是不嫌棄的話還會這麽說嗎?”


    藥菀偏過頭,視線穿過了中間的藥帝,微微眯起了淡金色的眸子,沒好氣地說道。


    蕭炎下意識地偏過頭,不禁道:“那還真不好說。”


    “?我像是這樣口是心非的人嗎?”


    藥菀頓時皺眉,下意識地追問道,引得蕭炎下意識地沉吟了片刻,而後迴答道:“那……那就要看情況了。”


    “什麽叫看情況啊?!”


    也不知道是自己在偶然間迴憶起來了什麽一樣,藥菀頓時急不可耐地說道。


    “……”


    蕭炎緩緩垂下了眼瞼,一切仿佛就在這雙眼眸裏呈現,盡在不言中了。


    “哈哈哈哈!你這話不是明知故問嗎?誰不知道你渾身上下,就嘴是最硬的了?”


    蕭炎那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眼神讓藥帝在反應過來的同時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更是看得藥菀臉上的紅暈一陣一陣,一時間更是難以消退。


    “就你多嘴!”


    看著藥帝那毫無顧忌意思的放聲大笑,藥菀忍不住跺了跺腳,罵罵咧咧的,但是氣到一半,倒是也沒有那樣氣急敗壞了,隻是輕哼了一聲,道:“算了,隨便你怎麽說吧,反正我早就已經習慣了。”


    “嗯哼?這還真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


    藥帝雙手叉腰,笑道:“偶爾也會有點長進嗎?那可千萬不要退步了啊,否則那豈不是更丟人了嗎?”


    “那就用不到始祖大人操心了。”


    藥菀的漂亮眼眸笑成了一輪彎月,看得叫人不自覺得一頓,隻是那笑容之下的寒意卻也是叫人無法忽視,心頭一涼。


    “哼。”


    藥帝輕哼了一聲,倒是也不可能跟藥菀這樣的小輩多計較,便旋即轉移了注意力,看向了蕭炎。


    而就在藥帝與藥菀針鋒相對之時,蕭炎便已經閉上了雙眼,嚐試開始煉化眼前的缽盂了。


    先前菩苦所留下的心法蕭炎也同樣默默開始在心頭運轉了起來,助他迅速煉化眼前這缽盂。


    而不光如此,通過這欲印的激活,他也在隱晦間察覺到了這缽盂的用法恐怕還不僅僅止步於此……


    這佛宗之法,想來也多有共通之處才是。


    蕭炎的心中下意識湧現出這樣的想法,那絲絲金色的光幕隨之自下而上,逐漸蔓延到了缽盂遍體紋路之上,將原本沉寂的暗金色缽盂也隨之重新變成了絢爛奪目的赤金色。


    恍然之間,以蕭炎為中心,忽有梵音奏響,四周無數浮現經文無數,卻又轉瞬即逝。


    “看樣子,這是成了?”


    藥菀歪頭,不禁問道。


    “——大概吧。”


    “梵音迴響,經文湧現,雖然那大靈山的和尚說你有慧根,但是蕭炎這小子也不差啊,未曾接觸過任何佛宗傳承,僅憑心法即可順利煉化佛宗之寶。”


    “有慧根又怎麽樣?哼。”


    藥菀微微眯起了秋水之眸,旋即略帶著幾分不滿地輕哼了一聲。


    “怎麽?還能怕我把蕭炎拐去當和尚了?”


    藥帝聞言一頓,不禁輕笑了一聲,對於藥菀心底裏究竟在想些什麽,更是再清楚不過。


    “……量你也不敢怎麽樣。”


    藥菀頓了頓,略有些狐疑地瞥了一眼藥帝,對於自己這乍一看不著調的始祖大人,她自然還是信得過的。


    隻是即便如此,藥菀的心底裏卻又不自覺地有些懷疑。


    倒也不是懷疑她是否可信……別的不說,要是自家老祖宗都不可信的話,那他們早就完蛋了。


    隻是對於佛宗的動機之上,多少有點叫人在意而已。


    從藥菀的視角來說,自然能夠注意到藥帝對於佛宗傳承的熱衷,以至於顯得多少有些不同尋常了。


    與先前始祖大人的動機也可謂是大相徑庭了。


    該說人總是會變的嗎?


    倒是多少叫人有些始料未及。


    不過真要說起來,藥菀但是也不意外,畢竟始祖大人口中的佛宗也的確是不同尋常的傳承。


    她也不至於挑三揀四到好賴不分。


    至於藥帝那玩笑,藥菀自始至終都沒當過真。


    看著跟前雙眸緊閉的蕭炎,藥菀不禁輕哼了一聲,真要是有人把這貨拐了出家當和尚,那她不如自己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哪有做妻子能失敗到這一步的——


    不過話雖如此,自然也不能光立g,一想到這,藥菀也不自覺地聯想到了先前藥帝的無心之言。


    隻是這究竟是無心之言,還是有意撩撥,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她的確很吃這一套就是了。


    總是被吐槽不夠女人味什麽的,藥菀雖然表麵上不甚在意,但是又怎麽可能真的一點不當迴事。


    若是可以的話,她當然也希望自己勾勾手指頭,蕭炎就能屁顛屁顛地湊上來……


    啊,好像現在也能做到?


    藥菀的心頭忽得一頓,諸如此類的想法也不自覺地浮上心頭。


    但是……但是多少也有些不太一樣吧……?


    對於這一點,藥菀倒是有些自覺。


    所以想要更進一步也不是多麽叫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對吧?


    “——嗯哼?這是已經開始警惕起來了嗎?別的不說,倒是還挺自覺的嘛。”


    看著藥菀那警惕之中又透露出絲絲不屑的表情,藥帝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旋即湊近了藥菀,壓低著聲音,調笑著說道。


    “多嘴。”


    藥菀瞥了她一眼,旋即輕哼了一聲,自然是懶得搭理她。


    “哼哼,好心想要指點你兩句,你還不領情。”


    “那我們的始祖大人有何指教啊?”


    藥菀微微眯起了眸子,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絲詫異的微光,這種瘸子找瞎子認路的事情,她還幹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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