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無數故人揪心的話卻叫蕭槐心神近乎崩潰,林瓶兒流著淚的臉,李商陽連連的喝問,老蕭援的傾述,以及五鬼等人的控訴,一時間蕭槐的頭就像是要炸開了一樣,眸子漸漸變紅,“別說了!”蕭槐全身暴戾的氣息猛的迸發出來,血紅色長劍猛的一掃。


    這一道淩厲的劍氣刷過,麵前的那些人身體卻隻是一顫,就如水光的波紋一樣,略微一恍惚,隨即又凝聚了起來,那黑衣蕭槐嘴角一撇,“蕭槐,你為無離教大弟子,眼睜睜的看著李商陽死在你麵前,你又有何用?”那黑衣蕭槐往那滿身是血的李商陽一指。


    “還有,林瓶兒,他是不是殺李商陽的仇人暫且不說,如今他被神秘勢力重傷垂危,你連替她報仇都做不到,你又有什麽用?”黑衣蕭槐咄咄逼人,兩隻眼睛瞪著呆愣站在那裏的蕭槐,蕭槐心中怒火越燒越盛,手裏的暗紅色長劍也沒有招式猛的往那黑衣蕭槐頭上一劈。


    那黑衣的蕭槐麵容扭曲起來,猙獰的看著蕭槐,“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不是想與那神秘勢力一爭高下麽?你連我們都滅不了,怎麽可能戰勝那神秘勢力?嗬嗬。”老蕭援也踱步走了過來,“槐兒,想勝那神秘勢力,便要先勝過我們,出招吧。”


    老蕭援手中的長槍挺起,嶽家槍法的架勢擺出,但即便是老蕭援的長槍挺了起來,蕭槐的劍卻如何也提不起來了,錦書誰托鴻雁去,流離浮步若乘風,親人以逝,未盡孝道又怎能忍心刀劍相向?容不得蕭槐思考,隻是一愣神,老蕭援手中的槍就到了。


    冷厲的槍尖幽幽閃著一道銳利的寒芒,白發蒼蒼的老蕭援雙手緊握著槍杆,渾厚的巨力迸發而出,這不是蕭援年邁之後的水平,乃是壯年蕭援的水平,當年蕭援隨嶽王爺南征北戰,手中的一杆玄鐵點鋼槍運轉如風,槍下不知道超度了多少亡魂。


    老蕭援大槍猛的刺出,出槍如炸雷一般,蕭槐身子也不動,隻是兩隻眼睛盯著泛著寒芒的槍尖微微歎了口氣,槍尖近身,眼看著就要刺到蕭槐的麵門上,蕭槐卻是動了,手中的暗紅色長劍暴劈而出,竟實實的將老蕭援手中的玄鐵點鋼槍劈的炸開。


    蕭槐麵帶著冷笑,咬著牙狠狠的說道“雖然我未曾見過我的祖父,但是我相信,若是我祖父在世,他定不會用槍奪我性命。”老蕭援麵帶苦笑,嗬嗬,“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老蕭援色悲涼的吟出這句詩詞,整個人歎了口氣。


    這時兩人走了出來,一男一女,“我們不是你的親人,也不是什麽怪物,而是你心中的執念。你對父母的執念,你對你祖父的執念,對你師傅的執念,對自己的執念,能否擊破自己的執念,卻在你自己的心。”這一男一女想來是蕭槐的父母,此刻麵目都朦朦朧朧的看不清。


    那疑是蕭槐母親的人語重心長的對著蕭槐叮嚀“槐兒,你當斬卻你的執念,將心平穩下來,若心思如此龐雜,定要走火入魔。”蕭槐聽到這裏卻是不能再說話,前麵站著的一眾人或慈悲,或狠戾,或安詳,或惆悵,但相同的是,都用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蕭槐。


    蕭槐心中一陣混亂,正是蕭槐突破半步長生隻是心思龐雜,才叫他走火入魔,南冥神功神異無比,竟能將走火入魔之人拉到精神境界洗滌,但卻還要看這人的心性與造化,就如此刻的蕭槐,即便知道這是心中的執念,但手中的劍卻怎麽也無法驅使起來。


    這時李商陽卻是眼睛一瞪,“槐兒,提劍,如此扭扭捏捏,還算得上是我李商陽的弟子麽?”李商陽授徒嚴謹,這一聲厲喝卻是把蕭槐從迷茫中拉了迴來,蕭槐全身一陣,靈台漸漸清明起來,若是此時此刻不破開執念,恐怕自己就要走火入魔而死。


    蕭槐眼睛流出一滴清淚,弓身對著麵前的眾人鞠了一躬,嘴裏輕輕的喃了一句,“多謝。”蕭槐眼神一變,手中的血紅色長劍猛的挺起,雖說麵前站著無數的人,卻是由蕭槐執念的強弱區分實力的,其中最強乃是李商陽,其次便是林瓶兒,一眾幻影也動了起來。


    如五鬼七怪的執念,或者是一眾江湖中人的執念,著一眾執念都虛弱無比,蕭槐血紅色的長劍劃過,那一眾普通高手的執念便散落開來,可李商陽的執念卻不好對付,那道執念竟然化為了實質,李商陽手中使的正是李商陽的絕技,九宮飛星劍。


    那一聲聲卦象的喝出,李商陽手中的長劍每每都能停在蕭槐攻來的劍路上,這九宮飛星劍乃是融合了卜算之法的劍術,李商陽劍法雖說不濟,但李商陽學識廣泛,各家所長都有涉獵,其中李商陽最為精通的,便是九宮飛星的卜算之術,在李商陽手中可說是百卦百靈。


    便是李商陽的這門劍術,莫說是蕭槐,隻怕是李商陽將這劍術的精要都公布出去,也無人能學會,因為天下最難的,不是學武,而是這卜算之術,卜算之術乃是欺天,武學之道雖說是與天爭,但也不敢直接欺天,李商陽,當真是神鬼之才。


    蕭槐各門各派的劍法連連使出,甚至是方才領悟的盈無劍法,但即便是如此,在九宮飛星劍之下竟然占不到一絲的便宜,當日若不是李商陽背後被偷襲,恐怕以一敵二,便是東方不敗與林瓶兒齊攻也不一定能討到好處,此刻蕭槐才看出了著九宮飛星劍的狠辣之處。


    不隻是李商陽,連林瓶兒都似乎是提高了幾個檔次,葵花寶典就是快,在蕭槐的執念中卻是快的驚人,可說是長劍運轉如風,出劍破軍如電,一時間蕭槐卻是被壓著打,即便是全力出手也是有苦難言,這兩人若是放到塵世之中,定是堪比半步長生的高手。


    這兩人的武功堪稱絕倫,一時間蕭槐甚至沒有招架的能力,斬執念,斬執念,執念越深越不好斬,若是佛門中人,想要斬執念想來隻要吟誦幾句佛號,心中執念自然會淡去,這便是心境的領悟了,蕭槐此刻卻是閉上了眼睛。


    不是所有放不下的執念都是惡的,隻是自己此刻將所有的執念都想成了壞的,執念執念,善與惡都在自己一念之間,蕭槐想到這裏卻是微微一笑,那一道對林瓶兒的執念卻去攻擊了對李商陽的執念,過了一會,李商陽的執念也靜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幾乎所有的執念都停了下來,著卻不是什麽普度眾生,而是蕭槐強行的將執念轉了迴來。


    那一道對李商陽的執念卻微微的笑了起來,“強行渡化我等,當真是兇險異常,不過還好,你如今已經脫離了走火入魔的險境,你自可離去,不必掛念我等。”對老蕭援的執念卻是慈祥的看著蕭槐“孩子,你長大啦,再不是那個需要在我背上才能退出重圍的小子了,日後的路還很長,你要自己麵對,爺爺,卻是不能陪你了。”


    聽到這裏蕭槐淚流滿麵,雖說自己和這位祖父素未謀麵,但想到當年單人單騎出臨安,懷中抱著還在繈褓之中的自己,這些事又豈能不傷感,如今見到老蕭援,也就是蕭槐祖父的這一道殘像,蕭槐卻是跑過去緊緊的抱住了老蕭援,“爺爺,你放心,我定替你中興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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