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月緩緩點頭,若有所思,將手裏的畫軸,緩緩遞了過去,聰明伶俐的雙眸閃爍著旁人看不懂的光暈,又將手縮了迴來:“你帶我去找卞叔叔。”


    君墨抬起的手又抓了個空,他無奈的甩了甩手,遲疑了半晌道:“好。”


    常月越發的覺得這個男人好狡猾,躊躇了半晌,將畫軸藏在身後,漸漸後退,總覺得他不懷好意,冥冥中又感覺他是個騙子,打心裏不相信他。


    “魚糊了”君墨突然大叫一聲。


    “啊?”


    常月鼻頭一嗅,果真糊了,趕忙轉身,隻覺身後手臂一空,再迴眸時,便看到君墨一臉賊笑的撫摸著畫軸,極為惡心的在畫軸上親了一口。


    “還不快去看魚?”君墨大喝,看著常月氣的小嘴撅的老高,他倒是極為高興,這點小劑量,還難得到他嗎?


    “小人”常月翠玉連珠的聲音,嘟囔了一句,剛衝進火房,便帶著滾滾狼煙衝了出來,嗆得不住咳嗽起來。


    眼看著濃煙滾滾中,火舌似有似無的從屋頂衝出來,常月大急:“快著火了”


    君墨本想一睹這乾坤畫的真容,還沒等他打開,便眼看著火苗迎風見長,君墨眉目一緊,麵色扭曲起來,像是經曆了世間最悲苦的事,猛然表情釋然。


    “燒了就燒了吧。”君墨無奈的擺手,每一次他都無法控製自己的心神,有時候,不想它下雨的時候,老天爺偏偏下雨,有時候想下雨,卻偏偏著了火。


    “卞叔叔迴來看到了肯定會生氣。”


    常月捏著衣衫,來迴踱步,一臉焦急,憂鬱的黑亮眸子,眼看著就要流淚,陡然轉身,祈求的眸光看著君墨:“若火勢無法控製,燒了這整片桃花林,卞叔叔一定會殺了我的。”


    “他舍不得殺你。”


    君墨哼哼,任憑不遠處的木屋被火舌吞噬,他一臉陰邪的笑容,眯著眸子,看向已經被大火染紅的半個天空。


    常月一愣,不知君墨所言何意。


    “可能你的卞叔叔沒有告訴過你,你體內存著另一個人的殘魂,在那一絲殘魂沒有解脫之前,他是舍不得傷害你的。”


    君墨眸子看著常月,他確實無法從這個可人乖巧的姑娘身上,尋到有關白玉的一絲相似之處,相反,她的柔弱膽小伊人,恰恰與白玉相反。


    如果他沒有猜錯,手中這畫軸,也正是老鬼要找的第二樣東西,君墨哼哼。


    常月頓時愣在當場,麵色慘白,在她的眼中,卞叔叔,有時候簡單的就像一個符號,讓她覺得,那符號簡單的,無從捕捉他的性格和心裏,可眼下,她似乎明白了。


    她很笨吧,她應該早就知道,夢裏的大姐姐,就是卞叔叔一心追隨的女子,她陡然心頭劇痛,猛烈咳嗽起來。


    君墨仰頭喝了一口酒,身後的火焰越來越大,眼看著火房就連著就寢的木屋也一起吞並,君墨嘴角勾起一抹迴憶的笑容,似乎這聊聊火焰中,藏著那醉蝦的味道,讓他陶醉的食不知味。


    不到半盞差的時間,兩間簡易的木屋隻剩下橫梁框架,火勢漸小,君墨打了酒嗝站起身來,走到癡呆的常月麵前道:“君大爺教你怎麽做蝦。”


    說著,不顧常月,隔空一抓,將那燃著火苗的橫梁一把給抓了下來,撲通一聲,濺起無數火星。


    緊接著,不知君墨從哪掏出一塊板石,將那燃著火的橫梁,一掌劈碎,坐在地上,有模有樣的將那石板用桃花酒,潑了潑,算是洗過。


    剩下的醉蝦,君墨直接塞進喝剩下的酒壇子裏,晃了晃,一邊等著酒入河蝦的腹中,一邊等著石板燒熱,直到石板上的酒水被烘幹,君墨學著白玉的樣子,將蝦倒在石板上。


    君墨站起身,低垂眼簾,看著石板上蹦跳的河蝦,麵露一絲詭異的微笑,他有時候不直到為什麽會笑,他或者隻是單純的習慣笑,或者是某種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笑。


    迴憶宛若河麵上落下的石子,蕩開一圈圈似有似無的漣漪,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蝦的腦袋裏,裝的是什麽。


    “丫頭,你現在心裏肯定不好受,來,喝口酒,夢裏乾坤大。”君墨將泡過蝦的酒壇子遞給常月。


    常月迴過神來,本以為這丫頭不會接,畢竟她的樣子太過柔弱,太過溫柔,活脫脫就與白玉相反,隻想調戲一下這丫頭。


    讓君墨詫異的是,常月接過酒壇子,笨重的酒壇讓她瘦弱的身子晃了兩晃,仰頭,便喝下了一口,她滿眼的落寞和空洞,倒是與小時候雙目失明時,相差無幾。


    君墨哼哼,就差沒拍手叫好,常月拎著酒壇子坐在篝火前,此刻,醉蝦的香味已經彌漫四周,讓君墨不由得陶醉了起來。


    “嘶”君墨吸了一口冷氣,順帶將那絲口水也吸入腹中,緊接著,君墨眉目一擰,這蝦的香味怎麽與白玉做的有所不同呢?步驟錯在哪裏了呢?


    “這畫軸裏麵是什麽?”


    常月不理會他,弱弱的問道,憑著她的直覺,她已經有了一絲答案,隻是不敢相信罷了。


    她拿起畫軸的那一瞬間,總覺得有熟悉的氣息從上頭彌漫出來,當那個麵具人打開畫軸的時候,她明顯感覺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什麽東西大力的吸扯。


    “別打岔”君墨不耐煩,想破腦袋都沒想起來到底是那個程序出了錯,他還是不死心的捏起一顆,吹了兩口氣,仰頭將蝦仁丟進嘴裏,不忘將蝦腦袋拽出來,味道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常月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君墨將嘴裏的蝦仁直接吐了出來,感覺味道怪怪的,難道,蝦要連著腦袋(蝦屎)一起吃,才有味道?


    猛然抬眸看著常月,她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眸光充滿了不安:“對了,你方才說什麽?”


    常月看了一眼這喜怒無常的男子,她目光落在他手裏攥著的畫軸上。


    君墨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畫軸:“這畫,叫什麽,本君不知道,更不知道它的用途為何。”


    說著,君墨頓時也對這畫軸產生了興趣,瞳孔一縮,便雙手鋪開,拉開畫軸。


    隨著畫軸的展開,常月下意識的踱步上前,想看看,或者裏麵有那大姐姐的更多訊息。


    君墨頓時眉頭一縮,畫軸內頓時湧出一股強大的威壓感,額頭溢出汗水,這吸扯力太強大的了,君墨趕緊將畫軸放開,畫軸落地之際,很自然的卷起,一切都恢複平靜。


    君墨隻覺身後一閃,側目一看,常月麵容慘白,雙眼迷離,直直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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