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明了。古原意誌並非不想毀滅月華草,而是毀滅的代價過於沉重。而連番受挫,古原意誌也重新權衡對待這群人的態度。古原意誌存在多年,可不隻會剛硬。該認慫的時候,它一樣會選擇暫時的雌伏。連續兩次意識受到重創,古原意誌也不敢冒第三次的風險再度降臨。因為以對手的強勁,就算降下第二個分身,一樣也隻有慘遭毀滅的後果。哪怕分身能夠殺死殺滅這群家夥其中幾個,也彌補不了喪失分身意識的損失。


    既然如此,古原意誌也就適可而止地進行了止損,不再繼續對眾人進行明麵上的絞殺。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古原意誌會對眾人大開綠燈,禮送出境。很快,寒霧便再度降臨叢林之中,眾人的感知也受到了來自古原意誌的壓製。但這一次的壓製,比起之前已經輕鬆了許多倍,雖然會依舊會造成麻煩,但並沒有更多的危險降臨。


    李遊都為古原意誌突然的老實感到不適應。他心中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提防古原意誌突如其來的偷襲。但兩天過去了,古原意誌卻沒有要發起攻擊的意願。期間隻是偶遇了兩個古妖,但雙方沒有開啟戰端。古妖見到李遊隊伍裏強者如雲,別說挑釁,就連話都不多留一句,轉身便逃之夭夭,讓李遊大是鬱悶。他想找個人打探點消息的都沒有。


    此後又是平靜的三天,李遊忽然發現,籠罩在周圍的寒霧,已經變得稀薄無比。寒霧之中的古原意誌也極其微弱。到了這時候,李遊便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亙古之原的邊緣區域。


    李遊小心地釋放出自己的感知,很快他就捕捉到了一絲古原意誌的規則,開始建模解析。但這一迴,古原意誌卻沒有發現李遊的動作,更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反應。李遊終於確認,自己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古原邊緣。古原意誌在邊沿區域的控製能力並不強大,因而對李遊的小動作無動於衷。


    把這個消息告訴眾人之後,眾人也終於唿出一口氣。也各自用自己的方法檢驗了李遊所提供的信息是否屬實。很快,他們便得出了與李遊相同的結論。


    很快,最後一株月華草也出現在眾人的麵前,月華草所指向的一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霧氣。林木也稀疏無比,看起來已經到了森林的邊緣。


    “真的出來了……”


    在場所有人當中,浮圖顯得最為興奮,聲音激動得難以抑製。他對亙古之原傳說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能夠活著離開亙古之原,而且是如此快捷的時間裏離開亙古之原,讓他感覺就像發夢一般。


    這還不止,浮圖此刻也算是掌握了亙古之原秘密的人。以後他還是可以返迴這個地方,尋找他需要的寶物。亙古之原裏麵,奇珍異寶數量多不勝數。這一次眾人空手而歸,隻是因為觸怒了古原意誌。他日恢複了活人之軀後,浮圖認為自己一人重返亙古之原,必然大有收獲。想到這裏,浮圖心情激蕩不已,險些就要引吭高歌一曲。


    然而劇烈的情緒波動,險些就讓浮圖的靈魂扭曲消散。這時候浮圖才想起自己眼下還是一個靈魂體。當即不敢放肆,收斂了情緒。


    離開了亙古之原之後,浮圖的作用也開始顯現出來。


    無論是李遊諸人還是聖族一行。都是頭一遭來到歸墟世界,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概念。聖族還好,畢竟有聖皇之魂的傳承。在亙古時代,有聖族強者奉聖皇之命進入了歸墟世界尋找雌鳧。他用秘法向聖皇發迴消息之時,不僅僅發迴了歸墟世界的坐標,還有歸墟世界的一些地形地圖。隻是聖擎收獲的信息並不完整,隻能憑借大致的印象尋找滄瀾之海和不周山的方位,但這也比李遊強多了。若不是有浮圖,他對這個世界根本一無所知。甚至連歸墟世界裏的險惡地界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地方,你熟悉嗎?”


    李遊開始詢問不住打量周圍的浮圖。


    “不熟悉……”浮圖老實迴答著李遊的話。雖然他是歸墟的土著,但歸墟是一個極大的世界,他怎麽可能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這個險些讓李遊吐血的答案說完,浮圖趕緊補充了一句:“但這裏應該是北境草原,我們直接南下,隻要越過黑河山脈,往西邊一直走,就能夠走到不周山了。”浮圖在地上勾勒出了大致的地圖。


    地圖線條很簡陋,而且浮圖所標注出來的距離也十分驚人,但看到這一幕,眾人都滿意地點了點頭。


    隻有聖擎蹙眉說道:“滄瀾之海與不周山交接之處,在哪裏?”他對不周山並不感興趣。而整個歸墟世界,也隻有雌鳧能夠吸引得了聖擎的注目。


    “這裏……”


    浮圖往地圖一點,聲音卻十分古怪說道:“滄瀾之海和不周之山都是險惡無比的地方,我都沒有去過……這交界之處,存在許多恐怖的東西,危險程度,恐怕不亞於古原意誌……”


    在古原深處之時,浮圖聽聞聖擎要去尋找雌鳧,他的神色已經有些不大自然。隻是在當時沒人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而已。此刻再度提起這個話題,他心中又一陣忐忑。


    別的不說,據他所知,聖擎口中的雌鳧,實際上就是歸墟世界裏兇名赫赫的族群。它們雖然智慧不高,但歸墟世界的至強者,也不敢輕易去打它們的主意。


    雌鳧無論是攻擊能力還是身上的毒素,都令強者望而生畏,生不出要拿它們開刀的勇氣。浮圖對聖擎的力量沒有概念,雖然目睹了聖擎殺死幽羅的過程,但依舊沒有太大的感觸。畢竟蒼青與幽羅的戰鬥模式過於震撼,以至於浮圖認為,幽羅之所以隕落聖擎之手,完全是因為之前與蒼青惡戰的結果。而聖擎之所以得手,還得益於偷襲的緣故。


    聞言,聖擎卻不以為然。聖族對雌鳧的毒性根本不畏懼,至於雌鳧的力量,難道雌鳧真的有實力抗衡聖皇不成?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當年給聖皇之魂發迴消息的聖族強者,在聖族力量陣營中也不過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而已。探索雌鳧位置的強者都能安然無事,他聖擎何懼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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