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騰不會對普通人類下手。”蚩尤聳了聳肩膀:“戰爭也是有規矩的。圖騰與圖騰交鋒,人族與人族作戰。如果人族有強大到可以威脅到圖騰的存在,那麽也列入圖騰的序列,不可對普通士兵下手。”


    李遊恍然大悟。巡邏的士兵將他當成了圖騰級別的存在看待,心中哪怕再驚懼。也不至於恐懼會受到攻擊。有了這層保證,他們的確沒有害怕的道理。


    隻是李遊覺得難以接受:“圖騰怎麽就會接受這樣的約束?”


    “唇亡齒寒。”蚩尤竟然也會了成語:“人族固然弱小,但一些方麵,作用無可替代,一旦圖騰將人族消滅掉,那麽圖騰最終也會反受其咎,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李遊微微點頭。看來圖騰也是懂得生物鏈的道理的。像蚩尤這種強大存在,在這個時代,普通士兵再多的數量,對他來都無法造成真正的威脅。他隨時都可以屠滅一座座城市。然而少了人族的供養圖騰生存也會變得格外的艱難。彼此的相互依存,才會出現這種狀況。


    “還好……”李遊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關鍵。


    在神戰之後,圖騰族群在走下坡路,而人族卻在不斷崛起強大。圖騰並非不想製約人族,而是無能為力。


    圖騰在繁衍後裔的能力上,根本無法與人族相比。一個圖騰成長起來的時間,人族已經可以繁衍出好幾代人。


    有著徹底壓製人族力量的圖騰,對人口的數量不以為意,甚至還會設法增加人類繁衍。因為圖騰此時在人族當中,就是相當神一樣的存在,給予人族庇護,人族通過勞作收獲,反饋於圖騰。在這個體係之中,圖騰等同蟻窩裏的蟻後一般。


    然而圖騰因為數量實在稀少,而且彼此之間為了爭奪資源、人口不時還會發生火拚、戰爭一類的事故,數量變得越來越少,最終連基本的族群傳承都無法保存下來,最終消失於世上。而人族因而從神話時期,逐漸轉變到了新時代。在新時代之中,消失的圖騰經過部落文化的演變,最終形成了祖宗崇拜,或者宗教之中的神祗。


    “可是黑山的賢者來我崇方?”還沒靠近城門,一個雄渾的聲音從城中響起。李遊停下了腳步,心中凜然,凝神警惕。


    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空遮蔽下來,將兩人籠罩其中。李遊感覺到,黑影之中似乎蘊含著雷霆之力,發出隱約的閃電和爆破之聲。


    “別擔心。”蚩尤在旁邊嘀咕了一句,隨即迴應對方的問話:“九黎蚩蠻,途經貴方,是友非敵。”


    經過蚩尤的解釋,李遊才知道。這座城市實際上是一個方國,崇國。但在這時代,國是稱之方的。為問話的應該是崇國的守護圖騰。有調動小世界本源力量的能力。


    黑影迅速消失,匯聚在城頭之上,凝聚成了一個中年男人。身上穿著一件獸皮衣,手中握住一把青銅長劍。劍刃豁口頗多,看來伴隨主人已經征戰無數次。


    “九黎……”男人蹙眉自語,眼神卻淩厲地盯著蚩尤:“吾未嚐聞九黎之方於何處,請賢者自述明,否則姒長空不敢放賢者入城。”


    “原來這家夥叫姒長空。”李遊暗暗想著。聽對方的語氣,姒長空似乎對他們兩個心懷警惕。而且蚩尤所報的是自己老家的名號,估計在小世界裏是不存在的,因而姒長空才暗暗發出了警告。


    “九黎……”蚩尤口中一聲輕喝,一塊光幕瞬時在他麵前凝聚,顯示出了山川河流,房屋城池和形形的人物還有強大力量的圖騰。光幕消失的速度也快,前後不過十秒鍾,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姒長空聲音拖長。蚩尤展現出來的正是圖騰介紹自己來曆的手段。從光影所獲得的信息,令他感到震驚。九黎族群的人口眾多,戰力強大還是其次。光幕之中所出現的圖騰數量,似乎比人類還多,而且許多圖騰,戰鬥力都已經超出了姒長空所認知。這樣的部落要是攻打他的領地,恐怕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徹底的碾壓。


    然而姒長空也清楚,在他的認知裏,根本沒有這麽強大的國度。尋思了一陣之後,他臉色大變:“賢者是從黑焰山那邊過來的?”


    “……不是。”蚩尤的迴答令李遊感到鬱悶。他認識蚩尤的時候,蚩尤的話都沒一句是可信的。然而與姒長空對話,他卻變得十分老實。這種轉變讓李遊覺得有些難以適應。


    “先迴答我幾個問題。”蚩尤揮手打斷姒長空後續的話,明明是姒長空居高臨下,可是李遊感覺到的卻是蚩尤的氣勢在壓倒著對方。


    “賢者請。”姒長空變得小心翼翼。李遊的奇怪感覺,對於姒長空來卻是十分正常。姒長空具有圖騰血脈,力量也達到了圖騰族群的基本要求。但是麵對著蚩尤這個三苗九黎共主,無論是在血脈還是力量上,都全麵受到壓製。蚩尤的話,實際上本身就是力量壓製下的命令。姒長空根本無力反抗。


    “你們在這裏多久了,誰讓你們在此地居住的?”


    李遊眼前一亮。想不到蚩尤一開始就抓到了問題的重心。


    震符小世界的人類,不可能是由震符所創造。這已經超出了陰符的能力。


    “這是我族秘密,不可宣。”姒長空當即迴絕了蚩尤的提問。


    “哦?!”蚩尤臉色一沉,對他來,願意善言詢問,已經是給了最大的善意。對於他來,姒長空的實力,還不足以放在眼裏。如果不是因為初來乍到,對小世界的了解處於空白狀態,姒長空這樣的語氣和態度,蚩尤肯定會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三苗九黎共主蚩尤的名聲,可是伴隨著血腥和戰績出來的。


    感覺到蚩尤身上釋放出來的兇悍之氣,姒長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賢者果然是從黑焰山那邊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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