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筆從戎,保家衛國。”


    紀念館暖黃的燈光下,玻璃櫃裏的英雄勳章閃爍著金色光澤,旁邊還有一本泛黃的小本子,一條已經生鏽的懷表。


    聶蒼站在江槿的個人事跡介紹前,緩緩歎了口氣。


    “聶蒼隊長為什麽歎氣啊?”


    蒼老慈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聶蒼連忙轉身快走幾步,從工作人員手裏扶過老太太。


    “劉館長怎麽親自出來了?”


    “當然是配合組織的工作啊,”老館長笑道,雙手交疊拄在拐上,“聶蒼隊長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或許專業的事情幫不上,但要是關係到館裏的藏書資料、建築布局之類的,我們都是可以效勞的。”


    聶蒼也笑起來:“這些事必然要請教老館長,我們這些外行人哪裏趕得上專業人士。”


    “什麽專業人士啊,我們就是日日看著英雄的事跡,和來參觀的學生一遍遍講解這些珍貴的英雄遺物,以及它們背後的故事。”


    老館長看向麵前的宣傳欄,又看向展櫃裏的物品,眉眼溫和。


    “久而久之,這些英雄的信仰就刻在我們的靈魂裏了。”


    聶蒼剛要說什麽,忽然掃到老館長身後偷偷抹眼淚的講解員,不由得愣了下。


    “女士,您怎麽了?”


    小姑娘忽然被注意到,有些慌忙地擦去眼角的淚水,聲音還是沙啞哽咽的。


    “沒什麽,沒什麽。”


    “唉,”老館長歎了口氣,拉過講解員的手輕輕拍了拍,“沒事了,沒事了,我們隻要堅定自己的信念就好了,不要想這麽多。”


    聶蒼迴頭看了眼身後的隊員,被他看到的隊員立刻忍不住開了話匣,語氣裏帶著憤恨。


    “剛剛林小姐在講解細菌武器的事情,正講到了細菌活體實驗的地方,有個十七八歲的遊客脫了外套,他裏麵穿的是和服!”


    聶蒼怔住,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哭出聲的講解員,又看向隊員:“在紀念館內?!”


    “不然還能在哪?”隊員越說越氣,“林小姐製止後請他出去,那個遊客簡直是……不可理喻!


    “不僅說穿衣自由,還斥責林小姐紀念館的建立有害安寧,專門建立建築懷念過去隻會浪費資源,不環保,還影響文化交流!”


    “通知保衛科了嗎?”聶蒼眉頭緊緊皺起,“惡意滋事,辱罵烈士,這件事交給他們。”


    “已經通知了。”隊員看了眼哭到抽噎的講解員,連忙從兜裏掏出一袋紙巾,打開後把紙遞給介紹員,“林小姐,擦擦眼淚吧,再哭眼睛會疼的。”


    解說員接過紙巾,啞聲說了句“謝謝”。


    老館長歎息,像是要將落寞歎盡:


    “這裏是古江紀念館,不僅是當年古江抗戰的曆史館,也是當年大屠殺的默哀地。哪怕現在和平了,人們的生活好了,曆史和苦難也不應該被遺忘。


    “現在一些年輕人的言論和思想啊……”


    老館長仰頭看向麵前的英雄雕像,眸裏似乎有淚光,聲音顫而啞,“你說,現在這些享受安寧幸福的我們,哪有資格替先輩去決定,去原諒?


    “他們……他們怎麽就說得出口那些話呢?”


    她的哀傷和痛苦似乎要化成實質,悲傷翻湧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講解員低頭小聲抽噎,在她身邊的隊員剛要安慰,自己也紅了眼眶。


    聶蒼張了張嘴,目光落在老人脖頸的斑駁刀痕上,最終垂眸靜默下來。


    他知道老館長的丈夫叫江槿,是保家衛國的英雄。


    也知道老館長當年在古江淪陷時帶領全城婦女組建隊伍進行抗爭,後來被俘虜成為慰安婦,硬是從非人折磨中活了下來,還救出了集中營裏的數名女性。


    後來更是成了紅色特工,長期潛伏在白區核心。


    遊客說的那些話,在場沒有人會比她更痛心。


    “很抱歉。”聶蒼很輕地迴應,已經耳背的老人隻是不移目地望著熟悉的雕像。


    ……


    “所以您是要拿到三城的通行證後去看望家人,有什麽時間限製嗎?”


    血色月牙下,權珩走在江槿身邊。


    “算是有,紅月圓時拿到三城蓋章的通行證,就能過河去看望親人了。”


    “過河?”權珩捕捉信息,“什麽河?”


    “溝通這裏和人類世界的一條河,三城的迴家指南上叫它暗垢河。”


    暗垢河?


    是她知道的那條,現在的“無垢河”嗎?


    江槿長歎:“去年還有好多戰友和我一起醒過來,沒想到今年就剩下我一個了。”


    權珩微頓:“蘇醒有什麽條件嗎?”


    “需要人類世界有人記得你,也知道你的基本生平,如果能基本完整地保留著你生前使用過的物品就更好了。但如果……”


    江槿頓住,他抬頭看向天上月,抿了抿唇:


    “如果大家都把你忘了,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們會迎來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遺忘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抹殺啊。”


    江槿朝權珩笑了笑,眼中閃著星辰一般的光芒。


    “其實我們都不在乎會不會被人記得,也從未後悔為了信仰和光明的未來獻上熱血——隻是每年都有這麽個盼頭,想迴家去看看。看看牽掛的人,和牽掛我們的人。”


    權珩靜了靜,開口詢問:“您上次過河是什麽時候?”


    “這個,說來慚愧。”江槿不好意思地抓了把頭發,“其實我沒有成功拿到過三城通行證。”


    權珩:“……”


    “那個,咳咳。”江槿握拳抵唇,嚴肅地咳了幾聲,“三城的通行證實在不好拿,我每年都在很努力地嚐試了。”


    權珩伸手揉了揉眉心:“那今年我和隊友幫您拿吧。”


    “你還有隊友?”江槿先注意到首要信息,“那怎麽不見其他人?是掉進坑裏後和隊友失散了嗎?我幫您找吧,我對這塊很熟悉。”


    這一連串下來,權珩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這附近最常有玩家登陸的地方應該在這片林子裏,那邊有開采了一半的礦山。”


    江槿示意權珩跟著他往裏走,侃侃而談:


    “說起來我們排當時還打下過敵人占領的礦山,簡直是超額完成任務,我當時還繳獲了兩塊懷表來著!後來組織獎勵給我了,我就自己這放一塊,我夫人那留一塊!”


    他說著從兜裏拿出一塊金色懷表,臉上帶著笑。


    “這裏麵還有我夫人的照片,我可寶貝了。”


    江槿說著打開懷表,露出黑白的老照片——


    溫雅又不失英氣的女性唇角帶笑,向著鏡頭後與自己誌同道合的丈夫看去。


    溫馨定格此刻,摯愛與信仰皆在。


    祝我生日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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