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詩點燃香薰,看著小桌子,聲音壓得很低:“這是藥香熏,對皇上蘇醒有幫助。”


    小桌子點頭:“嗯,多謝南宮莊主。”


    隨後,南宮詩看著趴在帝王床榻旁的綰綰。


    想必,她也是累壞了。


    伸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看著小桌子,聲線更加低:“我先帶她去休息一會兒,如果皇上有什麽情況,公公再叫她便是。”


    小桌子點了點頭。


    當南宮詩轉身時,影墨塵才睜開了雙眸,輕輕的看著南宮詩抱著蘇離的樣子。


    輕柔的仿佛是時間珍寶。


    南宮詩可以肆無忌憚的抱她,因為她是他的妻子。


    而他,卻隻能輕輕的看她一眼。


    方才,他差點就觸碰到她的那張臉,隻是差點。


    即使碰到了,心中也會有著深深的罪惡感。


    在她的心裏,他什麽也不是,又有什麽資格去碰她呢?


    小桌子沒有發現影墨塵醒了,看著南宮詩和綰綰離開的背影,隻覺得胸口有些悶。


    皇上若是看到這一幕,那該是有多疼呢?


    ……


    翌日。


    晚上,影墨塵並沒有任何症狀。


    綰綰一個晚上都睡得很好。


    隻是,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身披紅袍,頭頂紅紗,朱唇殷紅。


    她看不清自己的臉,但她知道,那就是自己。


    紅綢錦緞,一片喜紅。


    是她的大婚日子。


    男人漫步而來,他一身喜袍,看不到臉,卻能感覺到他很偉岸,也很出類拔萃。


    男人挑起了她的蓋頭,隨後,男人握住了她的小手。


    他掌心有些粗糙,溫度很炙熱。


    綰綰忽然驚醒。


    她環顧四周,仍然是龍雲宮中。


    她有些頭疼,閉眼,是夢中紅衣男人握住自己手的場景。


    綰綰伸出被握過的手,微微動了動。


    她以為,她夢到了和南宮詩成親的畫麵,她努力睜開眼想看清麵前的男人。


    一片迷糊,什麽也看不清,隻看得清她和他身上的錦緞紅袍。


    然而,男人握住自己的手……那觸感,熱度……


    根本不是南宮詩。


    唿吸有些急促,綰綰覺得,對自己的過去,似乎越來越清晰了。


    夢中,和她成親的男子,到底是誰?


    而這個夢,隻是夢,還是說,以前發生過?


    綰綰眯了眯眼,她已經決定好不去想從前的事情。


    然而,這些畫麵,仍然在從她腦海裏跳出來,一天比一天更清晰。


    “南宮夫人,奴婢為您更衣。”


    外麵,婢女的聲音響了起來。


    綰綰收迴了思緒,點頭:“進來吧。”


    一切洗簌完畢,綰綰走了出去。


    她要做的,還是給影墨塵把脈,然而,今天卻不一樣。


    因為,她起身的時候,影墨塵坐在桌前。


    他一襲明黃,整個人看起來玉樹臨風,一雙眸子剛好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一次襲上心頭。


    微微垂下眼簾,綰綰向影墨塵走近。


    在他的麵前,微微彎身:“民婦南宮綰綰參見皇上。”


    影墨塵聽著綰綰的聲音,微微揚眉,聲線溫和:“南宮夫人請坐。”


    “謝皇上。”


    綰綰點頭,隨後在影墨塵的旁邊坐了下來。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當今的聖上同坐一桌。


    而就在這個時候,南宮詩來了。


    綰綰站了起來。


    南宮詩對著帝王行禮。


    帝王撩了南宮詩一眼,指了指自己旁邊的空位:“南宮莊主請坐。”


    “謝皇上。”


    三人同坐一桌。


    很快,就有宮婢上食物。


    影墨塵看著桌子上鮮美的食物,微微勾起了唇,眸色幾分柔和:“有許久,都沒人陪朕一同用早膳了。”


    南宮詩微微低著眸,未語。


    而綰綰卻從影墨塵的身上看到了一絲絲讓她堵心的感覺,那便是落寞。


    綰綰雖然不知道當皇帝是什麽滋味。


    但是,她卻知道,他位於萬人之上,每天勾心鬥角,一身的責任,其實是最累的。


    而她和南宮詩,完全是有幸,才能與他同桌。


    影墨塵收迴了思緒,說著:“來,嚐嚐我們皇宮的早膳,比起你南宮山莊,是不是又有著不一樣?”


    說著,影墨塵開始動筷。


    帝王動了筷,南宮詩和綰綰這才拿起筷子,用膳。


    影墨塵放下筷子詢問味道。


    南宮詩淡淡的勾唇,說道:“味美香甜,我南宮山莊不過是個小小的莊子,哪裏比得上皇宮的早膳。”


    影墨塵微微彎了彎唇:“南宮莊主就是謙虛了。”


    影墨塵又將眸光落在綰綰的身上,親和的問道:“南宮夫人以為呢?”


    綰綰從來不喜歡騙人,看了一眼南宮詩,這才抿唇說道:“自是家中的早膳香甜。”


    一旁伺候著的太監宮女都被南宮綰綰的迴答嚇了一跳。


    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南宮詩未動聲色,隻是抬起眸子看著影墨塵。


    沉默了一會兒,影墨塵才漸漸撩起涼薄的唇:“自然……家中最好。”


    綰綰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說了真心話。


    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得抿唇,有些尷尬的彎了彎眉眼。


    膳後,南宮詩這才溫和的說道:“草民為皇上配食,治愈您的腸胃。”


    影墨塵也是醫者,自然知道。


    有食藥一說。


    點頭:“那就有勞南宮莊主了。”


    南宮詩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就在三人閑談時,玄明走了進來,對著帝王微微一拜:“皇上。”


    影墨塵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王爺迴來了。”


    王爺?


    這玄明一句話讓綰綰有些懵然,畢竟,有個三王爺,不是一直都住在大燕皇宮的嗎?


    那這個王爺,又是誰呢?


    影墨塵看向玄明,一雙眸子裏有了點光芒:“到哪兒了?”


    “收到飛鴿傳書,應該快到宮門口了。”玄明迴答。


    影墨塵點頭,立即吩咐道:“你和追風前去迎接,帶他來見朕。”


    “是。”


    玄明點頭,抱拳轉身,心中早已澎湃不已。


    算起來,他和主子……很久沒見麵了。


    綰綰想了許久,才想起來,這影墨塵本不叫影墨塵,而是軒轅辰。


    隻是,這麽多年,在百姓心中,他就是醫聖兼太尉大人影墨塵,自然,一時半會兒,她沒想起來。


    玄明口中的“王爺”應該就是之前的皇帝“軒轅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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