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遠處傳來鳥兒清脆的鳴叫聲,東池漓模糊的意識漸漸清醒了過來,稍微動了動身子,就渾身疼痛不已,鼻子裏充斥著濃烈的草藥味,甚至還有著隱隱約約的魚腥味。


    屋外遠處有水流嘩嘩的聲音。


    而屋子裏有著腳步聲,有人在走動。


    聽動靜還有風向的流動變化,應該是一個成年男子。


    東池漓不由得大喜,有這樣濃烈的草藥味,並且有成年男子在自己的身邊,這人應該就是藥店了!雖然腳步聲和以前不一樣,但在這妄仙道中,因為重力的改變,人的步伐聲自然是會改變的。


    所以她下意識地便認為,屋裏的男子,應當是帝天淩。


    “藥店,我們這是在哪裏?我們離開那鬼地方了?”東池漓嚶吟了一聲,便竭力去睜開眼睛,眼前便出現了一張陌生的男子臉孔。


    男子眉目倒是清澈,特別是那雙眼眸,猶如翦水秋瞳,溫潤不失明朗,隻不過他頭發蓬亂,而且還有絡腮胡子,整個人看起來似乎非常的邋遢。


    不是藥店!


    東池漓被嚇了一跳,閉上了眼睛,旋即又睜開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男子,警惕而眼神充滿殺意地問道:“你是誰?!”


    她想要坐起來,男子卻趕緊放下了手中的碗,用力地按住了東池漓的肩膀。


    力道襲來,東池漓又原本便很是虛弱,竟被死死地按住,起身不得。


    她咬牙掙紮了幾下,卻又意外地平靜了下來,靜靜地躺在了床上,因為她看到了自己被包紮好的左臂和左腿,它們並沒有重新長出來,甚至還有隱隱的鈍痛讓她難受。


    隻不過看到這樣的場景,東池漓便明白且冷靜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經在放逐之地,落難雲域的時候,便是風早樓將重傷如死屍的她,扛迴清風村莊的。


    “是你救了我?”東池漓眨了眨眼睛,收迴了方才眼眸中極具侵略性的殺意。


    男子靜靜地看著東池漓,並沒有說話。


    東池漓被他看得好一陣尷尬,難道他不會說話?


    這迴她慢慢地挪著身子,想要坐起,男子便過來將枕頭擺弄了一下,讓東池漓靠好,並且端了桌上的碗,遞給了東池漓。


    濃濃的藥味撲麵而來,讓東池漓略微皺起了眉頭,要她喝下這聞起來就知道味道非常苦的草藥,根本就是折磨她的味蕾。


    畢竟她活了這麽長時間,吃藥的口味可是被藥店給養刁了起來。


    她盯著熱騰騰的草藥發愣,男子恐怕以為東池漓是嫌熱,便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往屋外走了出去。


    但實際上東池漓並不是因為草藥熱而發愣,她愣的是,從黑色藥湯中反映除了她的臉孔。她發現自己的臉幾乎麵目全非,到處都是瘡疤,除了那對清澈的冰魄眼瞳,再無一處像她。就連一頭雪發,也為了方便敷藥,而被削得一幹二淨。


    東池漓不禁有些苦澀,沒想到到了這妄仙道,連身體的恢複能力都變差了。她不能因為靈氣的充裕就加快恢複速度,因為這妄仙道有很多她不能適應的地方,關鍵到她的身體恢複能力。


    這其中就有重力的關係,即便她此時坐在床上,也覺得身心都被強上數十倍的重力壓迫著,唿吸都十分困難,身體機能削弱,而且肌膚吸納靈氣也緩慢了許多。


    “哎……不過這樣也方便了許多。”東池漓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看了看藥湯中自己的臉,苦笑道,“這副樣子,總不至於又要被村中的大媽們讓以身相許了吧?”


    吹了吹藥湯,東池漓便咕嚕咕嚕地灌著藥,空間戒指雖然因為認主關係迴到了她的手中,並且戴在了右手的無名指上,但是裏麵的丹藥對於此時此刻的東池漓來說,除了能解解饞,對她的傷勢恢複已經沒有任何的益處了。


    喝完藥,她將碗往旁邊一放,就拿出丹藥來清清口中的苦味。


    隻不過丹藥含著含著,她的眼淚就險些決堤而下,好不容易才忍了迴去,也不知道現在藥店究竟怎麽樣了。


    她自己是怎麽走出那奇怪的鏡世界,來到這村莊的,她都不知道。


    那麽帝天淩?他是否也已經安全了?


    就在東池漓胡思亂想的時候,屋外忽然傳來焦急的聲音,貌似是一名中年大媽,那大媽走過來,同救了東池漓的男子說了些什麽,那男子笑了笑,也說了些話。


    原來並不是不會說話,而是語言不通,他懶得同東池漓談話罷了。


    男子走進屋,看了看東池漓,東池漓連忙咧嘴笑了笑,豈料那男子卻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然後拿起了桌上的行醫囊,掛在肩膀上就走出去了。


    中年婦女往屋裏探了探,看見東池漓“猙獰”的臉孔後,嚇得渾身抖了抖,便和那男子交談著走遠了。


    “原來是個大夫。”東池漓眨了眨眼睛。


    她這才有心思去打量了一圈屋裏的情況,屋子倒是挺簡陋的,神識探不出去,她也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情況,隻能靠著敏銳的聽覺、嗅覺來判定了。


    依水而存,人煙並不多,空氣中彌漫著魚腥味,看樣子這應該是一個漁村。


    男子應該是漁村裏唯一的大夫。


    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語言聽不懂,行動也不方便,東池漓渾渾噩噩地就這麽讓那大夫照顧著,渡過了一個月。


    大夫依然不跟她說話。


    等她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邊多了一把拐杖,看樣子大夫是讓她下床了。


    此時,大夫並不在,出診去了。


    反正東池漓也閑著無聊,也想活動互動筋骨,便吃力地爬下床,拄著拐杖往屋外走去,院子不大不小,有三四間屋子,大概都是病房。


    她走到籬笆下,就因為重力壓迫,累得直喘氣,而且拐杖又和僅剩的有手有腳在一邊,走起來怪別扭。又強行走了幾步,走出了籬笆,迫不得已坐了下來,不斷地擦著汗。


    身上的衣服沒換過,臭得很,而且和血痂一起黏在了身上。


    “什麽大夫啊,我身上的傷勢就不管了嗎?這種時候就應該拋棄男女成見,給我全身敷一遍藥!”東池漓嘀嘀咕咕地說著。


    四處漁家零散著,到處都在曬著魚。


    此時,一個中年婦女背著魚簍路過東池漓,刻意多看了她幾眼,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頭發。


    東池漓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原來長出了寸頭,她便咧嘴笑了笑。


    豈料那婦女嚇得尖叫了一聲,緊了緊魚簍,狂奔走了。


    東池漓:“……”


    摸了摸自己的臉,大概是因為這滿是疤痕的臉,笑起來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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