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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丞大人,他……是縣令?”事先緩過神來的秦捕頭,心驚肉跳的看著姬軒離開的背影。


    他想不到區區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竟然有如此官威,這讓他暗暗心驚,日後的生活還能不能跟以往一般。


    縣丞賈三寸微微皺眉,看著姬軒遠去的背影,良久,歎了一聲,道:“或許是吧!不過……看他的年齡,應該不是正常科舉獲得實缺來當縣令的,他應該是今年在天師福澤符會中獲得不差的成績,然後被派來曆練,暫代縣令之位。”


    “就憑他?”有人嗤笑了一聲。


    “莫要小看天下人,以前我對你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開始,你們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了,老夫明哲保身去了。”縣丞賈三寸說完便搖了搖頭,往內院走了進去。


    秦捕頭秦旭見狀,他一時間兩難的站在原地,到底是聽姬軒的話押著大屠三進入監獄看守呢還是放過大屠三,然後討好明月樓?


    眾多衙役都愁眉苦臉的你看我,我看你的,大家都沒能拿出有用的辦法來。


    “他……他竟然是新上任的縣令?”這時候大屠三愣了好半晌方才發出聲來。


    “嗯!”眾人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大屠三頓時著急了起來,雖然過往的縣令,他們都不怎麽理會,那也是建立在縣令沒實力,沒能力的前提下。


    但姬軒是沒實力的人嗎?簡直比起他都要狠,以前他覺得他像個狠人了,但在姬軒身上,他看到的是比起他大哥還要狠的心性來。


    “那……我可以走了嗎?”大屠三這時候沒了一開始的盛氣淩人,反而變得有點低聲下氣了起來。


    秦旭見狀,心裏頓感優越啊!這才有點像被人尊重的捕頭。


    “不行,縣令有令,把你打入牢內,等候縣令上堂受審。”秦旭說完也不馬虎,手腳麻利的把大屠三給綁了起來。


    有個衙役上前,道:“秦大哥,你這是為何?”


    “出氣。”秦旭說完,大腿狠狠的踹了大屠三幾腳,也不看大屠三豬肝臉色。


    “額……”眾人都愕然的看著秦旭,不明所以。


    待秦旭爽完後,他唿了口氣出來,精神上得到了被長久欺壓翻身的滿足感,笑眯眯的看著大屠三。


    “秦大哥,這個……你打他,難道不怕明月樓……”


    “怕?肯定是有的,但被這些草菅人命的玩意欺壓了那麽久,現在他就在我們麵前,難道不該揍一頓?”秦旭轉頭看向其他衙役,臉上掛著一絲恨意。


    他在十多年前就開始當了衙役,那時候是多麽的意氣風發,押著囚犯遊街,在公堂上威風凜凜的聽候縣令發令,走到何處去都被人畢恭畢敬的喊一聲捕快大哥,那段崢嶸的歲月讓他感覺到了人生的意義。


    但好景不長,北境動蕩,寧城湧入大量的土匪、惡霸,他們無所不作,無所不為。


    一開始他還能阻攔一二,後來換了好幾個縣令,都膽小怕事,不敢整頓當地惡勢力,甚至還阻止他們不要多管閑事。


    久而久之,他們把過往的驕傲都埋藏在心底,一直不得實現自身抱負。


    慢慢的他也隨波逐流,一直不敢如當年一般,大打出手,當一名真正能為國為民的衙門捕快。


    直到今日,姬軒把大屠三押到公堂上,還親手揍了他一頓,告知他們要重振寧城之風,他就隱隱察覺到這新任縣令與過往的縣令有很大的區別。


    他要做的就是輔助好這新任縣令,或許還能實現過去的抱負,當一名為國為民的公仆。


    “該是該揍,隻是……”


    “嗬嗬!兄弟們,我想我們都沉寂太久了,是時候展露一下頭角了。”秦旭臉上掛著一抹堅定的笑容。


    “什麽意思?”


    眾人還是不解秦旭到底想做什麽。


    “人活著一世,碌碌無為與轟轟烈烈,你們選擇什麽?”


    眾人沉默了下來,在過往,他們與秦旭一樣,每天都在公堂上悠閑的躺著,橫七豎八的睡覺,反正有人來擊鼓鳴冤,大致的敷衍一下也就過去了。


    久而久之的,他們就把這生活當成了一種習慣,隻是他們曾經當捕快的驕傲,都被埋藏在了心底,一旦被挖掘起來,定然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我選擇轟轟烈烈,我還記得我小的時候,父親快被惡霸打死,那時候要不是及時趕來四名捕快,救下我父親,或許我父親早就死了,所以打那時起,我就立誌要當一名為民的捕快。


    我二十歲的時候,看到一則招募捕快信榜,那時候不知道為何,心裏就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馬上去衙門應下這活兒,沒想到還真的被選上了。


    於是第二天就穿上衙役服,威風凜凜的迴家一趟,當我迴到家裏,看見有人在欺負我母親,如果我隻是普通人,他們一定不怕我,甚至連我也教訓了。


    但他們看到我身穿衙役服,連忙碘著個臉過來,一口一個捕快大哥的叫著,那時候我心裏別提多有優越感了。


    也暗暗下定決心,既然身穿這衣服那就要為這件衣服負責,為更多的黎明百姓負責。


    我沉睡了將近十年,是時候該醒醒了。”秦旭說完,迴頭看向他的這群老兄弟。


    他發現,他們也陷入了過去的迴憶中,他沒有再說話,靜靜的看著。


    在大屠三有異動的時候,一名比較瘦小的衙役,上前便給他一腳,厲色道:“都來了,還想逃?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衙役的變化讓大屠三一時間無法適應,呆滯的看著。


    過了好一會,在場的十多人,臉上都露出一絲堅決之色,秦旭是他們的老大哥,以前是,現在也是。


    秦旭過去的夢想,他們也曾經有過,如今被喚醒,便一發而不可收拾了起來。


    “兄弟們,是不是想起來了?”


    “是,想起來了。”其中一名叫王三的衙役,欣慰的笑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先緝拿某些人,等候翌日縣令上堂審理?”


    “應該的。”


    “那還等什麽,王三,水東,你們立馬前往明月樓緝拿明月樓管事,劉洋,你把大屠三交給典吏王翔,讓他關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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