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機場,天還未完全亮,天色依然有些朦朧,四周卻已經有了許多匆匆忙忙的身影。


    “迴去吧,蕭蕊。”王獵目光複雜的看著身旁這個淚眼婆娑的美麗女子,她梨花帶雨的模樣美麗至極,就好像是一朵初綻的百合花。


    “你再也不會迴來了,是嗎?”蕭蕊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悲傷到了極點,楚楚可憐看著王獵。


    經過短暫的沉吟,王獵躲閃著那道敏銳而又脆弱的目光,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不了,我要帶著李雪迴歸故鄉了,我要把她葬在……那個地方。”


    說到這裏,王獵雙目看向已經泛起魚肚白的天際,思緒湧動,目光漸漸失去了焦點。


    他想到了最近一直出現在他腦海中的畫麵,那個地方,似乎有一種魔力,吸引著他,唿喚著他,這種感覺讓他心中悸動不已。


    而他腦海中,午夜夢迴之時,總是浮蕩著這樣一幅美麗的畫卷。


    畫卷之中,一輪橫掛西空的夕陽投射在兩道站在雲崖邊上的年輕身影上。


    在他們身後的岩石上形成兩抹長長的倒影。遠處雲煙嫋繞,巍峨大山像是矗立雲端,後麵不遠處有美麗樓閣與道觀。


    樓閣邊上是蒼翠欲滴的草木。


    在兩道身影後麵不遠處有陡峭懸崖,懸崖之上有一抹銀白的細線傾瀉而下,在下端形成小型瀑布與蜿蜒小溪,構成了一幅極美的畫卷。


    隻是,如今那兩道身影卻成為了永遠的成了曾經。


    那個地方,再也不可能同時出現那兩個身影了。


    而這個畫麵之後,又在腦海中出現一些離奇而又模糊的片段。


    片段中,仿佛有幾個虛幻女子的身影陪伴著他,不斷的出現在一些陌生世界之中。


    而其中一個身影是王獵熟悉無比的李雪。李雪已經逝去,不知道為何還會出現。這種幻像看似虛無縹緲,卻又讓他覺得無比真實。


    家鄉的那種唿喚他的魔力,讓他歸心似箭,恨不得立馬迴到家鄉一探究竟。


    “李雪離開了你,可是,你還有我,你知道的,我......我舍不得你走。”蕭蕊激動的說到。


    王獵驚愕的看著蕭蕊,她是在向自己表白嗎?她可是帝都的天之驕女啊。


    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甚至難以置信,如此美人向任何男人表白,恐怕都不可能有人會無動於衷吧。


    但是此刻,王獵隻能置若罔聞,美人如此情深,他卻無法承受。


    他剛剛失去了她最愛的妻子,怎麽可能去接受另外一個女子的愛。


    除非,心裏的傷痛已經完全恢複。


    蕭蕊已經放下所有的矜持,她兩隻明眸垂淚欲滴,嚶嚶哭泣。


    王獵心中抽搐,卻又茫然不知所措,隻得悶頭不發一言。


    當王獵迴神時,發現不知不覺天已大亮,他迴頭凝視著蕭蕊,目光中有些許難以割舍,但是更多的是堅定之色。


    “蕭蕊,你別哭了,我們又不是生離死別,你又不是以後再見不到我了。”


    “我,以朋友的身份警告你啊,你迴去之後不許拈花惹草,不然我可不認你這朋友。還有,你別自作多情,我隻是因為朋友離開傷心而已,別以為是我多舍不得你。”


    蕭蕊嘟著嘴倔強的說道。


    “好好好,我向你保證,我們是永遠是最好的朋友,都聽你的,嗬嗬。”


    王獵假裝和她調侃著,企圖衝淡著離別的愁緒,他何嚐沒有看到她雖然極力表現出不在乎,實際卻是濃濃的不舍。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蕭大俠,後會有期。”


    王獵揮了揮手,看似沒帶走一片雲彩,卻不知道自己偷偷的帶走了某人的心。


    “快滾吧。”


    蕭蕊看著已經消失的身影悵然若失。


    三個小時之後,王獵已經來到了黔州省的一個小縣城中,他在縣城之中購置了一些生活必須品,還買了一輛摩托車。


    把大包小包的東西統統綁在摩托車上後,整個摩托車已經嚴重超載,看著都嚇人。但是王獵騎車的技術好,根本不懼,駕駛著摩托車向迴家的路駛去。


    駕駛著嚴重超載的摩托車,速度還開得飛快,微風吹拂著他飄逸的頭發激蕩。


    王獵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路段,反而有些近鄉情怯了,不過還好的是終究要走完這條要命的山路了。


    要不是他心情實在不好,可能此時要忍不住高唱周傑倫的那首歌——菊花疼。


    王獵故鄉的這條路,和一首歌的歌詞有些符合,‘這裏的山路十八彎,這裏的水路九連環’,雖然沒有歌詞那麽誇張,但是也相差不遠了。


    交通不便是他家鄉不能發展起來的根本原因,不然憑借那天門山的風景,還有土特產,光是發展旅遊業,就能讓這裏富裕起來。


    但是山路難修,大山深處原本就沒有多少人家。近些年,村裏的青壯都外出了,留在村裏的就更是多為老人婦女和兒童。整個村子都沒有多少人煙了,這條路更是沒必要修了。


    王獵在摩托車上一蹦一蹦的,整個摩托車上的超載貨物也是一蹦一蹦的。要不是他的駕駛技術確實是練過的,怕是免不了車毀人亡的下場,他的做法實在是不值得提倡。


    王獵又穿過了一片林中小路,又經過了一段山路,終於到了自己家以前住的那個寨子了。


    摩托車依然有節奏的咯吱咯吱,王獵隨著這個節奏一抖一抖,看到不遠處的田野終於有了人煙,他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表叔,在犁地啊?”王獵向遠處一個一手正在鞭笞著老黃牛,一手扶著鐵犁,鐵犁下翻起一塊塊土的樸實老農問候到。


    “哎呦,是你娃兒迴家來了喲,你娃兒好多年沒有迴來嘍,啷個隻有你一個人哦,李家那個女娃兒啷個沒有和你轉來?”老農停了下來,看著王獵有些驚訝的問道。


    王獵也暫時停下了摩托,聽到老農發出的獨特的黔州省方言(和西川省和渝州市有些相似的方言),王獵聽起來覺得格外的親切,隻是他問的問題實在讓王獵高興不起來。


    因為,老農口中詢問的那個李家女娃兒——李雪,她再也迴不來了,迴來的隻是一抔骨灰。


    王獵剛剛有些好轉的心情轉眼間又變得晦暗,不過他沒有在老農麵前表現出來。


    隻是恍惚的答道,“她還有事,暫時迴不來了。”


    王獵一手掏出一包煙,向他丟了過去,老農抽出一支點上,一遍看著煙盒嘖嘖感歎。


    “你們這些娃兒出去都是找到大錢嘍,怕是縣領導都抽不起你這個煙哦。”老農有些羨慕又有些感歎的說道。


    王獵看他戀戀不舍的準備把煙盒裏麵剩餘的都丟過來,王獵就讓他揣上,反正他也不怎麽抽。


    老農叫徐國均,一個寨子之中,不同姓氏都是沾親帶故。他也算是王獵的血緣較遠的遠房親切了。


    “表叔,我好多年沒有迴家來了,寨子裏頭都是些啷個情況哦,給我說一哈嘛。”王獵一邊穩住摩托車,一邊向徐老頭打聽寨子裏的情況。


    “都沒得啷個人嘍,都出氣打工了,就留了一些我這個樣子的老仔仔和一些小娃兒嘍。”


    王獵發現寨子裏麵的情況比自己猜測的還要糟糕,不過對他影響不大。


    “那天門山上的那個老頭子呢?”王獵打聽的那個老頭子是天門山上的一個老道士。


    天門山上倒是有好幾個道觀,但是道士隻有那個老道人一個人,不過這裏都稱道觀為寺廟或者廟子。


    以前王獵和李雪父母還沒有故去的時候,經常去天門山裏麵玩,隻是後來他的父母也就是李雪的養父母雙雙故去之後,他們才去的少了。


    而這次王獵迴來,就是要把李雪的骨灰,葬在天門山顛,雲崖邊上。


    他準備在那裏陪著她,直到老死。


    “那個老瘋子去年都已經死球嘍,當時他斷氣的時候我都在那點,好像說是要把廟子過戶更你娃兒哦,我還說,人家王家娃兒啷個有出出息,啷個稀罕你那幾個破廟子哦。”


    徐老頭繼續再說,卻沒有注意王獵沒有在聽了。


    王獵此時陷入了沉思當中,他並不是無緣無故的打聽老道人,而是那老道人和他確實有很大的關係。


    以前他和李雪在天門山玩的時候,和老道士非常的熟。他還在老道人那學會了琴棋書畫。


    他對老道士的藏書非常感興趣,經常去翻閱那些看樣子已經很有些年頭的道家書籍。


    但是最讓他感興趣的是不是那些古籍,而是老道士本人,他能夠感覺到老頭子的確有不凡之處。


    雖然有些邋遢,但是不可否認任何人見過老道士都絕對會留下很深的印象。一派仙風道骨的樣子,特別是那一雙眼睛,深邃而又犀利,仿佛能夠洞察一切,真的很像是一位得道高人。


    王獵猛然想到,李雪彌留之際塞在自己手裏的那個拇指大小貌似印章的東西,光輝閃亮,一看就不是凡品,材質特殊,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打造。


    記得當時問過李雪那到底是什麽,李雪卻說一切到天門山自見分曉。


    現在想來,這天門山,老道人,還有那一直唿喚著自己歸去的神秘聲音,以及李雪的表現,都是讓人琢磨不透。


    想到李雪,王獵心裏又是一痛,急忙告別了徐老頭,騎著超載摩托,迴到家中,他準備在明天祭拜過父母之後,就上天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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