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內主子們夜夜笙歌,清晨反而是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候。


    這會兒隻有幾名仆役在灑掃庭院,賈府內靜悄悄的,尤其是新修的大觀園。


    李漁穿梭而行,看著新修的大觀園,暗道這工藝不錯。


    雖然樓宇不高,但飛簷鬥角,氣勢恢弘。木製的立柱、扶手和圍欄都塗著朱紅色的油漆。這些漆料絲毫沒有幹澀的感覺,而是泛著一層琥珀般的光澤,顯示出經曆的悠久歲月。


    都會做舊了!


    李漁心裏一陣無語,天工閣在修建園林上,可以說摸到天花板了,自己不知道還能怎麽進步。


    一進大觀園,迎麵就是漢白玉石的拱門,門額正反兩麵的石刻“靜含太古”、“秀挹恆春”八字。


    旁邊的粉牆桶瓦泥鰍脊,門欄窗欞皆是細雕新鮮花樣,並無朱粉塗飾,一色水磨群牆,下麵白石台磯鑿成西蝙蝠式樣。


    左右一望皆雪白粉牆,下麵虎皮石隨勢砌去,不落富麗俗套。


    再往裏走,又一個長方形全封閉的大廳,大廳中朝裏麵一麵建成戲台,大廳的中央是空場,周圍三麵建二層樓廊,有樓梯上下。戲樓中央空場上麵懸掛著數十宮燈,中央空場上放著二、三十張桌椅。


    宣德帝剛剛駕崩不久,按照慣例,凡有爵之家,一年內不得筵宴音樂,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各官宦家,凡養優伶男女者一概蠲免遣發。


    但是此時大明奢侈享樂之風盛行,尤其是在金陵,豪紳之家都把這條國法當了放屁,戲照唱舞照跳,反正也沒有人來管他們。


    “有點水平啊!”李漁不禁讚歎,這手法可不像是短短幾天就建好了的。


    他早聽說這大觀園是蜀國的一個叫天工閣的組織建造的,這些人負責在六朝到處修建園林,奢靡之風盛行的宋、明,是他們的主要收入來源地。


    大唐李世民為他爹修建大明宮,也是請他們出手,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建成六朝第一宮殿。


    可惜,李淵命不好,一天也沒住就死了。


    他在這亂轉一圈,就要離開,去找張三豐,眼前的一棵大樹下,坐著一個小女孩。


    她年紀也就七八歲的樣子,穿著一件玉色紅青酡色絨三色緞子鬥的水田小夾襖,束著一條柳綠汗巾,底下是水紅撒花夾褲,也散著褲腿。


    頭上眉額編著一個小辮,顯得俏皮可愛,腦後結兩個白絨絨的毛球,額頭戴著一個鑲著紅寶石的海棠花鈿,越顯得麵如滿月猶白,眼如秋水還清。


    這麽早的時候,估計她是賈府唯一一個起早的主子輩了,也不怕清晨的寒氣,在樹下捧著一本書。


    李漁隱匿著身形,也不怕被她發現,走進了一瞧是本佛經。


    小姑娘絲毫不覺枯燥,看的津津有味,眼神中泛著靈動。


    又一個有佛性的小蘿莉...


    李漁不禁想起唐賽兒,兩個人出身天上地下,但都是天生與佛有緣。唐賽兒沒有遇到高僧指點,但是依然阻止不了她在佛道上的頓悟。


    可惜,自己還沒有得到那一縷佛門大道,沒法點撥她一二。李漁老毛病又犯了,一看到資質很好的,就忍不住要傳道。當初張老頭叫他傳道,真是找對人了,那老頭兒苦了一輩子,沒想到臨老開了竅,找到了李漁幫他傳道。


    等到寶釵再大一點,自己就和她一通受用了那道佛法烙印,彼此的輪台中都會多一個大道。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和寶釵,就相當於苦修很久的佛門高僧了。雖然李漁一度被認為是佛門公敵,但是他對佛門其實沒有什麽偏見,相反的佛門的強大之處他是一直都承認的。


    一個教派,若是沒有點本事,根本不可能像佛教一般傳遍六朝。


    寶釵也知道自己體內被人種了佛印,李漁一點都沒有隱瞞,全部告訴了她。誰知道寶釵聽完,一下就進入角色了,非但天天以小媳婦自居,還差點等不及,來了一個加速成長,當然又被李漁給變迴去了。


    因為他覺得這樣不刑,太有判頭了。


    聽說有的厲害神仙,一人身具幾百種大道,變幻無窮法身千萬,幾乎是不死不滅。不知道有沒有人精通三千大道,若是有的話,那他肯定是天上地下第一人了。


    李漁現在隻有太平道和巫靈道,已經覺得自己很厲害了,打鬥時候突然變幻道術,經常起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他剛要離開,就要丫鬟跑過來,說道:“小姐,你怎麽在這兒啊,萬一凍著了,叫我們怎麽跟太太說。”


    小女孩眼神非常冷漠,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鬟,冷冰冰地說道:“我就是凍死了,也和你們無幹,怎麽就要你們說了,大不了到時候換個人去伺候,還能把你們打殺了不成。”


    李漁眉心一皺,這小女娃年紀不大,表情冷漠,言語更冷...


    “小姐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們自小伺候您,就算沒有主仆的名義,也有一點情分在。”


    丫鬟帶著哭腔,眼睛有些紅腫。


    “行了,別裝了,是不是太太又找我了?”


    “老太太派人來問,《大觀園行樂圖》畫好了沒?”


    李漁心中大概知道這是誰了,八成是惜春,難怪跑著看佛經來了。


    賈母是個很保守的人,她不喜歡賈府的女兒學這學那,篤信女子無才便是德,隻要有女德就行。


    賈惜春她爹是賈敬,惜春母親在她出生不久去世,她一直在榮國府賈母、王夫人身邊長大,和她的胞兄賈珍也不大來往。


    這也是一個性子怪癖的人,她小小年紀,就非常現實。


    後來抄檢大觀園時,她的丫頭入畫因私傳東西受到遣責,這時惜春不但不為入畫辯解討情,反而催促道:“或打,或殺,或賣,快帶了她去。”她說:“古人說得好,‘善惡生死,父子不能有所勖助’……我隻知道保得住我就夠了,不管你們。”又說:“不作狠心人,難得自了漢。我清清白白一個人,為什麽給你們教壞了我!”


    當初除掉跛足和尚的時候,在金陵城郊的大戰中,賈敬死在了李漁和道衍手裏,說起來自己是她的殺父仇人。


    李漁稍微留心一下,就轉身離開,


    此時賈府慢慢熱鬧了起來,院子裏奴仆丫鬟們開始忙碌,偶爾也有主子輩的出來走動。


    李漁來到一個院子內,推門進去,床上坐著一個道士,正在打坐。


    在他的頭頂,有一個太極圖,正是李漁的得意門生張三豐。


    “師父。”張三豐笑道,“師父來的比我預想的慢了一些。”


    李漁笑道:“我在院子裏轉悠了一圈,看一看天工閣的手筆。這些人真奇才也,果然以六朝之大,什麽人才都有。”


    天工閣作為一個專門為貴族修建園林的組織,他們的收入是十分驚人的,因為他們接手的活都是大活,而且出工這麽快的話,價格也是要上漲的。


    這些豪富之家,哪裏有耐心等,一般都是選擇越快越好,至於價錢則好說。


    蜀國這些年暗中積蓄力量,估計也攢了不少家底,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用。


    一旦他們開始動用,估計就是諸葛亮北伐,到時候可就熱鬧了。


    其實李漁不太相信諸葛亮能打過來,因為不說魏國不好惹,就算是他打贏了,還有大唐呢...


    以大唐的體量,以大唐的文臣武將,以大唐的雄主李世民,怎麽著都不是亡國之相。


    就算是諸葛亮他耗盡心力,真的打敗了大唐,那麽還有嶽飛攜大宋寥廓的疆域等著他呢。還有一個東吳在後麵,隨時準備捅刀子呢。


    你別看大宋孱弱,它再弱也擋住了後世無敵天下的蒙古人八十多年,要不是釣魚城一戰,估計西方就被蒙古人徹底征服了。


    難啊。


    李漁都替他們發愁,蜀國最好的結局就是積蓄國力,慢慢改變現狀,或者逐漸吞並大魏和東吳。


    但是蜀國的第二代,又不像他們的父輩這麽能打。尤其是劉禪,雖然他沒有傳說中那麽不堪,但是也絕非是一個能一統六朝的雄主。


    李漁對未來的局勢,心中也拿捏不定,他幹脆搖了搖頭,先幫大明擺脫困境再說。


    朱祁鎮這個人,絕對不能讓他長期坐在皇位上,否則他和他的大伴王振,早晚斷送了大明幾百萬軍民的性命。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李漁發現朱標真的不錯,他或許不是一個銳意進取的皇帝,但是絕對是一個愛民如子而且有個人魅力的皇帝。


    張三豐看著李漁,問道:“師父,要動手了麽?”


    “你不要插手,隻管在賈府內,看覷好金蓮、黛玉和薛蟠就行。”李漁背著手道:“我一人足矣。”


    張三豐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不怎麽害怕,師父說得對,這世上所有的大道,其中心都在自己的本心。隻要本心足夠強大,天劫也是虛妄。”


    他頭頂的太極圖緩緩消失,李漁心中暗道,不愧是張三豐,他的太極圖是自己教的,已經和自己的差不多了。


    太極圖頂在頭上的時候,絕對不是個空架子,對個人修行和打鬥用處都可謂巨大。


    首先修行的時候,太極陰陽魚的旋轉,調動著周圍所有的靈力,讓人保持在一個絕對清明的狀態,可以讓修煉事半功倍。


    打鬥的時候就更有用了,相當於多了一套經脈運轉,實力倍增。


    “等到拿下了大明,咱們一起去龍虎山一趟。”


    張三豐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李漁笑了笑,手指一動,隱匿身形,離開了這個小院。


    因為張三豐總是深居淺出,幾乎不與人交流,所以賈府知道這個客人,卻沒有什麽存在感。


    幾乎沒有人能想起他來,當然他也不需要有人來,張三豐雖然身處侯門富貴地,卻過著山中清修的日子,十分自得。


    李漁離開之後,他又在床上打坐起來,每個人的本性是不一樣的,對於李漁來說,他的欲望很強。


    在不修煉的時候,一般喜歡品嚐美食,或者睡覺,還有就是享受美色。偶爾他也會和弟子們遊戲,參與一些比賽,總之是十分接地氣。


    但是張三豐不一樣,修煉對他來說就是一種享受,他渴望境界上的提升,希望更清晰地認識這個世界。


    這兩種狀態都不會影響到兩人修煉,因為他們就適合各自的修煉方法。


    對於一個修士來說,成功的路隻有一條,就是找到自己的路,並且堅定地走下去。


    李漁來到潘金蓮和林黛玉的院子,門口兩個丫鬟,正倚著柱子磕瓜子,聊著閑天。


    李漁饒開她們進去,金蓮坐在梳妝鏡前,突然眉心一動。


    她驚喜地轉過身,雖然沒有看到李漁,但是卻十分篤信他來了。


    李漁顯出身形來,揮手布了一個結界,如此一來外麵的丫鬟就聽不到裏麵的動靜了。


    潘金蓮乳燕投巢一般,朝著李漁跑了過來,一下躍到他身上,一雙腿緊緊盤住李漁的腰。


    “你怎麽知道我來了?”李漁托著她的屁股,疑惑地問道。


    按說自己的隱匿訣是很靈的,曾經瞞過了不少高人,怎麽到了這裏就失效了。


    “不知道,就是...感覺到了。”潘金蓮趴在他的胸口,深嗅著李漁的氣味,輕聲說道。


    李漁無奈地一笑,看來以後自己還要繼續改進,蓮兒修為其實不高的,她竟然都能感覺到。


    李漁把她放了下來,看著金蓮的俏郟,幾天不見竟有些清減了。雪白的兩頰猶如兩粒朝下的瓜子並在一起,下巴尖尖的,雙目波光流轉,眼角微微挑起,帶著一絲媚惑的笑意。


    她的五官不是最精致的,跟林黛玉都沒法比,更別提趙福金、薛寶琴這種絕美的臉龐了。


    但是她那五官湊在一起,就是天生的妍姿媚質、引人犯罪。要是說男人看到趙福金、薛寶琴那種,更多的是欣賞的話,看到金蓮這種美人,第一反應肯定是見色起意...


    尤其是那雙水淋淋的眼睛,就那麽直勾勾地望著你,滿滿的都是愛意,似乎你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天神。


    李漁也很久沒見她了,心中多少有些掛念,捏著她的下巴,慢慢親了上去,金蓮嚶嚀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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