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普普通通的大楊樹下,點著一堆篝火。


    火光在夜裏閃耀,照的影影幢幢,偶爾有風吹過,卻似乎吹不進來。


    火苗連一絲擺動的痕跡都沒有,很明顯是有人布下了結界。


    在這種荒郊野外,還布下結界怕人偷聽,可見此間的人有多謹慎。


    篝火上,用架子支撐起一根木棍,上麵掛著一隻烤製金黃的野兔。


    油滋滋地滴落到燃著的火堆上,香氣彌漫。


    樹下坐著兩個人,一隻狐狸,空中飄著一位小女鬼。


    要是說六朝誰的仇人最多,這四個當仁不讓,可能會包攬前四名。


    “哼。”


    白毛冷笑一聲,一雙狐狸眼睛眯起,額頭的一撮黑毛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梅花模樣。


    “我就是吃屎,也不去茂陵。”


    白毛說完,一陣風吹過,吹得他額頭的呆毛隨風飄動,眼神十分憂鬱,明顯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往事。


    “茂陵你也敢去?”赤壁幽幽地說道。


    就連赤壁,也知道茂陵去不得。


    李漁沒好氣地說道:“你是個鬼,你還怕陵墓?”


    赤壁在空中繞了一個圈,趴在李漁的背上,說道:“那是一般陵墓麽,那是茂陵,武帝的墳都敢挖,隻有傻子才去。”


    在場的兩個人一隻狐狸,臉色都有些難看。


    除了赤壁,他們兩個去過,一個想去,都是赤壁嘴裏的傻子。


    尤其是白毛,在茂陵受傷一直到現在也沒恢複,甚至還被人抓到了北鬥司,關押了十幾年。


    白毛撕了一塊兔肉,左慈拿出一個酒壺,兩個人大快朵頤。


    李漁在一旁,一口也沒吃,實在是沒有哪個心情。


    他殷勤地轉著新的兔子,笑著說道:“左慈前輩,你倒是說句話啊。”


    左慈灌了一口酒,吃的滿嘴油,抬起袖子隨手一擦,說道:“李漁說的沒錯,咱們這個小隊,如今今非昔比。上次準備不充分,才吃了大虧,武帝怎麽了,茂陵又怎麽了,再厲害也是一個墳墓,依我看這次去得。”


    白毛瞪了他一眼,“你沒事吧,還要去?”


    左慈呲著牙,笑道:“富貴險中求啊,這小子把五卷太平清領書學全了,說是能治好你的傷呢。”


    白毛刷的一下跳了起來,“怎麽不早說!”


    李漁笑道:“我願意一試。”


    他心裏暗道,以前用不到你,幹嘛要說?


    非得是拉著你,早治好了你,誰陪我去冒這個險。


    別看李漁說的輕鬆,他自己比誰都知道,茂陵是個九死一生的地方。


    去了之後,能帶點傷出來,就已經是彌天大幸了。


    唯一讓人安心一點的,就是自己有巫力淬體,又不懼巫蠱,存活率大概能高一些。


    現在的李漁,最強的就是這一點,隻要不能秒殺他,所有的傷害都白給。


    但有一口氣在,稍微苟一苟,就能恢複如初。


    通俗一點說,就是超級耐打!還比較滑溜。


    白毛想了想,使勁咬了一口肉,把骨頭一扔,大聲道:“幹了!”


    “那我也去。”赤壁又在空中劃了個弧線,幽幽地說道。


    四個人的頭頂,似乎都冒著熊熊的火光,一絲難以抑製的貪欲,在四個人腦中作祟。


    說別的都是虛的,四個都想在茂陵撈點好處。


    茂陵這塊肥肉,可不是一般的肥。


    大漢的武皇帝,是人族的一個小巔峰,他的帝國橫掃四方,幾乎搬空了樓蘭、百越、大宛、高麗、匈奴幾輩人積累的寶物。


    他死之後,幾乎把大漢的國庫都給陪葬進去了,茂陵就是一個藏寶山、藏寶海。


    而且這麽多年以來,沒有人能進去半步,裏麵應該還是完好無損的。


    “好!”李漁起身拍了拍屁股,說道:“咱們四個聯手,天下何處去不得。”


    他伸出手來,左慈第一個拍上,然後是一個小小的狐狸爪子,最後赤壁的鬼爪也按了上去。


    ---


    汴梁,正經門。


    隨著西北戰事逐漸告一段落,很多門中長老返迴,山門又熱鬧起來。


    李俊、史進等人迴來了,還帶迴來了林衝、王進。


    兩個人都是無家可歸的,更兼和眾人意氣相投,便一道留在了山門。


    這些人每日熬練身體,切磋武藝,不亦說乎。


    潘金蓮站在李漁的小樓上,雖然他離開的很久了,但是房中沒有一絲灰塵。


    每天潘金蓮都來灑掃,她今天也是一樣,穿了一身家居的燕服,擼起袖子,小臂的肌膚白皙、充滿光澤。


    前麵圍著一個圍裙,穿的是綢子的喇叭褲,兜著窄腰翹臀,雖然很大,但是卻極富肉感,尤其是彎腰的時候,臀股曲線更是渾圓浮凸,就有著少女獨特的嬌腴。


    她拿著一個雞毛撣子,正在幹活,一個小丫頭提著裙子,從一樓蹬蹬蹬地跑上二樓,匆匆推開門進了一處雅間,氣喘籲籲地道:“蓮兒姐,來了一個師妹!”


    “什麽師妹?”潘金蓮擦了擦額頭,不解地問道。


    “李漁哥哥,又幫咱們師父收了個徒弟!”趙福金臉頰紅撲撲的,顯得很是興奮。


    潘金蓮眉心一皺,說道:“漂亮嗎?”


    趙福金表情誇張,在空中比了一個大圈,“有這麽漂亮!”


    潘金蓮雖然滿腹心事,還是被她給逗樂了,“漂亮還有按大小的,你個小笨蛋。”


    她解開圍裙,放下袖子,說道:“走,去看看!”


    趙福金拽著她的手,說道:“我帶你去!”


    潘金蓮哼了一聲,說道:“慢著,先等等。”


    “怎麽了?”


    “出了一頭汗,我先洗把臉。”


    說完她扭著腰,來到李漁的書桌前,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盒子。


    裏麵有一些胭脂水粉,潘金蓮看著鏡子,細細地描眉。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十分滿意。


    我到要看看,有多漂亮!


    趙福金托著腮,在一旁鬱悶地說道:“你化妝幹什麽,大家都在前麵呢,可熱鬧了。”


    潘金蓮不為所動,拿起一塊紅紙,雙唇夾住又抿了一下,問道:“多大年紀了?”


    “比我還小。”


    潘金蓮眉開眼笑,站起身來,把自己的盒子塞到李漁櫃子裏,說道:“你不早說,走,去看看。”


    “啊?你不化了?”


    兩個少女提著裙子,牽著手跑下樓。


    潘金蓮嬌笑道:“見小師妹,化什麽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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