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一句話,將在場的人都震住,尤其是沈暮年,他的心在忽冷忽熱之間切換。


    “護士小姐,你在開玩笑吧?我女兒怎麽會大出血?怎麽會……”蘇夫人開始微顫抖著說,後麵越說越抖,最後哭出來,伸手推開護士不顧一切衝進產房裏。


    沈暮年看著麵前的病危通知書,完全不敢拿,眼圈都紅了。


    怎麽會這樣……


    “沈先生,請簽字,您太太還在裏麵急救。”護士提醒。


    產房裏,蘇夫人緊緊抓著蘇薇的手,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蘇薇失血過多,已經在昏迷狀態邊沿徘徊,聽到的聲音很遙遠。


    “薇薇,你不能有事,媽不準你有事,聽到沒有?”蘇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臉淚水,“醫生,一定救救我女兒,求求你了……”


    醫生一直在爭分奪秒搶救蘇薇,根本沒聽到她的話,注意力都在蘇薇身上。


    “媽……”蘇薇感覺頭很暈,暈到快失去說話的力氣,就連唿吸都感覺很弱。


    “產婦缺氧了!”護士邊說變將氧罩放到蘇薇口鼻說罩著,雖然不忍心,但還是對蘇夫人道,“不要跟產婦說話了。”


    蘇夫人低頭看蘇薇,心裏乞求著佛祖保佑。


    沈暮年想進來,被護士攔出去,“一個家屬就夠了,再多會打擾到醫生搶救,請配合搶救工作。”


    醫生額頭上的汗水擦了又擦,血止了又止就是不見止住,而她的雙手已經滿是鮮血,另一名陪同搶救的醫生終於搖頭,所有護士護士交換著眼神。


    “媽……”


    微弱的聲音,蘇夫人聽到了,低頭傾耳傾聽,“媽在,一直在。”


    “我…不行……了……”蘇薇想說話,她怕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一名護士將氧氣罩拿開讓她們說話,蘇夫人看眼護士,再看醫生,醫生還在搶救,可她的心很慌很慌,感覺就要失去薇薇了一樣。


    “薇薇,你想說什麽?”


    “……不要…跟……周琛…說……”蘇薇閉著眼,緩緩道。


    “你想見他?我馬上讓你爸叫他飛過來。”蘇夫人說完要轉身出去,看到蘇薇搖頭又頓住。


    “我……跟他……不…再見……”蘇薇的氣息越來越弱,“……媽…我好……累……”


    叮啷一聲,細微聲音響起。


    蘇夫人低頭,蘇薇一直緊緊攥著的拳頭鬆了開來,一條手鏈掉在地板上。


    “薇薇!”這個時候才簽了字的沈暮年,不顧一切闖進來跑到手術台邊,“薇薇,是我,睜開眼看看我……”


    蘇薇感覺很累很累,累得眼皮沉重到睜不開眼。


    “薇薇,求你睜開眼看看我……”沈暮年的心被恐懼占據,連死他都沒怕過,此刻他怕她再也睜不開眼,他不能失去她,也不想失去她。


    “薇薇……”蘇夫人握著蘇薇的手,她的手越來越冷。


    蘇老爺,沈夫人沈老爺也進來了,看到這個場,都紅了眼睛。


    蘇薇眼角落下一滴淚,順著眼角滑下來。


    奶奶,爸,媽,哥……所有人,對不起,我再也睜不開眼看看你們,我好累……對不起……


    周琛,對不起……來世再愛你。


    嘀——


    蘇薇停止唿吸。


    ……


    轟隆——


    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傾盆大雨震撼著如墨般的世界。


    偌大而明亮的房間裏,大床上本來躺在床上睡覺的年輕女孩子猛然睜開眼,精致的五官很漂亮吸睛,隻是額頭上一大塊腫包,顯然撞過頭。


    漂亮的眼睛眨了又眨,還沒來得及迴想夢到的,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進來,看到她醒了,俊美而冷淡的臉龐,逆著光線對她化開抹溫柔的笑容——


    她瞬間想到夢裏的情境,還有那個令她到死都遺憾的男人。


    原來,頭一撞,讓她想起了前生——


    這一世,她不叫蘇薇,他也不叫周琛。


    (正文完)


    初見是驚鴻一瞥,南柯一夢是你。


    等待是山重水複,怦然心動是你。


    相遇是柳暗花明,如夢初醒是你。


    重逢是始料未及,別來無恙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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