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病房內,溫暖的冬陽斜打於窗台上,輕微的打地聲一下一下響著,醫院清潔工正在病房裏由裏到外的進行著每一天的清潔,他的身上穿著醫院統一的清潔製服,戴著口罩與手套,全身上下唯一的裝飾品,是夾在上衣口袋上一支名貴鋼筆。


    病床上,沈暮年微蹙眉峰緩緩開眼,一道模糊的影子落入視線裏,忍著有些昏沉的頭腦眨了幾次眼,終於看清楚,轉眼間看到名男清潔工,男清潔工正轉身要離開,他卻眼尖的看到清潔工口袋上那支眼熟的鋼筆。


    “等一下。”聲音很沙啞,幾乎清不清字眼。


    男清潔工聽到聲音轉頭,看到他醒了,微微頷首後準備轉身,卻聽到沈暮年清晰的聲音。


    “請等一下。”


    男清潔工將手裏的活放到一邊,走到病床邊,“先生,您需要叫醫生嗎?”說著伸手按了床頭鈴。


    沈暮年的目光一直鎖在他口袋上的鋼筆,沒有紮點滴的右手己經抬起來,在男清潔工微彎上身按床頭鈴時順手拿到,一看果然是他給蘇薇的那支鋼筆。


    這筆怎麽在別人身上?


    男清潔工見他拿走自己從垃圾桶裏撿到的鋼筆,伸手想要拿迴來,卻被避開,有些不高興了,“我好心幫你按鈴,你怎麽亂拿別人的東西。”


    聽別人說這是支派克鋼筆,雖然有些年頭了,但是一般很貴,正好可以給他那讀高中的大孫女,否則他要了也沒用。


    沈暮年瞧他的表情,淡道,“你很喜歡嗎?這支是我弄丟的,我另外送支一樣的給你,你把它還給我,行嗎?”


    男清潔工愣住,沒想到他居然是鋼筆的主人,更沒想到的是這個主人居然願意用新鋼筆來換舊鋼筆,這麽好的事情怎麽都落他頭上了?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你先把筆給我,等你給新筆我了我再給你。”說著伸手要拿迴去,再度被沈暮年避開。


    “你等一下。”沈暮年說著要坐起來,但後腦勺一陣刺痛,又躺了迴去,正巧醫生這時候進來了,還有沈老爺沈夫人。


    “暮年,你終於醒了。”沈夫人看到兒子醒了,激動得跑到病床邊拉開男清潔工,問長問短,“有沒有感覺很痛?頭暈眼花有沒有?還是……”


    “清雲,你先到一邊,讓醫生看看。”沈老爺伸手拉走沈夫人。


    “等一下。”沈暮年看了眼男清潔工,“爸,我手機呢?”他身上的衣服己經換了,但手機手腕那些都不見了。


    沈夫人連忙自旁邊的抽屜裏拿出來給他,沈暮年向男清潔工要了微信號,然後將鋼筆的金額轉帳過去,男清潔工看到那金額,驚得目瞪口呆,半天講不出話來,沈老爺見兒子手裏握著支鋼筆,又看清潔工的表情,知道兒子肯定是用錢換筆。


    “我有話跟爸說,說完再檢查。”沈暮年閉了閉眼,手裏的鋼筆很燙手,腦海裏浮現蘇薇生氣的樣子。


    她肯定來過這裏。


    她心裏有他,感覺真好。


    病房裏隻剩下沈暮年和沈老爺。


    沈暮年看著沈老爺道,“爸,薇薇來過,媽又說了薇薇什麽,麻煩您一個字不漏的說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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