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這種東西永遠是最難以琢磨的。


    淩赤是一名小偷,一個普通到極點的小偷,但是,他曾經有一個偉大的願望,那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成為一個光明正大的小偷。


    但是不知道之前的那一天,他這個本來最重要的願望被降低了一個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保護一個人,一個跟他相處了隻有一個月的人,他發誓,他絕對會用自己的生命來守護這個女孩,盡管,他現在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偷,而她卻是一個平凡的小偷永遠無法接觸的存在。


    故事,從這裏開始。


    這是一個在大陸邊緣的城市,很普通,也是偏僻,在這個並不算多熱鬧的街道之中,淩赤在其中快速的穿插著,平凡的麵孔,最容易的讓人忽視,不斷與人擦肩而過,臉上得意的笑容悄然展現。


    幾個晃身,淩赤便閃到了街角的陰暗處,他所在的位置,在街道中如果不仔細觀看的話,是很難發現的,在這裏,淩赤此時卻是輕輕顛了顛的錢袋,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拿”到的這些足以令他好好的吃上幾天了。微微一笑,淩赤便打算結束今天的工作,但是,習慣性四掃的眼球卻停留在一枚通體紫色的玉佩之上,這玉佩光暈流轉,即使是品味再差的人,也會承認它的價值,而這枚明顯價值不菲的玉佩,此時卻掛在一個中年人的腰間。


    淩赤略微猶豫了一會,不過最後還是決定冒險一次,畢竟成功往往就是伴隨著風險的,但是,雖然淩赤成功的方式,在大多數人眼裏,明顯是不恥的。


    “碰上我,算你倒黴。”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淩赤眼中閃著詭異的光芒。


    整理了一下表情,淩赤裝作若無其事的迎麵向那中年人走了過去。


    “砰”


    在淩赤故意而為之下,他的身體與那中年人行走的身形撞在了一起,碰撞的瞬間,淩赤的左手快速伸出,一枚薄薄的刀片出現在少年的食指與中指間,在少年的操縱之下,閃電般的向中年人腰間的玉佩掛鏈割去。


    伴隨著玉佩掛鏈被割斷的聲音,淩赤的手掌在那玉佩的下方輕輕一掠,將那正好掉落在淩赤手中的玉佩悄聲無息的收入繡中,嘴角的弧度一閃而過。


    “對不起,對不起。”收入袖中之後,淩赤趕忙彎腰向那中年人道歉,同時腳步也在道歉聲中換換後退,一連貫的動作眨眼間完成,熟練之極,顯然練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而那中年人仿佛毫無察覺般繼續的向前走著,甚至於連看都沒有看那少年一眼。


    淩赤低著的頭不屑的一笑,隨後幾個轉身,便再次來到了街角陰暗處,正要好好觀賞一下戰利品的時候,卻猛然發現,袖中空空如也,錯愕的表情一閃而過,又仔細搜索了一下全身,發現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別說那玉佩了,就連本來“拿”來的錢財也都不翼而飛了。


    “難道...”想到那玉佩的手感,淩赤不禁搓了搓手指,腦中迴放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心中好像明白了什麽,眼中閃過一抹精芒:“是..道直...”


    本來小偷被人反偷之後,是不應該再去多想的,因為那是自己的技術問題,但是,此時淩赤卻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便衝出了這裏,向剛剛與那中年人相遇的地方跑去,沿途不知道撞到多少人,引來了多少的怒罵,如果他沒有猜錯的,那個中年人,就是當年令人聞風喪膽的‘道直’。


    麵對耳邊的怒罵,淩赤充耳不聞,跑到剛才與道直相遇的地方之後,便四處張望,尋找那道直的身影,可是,道直卻仿佛消失了一般,沒有在出現在淩赤的視野當中。


    淩赤慌忙順著道直走的方向追了過去,再次麵臨一個岔道的時候淩赤的目光快速轉動,多年偷東西所練就的眼神終於發揮了作用,鷹般的雙眼敏銳的看到道直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淩赤眼前一亮,強壓著心頭的激動,趕忙快步追了過去,離近一些之後才確定,果然就是剛才那個中年人,也就是,道直,腳步不由又加快了幾分,離道直也越來越近了,少年的臉上不由的閃過一絲興奮。


    然而,之後不管淩赤在怎麽加快速度,跟道直的距離卻再沒有縮短一分,淩赤就這樣一直跟著道直後麵不斷的奔跑,反觀道直卻仍舊是不緊不慢的走著,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卻始終沒有縮短半分,這讓淩赤更加堅信了心中的想法。


    道直一路走出了城門,來到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才停了下來,而淩赤也是一直緊跟著,在那道直停下來之後,淩赤才算是追到道直,停了下來,彎著腰忽忽的喘著粗氣。


    “追我有什麽事情,為了這個嗎?”此時,道直轉過身,對著彎腰喘息的少年顛了顛手中按本來屬於淩赤的錢袋,麵無表情的道。


    頓了頓不待淩赤說話,道直臉上出現一絲不屑,冷然對淩赤說道:“作為一個小偷,難道你還想要迴被人反偷的東西不成?被人偷隻能說明你技術太差,有什麽臉來要迴。”說著,道直把手中的錢袋重重的扔在淩赤的懷中。


    “不,不是,我不是來要東西的。”淩赤被這錢袋仍的差點摔倒,一個踉蹌穩住身形之後仍舊有些喘息的對道直解釋道,差點摔倒並不能說明淩赤體質差,隻能說明道直的力氣太大。


    道直眼中的不屑沒有消失,麵無表情的看著淩赤,不過卻並沒有開口詢問,他在等淩赤自己說出來意。淩赤平複了一下心跳,深吸一口氣,突然雙膝一彎,跪在了這道直的麵前,直視著道直的眼睛,堅定的開口道:“我是想請前輩收我為徒。”


    “哦?”聽到淩赤的話,道直的心中有些驚訝,不過臉上卻是沒有變化,仍舊是麵無表情的看了淩赤一眼之後,淡淡的開口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就要拜我為師!”


    “恩。”淩赤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前輩就是賊王‘道直’。”淩赤嘴上雖然說的不確定,但是臉上卻是帶著強大的自信,顯然是咬定這個中年人就是賊王道直了。


    “你就那麽有自信?”道直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眼中的不屑微微退去,略微有些感興趣的對淩赤問道。


    淩赤卻是沒有正麵迴答,臉上仍舊帶著自信,隨後伸出一根手指說道:“第一,您的雙手修長,白皙無比,普通人,不可能包養的這麽好吧?”頓了頓,淩赤不待道直說話,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繼續說道:“第二,曾經賊王道直偷過一件稀世珍寶,紫血玉佩,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剛剛那枚,就是傳聞中的紫血玉佩。”


    “還有嗎?”聽著淩赤的話,道直麵無表情的臉上也是露出一絲感興趣的微笑,仿若慈祥的望著淩赤說道。“不是我自誇,能在我手中偷東西的人屈指可數,畢竟不管怎麽說,我也進這行快十年了,除了賊王道直,我實在想不出,又誰能夠在我毫不察覺的情況下反偷我的東西了。”說到這,淩赤的臉上露出一絲驕傲,顯然對於自己偷東西的技術還是很是自信的。


    “你說的不錯,我就是道直。”道直見淩赤肯定了自己的身份,臉上的笑容不由擴大了幾分,當下也就沒再隱瞞,直接承認道,頓了頓,道直又繼續帶著慈祥的笑容說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那麽,就留你不得了,小娃娃,怪隻怪你太聰明了。”


    淩赤本來帶著笑容的臉龐瞬間消失了,不過並沒有太過驚慌,仍舊是跪在道直的麵前,強自冷靜的說道:“沒想到最重信譽的賊王道直,也會食言。”


    “食言?我既沒答應過你什麽,又何來食言之說?”道直聽到淩赤的話,卻是皺了皺為頭,有些不明白淩赤的話,他可不記得答應過這個小子什麽。


    “前輩可還記得多年前你被人追到此處,與人打鬥,紫血玉佩不慎掉落,被一小孩拾得的事情。”淩赤看道直皺眉,便快速的對道直解釋道,頓了頓又繼續說:“當時你收迴玉佩的時候曾經對那小孩說:“小娃娃你根骨不錯,他日如若有緣,頂收你為徒,繼承衣缽。”


    道直皺著眉頭想了想,隨後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點點頭對淩赤說道:“確有此事。”道直隱約記得,當年見那小娃娃五指纖細,天賦極佳,便順口說出來他日有緣收你為徒這句戲言,現在想起來,真是一時衝動。“我就是當年拾你玉佩的小孩。”看到道直承認,淩赤的臉上當即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後略帶欣喜的對道直說道。


    “伸出你的雙手,讓我瞧瞧。”道直實在是有些難以相信,大陸上竟然還有這麽巧的事情,畢竟這個地方道直記得隻來過兩次,沒理由兩次都遇到同一個人吧?


    聞言,淩赤趕緊伸出了雙手,道直皺著眉頭仔細看了看,暗道一聲:“還真是。”道直不得不感歎命運的奇妙,想了想,緩緩開口向淩赤問道:“幹這行幾年了?”


    “我五歲成為孤兒,靠乞討為生,不久便開始偷竊。”說起自己的往事,淩赤的目光明顯有些平淡,不過還是乖乖的對著道直迴答道。


    “嗯。”道直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隨後長出了一口氣對淩赤說道:“我可以收你為徒,但是,你必須告訴我,為什麽要拜我為師,要知道,我的仇家可是多的數都數不清。”


    淩赤剛要說話,卻被道直揮手打斷道:“你如果放棄拜我為師,我可以給你金幣,讓你在這個大陸上舒舒服服的生活一輩子。”道直其實現在並不想收徒,但是,又不想違背自己的說過的話,所以,便誘惑這個少年,想讓他主動退出。


    “弱者,沒有享受的權利,要想過得比別人好,那麽,就必須比別人強,好日子,要靠自己去爭取,靠施舍的永遠不是自己的。”淩赤卻明顯不想放棄,用決斷的話拒絕道。


    頓了頓,淩赤又繼續說道:“我是個小偷,知道現在的人們多麽瞧不起小偷,所以我要努力,我要改變人們的觀點,讓小偷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而不被人嘲笑。”淩赤稚嫩的聲音透著堅定,但是,他的心中卻在迴響:最重要的還是,我要找到那個女孩,要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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